070 送關莫為一出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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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蘇拚命搖頭,剛止住的淚水再一次狂飆出眼眶:“求求你,別再問了~”

    盡管簡丹的那件事在經曆了5年時間已結成厚厚的痂,可每一次不經意地觸碰依然會讓簡蘇痛不欲生。

    單少揚毀了她最愛的妹妹,因此,她毀了她最深愛的人。

    在簡蘇看不見的視線裏,紀寒時深深地吸了口氣,閉上眼睛,顫動不已的睫毛,難以宣泄他內心深刻的憤怒和恨意。

    沉默許久後,簡蘇漸漸平複悲傷的情緒,繼續道:“是關莫為幫我脫的罪,但是我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還保留著當年我殺死單少揚的那把槍。”

    紀寒時驀地睜開眼睛,如醍醐灌頂般,堆積在心中的迷霧一下被撥開。

    明白了,現在一切都明白了。

    簡蘇之所以不肯離婚就是因為關莫為用這把槍在威脅她,他要折斷簡蘇的翅膀,讓她永遠留在自己身邊。

    “寒時,怎麽辦?關莫為已經吃定我了,我根本逃不出他的魔掌。”簡蘇轉過頭,痛楚的眼睛裏滿是絕望和不甘。

    望著簡蘇早已哭濕的小臉,紀寒時掩去眸底的冰霜,深不見底的瞳眸恢複往日的溫情。

    他故作疼惜地捧起她濕漉漉的小臉,深情地凝視著她,發誓道:“蘇蘇,我會把你救出來的。”

    他的聲音很平靜,沒有任何起伏,可無形中給了簡蘇強大的力量,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經愛上他了,但不知從何時起,她已經把紀寒時當成自己唯一的依靠。

    她從沒有想過,這輩子除了單少揚,還會有第二個男人能讓她有如此安全感,就像一艘在海浪裏漂泊多年的小舟終於抵達了避風的港灣。

    簡蘇欣慰地笑了笑,她深知,紀寒時對她承諾過的事情是一定會做到的!

    “時間不早了,早點回房休息吧。”紀寒時溫柔地將捋了捋簡蘇垂在耳側的頭發。

    簡蘇點點頭,起身上了樓。

    望著她單薄的背影,紀寒時眼瞼微微一跳,但很快眸子裏的光變得淩厲而冷凜。

    十一月的夜晚,更深露重。

    紀寒時站在書房外的露台上,抬頭仰望頭頂那片漆黑的夜幕,某顆不知名的星子正發著晦暗的光。

    也許太過出神,他似乎忘了手邊的煙已點燃很久,可自己一口也沒有碰過。

    刺骨的寒風毫不留情地灌進他敞開的領口,他也沒有感覺到冷。因為,他已經曆過比這更為寒冷的“冬天”。

    “你為什麽要殺他?”

    “他死有餘辜!”

    “死有餘辜!”

    簡蘇無情的話語像魔咒般不斷回旋在耳邊。

    他死有餘辜?

    嗬嗬~

    終於,一聲冷笑從紀寒時薄冷的唇縫間泄出,冷硬的臉龐浮現起一層陰駭的冰霜。

    他低頭,將手裏幾近燃完的煙狠狠撚滅在欄杆上,欄杆瞬間被烙出一個焦黑的凹洞。

    簡蘇,你放心,我會把你從關莫為的魔窟裏解救出來,因為,我會為你建造一個隻屬於你的,更“好”的地方!

    人隻要把積壓在心裏的事說出去,就會感到格外輕鬆,簡蘇也不例外。

    昨晚將那件事告訴紀寒時後,她竟然沒有失眠,一覺睡到天亮。

    洗漱幹淨後,簡蘇打開房門準備下樓,在經過紀寒時書房時,不經意地瞟了眼虛掩的門,見紀寒時隻穿了件單薄的襯衣,趴在書桌上睡著了。

    這樣可是會感冒的!

    簡蘇推開門,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視線向書房內迅速環視一圈,沙發上正好躺著件外套,她立刻過去拿起來朝紀寒時走去。

    外套輕柔地披上他的肩,簡蘇微一側頭,正好望見男人熟睡的臉容。

    他是有什麽心事嗎?為何就連睡夢中眉峰依舊是緊蹙的。

    簡蘇細細打量著他。

    不可否認,紀寒時是一個長相極其英俊的男人,濃眉如劍,瞳眸似月,鼻梁像山,嘴唇若峰。

    他安靜的時候宛如一潭清澈潺流的泉水,行動的時候儼然一頭威武霸道的雄獅。

    此刻,簡蘇癡迷地望著他,忘記了一切,甚至……忘記了單少揚。

    半晌,簡蘇似乎意識到自己有些太過沉醉,自嘲地笑了笑: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花癡了?!

    她轉身,準備離開書房,當視線不經意地掠過書桌時,目光被一個散落在藥盒旁的白色藥丸所攫住。

    紀寒時病了嗎?

    簡蘇下意識地摸了摸紀寒時的額頭,沒有發燒。

    那這是什麽藥?

    她捏起藥丸,好奇地拿在眼前仔細看了看,隨後又放在鼻子下聞了聞。

    可她並不是醫生,怎麽可能光憑藥丸的顏色和味道就分出個所以然來?!

    簡蘇搖了搖頭,剛想把藥丸放回原位,手腕卻被一股強勁的力道扣住,捏著藥丸的指頭瞬間一空。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耳邊已經傳來紀寒時隱怒的聲音:“誰讓你進來的?”

    “我,我看你睡著了,怕你著涼,所以……”簡蘇從沒見過紀寒時對她這般嚴厲的表情,顯得很是驚詫。

    “對不起,我剛睡醒,沒看清是你。”還沒解釋完,紀寒時已開口向簡蘇道歉,被搶走的藥丸也被他隨手丟進桌下的垃圾筒裏。

    簡蘇看了眼垃圾筒,疑惑道:“那是什麽藥啊?”

    “維生素。”紀寒時輕飄一句。

    維生素?

    現在維生素都長這樣了?

    簡蘇心裏犯起嘀咕,可也沒再多問,

    “你怎麽起的這麽早。”紀寒時扭了扭睡得有些僵硬的脖子,見牆上的掛鍾指著6點。

    簡蘇恬淡一笑:“我是睡到自然醒的。”

    “看樣子昨晚睡得不錯。”見簡蘇心情放鬆,氣色也比前幾天好,紀寒時心裏不屑地輕嗤一聲,臉上卻露出愉悅的笑容。

    “嗯。”

    “走吧,下去吃早餐。”

    紀寒時站起身,拉著簡蘇一起走出書房。

    兩人進了餐廳,傭人們早已把豐盛的早餐準備好。

    簡蘇喝了口粥,剛還柔緩的麵容浮現起一層黯淡的色彩:“不知道念念這幾天過得怎麽樣?”

    雖然隻有兩天沒有見到兒子,但她覺得好像已經過了一個世紀之久。念念一定也很想她吧!

    看著簡蘇沒了胃口,心思沉重地放下碗,紀寒時安慰道:“蘇蘇,你放心,這件事我會抓緊時間解決。”

    意識到剛才隻顧著疏解自己的情緒,沒顧及到紀寒時的心情,簡蘇歉意地垂下頭:“我不是要催你的意思,就是……就是真的很想他。”

    紀寒時善解人意地笑了笑:“我知道。”

    這件事就算簡蘇不催,他也已經做好打算要盡快解決,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在這幾天。

    哎……原本挺輕鬆的氛圍被自己搞得沉悶無比,簡蘇有些過意不去,她巧妙地轉移話題:“對了,你上次說的慈善晚宴是什麽時候?”

    紀寒時貼心地夾了個小籠包放進簡蘇麵前的骨瓷小碟裏:“明天晚上。”

    “你確定關莫為不會參加嗎?”簡蘇現在一點也不想再見到那個惡魔,哪怕聽到他的名字都會覺得渾身不自在。

    “就算參加又怎麽樣?有我在,我會保護你的。”紀寒時知道她在擔心什麽,寬慰她,讓她明白他是她堅強可靠的後盾。

    吃過早餐,紀寒時便去了公司。

    “找我什麽事?”陸謙豪悠然地走進辦公室,聲音裏透著一絲若有似無的不爽。

    紀寒時麵朝落地窗,一臉深沉地坐在轉椅上,眺向天邊的目光裏閃爍著心思不明的光澤。

    聽見陸謙豪的聲音,他轉過椅子,瞥了他一眼,見他眼圈微微發青,不解道:“臉色怎麽這麽差?”

    “失眠。”陸謙豪拉開他對麵的椅子坐了下來,語氣裏的不爽更甚。

    “你也會失眠?”紀寒時好笑道。

    陸謙豪平時沒心沒肺慣了,就算有什麽不開心的事,隻要去夜總會喝個酒,找個妞很快就雨過天晴了。

    沒想到現在竟然也會失眠,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陸謙豪冷冷盯住紀寒時的臉,正色道:“為自己的事不會,但為丫頭的,會!”

    勾笑的嘴角微微一凝,紀寒時沉吟了幾秒,問:“她……好嗎?”

    “現在還挺好,以後……”陸謙豪頓了頓,輕哼一聲:“嗬,難說!”

    紀寒時凝起了眉,冷硬著臉沒再說話,從抽屜裏拿出一個黑色微型匣子丟到桌上:“做得幹淨點。”

    陸謙豪伸手拿過匣子,在手裏掂了掂,俊眉一挑:“決定了?”

    “嗯。”

    “不後悔?”

    “嗯。”

    紀寒時每一個“嗯”字都像一把錘,重重敲擊在陸謙豪心裏,他沉默地望著他,神情是從未有過的肅然。

    許久,他重重籲出一口氣,平複內心鬱悶的情緒,嚴肅道:“寒,不管你做的是什麽決定,我隻希望你不要對不起某個人。否則,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紀寒時目光定定地看著他,眸中的光澤堅定不疑:“我不會。”

    昨夜,他想了很久很久,也許之前曾對簡蘇有過那麽一瞬間的動搖,但就在她說出“單少揚死有餘辜”那句話之後,他便狠下決心,不會再對她有一分一毫的心軟,不會再因她哭泣有一絲一點的不忍。

    她說單少揚死有餘辜是吧?

    好!那他就讓她嚐嚐什麽是罪有應得!

    見紀寒時答得如此爽利,雖然心中還是覺得不安,但陸謙豪也沒再多說什麽。

    片刻,他好像想到什麽:“哦對了,我剛剛得到消息,晚上的宴會關莫為會參加。”

    “他怎麽有興趣參加這種無聊的宴會?”紀寒時挑眉不解,心裏升起一串問號。

    “嗬嗬,還不是因為你?撬了人家幾個政府項目,他還不快點趁此機會再多拉攏點關係!”

    紀寒時不屑地輕嗤一聲,嘴角挑起一個邪魅地笑意:“嗬~來得正好,我要送他一出好戲看看!”

    不明白紀寒時又要搞什麽事情,陸謙豪眉頭一擰:“你想做什麽?”

    “不急,明晚你就知道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