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你是不是有什麽隱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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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蘇弄不明白,怎麽剛才還趾高氣昂的男人,突然就像棵蔫了的菜跪倒了?
“紀寒時?”她彎下腰想要扶他起來,卻被紀寒時一把甩開。
簡蘇向後趔趄了幾步。
她怔愣地看著他,紀寒時臉色很蒼白,一點血色也沒有,口唇青紫,頭上還冒著點點虛汗。他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撐著書桌,艱難地將自己的身體慢慢撐了起來。
“你,你沒事吧?”簡蘇問道。不知為何,看見他這樣,她心裏莫名恐慌。
紀寒時一言不發,仍舊捂著胸口緩緩移步到書桌後,拉開抽屜,從裏麵拿出一個藥盒。
簡蘇看見藥盒,立刻走上前,“你是要吃藥嗎?我幫你。”
“滾。”見簡蘇要過來,紀寒時虛弱地吐出一個字。
簡蘇皺眉,都這個時候了,為什麽這個男人還如何強硬倔強?
紀寒時打開藥盒,迅速捏起一顆白色藥丸放進嘴裏,也不就水喝直接就吞了下去。
簡蘇眼眸一縮,這顆藥丸很眼熟,以前也曾在這張桌子上見過,她記得當時紀寒時說是維生素,可現在看來並不是。
與此同時,她突然想起那天看見的那份全英文的醫院報告。
疑慮的視線轉向紀寒時,男人已閉著眼睛坐進座椅裏,麵色在漸漸恢複。
“紀寒時,你是不是有什麽隱疾?”簡蘇忍不住問道。
“出去!”紀寒時聲音平靜,好似剛才的一切並沒有發生。
簡蘇站在原地沒有動,繼續說:“紀寒時,如果你身體真出了什麽問題,還是早點醫治比較好。”
紀寒時睜開眼睛,冷冷看著她,諷笑一聲:“這麽關心我做什麽?真以為是我老婆?賤!”
簡蘇臉色一白,心又一次被紮出了血,她沉了沉氣,壓住疼,說:“紀寒時,有病就得治!”無可否認,即使他對自己恨之入骨,對她用盡殘忍手段,極盡侮辱,可她對這個男人還是狠不下心,心裏還是愛著他,她希望他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紀寒時緊抿著唇一言不發,直直瞪視著她,目光深處好似有一團怒火在燃燒。
簡蘇被他看得渾身發怵,不明白自己隻是關心他的健康,為何會招致他如此深的怒意,好像他的病是她造成似的。
半晌,他再次冷聲吐出三個字,“滾出去!”
簡蘇還想勸他,可見他平靜的姿容漸已變成慍怒的冰塊,便也不敢再惹他生氣,轉身走出書房。
下了樓,簡蘇立刻去找林管家。
“心髒病?”林管家麵露疑惑地看著簡蘇,搖頭道:“我隻知道大少爺從小就有哮喘病,可沒聽說過心髒也有毛病啊?!”
“是嗎?”簡蘇眉頭皺得很緊,看剛才紀寒時發病的模樣肯定不是哮喘,而是心髒不舒服。
“怎麽了太太,好端端地怎麽突然問起大少爺的身體?”
見林管家似乎也不知道紀寒時可能有心髒病,她隻能裝作無事地笑笑,“哦,沒事。”
隨即又問:“對了,你說紀寒時有哮喘病,可我好像從來沒見他用過什麽藥物。”哮喘病人一般隨身都會帶有急救噴霧,但紀寒時卻從來沒有。
林管家笑了起來,“哦~大少爺5年前在英國曾經動過一次大型手術,之後就再也沒有發過病了。”
“原來是這樣啊~”簡蘇了然點頭。
晚餐時分,簡蘇和念念一起進了餐廳,見紀寒時已經坐在主位上,不免有些吃驚。
紀寒時冷冷瞟了她一眼,隨即將視線移向念念,淡笑著對他招了招手,“念念,過來。”
簡蘇微微一訝,可念念已高興地奔向了紀寒時。
“紀爸爸~”他撲進他懷裏撒嬌地叫了一聲。
紀寒時將他抱起放在自己左邊的座椅上,又幫他把餐巾墊好。
簡蘇不明所以地看著他,但心裏卻起了絲絲暖意,原來他並不是完全冷酷無情。
看著桌上豐盛的菜肴,簡蘇一口也吃不下,甚至還有要吐的感覺,但為了不掃大家的興,她隻能拿著筷子裝裝樣子。
沒吃幾口,紀寒時便擱下筷子,不悅道:“這菜誰做的?這麽油!”
吳嫂站在一邊,聲音顯得有點害怕,“是我做的,先生。”
“去煮點白粥,放點開胃的藥材。”紀寒時吩咐道。
吳嫂一刻不耽誤地去了廚房,沒多久就將粥端了上來。
簡蘇看見白粥突然有了胃口,她讓吳嫂給自己盛了一碗。吳嫂又要給紀寒時盛,卻被他以吃飽了為由拒絕了。
胃裏終於有了東西,簡蘇整個人舒服了許多,這是這麽多天以來她吃得最為舒心的一頓餐。
放下粥碗,簡蘇一抬眸,正巧撞見紀寒時寡淡的目光,但隻一秒,男人便冷冷地別開了眼。
晚上,簡蘇幫念念洗完澡、哄他睡覺後回到臥室,剛推開門,便見紀寒時穿著浴袍從浴室裏走了出來。
“你……”她驚訝地瞪大眼睛,不過很快她便心知肚明。難怪吃飯的時候他會對念念態度180度大轉變。
她自嘲了笑了笑,一句話也沒說便自覺地走進浴室。
簡單地衝了把澡後,簡蘇隻裹了條浴巾便出來了。
當看見穿著一身居家服坐在床上看書的男人,簡蘇又是一訝。
紀寒時頭也不抬,目光始終停留在書上。
簡蘇有點懵逼,他這是什麽意思?這畫風好像不對!
“你不困嗎?”紀寒時冷冷的問話切斷了簡蘇混亂的思緒。
她回過神,見男人還在看書,心裏瞬間沒了底,“你,你是想單純的睡覺?”剛說完,簡蘇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她到底在說什麽呀?!什麽叫單純的睡覺,這話說得好像她很想那個什麽似的。
果然……
“不然呢?”紀寒時終於抬起頭,看見她身上的浴巾時,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看你的樣子是不是又癢了?”
“……”他下流話說的麵不改色心不跳,可聽了簡蘇又羞又惱,小臉紅得快要爆炸,誰會想到他這次竟會不按牌理出牌。
吞了幾口唾沫,簡蘇轉身回浴室換衣服。
再次出來後,紀寒時已睡進被窩裏,他那一邊的床頭燈也已熄滅。
簡蘇下意識地放輕腳步,輕輕掀開被子,躺到了男人身邊。
她眼睛睜得大大的,怎麽也睡不著。
窗外月光如洗,耳邊是紀寒時均勻的呼吸聲。這樣溫馨的畫麵她結婚前曾無數次幻想過,可如今,畫麵依然,性質卻截然不同。
心又不知不覺開始疼了,眼淚也慢慢滑落眼角……
毫無意外,當簡蘇早晨醒來時,紀寒時已然不在,但小娟卻告訴了她一個好消息,說紀寒時已經解除了她的禁足令,她平時可以隨便出門,不過還是必須要有司機和保鏢跟著。
簡蘇驚異,他到底是怎麽了?難道是昨天發病後良心發現?
自從那晚被陸謙豪無情掠奪後,阮馨兒便沒再見過他,仿佛生活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這個人。
此時,她一如往常般拿著油槍在加油站裏忙碌。
“馨兒,有人找。”同事在她身後叫了一聲。
阮馨兒轉過頭,當看見站在麵前的男人時,燦爛的笑容立刻枯萎,臉上漸漸流泄出恐懼。
“你,你怎麽……”油槍滑落到地上,阮馨兒全身顫抖。
“哼~臭"biao zi",以為躲起來老子就找不到你了?”男人長得很黑,眼角處有道疤,他嘴裏斜叼著根煙,奸佞的目光不停在阮馨兒身上打轉。
見男人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阮馨兒轉身,拔腿就跑,男人也迅速追了上去。
阮馨兒跑到旁邊的小巷子裏,沒想到卻是一條死路。
“哈,看你還往哪裏跑。”男人一臉得意地將她堵在巷子裏。
阮馨兒嚇得朝後退去,怯怯地說:“錢不是都已經給你了嗎?你還來找我幹什麽?”
男人嗤笑一聲,“就那點錢,還不夠老子賭兩把的。”
“那,那你想怎麽樣?”阮馨兒退到牆根,臉上血色盡褪。
男人把嘴裏的煙吐到她臉上,“老子現在急需10萬,快點拿出來。”
阮馨兒拚命搖頭,“我沒有那麽多錢,真的沒有。”
“沒錢?”男人揪住她的頭發,把她的臉拉到自己麵前,惡狠狠道:“沒錢那就給老子出去賣!”
扯緊的頭皮讓阮馨兒疼得眼淚直流,隻聽男人又說:“告訴你,我隻給你3天時間,到時候老子要是拿不到錢,你就準備去接客吧!”
說完,男人一把將她推倒在地上,頭被地上堅硬的磚塊重重撞了一下,頓時流出血來,阮馨兒趴在地上痛哭,可男人看也不看一眼,轉身走出巷子。
啪、啪、啪——
一陣清脆的鼓掌聲由遠及近傳進阮馨兒耳朵裏。
“真精彩~”男人譏誚的笑聲在阮馨兒頭頂響起。
這聲音無比熟悉,阮馨兒驚得抬起頭,眸子裏的害怕和恐懼掩藏不住,那晚的記憶瞬間又浮出腦海。
“原來我給你的那些錢都用來貼剛才那個男人了。”陸謙豪蹲下身,用力扣起阮馨兒的下巴,戲謔的眼神裏含著幾份慍怒,“那賭棍是你老公?”他問。
那晚之後,他也很內疚,想過她也許不是故意躲她,而真有什麽苦衷,所以今天才到她工作的加油站來找她,既為那晚的事向她道歉,想要補償她,也打算再給她一次機會聽她解釋,可沒想到卻讓他見到這樣諷刺的一幕。
阮馨兒不語,隻以眼淚當作回答。
陸謙豪冷冷盯視著她的淚眼,今天以前如是這樣的晶瑩或許還能打動他,可現在……
他從鼻腔裏冷哼出一個音節,甩開她的下巴,站起來轉身欲走。
“陸先生……”阮馨兒突然伸出手,拉住他的西裝褲腳,哽咽道:“你能不能……”
“能。”還未等她說過,他便知道她要什麽。他背對著她,嘴角扯出一個鄙夷的弧度,“不過……有個條件。”
他再次轉身蹲了下來,冷唇湊近她耳邊,輕聲說了幾個字。
阮馨兒震驚地盯著他,片刻,闔了闔眼,在眼淚滑進唇間時,屈辱地點了下頭。(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