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終章之撕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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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都續弦陳氏,也是廣東的大族,可廣東的氏族久居偏遠,就不比江南西北的那些大族多有人入仕。

    簡而言之一句話,前朝苟延殘喘了差不多一百年才崩。

    廣東按靖江王的話來說,早就是個禮崩樂壞的地方。

    陳氏不嫁給安都,安都不過是個前朝發配到廣東的小貴族。陳氏不嫁給安都,也不過和王文靜差不多。

    安都的原配死了之後,娶了小二十歲的陳氏,陳氏給他生了一雙兒女,男的叫安福,女的叫安榮,就是嫁給了靖江王的安氏。

    說起來陳氏也當了安家二十多年的家了。

    可麵對張靜安這個比她小一半的小貴婦,還恭敬又拘謹得跟個沒見過世麵的鄉下婦人一樣。

    騙誰呢?

    能生出安氏這樣的閨女的娘,能是個膽怯猥瑣的小女人?

    張靜安就是再天真,也不會相信自己看到的。

    更何況,她就是來找茬的。

    來了就坐下喝茶,冷冷地看著陳氏站在一邊,“陳夫人不敢當您的大禮,我來也不是來喝茶的,隻是我聽說您的閨女從福建過來了,所以有些話,我想跟她也過來一起聊聊。”

    陳氏佯裝無措,也當真佯裝得十分的逼真,有的人啊,裝得爛泥一樣,讓那些自高自大的人覺得好鞋不踩爛泥巴,不去跟他計較。可回頭這爛泥,就能糊你一身,惡心得你不行不行的。

    她唯唯諾諾地趕緊著人去請了女兒過來。期間在張靜安跟前,站不敢站,坐不敢坐的,就像個小媳婦似的仿佛受了多大的欺負似的。

    當然少不了去給她們家老爺送信。

    安氏還沒到,袁恭就被安都也請了過來了。

    張靜安隻想笑,這就是離開聖京的好處了。她這個郡主的身份不高不低的,除了她丈夫袁恭,還真的沒誰能拿得住她的。

    可袁恭嘛,哼哼,哼哼。你們等著看好了。

    安氏回了娘家。就被母親的陪房堵在了門房裏。告訴她,“三姑太太,大事不好了......,明珠郡主來興師問罪了,恩武侯來給他撐腰,連侯爺的麵子都不給呢。”

    安氏就煩躁了。

    她真是煩死了這個娘家,又不得不靠著這個娘家,更不能不靠著這個弟弟。可這個弟弟,自從知道爵位無望了之後,就一門心思撈錢,光撈錢有什麽用?現如今被人捏住一收拾,連個泥巴腿子的小海盜也收拾不了。

    她到了內宅,就看見自家親娘和弟媳婦都隻敢半個屁股坐在凳子上陪著張靜安,而張靜安穿著一身簡單的水綠色的紗衫,水過天青的縐紗裙子,半翹著腳,露出碧藍色的繡鞋,一圈的米珠燦然光華,看到她進來了,連站都不曾站起來。甚至還挑了挑眉。鼻子都翹了起來。

    開口就來了一句,“安側妃,你可知道側妃和正妃有什麽區別?”

    安氏一口冷氣就差點沒把她心裏的火給逼了回去,又冷又熱,冷得錐心透骨,熱得要炸得她粉身碎骨。

    她咬牙道,“明珠郡主,我再如何也是上了宗室玉碟的側妃,有品秩,有誥命。我家王爺還算是你的長輩......”

    張靜安徹底被膩歪壞了,她是郡主,可她娘姓玉,她姓張,她得封郡主,但是純屬異姓,安氏到底是怎麽想的,居然拿輩分來壓她。

    她就笑道,“啊哈,我叫靖江王一聲王叔,感情倒是抬舉了你做我的長輩?”

    安氏這話就沒法回,人家不認你這個親戚,你難道還上杆子往上湊?

    這回她也同樣是尷尬了,這有身份的婦人交往,就跟官場上男人交往看品秩看資曆一個道理,身份不明,這地位就不好確定,這連往哪裏坐都不知道。

    張靜安就挺直了脊背坐在那裏,“我是先皇親封的明珠郡主,我丈夫是超品的恩武侯,正二品的廣東總兵,我哪一條的規矩要給你一個三品的親王側妃站規矩?我倒是要去靖江王跟前問一問,他寵妾滅妻到這個地步了,當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啊!”

    一句寵妾滅妻,差點讓安氏暈了過去。

    她也什麽都顧不上了,指著張靜安的鼻子哆嗦道,“你竟然連我家王爺都敢罵?”

    張靜安心想,這算什麽?當初我還指著他鼻子罵他禽獸不如,坑了程瑤一輩子,還敢裝道貌岸然?

    要不是知道程瑤如今念著兒子,她當真還能罵得更難聽一點。

    她冷眼看著安氏,又撇了一眼在旁邊坐著裝鴕鳥的陳氏,還有安福的妻子林氏,就毫不客氣地站起來。“你當我今天是來幹什麽來了?實話告訴你,我已經上了折子,要去宗人府告你們靖江王府寵妾滅妻!”

    安氏不可思議,她一年裏都見不到靖江王幾次,要是不巴結好了老王妃那個老虔婆,就算是靖江王回到了福建,她都得不到幾次寵幸。她怎麽就被寵妾滅妻了?

    就程瑤這樣的,從來不伺候婆婆,從來不關注家事的,又有什麽做正室的樣子了?

    她仰頭,把一個勁兒給她打眼色的娘和弟媳婦推開,“你是郡主又如何?還沒聽說郡主能管旁人的家事的,要告就去告,可笑了,宗人府也不是你家開的,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冷笑道。“就像你說的,你是郡主,可你可不姓劉!”

    說白了就是個偽宗室。

    隻輕蔑地看了張靜安一眼,可算是把剛才心裏那口惡氣給吐了出來。

    卻沒想張靜安卻眼皮子都沒挑一下,“早先我倒是拿你也沒什麽辦法。可現如今可不同......”她索性走到陳氏跟前,看了一眼陳氏,又看了一眼林氏,輕聲問到,“是你們誰的主意啊,讓姑奶奶跑去說是靖江王妃程氏慫恿我小叔子打的安福?”

    陳氏就是一個哆嗦,突然明白了,為什麽今天張靜安鬧到她跟前,卻把女兒給叫來了。

    她這是已經抓住了安福被打的事情的脈了。

    張靜安要是不知道安福被打的事情有貓膩,是絕不會找上門來的。

    可這個時候,她再想和女兒圓謊已經來不及了。

    安氏愕然看著她們,就聽見張靜安冷笑,“你們覺得自己真是牛的不行,這是不把靖江王妃放在眼裏,覺得靖江王肯定會護著安氏來替你們圓謊是吧?所以你們覺得有靖江王做靠山,坑了我們一把,我和程瑤都得打馬虎眼認了是嗎?”

    她又回頭看了安氏一眼,發現她眼裏已經冒出火來,一副要撕了弟媳婦的表情,就覺得好笑。

    她笑著對安氏說,“你弟弟,說不定還有救,可你啊,死定了......”

    她連剩下的話都懶得跟這群女人說了。

    她起身出門,就跟在自家似的,讓下人告知袁恭一句,她先回去了。

    就扔了安氏和她的母親弟妹在一起大眼瞪小眼的鬥。

    也扔下了袁恭和趕來的靖江王一起和安都扯皮。

    反正是前後腳的,袁恭也就趕了回來。

    回家就先喝了半壺涼茶,匆匆換了衣服,“靖江王還在外頭等著,我再跟他說幾句話就回來......”匆匆就走了。

    王文靜找了過來,打聽消息,”怎麽樣?怎麽樣?能收拾掉那個姓安的嗎?”

    張靜安不高興地推了她一把,“你家鄭圭好陰險。”

    王文靜就指天發誓,“我敢發誓,我們可沒算計你和程瑤的意思。那倆個小子是私下行事的,我們又怎麽會知道你家小叔子會湊到跟前?這純屬意外好不好?”

    張靜安就拿白眼翻她,所以你家鄭圭就將計就計?陰險,真陰險。

    她哼哼道,“正好還有個貪心不足想算計我家袁恭的,你們正好湊了一對。”

    王文靜就哈哈大笑,“你家袁恭現在越來越厲害了,拿了我家鄭圭送過去的刀,這就不立刻把那人給幹掉了嗎?”

    張靜安就歎氣,“你以為那麽容易啊,以後麻煩事情多了去了呢。”

    不過隨即高興了起來,“安家不那麽好搞,可安氏可不一樣,我這回不整死她給阿瑤出口氣,我就跟她姓安!”

    兩個人擠在一起就笑了起來。

    在外頭,袁恭在和靖江王說話,今天這事,一拖一商量就能出毛病,尤其靖江王這個性格,他覺得他到了浙江也得吃虧。太猶豫了,這為朝廷想,為了張靜安的閨蜜程瑤的未來想,袁恭覺得還得多勸他兩句。

    靖江王也是識時務的人。

    他那個小舅子安福行事霸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沒有這麽個蠻橫的人,安家也撐不住這麽大的場麵。

    他被人報複,那是遲早的事情。

    可安家要憑這個算計袁恭還想扯上他,他才不會跟著下水。

    他隻是看袁恭如何動作,袁恭要是想著和稀泥,他就在邊上看著;袁恭要是剛烈的,他就幫著說和。

    可當真沒有想到,袁恭連說和的機會都沒給他。反倒還讓張靜安將戰火給引到了他的家裏。

    安氏張狂蠻橫,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

    他從來都沒給機會安氏張狂到程瑤跟前來,這回是安氏找死,也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袁恭這回不僅僅是打臉安都的問題,他在京裏也有暗線,知道袁恭竟然是要架空安都,將他的兩個兒子拆到不同的地方去,騰出廣州來自己動作的意思。

    這就不禁有些感慨這家夥看著柔滑,沒想到竟是個膽大包天的。

    他提醒袁恭。“也莫要跟鄭圭走得太近了。畢竟他是海盜,這招安的事情,最好讓文官去做,再如何,也不要自己做,要吸取王顯的教訓,依我看,就是胡乾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袁恭就笑,他自然知道自古招安的和被招安的都不容易有好下場,他更不會給鄭圭當了一次槍,還想著當第二次,他笑著對靖江王眨眼,“鄭圭麽,他的老巢可不在廣東。”

    給靖江王倒了半杯涼茶,“安家的事,你就別管了,我這也是替你掃清了手尾,你好輕鬆的去浙江。免得跟安都這樣的人??糊糊的扯皮。鄭圭他要築城,就讓他築到福建去,等你打完了倭寇回來。他的事也就不是你的事了不是?”

    靖江王也就笑了,終於知道當初袁恭在宣府為什麽能拿住那幫老兵痞,這人有決斷,還善於替人著想。和當年那個在京裏隻能隨波逐流的愣頭青小子不可同日而語了。

    投桃報李的,他自然毫不客氣地將自己的親家安家徹底賣給了袁恭。

    袁恭一路送他出去,“王叔,我替我家明珠跟你討個情,她和王妃好多年沒見過了,想留王妃在廣東多住幾日。”

    說完了,就看見靖江王眼中閃過一絲的尷尬。也有一絲的哀傷,終究是點了點頭,“我回去跟王妃商量商量。”

    商量的結局是,程瑤並沒有留下。

    理論上,靖江王出征在即,她就算留在廣東和張靜安敘舊,也不能留太久。

    她要帶著孩子先和靖江王回福建去,準備靖江王出征的事宜。

    她畢竟是王妃,靖江王往浙江去又不比駐守廣東,是當個太平將軍,那是要打仗的。

    所以程瑤縱然是再惡心那個老王妃,也得回王府去。

    靖江王自覺為她返回福建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福建那邊他讓人先打了前站,將管家的權利從蔣氏手裏收了回來不說,這回更是直接就在廣東處置了安氏。

    安氏汙蔑程瑤,不管是受了她家裏的人的蒙蔽也好,還是她自己真的失了心瘋張狂到沒邊了也罷。

    反正她是回不了王府了。

    靖江王明確的斥責了她,直接將她給趕去了武夷山的龍山庵。

    那是個眾人皆知的安置犯錯女眷的地方。

    安氏本來在福建鬧騰挺好的,也有個兒子,可她偏不安心,要借著娘家鬧回廣東來。

    她還以為靖江王好歹看著她娘家和兒子的麵子上會對她寬待兩分。

    可卻沒想到反成了靖江王拉近和程瑤關係的契機。

    她這樣的身份。隻要在龍山庵呆過,那就算是身上貼了張簽子,這翻過大錯的人,恐怕是再沒法子跟程瑤鬧騰的了。

    袁恭建議他輕身往浙江去,他就不僅和安家切割,也和安氏處理了清楚。

    他覺得這些程瑤都看在了眼裏,也應該明白他的意思。

    可程瑤卻淡然以對,似乎沒什麽大不了一樣。

    她和張靜安商量,她還是要帶兒子上京。讓她幫忙在宗室中走走關係。

    這件事情幾乎像是一盆冷水,潑在了靖江王的頭上。

    不止如此。簡直就好像是一巴掌扇在了靖江王的臉上。

    不知道他們夫妻兩個私下裏怎麽吵的架,總歸某一天,張靜安和袁恭醒來,紅寶就報告她,“靖江王和王妃吵了一架,今兒個早上撇下王妃,帶著小公子徑自回福建了......”

    這件事情可算是傷了程瑤的心,也激怒了張靜安。

    怎麽還有這麽霸道的人,感情萬事都是你有理,誰還不能有幾分的脾氣了?不樂意看你臉色過活都還不行了?

    更不要說程瑤帶兒子進京的原因。你用膝蓋想也應該明白。沒爹疼的兒子越是在世家大族越是難過。程瑤要不找機會給兒子尋個憑藉,難道當真等著今後老了,愈發沒有了年少時候的情分的時候,看著兒子被安氏或者其他女人生的兒子算計嗎?

    好歹現在進京給小太子做伴讀,那身份就定了下來,劉冠就還是靖江王妃程氏生的嫡長子。

    不然誰知道今後會是什麽樣子?

    程瑤想上京去,靖江王攔著,就不由得她不多想。

    安氏雖然如今是倒黴了,可她還留下了個孩子,靖江王老王妃不忘記任何一個機會惡心打壓程瑤的。立馬就將孩子接到了身邊撫養。

    說到底,程瑤想要兒子進京,就是想要孩子避開這一切。

    而靖江王卻不願意兒子小小年紀在宮廷中行走,不僅要謹小慎微,還要處處受到監視和拘束。

    程瑤當然也不忍心,可她竟然覺得進宮都比呆在靖江王府好,這讓靖江王覺得無法忍受。

    男人的自尊不允許程瑤這麽做。

    可程瑤卻覺得,這個機會太好,她都不知道下一次還有機會為可憐的,因為父母的錯誤早產的兒子正名,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

    說到底,她對靖江王已經沒有了多少的寄望。

    兩個人的婚姻開局不順,後來處處不順,這些當真不足為外人道哉。

    袁恭不比張靜安隻焦慮程瑤的前途,他更頭大眼前。他也想將事情做的完滿,這幾日正和廣東巡撫,廣州知府商量,要如何歡送靖江王,連街送,萬民傘之類的儀式都準備好了,你和老婆吵架一下子不告而別算是怎麽回事?

    這......太讓他這個繼任者為難了吧。

    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他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王文靜得知消息了也過來勸慰程瑤,免得張靜安這個不會說話的,隻會在一邊拱火,越勸越讓程瑤上火。

    可這種事情又能怎麽勸呢?

    這些年,劉冠和程瑤相依為命,那就真的是程瑤的命,現如今靖江王二話不說就把兒子硬帶走了,程瑤還能怎麽樣?

    和靖江王掙孩子?

    用膝蓋想,也知道掙不回來。

    靖江王這就是逼著程瑤對他低頭呢。

    從情勢上來看,程瑤為了孩子,也不得不去低頭。

    可對於一個驕傲的人來說,這等於是把她的驕傲又放到了地上踩了一次,比拿刀捅她的心更痛苦。

    王文靜麵對這樣的場景,也沒什麽可勸的。

    這女人有了孩子,就和當姑娘的時候不一樣了。

    當初靖江王變心的時候,程瑤也苦過,那個時候還曾動過心思,索性跟王文靜到海上去,兩個人都不嫁人,就這麽浪跡天涯,想怎麽過就怎麽過......

    可現在有了孩子,就不能這麽想了。

    這世上所有好的東西,隻要有一絲的希望都希望能捧給孩子拿著。

    劉冠是靖江王的長子,他明明可以繼承爵位,明明可以站在比絕大多數人更高的地方,不論是建功立業,還是安享太平都比旁人容易......為什麽要跟著情傷的母親風餐露宿在海上漂泊?

    程瑤又怎麽可能離開自己的親生骨肉?

    真是要了卿命了啊。

    三個閨蜜呆在一起,簡直都要塌了總兵府的天了。

    連寶寶,囡囡和牛牛兒都大氣不敢喘的小心翼翼了起來。

    袁恭無語,隻得寫了一封信,讓人追著靖江王去了。

    靖江王走也就走了,別把兒子這麽帶走啊。

    這封信,真是寫得袁恭蛋疼。

    他和張靜安當年鬧得命都沒有了。他現在想都不樂意回想那一段。

    拿那一段痛苦經曆來規勸靖江王和程瑤。不論是於公於私他都覺得很不爽。

    開始還想著以後公事上頭好見麵,說話客氣點吧。可寫著寫著,可真是拱火,索性也就不避諱了。

    簡而言之就想問靖江王,你到底想不想過了?要是想過,能退的時候就得退一步,把兒子還回來。

    他袁恭拿腦袋跟他承諾,不讓程瑤進京就是了。

    他要是執意要做逼死老婆的事,也行,明天張靜安就是要跳伶仃洋,他也得把程瑤給送回程家去,到時候,程瑤出了什麽事,他袁恭概不負責。

    想了想,還恐嚇靖江王。

    恐怕程瑤是程家都不想回去的。

    王文靜家裏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程瑤要是跟著他們兩口子下了西洋,那可什麽都完蛋了。

    你自己考慮吧。

    別怪我袁恭沒有提醒你,有的事情可沒有後悔藥可吃。

    特意上人騎上快馬,一路往北邊追靖江王去了。

    當天晚上,靖江王的車馬就停在了揭陽。

    他連夜帶著兒子,輕裝簡行就回了廣州。

    袁恭總算是鬆了一口氣,趕緊讓人把張靜安拉到孩子這邊來了。王文靜自然也有眼色避開了一邊,留了空間給他們夫妻兩個人說話。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靖江王和程瑤之間的矛盾也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就能解決的。老夫老妻之間的矛盾麻煩著呢。

    好在靖江王把兒子送回來了,這就是好事。

    總算是還想著過日子。

    總算沒往死裏逼老婆。

    以後的日子,還是徐徐圖之吧。

    更不動了,好累。(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