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罵她,你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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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說什麽?”紀寒時俊容一片震驚,不可置信地凝睇陸漫漫。
“我懷孕了。”陸漫漫重複道,隨即拉過紀寒時的手,將它放在自己小腹上,臉上蕩漾起滿滿幸福的燦笑,“你走以後我暈過去了,是林管家叫林醫生過來幫我看病才發現我已經有了身孕,而且已經快4周了。”
紀寒時視線緩緩移向陸漫漫平坦的腹部,隨即像是被人點了穴一般定在那裏。
是那晚吧?!在餐廳喝醉的那一次!
“怎麽了?你不高興嗎?”見他臉色黯沉,陸漫漫唇邊的笑意微微有些發僵。
她略帶委屈的發問令紀寒時稍稍回了神,他下意識地朝簡蘇望去。
女人臉色煞白,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與他一樣,她表情驚詫,目光緊緊攫住陸漫漫的腹部,垂在裙子兩側的手不知何時已緊握成拳,並在不自知地微顫著。
“寒時,你是不是不高興?”紀寒時的沉默讓陸漫漫心裏沒了底,“如果你不想要,我可以打掉。”她咬緊唇瓣,眼淚在眼眶打轉。
迅速收回投在簡蘇臉上的目光,紀寒時緩緩垂下放在陸漫漫小腹上的手,扯了扯僵硬的嘴角,“不,我沒有不高興,隻是,隻是太突然了。”
聽他這麽說,陸漫漫稍稍斂起一些不安,但還是有些忐忑地問道:“那這個寶寶……”
“我要。”紀寒時平靜的聲音裏透著淡淡的無可奈何。
“真的嗎?”一掃難過的情緒,陸漫漫激動地看著紀寒時,像是沒有料到他會這麽說。她緊緊握住他的手,再次想要確定自己有沒有聽錯,“寒時,你真的要我們的寶寶?”
“嗯。”
“寒時~”陸漫漫激動得晶瑩滿麵,將臉緊緊埋進紀寒時的胸膛,這片溫暖的地方是她此生必將停靠的港灣。
陸漫漫曾經說過,愛情世界裏,不被愛的那一個才是第三者。眼前的他們是那麽幸福,那麽恩愛。作為多餘的那一個,如果繼續呆在這裏,隻會惹人嫌棄,惹己傷心。
簡蘇慢慢轉身,在他們看不見的視線裏,緩緩抬起手,捂上悶痛的胸口。這裏,剛才已被陸漫漫的“我們”兩個字深深地紮穿了,他們即將迎來愛的結晶,而她和他的孩子,卻在某個夜晚被男人殘忍地殺死了。
她一步一步拖著虛軟無力的步子邁上樓梯,手用力搭在扶手上,艱難地吃撐著快要坍塌的身體。
在她背後,一道幽暗的目光緊緊跟隨她的身影……
一陣暴怒的吼罵聲將簡蘇從噩夢中驚醒,她揉了揉紅腫的眼睛,這才想起之前是哭著睡著的。
簡蘇披衣下床,循著吼聲的方向走到紀寒時書房門口。
“紀寒時,你他媽的今天要是不給我個交待,我打死你!”
簡蘇心裏一驚,陸謙豪?
“哥,你不要這樣,你快放手!”陸漫漫的聲音又急又惱,聽得出她正在拉架。
“閉嘴,你個傻逼!”從來不舍得罵陸漫漫半個字的陸謙豪,此刻再也忍不住心裏的暴怒,“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幫他說話?有沒有腦子?”
陸漫漫悶聲不吭,不停抽噎的鼻子昭示著簡蘇,她在哭!
“這件事我已經和漫漫談過了,她都同意了,你還有什麽意見?!”紀寒時的聲音平靜地出奇,與陸謙豪的盛怒形成鮮明反差。
“紀寒時,我以前怎麽就沒發現你這麽渣?!”見他沒有絲毫負疚感,陸謙豪更加怒不可遏,“什麽叫漫漫已經同意了?她要是不同意又能怎樣?!”
他大聲地喘著粗氣,情緒十分激動,“我真弄不明白,那個姓簡的婊-子究竟有什麽魔力,你該報的仇也報了,該發泄的也夠了,為什麽還死抓著不放?你他媽到底想要幹嗎?啊?”
“你嘴巴放幹淨點!”紀寒時終於動了些許怒氣,沉聲警告。
陸謙豪怒極反笑,“怎麽?罵她婊-子你心疼了?啊?”
紀寒時不語,顯然不想與他在這個問題上爭辯。
“太太,你站在這裏做什麽?”正在簡蘇聽得入神時,林管家低沉的嗓音兀地在她背後響起,把她嚇了一跳。
她剛要抬腳溜走,書房的門“呼”一下開了,陸謙豪凶神惡煞的臉出現在簡蘇麵前。
簡蘇尷尬地刷白了臉。
陸謙豪鄙夷地冷哼一聲,諷刺道:“紀太太,躲外麵做什麽,怎麽不進來?”
簡蘇吞了吞口水,從嗓子眼裏擠出一絲幹咳,目光越過他高大的身軀瞄向裏麵。
隻見站在書桌旁的紀寒時麵龐冷硬,兩條俊眉不悅地皺在一起,顯然不願意看見她出現在這裏。
而他一旁的陸漫漫則臉色晦暗沮喪,用極其怨恨的眼神直直刺向她。
“你們好像在談事情,我就不打擾了。”穩下心神,簡蘇微微一笑,轉身欲走回自己的房間。
誰料,陸謙豪搶先一步擋住她的去路,“走什麽?你不是很感興趣嗎?進來一起聽聽也無妨。”說完,他一把將簡蘇拽進書房,“砰”一聲將門關上。
“陸謙豪!”紀寒時怒瞪著陸謙豪,聲音裏滿是危險的警告意味。
陸謙豪像是豁出去了,一點也不怵紀寒時,反而挑釁道:“你在怕什麽?怕我吃了她,還是打死她?”
“陸謙豪,跟我撒氣有用嗎?”此時,簡蘇無比鎮定,自嘲地冷笑一聲,“不肯離婚的人又不是我,我比誰都想早點解脫!”她是個聰明人,剛才隻聽了一會兒,便知道他們因何爭吵。
她的話讓紀寒時臉色又陰鷙了幾分,他目光裹火地瞪視著她。
“你休想!”他從齒縫間溢出三個字,聲音比窗外的天氣還要寒冷。
“看!”簡蘇臉上揚起無辜的笑,心裏卻一陣悲哀。都到了這個地步,他還是不肯放手,他到底對她有多恨?
一抹忿恨從陸漫漫眼底飛逝而過,轉眼化作善解人意的寬容,“哥,求求你,這件事你不要再管了,我是心甘情願的。”
簡蘇無語,實在難以理解,她對他的愛已經偉大無私到這個地步了,即使現在懷了孩子也不計較名分?
陸謙豪怒其不爭,手虛指著她,“好,你愛怎麽樣怎麽樣,我他媽不管了!以後別哭著回來找我!”
說完,他又怒瞪了紀寒時一眼,大步流星地離開了房間。
書房裏陷入窒悶的安靜。
陸漫漫垂著頭,眼淚無聲地落進地毯裏,那副傷心委屈的模樣實在令人難以不動容。
“出去!”紀寒時冷厲的聲音倏然劃破寧靜的氛圍。
不用問,這句話是對誰說的,兩個女人心知肚明。
簡蘇勾了勾唇,扯出一個自嘲的笑,挺直背脊走出房間。
自從陸漫漫懷孕後,這個家裏幾乎所有傭人都圍著她轉,除了林管家和小娟,再也沒有人把簡蘇放在眼裏,陸漫漫也越來越把自己當成了紀太太。
“簡蘇,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陸漫漫穿著一件寬鬆的襯衣裙坐在沙發裏,動作優雅地拿起果碟裏的一瓣橘子,挑起好看的鳳眼瞥向簡蘇。
簡蘇輕瞟了她一眼,繼續給念念削蘋果,沒有答理她。
陸漫漫似乎並不介意她對自己的無視,把橘子放進嘴裏慢慢咀嚼著,隨即繼續道:“都說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我以前不太相信這句話,不過看到你再看看我,覺得這句話真是至理名言。”
“陸漫漫,你到底想說什麽?”覺得她話裏有話,簡蘇終是憋不住,放下水果刀,冷眼睇向她。
“你本來想仗著肚子裏的寶寶賴著寒時不放手,可惜最後寶寶卻沒了,而且聽說你以後也不能再生育了,你知道這叫什麽嗎?”陸漫漫紅唇揚起無限得意,“這就叫報、應,老天開眼,知道嗎?”
“陸漫漫,你再說一遍!”簡蘇氣得臉色發白,怒目圓瞠地瞪視著陸漫漫。那個寶寶是她心裏的傷痛,她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要往傷口上撒鹽?!再說,不肯放手的人是紀寒時,不是她!如今,她也是要做母親的人了,難道就不能留點口德嗎?!
“別說一遍,就算讓我說一百遍我都敢!”陸漫漫不屑冷嗤,氣焰囂張,“簡蘇,你罪有應得,活該!以後你就好好守著你這個兒子過一輩子吧!不過,你得天天祈禱他健康平安沒病沒災,不然,一個不小心,白發人送了黑發人,到時候孤獨終老可就真是慘了!”
“陸漫漫,我殺了你!”簡蘇雙目猩紅,憤怒地拍了下餐桌,隨即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就朝陸漫漫衝了過去。
她可以刺激她,可以罵她諷刺她,但絕對不可以詛咒念念!
“啊~”見簡蘇像瘋了一般,拿著水果刀朝自己衝過來,陸漫漫嚇得驚聲尖叫,傭人們見狀也各各嚇得臉色發白,但誰也沒敢上前拉勸,怕一不小心傷到自己。
念念在一旁嚇得哇哇大哭,一時間,整個餐廳亂作一團。
此時,正朝餐廳外奔竄的陸漫漫突然撞上一堵結實的肉牆,她吃痛地抬起頭,眼中立刻釋放出驚喜的光芒,激動地哭了起來,“寒時,簡蘇,簡蘇要殺我!”
紀寒時將陸漫漫護在懷裏,一把奪過簡蘇手裏的水果刀,朝地上一扔,下意識地將女人推倒在地,“發什麽瘋!殺人殺出癮了?!”
不曾料到他竟會說出這樣諷刺的話。是啊,在他心裏她永遠都是一個殺人犯!
簡蘇驚愣地跌坐到地上,手掌不偏不倚地磕在了鋒利的刀刃上,劇烈的刺痛瞬間透過裂開的皮肉,順著流淌的鮮血鑽進心裏。
紀寒時驀地驚了一下,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皺,但很快又裝作無視。
“麻麻~”前麵還在哭泣的念念,見到簡蘇受傷立刻掙脫小娟的懷抱,向她跑了過來。
他蹲在簡蘇身旁,揚起淚流滿麵的小臉,生氣地指著陸漫漫,對紀寒時大聲叫嚷:“是這個狐狸精先罵麻麻的,你為什麽要打麻麻,你是壞人!我不要你做我爸爸了!”
“寒時,我沒有!我沒有罵她!”陸漫漫搖頭否認,委屈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
簡蘇冷笑一聲,用那隻沒有受傷的手將自己從地上撐站起來,她傲然如鬆地站定在兩人麵前,目光直直地盯視著一臉平靜的紀寒時,倔強的麵龐沒有一滴眼淚。
這個時候再去爭辯誰對誰錯沒有任何意義,因為……
不愛的人永遠都是錯!
念念拽著簡蘇的衣袖嗚嗚哭求:“麻麻,我要爸爸,我要爸爸,你帶我回爸爸身邊好不好?我不想再住在這裏了!”
看見念念的眼淚,簡蘇心如刀絞,她蹲下身,抹去他臉上的潮濕,輕聲哄道:“念念乖,不要哭了,麻麻明天就帶你回爸爸那邊好不好?”
念念抽泣著點頭。
聽簡蘇說要去見關莫為,紀寒時無波的臉色立刻起了風雲,“你要把念念送回給關莫為我不反對,但是,你不能去。”他語氣冷凜,還隱隱透著一股霸道占有的情愫。
“為什麽?”簡蘇勾唇,冷冷一笑,“怕我和他舊情複燃?”
平靜的眸底微微一動,紀寒時緊抿薄唇,一語不發。
“紀寒時,轉頭看看,你的心肝寶貝在你懷裏,不在眼前!”簡蘇嘴角揚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心又被自己嘲諷的話語割了一下。
她深吸口氣,壓抑翻湧的酸澀,繼續道:“別弄得自己好像在吃醋,真的很好笑,也很惡心。”
紀寒時麵色黑沉,垂在身側的一隻手緊緊捏握著,似是在強烈壓抑著某種情緒。
簡蘇給小娟遞了個眼色,示意她把念念先帶上樓。
視線再次回到冷硬的俊容上,簡蘇語氣嘲弄,“你放心,我不會去見關莫為,更不會把念念送還給他,但我也不會讓念念繼續住在這個烏煙瘴氣的地方。”
紀寒時眉目深鎖,“你要把他送去哪裏?”
她冷瞟了眼陸漫漫,女人始終偎靠在紀寒時懷裏,像個乖順的小綿羊,簡蘇輕聲冷笑,“這你就不必操心了,還是管好你自己的孩子吧。”
一瞬不瞬地注視著簡蘇孤傲又略顯落寞的背影,紀寒時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深不見底的墨瞳裏似有一股難耐的情緒在暗暗湧動。
茗香四溢的茶館裏,古箏琴音繞梁。
簡蘇坐在紅木椅子上,不安地朝門口張望,當看見關莫為推門而入時,身體條件反射地顫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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