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 地獄天堂,一線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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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醫院的路上,簡蘇整個人都是顫抖的,這樣的場景她曾夢見過好幾回,每次都是哭著醒來,事後雖知是場噩夢,但餘驚仍延續好幾天。
可現在,噩夢成真了!
她不敢保證等下到了醫院,自己能不能撐得住!
於是,給簡丹打了個電話,讓她和陸謙豪也盡快趕過去。
越接近病房,簡蘇腳步越像灌了鉛一樣,快要挪不動了,心也越跳越快,越跳越亂,身上的冷汗已將薄衫浸濕,陣陣涼意透過後背滲進身體。
好不容易到了病房門口,聽見裏麵傳出簡丹和陸謙豪的聲音,這才稍感安心些,抬起腳步走了進去。
“姐姐~”見到簡蘇,簡丹立刻上前拉住她的手,兩隻眼睛紅得像兔子,眼淚還在不斷往下淌。
她傷心的模樣讓簡蘇快要站不穩,胸口一陣窒息,她不敢朝病床的方向看,可還是忍不住將視線緩緩移了過去。
當看見那具被白色床單蓋住的身體,簡蘇雙手捂住雙眼,滾燙的液體灼燒了手指,尖銳的疼痛竄流進身體每一個角落。
拖著虛軟的腳步,她一步一步走向病床,站定在床沿邊的位置,眼淚也在這一瞬洶湧泄洪。
“紀寒時,你說過永遠不會對我放手的,你說謊!你騙我!”
盯著白色床單下的人,簡蘇泣不成聲。
男人氣宇軒昂的俊容依舊刻在她腦海裏,他性感低磁的聲音還在耳畔回響,信誓旦旦的承諾言猶在耳。
難道這一切終將要變成一場虛幻的夢境,離她而去了嗎?
不!不要!
她不願接受這個事實,一年半的時間,她每一天都在祈禱奇跡的發生,期盼他能醒來。
可長久的等待怎會換來如此令人撕心裂肺的結果!
他怎麽可以拋下她,讓她獨自一人在塵世間孤獨終老!
她緊緊抱住他,將臉埋進他胸膛,帶著埋怨和不願麵對現實的不甘,哭泣道:“紀寒時,你怎麽可以這麽狠心!你走了,我怎麽辦?”
“姐姐,節哀順便吧!”身後的簡丹也傷心不已,上前想要將她扶起。
“不!”簡蘇掙開她上前拉扶的手,“我還有好多話要對他說!”
抹了抹眼淚,簡丹說:“現在說什麽都晚了。我想少揚哥哥最遺憾的,是沒能親耳聽你說原諒他。”
簡蘇怔了下,緩緩點頭,難抑的酸澀又化作滴滴晶瑩湧出眼眶,“紀寒時,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該那麽倔強那麽固執,當你守護在我身邊時沒有好好珍惜你!”
“紀寒時,我原諒你,我原諒你了!你回來吧,回到我身邊好不好?”
明知這樣的乞求是奢望,可簡蘇還是將心底所有懊惱和懺悔向他傾吐,哪怕這句遲來的原諒他再也聽不見。
“好!”
一個擲地有聲的字穿過性感低磁的聲線流進悲傷的空氣裏。
簡蘇微微一驚,眼淚定格在臉頰上,以為這道聲音是自己太過悲傷絕望而產生的臆念。
可下一秒,她就被懷裏那具緩動的身體驚得倒抽口冷氣。
“小貓,你該減肥了,壓得我好疼!”
紀寒時揭開臉上的床單,蒼白俊臉上揚著促狹的笑意,手撐著床,坐起身。
與此同時,身後的陸謙豪和簡丹也撲哧笑出聲來。
“艾瑪~我說簡蘇,還好你原諒的快,要是再不說,我估計我們就要憋出內傷了。”陸謙豪捧著肚子,笑得眼淚都飆出來了。
“……”
簡蘇懵了,瞠大還含著淚珠的眼睛,呆望著紀寒時,又扭頭去看陸謙豪和簡丹,以為自己在夢裏。
她使勁眨了眨眼睛,又捏了捏自己的臉。
啊~好疼!
不是夢!
紀寒時真的醒了,正活生生地坐在自己麵前!
“你,你們……”半晌,她才好似反應過來,“你們騙我!”
見她又氣又惱又喜悅,被幾股複雜矛盾的情緒輪番交替得張口結舌,說不出任何話。
紀寒時笑道:“我們是想給你個驚喜!”
“紀寒時,你……”
以前總是聽人們說地獄和天堂僅一線之隔,簡蘇此刻才算真正體會到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高興、激動,還有失而複得後的不知所措。
不過此刻她還有另一股強烈的情緒,那就是……
“紀寒時,你太過分了!”簡蘇漲紅著臉,抄起枕頭就朝紀寒時打去。
居然敢耍她!要知道剛才她都快傷心而死了!恨不得隨他一塊兒去!
“啊~小貓別打別打!”紀寒時迅速搶過枕頭,一把抱住激動的女人,幫她擦去眼淚,賠笑道:“我錯了!我錯了!別生氣好不好!你說過原諒我的!”
簡蘇掙開他懷抱,佯裝生氣,“說,誰的主意?”
“他!”紀寒時立刻指向陸謙豪,“毫無廉恥”地把屎盆子扣在他頭上。
陸謙豪一臉吞了蒼蠅的表情。
好吧!想想這貨幸福來之不易,作為兄弟,這個黑鍋他背了!
切~簡蘇怎麽可能會信!
“紀寒時,別想栽贓嫁禍!這種鬼主意除了你還有誰會想得出!”
這席話令陸謙豪不由給簡蘇投去一個“果然英明”的讚許目光。
紀寒時扁扁嘴,眉眼彎笑。
待情緒終於漸漸平複,簡蘇問:“到底怎麽回事,你什麽時候醒的?”
昨晚她來的時候他還昏迷著,一點都沒有蘇醒的跡象,怎麽現在說醒就醒了呢!
“今天淩晨。”紀寒時說,隨即語氣又頗顯幽怨,“還以為大家都會守在我身邊呢,哪知道醒來後你們一個都不在!”
“白天大家都有各自的事要忙,但每天晚上都會輪流來看你,我們也不知道你會醒來!”
簡蘇說的是實話。一年半前的那場手術雖很成功,但術後紀寒時一直處於昏迷狀態,也就是醫學術語上所稱的“植物人”。而且,“植物人”是昏迷的越久醒來的可能性就越小。
大家本已做好最壞的打算,沒有人能料到他竟會突然醒來,且還是深更半夜。
“就是,要怪隻能怪你自己太會挑時間!”陸謙豪從旁嗔怪地揶揄了句。
他也是早晨剛送完小家夥們上學後才接到醫院通知的,當時也嚇了一跳,以為醫院搞錯了。
紀寒時咬牙嗔瞪了他一眼。
“你,你現在真的沒事了嗎?醫生檢查過沒?”
簡蘇還沒有完全從震驚和不可思議中回過神,總覺得太不真實了,不放心地拉著紀寒時左看看右瞧瞧。
紀寒時抓過她的手放在自己幹燥的掌心裏緊緊握著,“放心吧,檢查過了,一切正常,不過還要再留院觀察幾周才能出院。”
聽他這麽說,簡蘇總算稍感放心些,突然又想到一個問題,“你餓不餓,有什麽想吃的嗎?”
見她作勢要出去給自己買吃的,紀寒時趕忙拉住她,讓她坐在床沿。
“我不餓,什麽也不想吃,隻想好好看看你。”
他目光深邃地凝著她,這張美麗的容顏已近500個日夜沒有看見,他實在太思念了。
這一年多來,他雖失去大部分意識,但每次她和他說話,他都能感覺得到,隻是無法回應。
見兩人深情對望,似有說不盡的千言萬語,陸謙豪和簡丹識趣地退出病房。
紀寒時修長的手指輕撫過女人削瘦的臉頰,心疼不已,“小貓,你瘦了!”
“誰剛才讓我減肥的?”簡蘇嘴上打趣,內心心酸無比,眼淚又開始眼眶打轉。
自從紀寒時昏迷後,她沒有一天是吃得香睡得好的,能不瘦嗎?
紀寒時嗬嗬一笑,寵溺地刮了下她鼻子,“我逗你的!從今天起,我要把你喂成一隻小肥貓。”
“好啊!那我也要把你喂成一隻大肥雞!”
“你指的是這裏嗎?”他嘴角勾起壞笑,將她手放至自己的……
“紀寒時!”簡蘇臉紅如血,羞惱地掐了他一下,“你怎麽剛醒就滿腦子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紀寒時還按著她的手,目露委屈,“它已經餓了1年多了!”
“那要不要我請人喂飽你!?”簡蘇使壞地故意調侃他。
“不,它挑食,隻要你!”
當簡蘇感覺到某物正在以迅猛的速度昂首時,嚇得趕緊縮手,可卻被紀寒時牢牢按住不得動彈。
看他身手敏捷,神智清晰,一點不像昏迷許久剛才蘇醒的病人,簡蘇無不懷疑地眯起眸子,“紀寒時,我真懷疑你是不是早就醒了,隻不過一直在裝死!”
紀寒時立刻伸出三根手指,“沒有,我發誓!騙你不得好死!”
“呸呸呸!我不允許你再這麽咒自己!”聽他又發毒誓,簡蘇趕緊捂住他的嘴。
“小貓,我想-要……”
“要你個頭!”
紀寒時話還沒說完,就被簡蘇當即打斷,鬆開手心裏的那根“鐵棒”。
“我是說想-要吻你,你想哪去了!”
紀寒時笑得一臉促狹,他就是要故意逗她,她臉紅的模樣好看極了。
“……”
簡蘇氣羞地捶了他一下,紀寒時趁勢抓住她的手,一把將她拽進懷裏,傾下臉吻住她柔軟的雙唇。
她的味道一如既往的芬芳香甜,紀寒時不停地吻不停地吻,像是要把這一年多來空缺全都補回來。
直到簡蘇也被吻得渾身燥-熱有了情-動感覺,她才及時打住,推開了他。畢竟現在紀寒時剛剛蘇醒,不能過早的投入到這種激-烈運動中。
大家很快得知紀寒時蘇醒的消息,紛紛來醫院看望他,每一個人都很激動。
紀寒時又在醫院裏住了半個月後才出院。
出院後,他第一件事不是回“世紀”集團,而是去了函城監獄。(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