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密謀

字數:11470   加入書籤

A+A-


    韃靼人喜愛速戰速決,麵對聖京攻了十日,死了幾千人,連城牆的邊都沒有摸到,這就有些急了。

    被俘的劉易就被拖到了陣前。

    韃靼以劉易為要挾,要求北大營開營讓路。

    朝營中喊話的,就是袁兆。

    袁三虎吭吭了半天才說出來,”……太子,世子爺,都換了韃靼的裝束……”

    老太太在看見四老爺殘缺的屍體的時候就暈了過去。

    國公爺在聽到袁兆的消息的時候也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誰也沒有想到,天會真的塌了下來。

    老太爺強撐著坐起來,一拐杖就打在了國公爺的肩膀上,打得砰地直響,可是國公爺就坐在地上一個趔趄,頭都沒抬一下,仿佛沒有了感覺一樣。

    老太爺口舌含糊地大罵,袁江和袁山拉都拉不住,張靜安依稀聽得似乎是在罵國公爺慫包,說男人的恥辱要用血汗洗刷,讓他打起精神來,讓他去看看他四弟為國捐軀的屍體……

    可國公爺仿佛是已經魂飛天外了一樣。

    就是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四老爺的屍體就在他旁邊的榻上擺著,他壓根連看都不敢看一眼。

    對於他們這樣的人家,比兒子死了還要糟糕的就是------兒子沒死,投降了異族回過頭來還打自家的兄弟。

    袁兆幫著韃靼人誑開了北大營的營門。

    不然北大營不會破,四老爺也不會死。

    在這個時候,作為袁兆的父親,作為大秦國的安國公,作為當家頂事的長房當家人,袁泰是不能垮的。

    要洗刷這樣的恥辱,隻有一條路,就是衝上聖京的城頭和韃靼人決一死戰。四老爺已經做了典範,袁家人要雪恥,就隻有將袁家人的血灑在聖京的城頭上。

    可是袁泰已經垮了。

    他一輩子想的都是捍衛袁家的榮光,走得更高,行得更遠。他好不容易走到了皇室的身邊,好不容易讓長子做了太子身邊貼身第一人,可在這一瞬間,一切都毀了,徹底的毀了。

    他的心涼了。脊柱彎了,他坐在那裏,站都站不起來。

    老太爺罵累了,罵不動了。

    也就沒有人再去管袁泰了。

    恍恍惚惚間,他依稀就聽見那個他最不待見的兒媳婦張靜安的聲音,再繼續詢問那個帶來噩耗的袁三虎,“……二爺和三叔他們都到了哪裏?”

    袁三虎回答她,“……三老爺是在西大營的,按金督帥的令,應該已經放棄了西大營一起撤進城裏來了。要想見著人,奴才聽說,西大營那邊的兵都整合到西門都督顧大人那邊去了,想見麵。說不定去西門那邊能見到。二爺小的沒有見到,四老爺打聽過,聽說他起先是跟著金大人一起的,後來得了任命的,帶了人馬往北邊的黑山口那邊去了……”

    張靜安不知道黑山口是什麽地方,老太爺喘息著坐直了身子,想說什麽,可口齒不清,氣息不順,什麽都說不出來。

    那個跟隨他多年的一個老軍就對張靜安說,“黑山口是定州那邊勤王兵馬過來的必經之路,金督帥大約是怕韃靼人斷了我們的後援之路,才派二爺去駐防的,這是委以重任啊……”

    張靜安的心還是怦怦跳,委以重任,那就是在風口浪尖兵危戰險的地方了?

    正說著話,突然外頭硬闖進來四五個國公爺的幕僚,看著是要與國公爺稟告什麽,但見國公爺就這麽坐在地上,滿屋子的悲愴,也就愣在了當場。

    好一會兒。

    袁泰才從地上爬起來,似乎瞬間鬢角的頭發就全白了。

    他哀哀地長長吐了一口氣,回頭看著老太爺,“爹,我先出去了……”也不等老太爺回話,這就踉踉蹌蹌地由幾個幕僚扶著走出了老爺子的院門。

    老爺子長歎了一聲。含糊地囑咐了兩句,讓那老軍扶著,彎腰去扶一直趴在四老爺身上的老太太,可卻哪裏扶得起來。

    四老爺死的太慘,屍首被馬蹄踏的不成了樣子。

    老太太看了一眼就暈了過去,醒來就又哭,哭了又暈,後來不哭了也不暈了,就這麽呆呆地坐著。

    白發人送了黑發人。

    這讓老太太怎麽撐得住?

    更不要說,老太太平日裏就是個心疼兒子的。

    三個兒子當中,四老爺行事最蠢,她也就最心疼他啊……

    三太太和五太太也隻是哭,四太太就好像一個木頭人一樣站在那裏。仿佛一具已經沒有了靈魂的軀體。

    那小寡婦不知道哪裏來的消息,哭天搶地地跑了過來,剛過來,剛才還行將就木的老太太就突然跳了起來,一個耳刮子抽了過去,“你這個狐狸精,掃把星,我兒就是你克死的,就是你克死的,你這個掃把星,我打死你打死你……”揮舞著雙手去打那小寡婦,將那小寡婦打走了之後,又去打四太太。

    四太太就木然地讓她打著,一連挨了幾巴掌都一動不動。

    老太太也就不打了,也打不動了。噗通一聲,又跌坐在了地上,婆媳兩個一起,就坐在四老爺的屍首旁邊一動不動的,仿佛兩尊雕像。

    袁江和袁佳守在兩邊。

    袁江拳頭捏的死緊死緊的,突然從牆上摘下一把刀衝著大門就跑出去,他爹雖然不慈,可畢竟是他爹,還是為國戰死的,他作為兒子,就要為他報仇,殺盡那些韃靼人,以眼還眼,以血換血!

    三太太驚叫一聲,指使家裏的仆婦追上去,將袁江拉回來緊緊抱在了懷裏。四老爺已經死了,就留下這麽一個嫡親的兒子,才不過十四歲,這要就跑了出去,那就是送死。

    曾文珊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情景。

    她看了一圈,都不知道該和誰說話。

    最後隻好走到了張靜安的身邊,小聲開口,“二奶奶,您看,四老爺這喪事要怎麽辦?”

    張靜安看了她一眼,不管當初曾文珊是不是打過袁恭的主意。兩世人最後曾文珊都嫁給了袁兆。

    袁兆做出了那樣的事情,袁大房此刻出頭的竟然是這樣一個進門都不甚光彩的貴妾。

    貴妾也是妾,可曾文珊的態度卻很誠懇,目光也很清明。

    張靜安看了一眼哭泣的三太太,失神的四太太,還有魂不守舍的五太太。隻能長長地吐了一口氣,輕聲的開口,“我也沒辦過,你先看著準備東西,我去想想辦法……”

    三太太的長媳徐湘也走過來,“二嫂,家裏這樣。您掌個總兒,有什麽事就吩咐我……”她加過來兩個月,也是知道自己的婆婆,脾氣敦厚溫軟,關鍵時刻卻是撐不起來事情的。

    縱然是分了家,可是四老爺戰死,隻留下寡妻幼子,他的喪事也應該是大房出麵幫著操辦的。

    可是家裏誰也沒說話,誰也沒指望國公爺和吳氏能幹什麽。

    曾文珊自己跑出來出頭,也沒人說三到四。

    至於要怎麽辦,連知會國公爺一聲也都免了。

    大房也沒人了,現如今大房能頂事的隻剩下國公爺一個人,反正他此刻是顧不上這些的。

    袁泰的那些幕僚急衝衝的來找他。是因為出了北大營那樣的事情之後,金顯帶頭上書,要讓皇帝改立太子了。

    事到如今,他們誰能攔得住皇帝改立太子呢?

    袁泰在劉易身上花了十幾年的工夫,現如今什麽都沒得到,還賠了長子進去。現在誰當太子又和他有什麽關係呢?

    他把自己關在書房裏不吃不動。

    自己都不想好了,怎麽還會去管兄弟的喪事?

    張靜安囑咐曾文珊對外宣稱國公爺病了,這就把家裏剩下不多的下人們都召集了起來。首先找了應事房的人,把往來親友的名冊分編別類的整理出來,先讓人發了四老爺的喪貼。又讓人去買了白布黑紗,然後實在是不知道這些細務要怎麽辦,一屋子女人弱的弱,小的小,隻能各自寫信回娘家求娘家人幫忙。

    張靜安是沒有娘家的,想了想,隻能讓人給英國公府的二太太白氏送了信請求幫忙。

    隻沒有想到,英國公府當下就回了帖子,不僅是英國公府的二太太帶了一幹下人過來親自幫忙操持。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

    英國公府的太夫人親自過來了。

    兩家雖然都是勳貴,可平日裏並不算熟。

    英國公府太夫人比老太爺還大了七八歲,七十多望八十的人了,居然親自走了這一趟。

    有些話,他們這些小輩說一百遍一千遍,老太爺老太太也聽不進去,可英國公的老夫人和老太爺是同輩的人,也都是經曆過血海生死的人,她來勸老太爺和老太太,效果就好了很多。

    送了英國公府太夫人回去之後。依稀仿佛老太爺和老太太的精神雖然悲愴萎靡,好歹神智是清醒了過來。

    有白氏幫忙掌總兒操持,張靜安就覺得有了主心骨。

    張靜安原本覺得,在這個時候,他們熟識的人家,差不多家家都有兒郎在前線,生死也不過是轉瞬之間的事情,是不會有什麽人有心情過來參加你家的喪事的。而且袁兆的事情,袁家不說,不代表就沒有旁人看到......

    她也覺得大約家裏的人要麽是慌了,要麽是傷心過度,也沒人能幫著操辦四老爺的喪禮的。

    可是誰也沒想到,四太太跟傻了一樣的坐了半宿之後就硬朗了起來,先是將兒子打了一頓,讓他老實給丈夫守靈之後,就開始支撐起來籌辦四老爺的喪事。

    三太太原本隻知道陪著她哭的,看她硬朗起來了,也就能幫著操持了。五太太雖然惶恐不安手忙腳亂的,可好歹也幫了不少的忙。不僅她們來了,她們的娘家能來幫忙的也都來了,袁家的那些不入流的親戚也都來了。平日裏張靜安跟他們不過是些麵子情,卻沒想到在此時此刻,他們卻都盡心盡力的幫忙操持著。

    說句實在話,袁家是多年沒有辦過喪事了。

    更要命的是,募兵的時候。老太爺把家裏能動喚的府兵家丁都派出去了。

    偌大的國公府,差不多空了一多半。

    還好有英國公府,太師府等幾個相熟地人家要麽派了當家的夫人要麽派了得力的管事的幫著操持。

    任誰想不到,在這個時候,四老爺的喪事能辦得如此周全體麵,風風光光。

    以前誰都知道國公府有個四老爺,那是因為他不著調,就是個大笑話,現如今大半個京城的人也都知道安國公府的四老爺,因為他死的壯烈。

    許多認識不認識的人家都來拜祭了一回。

    甚至還有市井小民走過路過,專門折進袁家的巷子在門口磕個頭的。

    雖然漸漸地,劉易和袁兆誑開北大營的事情也漸漸在京裏傳開。關於袁家的議論隱隱約約的也都有了,甚至還有禦史彈劾袁兆失節叛國的,但是卻並沒有激起什麽波浪,畢竟太子還擺在那裏,袁兆又算個屁?

    袁家門外有人指指點點,可拜祭的人依舊絡繹不絕。

    一時之間袁家就好像是在兩股大浪互相衝擊的風浪之巔,飄飄忽忽,搖搖欲墜,但是始終就是堅持在那裏。

    畢竟是兵危戰險的時候,議論的人少了,拜祭的人漸漸也少了。

    張靜安隻沒想到,疲累了這許久之後,居然又會在拜祭的人中看到一個她想也想不到的人。

    這天午後,皇孫劉梁,就由兩個太監陪著。也來拜祭了。

    他看見張靜安就流露出孩子氣的笑容,似乎又覺得人家辦喪事,自己不應該看到張靜安就這麽高興似的,隻抿了抿嘴,“表姑,你好久沒來宮裏看我了。”

    張靜安最近忙得有些暈頭,

    可此刻突然覺得心突突直跳,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覺得這孩子笑起就如此的槮人。

    這是在宮外頭,袁家的院子裏,國禮不可廢,她恭敬地給他行禮,可是劉梁卻跳起來挽住了她的胳膊,親熱的抱住了,嚇得張靜安又是一個激靈。

    劉梁挨得她太近了,就差沒掛在她肩膀上了,他側著頭,嘴唇就挨著張靜安的耳朵,突然極快地講了一段話,“表姑,我哥哥那麽喜歡你,如今他的兵馬到了河南了,你是不是特別高興啊。”

    他說話的聲音極小,說得也極快,張靜安身邊的幾個丫鬟跟在一步之外都什麽都沒有聽見,隻有一個瑪瑙似乎有些警覺地想要走近一步。

    張靜安隻覺得頭被嗡地劈了一下。背心都是冷汗,抬手讓瑪瑙走遠些,定定地看了劉梁一眼,佯裝鎮定,“你出宮是聖上吩咐的?你不是偷跑出來的吧,定王妃(劉梁的父親死在了太子位上,做太子之前是定王,所以何氏是先做的定王妃,先太子死後,為了避嫌,一般也就稱她為定王妃)呢?定王妃也不管管你?”雖然是極力鎮定,可是說到最後,聲音不免還是有點尖利。

    劉梁就有些委屈地撇了撇嘴角,攤了攤手,“母親病了,我問過皇祖父的,皇祖父許我出來的。我又不是出來混玩的,袁家四老爺如此勇烈,我是真的誠心拜祭的。”說得一派天真,卻輕輕在張靜安的手上掐了一把。

    張靜安心裏又是一陣急跳,知道他這是有話要說,心裏雖然害怕,還是拉著他朝花園裏的一處小亭子走去。

    這亭子很隱蔽,四壁掛了氈子,一邊還有琉璃窗。就在一叢迎春花的後頭,迎春花還沒綻放。但是花叢已然稠密,外頭往來的賓客雖然多,可都有下人引領,等閑不會過來這邊,就算是有人過來了,他們也都能看到。

    劉梁跟著她到了亭子裏,裝著一副過來休息的樣子,可是下人一出去,他就一把拉住了張靜安的手,“表姑,我是來求你幫忙的……”

    張靜安本能地一哆嗦,甩開了他的手,“你想幹什麽……”

    劉梁毫不意外張靜安的排斥。此刻也毫無顧忌,單刀直入了,“想必你也知道了,我那個好二叔是最不要臉的,居然幫著韃靼人誑開了北大營的門,死傷了上萬的將士。你說他怎麽不去死?還有臉說自己是太子,社稷為重君為輕,這樣的廢物哪裏有資格做太子?所以麽…….”他挑眉一笑,“姓金的老頭在北大營吃了大虧,於是給皇祖父上書請旨,要改立太子了。”

    這個消息很震撼,不過也算不上什麽新聞,朝堂上都鬧了好多天了,皇帝有多愛自己的兒子,別人不知道,可張靜安卻是知道的,她本能的反應,“這不可能……”

    如果此刻改立太子,那麽很有可能韃靼那邊就會惱羞成怒殺死劉易。

    皇帝怎麽可能忍心看兒子去死?

    劉梁就歎了一口氣,“……遲早得可能……”

    張靜安不相信地看他,他就隻低頭揉著自己的衣角,“……二叔很快就會死在韃靼了……”

    張靜安驚詫,劉易是韃靼人多好的一張牌啊,韃靼人怎麽會輕易將劉易殺了,除非是……

    有人要要了劉易的性命。

    那麽誰會這麽幹呢?

    張靜安腦子裏突然有一道道的光景閃過,依稀有些她想不大明白的事情。突然就想明白了。

    劉梁剛靠近她,嚇得她頓時往旁邊退了兩步,突然抬起眼睛看著他,“那年是不是你想引我去梅花林和梁美人杠上,結果我沒去,你就自己去了?”

    劉梁呆了呆,又低頭去揉衣角,“你以為我想去嗎?還不是我娘為了我哥逼著我去的?我被打得好慘,肋骨都斷了好幾根,二叔親手打的,真是沒輕沒重的,打完了還踹蓮池裏去了,我好歹活了一條命。”

    張靜安咬牙。“所以你們後來又跑去我外祖母那裏吵鬧,就是為了掙取給你哥去就藩的機會?”

    劉梁就歎氣,“可不是麽,你想我祖父心有多狠啊,要不是太妃娘娘臨終留下話,他得把我們兄弟兩個圈一輩子。”

    張靜安隻覺得渾身的氣血突突地往頭上冒,她很想尖叫,你們都是壞人,王八蛋,你們利用了我外婆的情義,你們用苦肉計逼我外祖母為你們表態,你們氣死了她,如果不是你們這麽做。外祖母不可能就那麽死了。

    可是她看著劉梁雖然十一歲,可看起來不過八九歲的樣子,卻如何都叫不出口,她這麽叫出來又能如何呢?

    誰會信她?

    誰又會在乎?

    說不得還有人會趁機作亂,從中牟利吧。

    她隻是不明白,劉梁這個時候跑來跟她說這個,是為了什麽。

    這是袁家的花園,劉梁突然跑來堂而皇之地跟她說這些,是為了什麽?他不可能沒有後手,她心驚肉跳地看著劉梁,好半天才問出聲來,“你想幹什麽?”

    劉梁就看著她,“我想當太子。”

    張靜安想說。你們都想當太子,你怎麽不想去死?

    劉梁像是跟她說話,又像是自言自語,“其實我也不想當皇帝什麽的,可是不當皇帝,我恐怕活都活不了。我大哥是要造反的,造反了我肯定是個死。就算我幸運,大哥造反了我沒死,大約也和現在一樣被圈在宮裏不得自由,我大哥這個人我清楚,其實最狠了,自從我父王死了之後,他就更狠了……所以……”他瞟了張靜安一眼,“他從小就喜歡你,偷了你不少的東西藏著,你說要是他當了皇帝,你還能見到你丈夫和孩子麽?”

    他靠近張靜安,“你知道嗎?你身邊有我大哥的人,他聽說你生了一對龍鳳兒,還專門問過,你的女兒長得像不像你。”

    張靜安這就打了一個哆嗦,驚駭地睜大了眼睛看著他。

    劉梁就笑,“真的,我要是說假話,就天打雷劈,烈焰焚身而死。”他拍拍手,“二叔這回作死被俘在韃靼,這機會多好啊,我大哥就等著金老頭說廢太子改立的事兒呢。他費了那麽多事,讓二叔生不出兒子來,可不就等著了今天?你信不信,不出兩天,朝野上下,保舉我大哥當太子的奏折就會滿天飛?而二叔……一定會死在韃靼。”

    他抬眼看著陰沉的天空長呼一口氣,“我的機會也就是這一次,你幫了我,我當了太子做了皇帝,我保你一世的平安,如果表姑父能平安回來,我保證安國公的爵位落在他身上,他要是不要,我還能封他別的,我知道他這個人能幹,我絕不會委屈你們夫妻兩個的……”

    他想了想,歎氣,“表姑,我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也想活得好些啊。”他看了看自己細弱的雙手,“其實我也不想這麽幹,我們兩個是一起長大的,你雖然沒有個姐姐的樣子,我還是把你當我姐姐看的。我哥覬覦你這麽多年,要是沒我攔著,八成你們兩個早完了,你想想吧!除非是二叔還能活著回來,不然我們兄弟兩個中間,肯定是我對你更好些。”

    張靜安心中冷笑,這對兄弟,怎麽就覺得皇位已經是他們的囊中之物了呢?她重活了一世她可知道,劉易並沒有死在韃靼,他回來了,而且還重新掌握了權利,那些跟他作對的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

    她張靜安重生了之後能活到如今,多少也是因為她謹慎小心,從來不曾插手過皇家的那些紛爭。

    說起來,劉璞對她心懷不軌她是最怕的,對於她來說,劉璞是絕對不能登上皇位的,而她壓根不必為還不知道如何的未來去為了劉梁拚命。

    她推開劉梁的手,“你好大的膽子,你做這樣的事情,你母親知道嗎?”

    劉梁就淡淡的木木地看向了別處,“我母親又怎樣呢?我和哥哥,不管是誰上了大位,她不都是太後嗎?”

    張靜安就冷笑,“那也要你們真的有機會上位再說。”她站起身來,拉直了身上的喪服,以她對皇帝的了解,皇帝當真做得出用城池和黃金換回兒子的事情也絕不會改立太子的。

    推薦朋友的文:

    婚淺情深:冷情總裁暖暖愛

    老公說隻對小三有感覺,還給我發了小視頻........(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