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一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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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寶本將頭埋在被子裏,此時聽到聲音,抬起了頭,就看見一男子從外沐著陽光站在門口,那走進來的人一襲廣袖白衣,身材修長,眉眼若畫,一根瑩白玉簪挽住滿頭青絲,行動處如行雲流水,發絲在微風的吹拂下飛揚,衣袂飄飄,端的是個仙人模樣。
“付公子”,歡歡樂樂起身行禮,想到自己剛剛討論的事情,兩人一下子都不好意思的低著頭,臉都紅了。
阿寶聽到歡歡樂樂的呼聲,也知道這就是剛才她們討論的對象。當下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付珩進了門,站在門口未動,雖然現在民風相對開放,在有人在的場所下看望女病人是不算失禮,但他還是離得甚遠,主要是他覺得,女人都太過麻煩,而這一位拒說是麻煩中的大麻煩,她纏著楚王的事情在京城都傳遍了,想到自己父親還有意要自己娶她,他就有些頭疼。
“阿寶小姐身體可還有礙”?付珩穩了穩神,平靜的說道。
“無礙,不知付公子找阿寶可是有什麽事,男子在有他人做陪的情況下看望病人不算失禮,不必隔得那麽遠。”阿寶笑道。其實她心裏已經知道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了。想是因為他那尚書老爹有意要他娶自己的事,不過想想,真是傷心啊,如此美男,卻當自己是洪水猛獸,看來,她還真得檢討一下她這一段時間做的事了,阿寶嘴角掛著似諷非諷的笑容。眼裏帶著戲謔。
不過他有事相求,還一副生怕和自己扯上關係的樣子把阿寶的興致惹了起來,心道:即不想與我扯上關係,那得出點血了。歡歡樂樂見自家小姐一臉算計,心道付公子要出血了,但一想到付公子對小姐的這般態度。心中隻剩下幸災樂禍。
付珩見她聲音中帶了股子諷意,眉目一挑。
“扶我起來吧”。阿寶喚歡歡樂樂,兩人立馬扶她起來,為她加了一件大衣。
阿寶走到付珩麵前。輕笑著招呼道:“付公子,坐”。
付珩應言坐下,打量了一下對麵的女子,細致烏黑的長發,披散於雙肩之上,臉色有點泛白,想是因為失血過多的原故,身材纖細窈窕,此時因著這份病態顯得十分柔美,一副弱柳扶風的姿態,隻是她眼裏的光芒顯露著倔強,付珩在心裏評價,這是一個剛強的女子,聽說她是在一個小村中長大的村姑,但她表現的那份氣度確勝過真正的大家閨秀,很難想像這般女子就是眾人口中那個不知廉恥,厚臉皮的女子。
不過就算如此,要他娶她是不可能的。遂道:“阿寶小姐想必也知道,現在父親有意讓我迎娶阿寶小姐,可既然阿寶小姐也無意嫁與在下,還希望阿寶小姐能開言拒絕我父親,這樣對大家來說都好”。
阿寶輕輕一笑。裝模作樣的說道:“原本阿寶心有所屬,故而不願,但現在已被公子的風采折服,心下覺得若能嫁與公子為妻,當是一件十分開心的事,況且付叔叔疼我,自當為我做主,付府不會虧待了我去,阿寶名聲受損,如今能嫁得如此如意郎君,哪有拒絕之理”。
付珩被她一噎,心道果然人不可貌相,這女子當真是一個麻煩,心下生了些厭惡。直接道:“阿寶待如何才肯拒絕”。
阿寶見他問的直接,也爽快起來道:“很簡單,隻要公子答應我一個條件”。
付珩眉頭一皺道:“什麽條件”?
“這個條件不難,你也知道我現在在你們上流中的名聲太臭,一個人應對起來難免吃力,到時你隻要站在我這一邊,幫我無條件擋住那些流言罷了”。阿寶本來打算讓他出點銀子的,畢竟自己是一窮二白,但轉念想到自己現在是鎮國公小姐了,應該不愁這個了,而現在她急切需要的是把自己的名聲洗白,因為鎮國公的影響,老百姓應該不會對她有太大的看法了,但是上流社會的人還是會鄙夷自己,保不準她以後會受到很多的冷遇,有一個人站在自己這邊為自己說話也好啊。
付珩想不到她條件會是這樣,其實這也是自己父親要求自己做的,父親想的是自己一旦娶了她,就能好好的保護她不受傷害了。畢竟在上流中,他的麵子也是足夠大的。
不過想到她以往不顧及麵子,現在到是在意起來,不禁問道:“阿寶小姐當時不顧及名聲,對楚王死纏亂打,此刻怎麽在意了起來”。
“付公子,你——”
“嗯”歡歡樂樂見他觸到阿寶的傷口,忍不住開口,被阿寶嗯了一聲製止。
被付珩如此說,阿寶也不在意,平靜的笑道:“在名聲與心愛之人麵前,阿寶當然選擇後者,不過心愛之人既已失去,我總還是要對自己的名聲做一些挽救的”。
付珩見這女子一點也不惱,還這般天經地義的說著楚王是自己的心愛之人,當下覺得她到是有點與眾不同。
“我答應你,我會在眾人麵前維護你,為你擋一些流言的”。付珩說道。
“一言既出”,阿寶說道。
“駟馬難追”,付珩回道。
“那多謝付公子了”。阿寶抱拳謝道。見目的已經達到,阿寶也不再裝柔弱,而且一下子就變了臉,嘻笑道:“其實付公子放心,就算你有心,本姑娘也對你沒興趣”。
付珩的臉色一僵,心道這女子變臉也太快了點。
歡歡樂樂也對他甩了個白眼。暗道小姐這話說得就是硬氣,你不想和小姐扯上關係,我們家小姐還看不上你呢?
“聖人有雲,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你是兩樣都占全了”。付珩撫撫額,諷笑道。
“就是難養,我們家小姐也不用你來養,付公子太可放心”。歡歡樂樂不平,齊聲道。
付珩被這兩個丫環一擠兌,笑了起來,挑挑眉,說道:“你就不怕我剛剛答應的事情反悔”。
阿寶挑了挑眉一笑。“你食言是你的事,你說得對,我既然能敗了自己了名聲,就定然不會在意。能挽回則好,挽不回也罷。
付珩聽到此次,嘴角微勾,似笑非笑的說道:“其實阿寶小姐這般有個性,我真要娶了你應該不錯,至少生活會多些樂子”。
阿寶一臉黑線,感"qing ren"家還覺得自己嫁不掉,娶了她她還得感恩戴德了。
“很抱歉,本姑娘說對你不感興趣,就真對你不感興趣,你答應隻要我在尚書大人麵前拒絕就站在我一邊,至於你要不要守信就是你的事了”。阿寶直接拒絕。
“為什麽,我雖不及楚王爺權勢富貴,不能給你王妃之尊,但自問條件還不錯,你為什麽不想嫁”。付珩心下有股莫名的不悅,自己被人嫌棄了。
見他的表情有了疑惑。
阿寶不禁心中苦笑,所有人都認為她愛楚王的權勢富貴,不顧羞恥對他天天糾纏,所有人都認為自己配不上楚王,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但是那般刻骨銘心的感情依戀,她又怎麽會輕易放棄,縱使結局如此,她也不曾後悔。斂了斂心神。
陳寶抬頭望向他,說道:“我這人就這樣,非愛我之人不嫁,非看對眼之人不嫁,而娶我的人一輩子就隻有我一人,要愛我寵我保護我,不讓我傷心難過,所以公子你還不夠資格。”
看著麵前這三個已經呆住了的人,阿寶顯得十分平靜。歡歡樂樂還好些,知道她的性格,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也沒有反駁她。
付珩眉頭一皺,問道“要是楚王爺想娶你做側妃呢?”。
“不嫁,得到的一顆心如果不完整,不要也罷”。阿寶回答得很堅定,以致付珩又一次驚訝。
“那你確定你還嫁得掉?”諷刺加戲謔的語氣,付珩說道。
阿寶白了他一眼,有種想把他好看的臉撕個稀爛的衝動,暗道世人道他如仙,他這般模樣確更像是妖孽啊,不過,不可否認,他還真說對了,不說她的要求在這個年代本就難找,還配上她現在的名聲,雖說有忠良之後之名不至於嫁不掉,但要找個好的太難,找個愛自己的更是難上加難,因為她現在有個標簽,楚王爺不要的,還是賴都沒賴上的。
阿寶突然覺得自己很悲催,愛人沒找回來,還把自己搞到如斯地步。不過這也不能打消她的決定,一拍桌子道:“本姑娘寧缺勿濫”。
“哢嚓”,一聲脆響嚇了周圍的人一跳,呃,手拍重了點,阿寶有些不好意思,這具身子擁了神力,雖然學了功夫以後她能將這力道控製住,收放自如,但剛才一時沒注意就沒控製好。那桌子隨著那一聲少了一個角。
付珩似乎也被她如此大聲的決定嚇著了,沒有了先前戲謔的神情,緊緊的看了阿寶好一會兒,直到阿寶被他看得都不自在了,他才有了反應,淡淡說道:“那希望阿寶姑娘早日找到這樣寵你愛你的男人,過幾天皇上會設宴款待你這個功臣之後,你做一下準備,我先失陪了”。
“哦”。
阿寶又想起來自己還不知道他叫什麽,忙喊道:“哎,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付珩”。
看著他離開,他仿佛還是思考什麽問題,有些恍惚。
“你們說他在想什麽?”阿寶問歡歡樂樂。
樂樂看著他背影,不太確定的說:“可能他在想要不要離你遠點,免得後果和那桌子一樣,又或者在想自己碰到了一個神經,或者潑婦”。
“......”
此刻,付珩的心思有些奇怪,這女人打破了以往他對女人的認知,第一,她說他不夠資格,不嫁給他,還說他是斷袖,她說要找一個一心一意的人,寧缺勿濫,十足的妒婦。第二,她不知羞恥死纏爛打的賴上楚王爺,還沒有一點自省。第三,大吼大叫,十足的潑婦。以往他見過的女的,哪一人不是溫柔賢淑,哪個會不顧名聲的對男子死纏爛打,哪個會把善妒表現得如此的光明正大。以前每天聽軒王爺說她的壞話,說她粗魯,善妒,凶巴巴的,不知廉恥。沒想到,軒王爺真沒有說錯。
這女人真是,真是......
呃,這女人關我什麽事,我想這麽多幹嘛,肯定是被她氣著了,不嫁我,我還看不上你呢,要不是看在父親的份上,我才不想娶你。(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