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 找他算賬反被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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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時,英俊的男人已倒靠在冰冷的牆壁上,麵如死灰。他臉上的表情更是無法用任何言語形容,破碎的目光裏交織著愕然、悲傷、自嘲各種複雜的情緒。
“我們錯怪她了。”把簡蘇送去另一間病房後,陸謙豪走到紀寒時身邊,遞給他一支煙,臉上也出現難得的愧色,“原來她並不是嫌貧愛富,為了嫁給關莫為殺了單少揚,而是為了替簡丹報仇,才錯殺了他。”
那支煙仍然在陸謙豪手裏,紀寒時轉過身,麵向窗外,晦暗的天色一如此刻的心情。
他喉間輕滾,眼眶變得通紅。
錯誤的真相知道了是痛恨,切實的真相知道了便是悔恨。
陸謙豪把煙放回煙盒,無奈地歎口氣,“你也別再想了,過去的錯誤就讓它過去吧!你才剛出院,還是回去好好休息。”
見紀寒時仍舊心思凝重地沉默著,陸謙豪拍了拍他肩膀,道:“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紀寒時安靜如空氣一般坐在車裏,開著車的陸謙豪時不時的偏頭看他一眼,想要找點什麽話題轉移一下他的注意力,可發現說什麽都不合適。
一陣急促的鈴音將這份尷尬恰時地打破。
瞟了眼來電顯示,陸謙豪即時接起,用極力隱忍怒意的語氣問道:“那畜生現在哪裏?”
對方不知說了什麽,陸謙豪掛斷電話,將方向盤猛得朝左一打,調轉車頭,腳下的油門踩到底,車子朝某個方向飛速前進……
“你要去哪兒?”剛才那個電話已經讓紀寒時心生疑惑,此時又見陸謙豪滿臉憤怒,他偏過頭,不解地看著他。
“找關莫為算賬!”陸謙豪咬牙切齒,恨不得將關莫為撕碎。
簡蘇昏厥後,簡丹又回憶說,當年宋青檸以簡蘇找她為借口把她從學校騙出去,隨即將她帶到關莫為別墅。
那天,關莫為喝了很多酒,整個人醉熏熏的,剛見到她時隻是拉著她說了一堆胡話,好像還很傷心的樣子,隨後也不知道怎麽了就突然惡狠狠地把她撲倒,將她強暴了。
事後,她絕望極了,把這件事寫在日記裏之後決定輕身。可不在她準備跳海的時候,卻被人迷暈劫走了。
當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般偷渡船上,她無意中聽見蛇頭和手下人說話,說是一個姓關的老板交待,要把她在半途中扔到海裏。
後來還沒來得及等他們動手,船就在越南海域內翻沉,等她醒來後就失憶了。
這一次,關莫為又如法炮製,與上次不同,這次他是要把簡蘇和簡丹扔進海裏置之死地。
簡丹這麽多年所受的苦,全是拜關莫為那個畜生所賜。這個仇,他不能不報!
紀寒時皺眉,冷靜道:“現在我們沒有證據,治不了他!”
“治不了,也要揍他一頓!”滔天的怒氣堵在胸口實在太憋悶,他一定要出出這口惡氣才行。
“別衝動!”
話音剛落,陸謙豪的車已“吱”一聲刹停在了關氏大廈樓下,他充耳不聞紀寒時的勸說,推門就衝了出去。
紀寒時攔都攔不住,隻得迅速下車追了上去。
揮開秘書阻攔,陸謙豪氣勢洶洶地踹開關莫為辦公室大門,正在裏麵向關莫為匯報工作的高管嚇得臉色慘白,見苗頭不對,也不向關莫為打招呼就一溜煙地逃了出去。
趁關莫為愣神之際,陸謙豪二話不說,衝到他麵前,掄起拳頭,使出渾身力氣,朝著他的臉重重揮去。
被突如其來的疼痛震得措手不及,關莫為單手撐在辦公桌沿,盯著對麵這張怒氣衝衝的臉,擦了擦嘴角的血漬,不屑地輕笑出聲,“陸謙豪,你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陸謙豪上前一步,雙手揪住關莫為的領口,“你他媽做過什麽好事,自己清楚!”
關莫為用力揮開他的手,陰陰一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關莫為,別他媽給老子裝傻!”陸謙豪怒火中燒,欲要再次對關莫為揮拳時被趕來的紀寒時厲聲喝住:“謙豪,別衝動!”
憤怒的拳頭在空中定格,紀寒時將陸謙豪拉向一邊,低斂眉目,提醒道:“冷靜點,揍他解決不了問題!”
關莫為一派淡定地倚進座椅裏,眼神輕謾地睇向紀寒時,帶血的嘴角勾起一抹嘲弄,“還是紀總識時務。”他指了指一臉憤恨的陸謙豪,哼笑道:“好好勸勸他,衝動是魔鬼!”
陸謙豪氣得臉色發青,胸腔劇烈起伏著,雙手下意識地再度握緊。
紀寒時對他搖搖頭,示意他不可莽撞。
“今天的事我就不計較了。”關莫為頭朝門口的方向點了下,“門在那兒,不送!”
紀寒時沉嗬口氣,盯視著關莫為,冷冷警告,“關莫為,法網恢恢,你不會得意太久!”
“這句話,正是我想對紀總你說的。”關莫為低低冷笑,犀利地目光釘在紀寒時冷硬的臉龐,似是洞穿一切,“你也不會得意太久。因為……”他故意頓下話,哼笑一聲後一字一句道:“假的真不了。紀、寒、時!”
最後三個字,關莫為說得尤為重音。
一抹驚異從紀寒時眼底微不可察地飛逝而過,隨即平靜轉身,將怒氣未平的陸謙豪強行帶出了辦公室。
緊盯著紀寒時鎮定的背影,可怖的笑容漸漸爬滿關莫為的臉龐,他拿出手機,向一個號碼撥了過去,冷聲道:“準備準備,差不多該你出場了!”
“媽的!”陸謙豪猛拍了下方向盤,將剛才未出盡的怒氣盡數發泄在這一掌上,“關莫為,真他媽太對不起他這名字了,這畜生好事不為,壞事做盡!老子遲早要弄死他!”
紀寒時沉著臉,一語不發地靠在椅背上,目光定定注視前麵,思緒似乎還沉浸在關莫為剛才說的最後一句話裏。
“其實要說證據也不是沒有。”發泄過後,陸謙豪過熱的頭腦總算冷靜了一些,“小文就是最好的證據!”
現在他們可以肯定,小文就是關莫為的兒子,隻要拿出兩人親子關係的證明,那關莫為強暴簡丹的事不就賴不掉了嗎?
“我真不知道該說你聰明,還是說你笨!”紀寒時回過神,無語地白了他一眼。
“怎麽了?”陸謙豪不解,這主意不是很機智嗎?
“你這隻能證明關莫為和簡丹曾經發生過關係,他完全可以說是簡丹自願的。再者,如果讓關莫為知道他還有個兒子,到時候萬一要把小文搶回去,那簡丹怎麽辦?你想讓她失去兒子嗎?”
紀寒時理智的分析讓陸謙豪更覺拿關莫為沒轍了,剛平複的火氣再次竄了上來,“那我們該怎麽辦?難道就讓他逍遙法外?你別忘了,如果不是他,簡蘇就不會陰差陽錯地殺死單少揚!”
再次提及此事,紀寒時眉頭狠狠一跳,如潮水般洶湧的哀痛朝心口泛了上來。
他抬手捂上疼痛的胸口,冷靜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件事必須從長計議。”
見他麵色發白,表情微有苦痛,陸謙豪緊張地問道:“怎麽了,是不是又發病了?”
紀寒時擺擺手,“我沒事。”
陸謙豪重新發動車子,“別硬撐了!我送你去胡博士那裏。”
“不用,我真的沒事!”
“你就是不聽話!”陸謙豪口氣頗為無奈地埋怨紀寒時,“那幾天為了找她們兩個,你三天三夜不睡覺,明明身體已經出了狀況,讓你不要和我一起去救人,偏不聽!好在你是去之前發的病,要是半路上出事,你說讓我救誰好?!”
紀寒時薄唇冷抿,不願同他再去糾結這個問題。
他的沉默讓陸謙豪覺得不安,於是,繼續勸道:“你的病現在發得越來越頻繁了,還是動手術吧!這樣固執可不行!”他想了想,又說:“還有,簡蘇的事,你打算怎麽辦?”
如今,真相大白,仇恨不複存在,紀寒時也該徹底放開簡蘇了。
“能不能讓我安靜會兒?”紀寒時情緒極為煩躁,說他逃避也好,需要時間沉澱心情也罷,總之,他一直盡量避免自己去想這些問題。
陸謙豪偏不遂他的意,“你現在的心情我能理解,可這也不是你的錯,誰能想到事情的真相會是這樣?再說,對簡蘇的傷害已經造成,既然沒有辦法挽回,那就隻有盡可能地補償?”
“補償?”紀寒時突然自嘲地哼笑出聲,諷刺道:“怎麽補償?用錢嗎?”
“那你想怎麽補償?用婚姻和愛?”陸謙豪聲音變得嚴厲,提醒他,“寒,你不能對不起漫漫和她肚子裏的孩子!”
冷冷的一句話,讓紀寒時眼眸頓時瀉了光芒
兩個女人,一個是深愛,一個是責任。
他已經負了一個,不能再負一個!
“給我點時間,讓我好好想想。”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還要拖延點什麽。
也許有些人終究是不想放,放不下吧!
從後視鏡裏瞥了他一眼,陸謙豪噤聲,不再逼他。
車子緩緩行進,車內安靜如林,歡快的手機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
陸謙豪嘴角劃開一道雀躍的弧度,這是簡丹的專屬鈴音!
“丹丹~”這個陌生的稱呼他叫得自然又親切。
電話那頭的簡丹倒是稍作一愣後,才局促地開口,“陸先生,我姐姐有和你在一起嗎?”
“簡蘇?”陸謙豪挑眉,不解地問:“沒有啊,她沒和我們在一起,怎麽啦?”
“姐姐她不見了。”
“啊?不見了?”陸謙豪驚訝,“怎麽會不見了?她不是還在病房裏沒醒嗎?”
紀寒時猛得坐直身體,緊張地皺眉看向陸謙豪,豎起耳朵仔細辯聽他們的談話。
簡丹又不知道說了些什麽,隻聽陸謙豪忙不迭地安慰,“丹丹,你先別哭,也別亂走,我們馬上就過來!”簡丹的眼淚就是陸謙豪的軟肋,聽她一哭,他立刻揪心。
不等陸謙豪把電話收進兜裏,紀寒時立刻拉住他,眼裏的慌亂和緊張藏不住,“怎麽回事?簡蘇去哪兒了?”
陸謙豪扁扁嘴,“不知道。丹丹說剛才去她病房想看看她怎麽樣了,發現她不在,問護士醫生都說沒看見。”
“快,快開車!”紀寒時很少如此刻這般心神錯亂。
陸謙豪加大油門,向醫院疾速駛去……
到了醫院,他們分頭各處去找,可找遍每一個角落也沒有發現簡蘇的身影,最後調出監控錄像才知道她已經在幾小時前離開醫院。
“姐姐到底去哪兒了?”簡丹在病房裏急得團團轉。
“丹丹你別亂走,快睡到床上去。”她頭上的傷還沒好,陸謙豪擔心她身體,把她重新扶到病床上休息。
“你說她會去哪兒呢?不會也去找關莫為了吧?”陸謙豪也一愁莫展,知道簡蘇離開醫院後,他們聯係了所有她可能會去的地方,但都說她沒在。
紀寒時緊緊閉著眼睛,靠在沙發裏,俊眉擰成一個死結,臉色凝重。
突然,他猛得睜開眼睛,聲音不自覺地緊繃起來,“我大概知道她去哪裏了。”
話音一落,不等其他人再問,紀寒時立刻從沙發上站起來,風一般地衝出病房……(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