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出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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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單少揚津津有味地咀嚼著,不解地看向她。
簡蘇斂起疑惑,訕訕一笑,“沒事。”
這麽多年了,很多事情會變也很正常。
單少揚挑了挑眉,沒有往下深究,繼續自顧自地吃。
簡蘇側首,見念念正一臉認真地把自己碗裏的洋蔥挑出來,再轉眸無意瞥了眼對麵,那個冷峻的男人也在做著同樣的動作。
心忽得一窒,一股說不出的強烈奇怪的感覺湧上心尖!
紀寒時為簡蘇點的菜一一上桌後,見她動了刀叉,臉上揚起心滿意足的笑容。
待到上甜品前,單少揚對服務生耳語了幾句,服務生會意地點頭離開。
簡蘇好奇,“怎麽了?”
“別急,等下你就知道了。”單少揚眨了眨眼,表情頗顯神秘。
紀寒時冷眸睇了他一眼,帶著隱隱質問和警告意味,單少揚隻作看不見。
很快,一個小提琴手來到他們桌前,一曲《marryyou》悠揚奏響……
在樂曲聲中,服務生推著一個心形蛋糕向他們這桌緩緩走來……
簡蘇完全沒有心理準備,驚愣地坐在座位上,毫無半點反應。
單少揚一手捧著99朵紅玫瑰,一手打開首飾盒,單膝跪在地上,愛意深濃地凝視著簡蘇,“小貓,嫁給我。”
簡蘇渾身一顫,瞬間驚醒!
環顧了圈周圍,人們正向她投來一束束羨慕的目光,可她並不覺得自己有半分驚喜和雀躍。相反,心裏起了些微抵觸。
定定看著首飾盒裏嵌著的鑽戒,戒托上的鑽石在水晶吊燈的照射下散發出璀璨光芒,美麗而刺眼。
簡蘇如鯁在喉,她下意識地朝紀寒時看去……
男人麵色冷鷙,驚愕、憤怒聚滿眼底,兩隻緊握成拳的手昭示他此刻正極力控製著滔天怒意。
“嫁給他,嫁給他,嫁給他~”人們對於美滿的事物總是樂見其成的。此時,餐廳裏所有人已自動自發地成了單少揚的啦啦隊,極力慫恿簡蘇立刻答應他的求婚。
“小貓~”見簡蘇一直捂著嘴不說話,以為她是太過激動,單少揚再次表明心跡,“小貓,嫁給我!”
說完,他取出戒指,拉過簡蘇的手,欲將戒指套進女人纖細的手指。
冰涼的指環如電流般觸得簡蘇手指猛一蜷縮,她喉間輕滾,半晌才艱難地出聲,“少揚我……”
5年前,他曾經向她求過婚。那時,鑽戒沒有這麽昂貴,氛圍沒有這麽浪漫,可是,想嫁他的決心無可撼動,她是當即就欣喜點頭的。
然而,5年後的今天,向她求婚的人沒有變,但是,她猶豫了!
沒有理會簡蘇的躊躇,單少揚像鐵了心,不容她退拒,將她的手再次拉近自己,在她心神恍惚間,一氣嗬成地把戒指套了進去。
周圍傳來雷鳴般的掌聲,直鼓的簡蘇心裏突突直跳,她不敢再去看紀寒時一眼。
不是心虛,是心痛!
破碎的心快被灼燒成灰燼,紀寒時拿起桌上的水杯一飲而盡,想用冰水澆滅心火,可卻發現毫無用處,反而快令自己疼得窒息了。
自虐地瞥了眼女人無名指上耀目的鑽戒,紀寒時再也坐不下去了,他站起身,“我還有點事,你們慢用。”
雙腿如灌了鉛般,紀寒時離去的步伐很沉重,就像他的心一樣。
單少揚回到自己別墅時已近午夜,車剛開到大門口,迎麵一道刺眼的遠光燈猝不及防地向他射來。
微眯起眼眸,單少揚朝擋風玻璃外望去。
紀寒時正一步一步朝他的車緩步走來,神色間的怒意毫不掩飾。
單少揚推門下車,表情看似鎮定,但眼底流波卻在泄露他內心的膽怯。
紀寒時如一座高大的冰山站定在單少揚麵前,他氣場太過強大,令與他身高不相上下的單少揚瞬間矮了一截。
“你他媽想幹嗎?”紀寒時聲音如寒夜刺骨的冷風,直視單少揚的目光卻燃著噬人的怒火。
吞了口唾沫,單少揚緊張地交握雙手,暗暗深吸一口氣,似乎覺得這樣做才能讓自己有更多的勇氣來麵對眼前這個氣勢逼人的男人。
“你剛才不都看見了嘛!”他強作無畏地迎視著他,聲音卻明顯不如表情那般鎮定。
“誰給你的膽子?”紀寒時從齒縫間一字一頓地迸出幾個字,駭人的語氣令單少揚膽顫心驚。
他緊了緊嗓子,硬擠出抹自然的笑,“我和簡蘇的婚禮晚了5年,現在是時候舉行了,不是嗎?”
紀寒時眼簾危險地眯起,“你真把自己當成單少揚了?”
“我本來就是!”單少揚也不知哪來的勇氣,就這樣脫口而出。
空氣突然陷入凝固,周圍一下子安靜下來,這份靜得可怕的氛圍令單少揚氣息開始變得不穩,但他還在極力克製著內心的恐懼,目光卻已別向另一邊。
“嗬~嗬嗬~”
半晌,一陣低低的冷笑突得從紀寒時喉嚨裏漸次滾出,單少揚打了個寒顫。
“好,我就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膽子!若你真敢和簡蘇結婚,現在就考慮好後果!”
直到紀寒時的車消失在別墅區,那句帶著濃重殺氣的警告聲仍在單少揚耳畔停留,他渾身發冷地站在原地,久久沒有進屋。
男人的手段有多狠辣,這5年裏他有目共睹,他不是不害怕,可關莫為也同樣不是好惹的角色。他現在似乎才剛剛意識到,他招惹了兩個不該招惹的人!
若當年他沒有那麽多的不甘,沒有接受那個男人的提議,現在又會是怎麽樣?
也許,他還在繼續遭受父親的不聞不問,繼母馮美琳和弟弟紀佑時的欺負;也許,他分得的遺產少得可憐,紀氏根本沒有他的一席之地;也許,“紀寒時”的名字永遠也不會成為社交圈和商界的神話……
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他的日子會過得安逸無憂,不像現在這般受人牽製,成天提心吊膽。
貪念,總會使人泥足深陷、引火燒身!
可是,世上沒有後悔藥,這一步既已踏出,他就再也無法回頭,隻能硬著頭皮朝前走。
唯一的希望,就是前方不是一條黑暗的甬道!
簡蘇公寓樓下,紀寒時坐在車裏,手指夾著煙,第n次抬頭望向她所在房間的那扇漆黑窗戶,夾雜著傷痛的眸光晦澀黯淡。
他拿出手機想給她打去,但抬腕看了眼手表,猶豫半晌始終沒能撥出。
正當他要把手機放回兜裏時,鈴音卻響了。
“什麽事?”
“那小子把股權賣給關莫為了!”陸謙豪氣憤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
冷睿的眼角幾不可察地跳動了下,紀寒時目光平靜無波,“知道了。”
掛上電話,透過寬大的擋風玻璃向外望去,夜色已被層層迷霧漸次彌漫,前方的能見度逐漸下降。
將手裏的半截煙彈出窗外,紀寒時即刻發動引擎駛離公寓……
一大早,查雨薇被浴室裏嘩嘩的水流聲吵醒,她側頭瞟了眼沙發上男人的衣物。
昨夜,紀佑時又晚歸,這周他差不多每天都在午夜才回家,問他為何這麽晚,隻說是應酬客戶。她曾悄悄翻過他手機,發現裏麵除了客戶的電話,的確沒什麽貓膩,也就沒多心。
此時,不知出於什麽心理,突然有種想要去翻他衣服的衝動。
做賊似地朝浴室的方向瞥了眼,確定紀佑時沒這麽快出來,查雨薇下了床,走向沙發,拿起他的西裝外套,先翻了外衣口袋,除了幾張吃飯的發票,什麽也沒有,又去摸胸口內側袋,一個鼓鼓的突出物引起了她的好奇。
手伸進口袋裏摸了摸,好像是個絨質的小盒子,一抹驚喜的光在眸中閃爍。
她立刻掏出盒子,果不其然,是首飾盒!
迫不及待地打開,一枚亮瞎眼的鑽戒躍然眼前。
查雨薇把戒指拿在手上仔細鑒賞,越看越覺眼熟,片刻,她忽然想起來,這不是昨天在《名品》雜誌上見過的那款全球限量款鑽戒嘛!
她記得雜誌上說,這枚戒指由法國著名珠寶設計師設計,全戒主鑽和周圍的碎鑽均采用的是世界上最為稀世極品的鑽石,全球僅有三枚。
當時在雜誌上看到的時候就心動不已,隻不過她從沒對任何人提起過,佑時是怎麽知道的?難道和她心有靈犀?
不對!今晚是她生日,該不會是他送給她的生日驚喜吧?!
興奮的情緒迅速在查雨薇體內歡快地跳動著,她不動聲色地把戒指放回原位,躡手躡腳地躺回到床上,當什麽也不知道。
聽見浴室門打開的聲音,查雨薇故作剛醒的樣子,揉著惺忪睡眼,叫了聲,“老公~”
紀佑時一詫,以為幻聽了,幾秒後才反應過來,這道嬌糯的聲音的確出自他家“小潑婦”之口。
“哦,你醒了。”他也沒多想,走到沙發邊準備換衣服。
想到那枚鑽戒,查雨薇心裏暖熱熱的,突然意識到自己平時對他似乎不太溫柔,內心不免有所愧疚。
她拍了床,“老公,你坐下。”
紀佑時英眉疑惑一挑,聽話地走到床邊,坐了下來。
查雨薇跪在床上,在紀佑時寬厚的肩膀上溫柔地按摩揉捏起來。
紀佑時身體一頓,抬頭朝窗外望去。
“你在看什麽?”查雨薇不解。
“今天太陽沒從西邊出來呀!”男人語氣是一貫的不正經。
查雨薇氣笑地拍了他一下,“討厭!”
隨即,她俯下身,從背後勾住男人的脖子,側過臉,嬌嫩的唇瓣吻住他性感的薄唇。
在這種事上,查雨薇一向比紀佑時大膽主動,此刻,因心裏的感動,她的吻比平時更火熱。
紀佑時被她吻得快要喘不上氣,呼吸不斷加重。
若是以往,他早就克製不住體內的欲望,會先流氓地調戲她一番,說些“小蕩-婦,是不是又癢了!”之類類似前戲作用的話語,然後再將查雨薇壓到床上,狠狠“作弄”一番。
可今天他似如坐懷不亂的柳下惠般並沒多少反應,這讓查雨薇心裏隱隱失落。
紀佑時拉開她的手,表情看不出半點情欲,語氣還有些不耐,“老子要遲到了!”
他站起身,走回沙發邊,邊換襯衣邊說:“晚上我有應酬,會晚回來。”
“啊?”查雨薇詫異,“今天是我生日!”
紀佑時怔了下,“哦,那我把應酬推了,晚上陪你一起吃飯。”
說完,也不等查雨薇回話,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望著他不羈的背影,查雨薇秀眉微蹙,最近真那麽忙?生日禮物都買了,生日竟會忘!
盡管是孕婦,但晚上查雨薇還是精心打扮了一番,她臉蛋長得屬於嬌俏可愛型,如今孕激素讓她整個人看上去比先前更有小女人的味道。
“老公,這是我們認識,你陪我過的第一個生日噯~”查雨薇心情激動,往年的生日都是和朋友一起慶祝,今年是和她最愛的男人。
紀佑時沒覺得這有什麽可興奮的,漫不經心地舉起酒杯,“嗯,生日快樂!”
見他這麽敷衍,查雨薇有些不爽地噘起嘴,但很快心情又飛了起來,“老公,你是不是有禮物要送給我?”她今天一整天都在想著那枚“鴿子蛋”呢!
“哦,對!”紀佑時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首飾盒,查雨薇眼眸亮如星辰,迫不及待地從他手裏搶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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