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周景瑜被指控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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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景瑜到紐約出差,在帝國大廈附近的餐廳跟客人見麵一個小時,全然不知被人跟蹤。
下榻的酒店離餐廳不遠,應酬完客人,她走路回去。
夜晚的紐約,雪花撲麵,周景瑜踩著高跟鞋,呼著熱氣,正要把圍巾圈好,圍巾忽地被人在背後抓住兩端,以迅疾的速度將她往右一扯,她踉蹌撞進右邊小巷。腦袋撞向牆角,來不及反應,她的嘴唇立刻被封住。
嘴唇被對方緊緊狂壓,周景瑜呼救的聲音喊不出,呼叫聲在兩人吻裏跌撞,越發讓男人發了瘋揪著她的長發,把她的腦袋往後扯,以便她抬起下巴,他能擠進她嘴裏。
紐約繁華,是個大都市,然而犯罪也很高。
周景瑜想不到,她會遇到劫匪。
燙人的熱氣讓她竭力想別轉臉,男人也跟著側過臉,吻狂壓著她的唇,粗野狂亂,凶狠地想撬開她唇齒,想進去。
路燈在遠處,也顯得對她束手無策,昏黃燈光根本照不進這個轉角。
他的風衣衣領豎起,遮住臉,而且帽沿拉低,周景瑜根本看不清他。
高大的身影把周景瑜罩住,然而,周景瑜也不是柔弱小女生,她是職場精煉能幹女人,她的眼角餘光掃向小巷兩邊,沒有行人走過,想呼叫也不可能,這個時候,隻能自己幫自己!
她的胸口激烈跳動,不停強迫自己鎮定!
思緒從害怕中回到理智,腦海可以運轉了,她抬起腳,細高跟鞋用盡所有力氣踩向男人的腳。
“啊!”男人吃痛。
就這一刹,周景瑜奮盡全力推開他,撒腿拚命跑。
原本覺得下榻酒店離小巷很近,為什麽卻這麽遠?
害怕卷回周景瑜心扉,雪花一球一球,周景瑜的眼晴迷蒙,像永遠跑不到盡頭,也像這十年來,她的愛情跑不到盡頭。
她的前夫跟她離婚後,十年了,他在哪裏呢?她不知道。
男人從後麵撲上來,將她壓倒,周景瑜驚恐萬狀,她剛才的舉動徹底激怒他,他的雙手扳著她肩膀,力氣太大,讓她肩膀像骨頭斷裂,疼得她咬牙。
想尖叫,又被吻上,吻太狠太粗野,狂吻不止,猶如野獸噴著火在她臉上噬啃。
他壓住她,把她箍住在地上,周景瑜無法呼吸,胸口怦怦跳,她想呼一呼氣,就在這時,男人狠狠闖進她嘴裏,暴力的吻讓周景瑜跌進深淵。
他的臉沉在黑暗裏,可是,周景瑜感覺到他在顫抖,這顫抖,並不是因為激動,而是,仿佛是淩辱仇人,恨意太強烈,以至看不清他,仍能從他狂飆的凶狠的吻中感覺得到。
周景瑜渾身一震。
她全身哆嗦,狂風暴雨的吻激起她這十年情感,她試圖說話,喃喃著,“你是不是莫漢成?”
天!
她怎麽會對強匪有這種想法,他不可能是她的前夫莫漢成!
嘴巴被堵住,男人根本聽不清她在說什麽。
嘶——
上衣被撕裂。
人怎麽能有這麽寒冷目光?仿佛要把人凍住。
在黑夜裏,都能看到他精精雙目閃著令人心悸的寒光,像兩隻燈,深沉的憤怒讓他的眼晴發亮,燃著洶湧恨意。
周景瑜眼淚飛濺。
他的眼晴太像莫漢成!
如果是莫漢成,也會這樣撲天蓋地仇恨她!
遠處傳來行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這時,男人迅速起來,在小巷閃身不見。
小巷有幾個忿路口,看來他對紐約這些街道很熟悉。
周景瑜掙紮起來,整理好衣服,蒼白著臉走向酒店。
男人閃身在轉角,他繼續跟在她後麵。
他的嘴角浮著一絲殘忍笑意。
周景瑜,這是他們十年再見,他給她的見麵禮!
莫漢成隻是吻了她,在剛才,他完全可以對她動手,要了她,可是,他不屑!了他不會睡了這樣的女人!
周景瑜的嘴唇口紅歪了,借著燈光,她抖著手,從手袋拿出鏡子補口紅,再次檢查自己衣著,才走進酒店明亮大廳。
這個女人!遇到剛才這種事情,現在還能拾回理智,清醒得可怕!莫漢成又是冷酷一笑,也隻有這樣的周景瑜,十年前,才能這麽狠毒對待他!
他本來想今天回國參與周氏官司,但在街上,來出差的周景瑜撞到他,她立刻低頭跟他道歉的時候,他認出她,匆匆走開,隨後跟蹤她。
莫漢成當天沒有登機,他改了行程,跟周景瑜住同一個酒店。
周景瑜沒有心情再留在紐約,第二天就回國。
莫漢成和她坐同一班飛機,一雙銳狠眸子一直在背後緊緊攫住她。
周景瑜回到周氏集團,母親路慧珍就過來找她。
“景瑜,怎麽回事,你怎麽會被牽涉進官司,還被對方律師指控是凶手?”
周景瑜站在辦公室窗前,回轉身,對母親路慧珍搖頭。
她也不知道。
周氏集團的一位經理沈雲輝在公寓被刺殺,牽出他跟供應商的矛盾,一直向供應商要求回扣,引起供應商陳遠明不滿,因此官司對陳遠明不利,眼看陳遠明就要輸掉官司,忽然對方律師話峰一轉,把話題導向最後見沈雲輝的人其實是周景瑜,周景瑜有凶手嫌疑。因為周景瑜當晚八點曾到沈雲輝的住所,而且,律師還深挖出沈雲輝被殺當天傍晚,周景瑜在辦公室跟他有過爭執。
律師說到這兩點,故意加強語氣,讓陪審團對周景瑜產生負麵影響。
庭審采用公開方式,不管周景瑜是不是真的是凶手,此消息一出,各家報紙傳媒競相報道,這驚動周氏集團高層,連身為董事長的路慧珍,也親自出麵過問女兒周景瑜,向她求證。
下周,周景瑜出庭,一再安慰母親,對方律師隻是在玩一些伎倆,他並沒有絕對的證據證明她就是凶犯,法律會還給她清白。
“老媽,相信我。”在法院門前,周景瑜握著老媽雙手,仍然安撫她。
“是嗎,你的人品有什麽值得別人相信?”
忽然一道冷聲飄來,周景瑜轉過頭,臉色迅速凍凝。
映入她眼簾的身影,簡直是她的噩夢與恥辱。
十年了!
十年的時間並沒有在她的腦海洗刷掉這個人的模樣,以及,他這副冷漠高高在上的嘴臉。
路慧珍認出莫漢成,比周景瑜激動。“你來這做什麽?”眼晴掃到站在莫漢成身邊的供應商陳遠明,更加激動,手顫指,“難道,難道是你在幫陳遠明,讓律師汙蔑景瑜?”
莫漢成冷冷地,語氣淩厲糾正路慧珍,“伯母,如果周景瑜一向做事問心無愧,誰也冤枉不到她。”
“你——”
路慧珍被嗆,刺到十年前的心事,說不出話。
周景瑜不想母親再被刺激,讓司機送母親回去。
然後,看也不看莫漢成,往裏麵走去。
十年再見此人,周景瑜選擇的方式是,從他身邊擦肩而過,連聲打招呼也不屑跟他打。
“竟有你這樣厚臉皮的女人,直到現在,你仍不覺得對我有一絲愧意?”
周景瑜沒有回頭。
不能指責母親剛才的話失態,認為莫漢成其實是陳遠明這起官司背後的幕後首腦,現在,莫漢成話裏對她的恨意,讓周景瑜更加確定,陳遠明背後其實是有莫漢成在助陣,莫漢成在十年前就是律師,在圈子裏鋒芒畢現。
莫漢成支開陳遠明,也不怕把話跟周景瑜挑明。“陳遠明背後有一個精英律師團。”隨即說出幾個律師名字。
當年,因為莫漢成學法律,周景瑜受到他的影響,也聽聞過這幾個著名的律師大名,他們分別擅長不同的領域,有的擅長民事糾紛,有的是商業罪案。
雖然周氏集團也有出色的律師,但一個官司,就能讓莫漢成集中這麽多精英對付她,自家律師要替她辯駁,也會顯得吃力。
十年後他出現,是想置她於死地。
周景瑜心裏一震,臉上不動聲色。
她跟莫漢成無話可說,沒有停下腳步。
庭審在三樓,周景瑜本想等電梯,見莫漢成走來,她身子一轉,走樓梯。
是有這樣的一個男人,讓她跟他兩人獨處在電梯裏的一點時光,她也不願意。
腳步走得沒有半點慌措,一步一步拾級而上。
一隻手在背後按住她的肩膀,周景瑜立刻渾身豎起汗毛,第一反應就是掙開。
莫漢成眼眸一深,手的力度加大,把她抵到牆壁。
周景瑜抬起頭,迎見一雙淩利深眸,眼角微彎,眼晴卻沒有笑意。
“你在躲我?”莫漢成嘴角一牽,語氣冷酷。
周景瑜笑了,不想氣勢被莫漢成壓下。她說,“沒有必要。”語氣平靜無波,像在說著公事。
莫漢成歪著頭,冷峻凝視她。“女人,你還是沒有變,一副讓人憎的模樣。”
周景瑜不想被他激起怒火,聲音仍然平淡,沒有半點感情。“謝謝你的誇獎。”不著痕跡回擊。
“你既把這當是誇獎,要拿什麽賞我?”頭朝周景瑜臉頰一偏,灼熱呼吸拂過周景瑜左邊臉頰,不一會,周景瑜的耳朵也被燙熱。“要賞一個吻?”他輕聲,挑逗話語夾著兩人才能懂得的寒冷襲人,波濤暗湧。
周景瑜鎮定站著,正麵迎擊,沒有躲閃。“你會吻得下讓你憎恨十年的女人?”依然沒有看他,漠視。
莫漢成挑眉,“吻過之後,我會立刻刷牙,你的吻技不值得讓我留戀。”
刻薄的嘲諷,一如十年前,周景瑜再怎麽表麵無動於衷,仍微微被牽起情緒。
她的肩膀動了動。
她看著他。
他看著她。
兩人的目光沒有溫度,也擠不出對對方一點感情,注視很久,周景瑜又笑了。一開口就深刻還擊莫漢成。她說,“十年的磨練,沒有讓你成為更有修養的男人,而是成為一個小人,一心隻想著對付前妻。”
“沒有當年你給的淩辱,我現在怎麽會有一番成就?”遞給周景瑜一張名片,雙手仍把周景瑜圈在牆壁。
名片頭銜十分響亮,恒遠海外跨國集團的ceo。
周景瑜心裏又是一震,這幾年商界冒起一個所向披扉的團隊,他們專注於收購與並購,隻要是他們看中的企業,幾乎沒有能逃得過他們的魔掌。
沒有人清楚這個團隊的來曆,隻聽聞他們屬於一個叫恒遠的財團。
周景瑜定定凝視這張小小名片,心裏百感交集。
讓商界企業家們聞見就色變的這個團隊,老板竟是她的前夫莫漢成,周景瑜苦笑。
她不蠢,在法院門口遇見莫漢成,又看到這張名片,她已經絕對確信,她跟莫漢成不是無緣無故的久別重逢,浪漫的訴說舊日纏綿情事,而是,將是一場腥風血雨。
周景瑜不禁問,“你的夢想不是想做律師?”現在,怎麽是大集團的ceo?
莫漢成黑眸驀地冷銳,笑得讓她毛骨悚然。“不是你砍斷我的夢想?”
周景瑜沉默。
周景瑜承認,當年,她追求莫漢成確實是對莫漢成趁虛而入。他被女友馮素荷拋棄,她就主動表白,還跟他睡了。哦不,是兩個一起睡了對方。
第二天醒來,兩人去領證。
隻有那一晚他們有過身體接觸,新婚一個月,周景瑜都是看著莫漢成喝得酩酊大醉,倒在沙發上睡去。
周景瑜沒有埋怨,指責他。
不管莫漢成有多忘不了馮素荷,為她喝掉多少瓶酒,周景瑜有自信在婚姻中,莫漢成會慢慢愛上她。
周景瑜的自信也表現在她對工作的理念,認為愛情與工作缺一不可,既要愛情,也要工作,就算新婚那個月,莫漢成天天醉酒不理會她,她在工作上仍然沒有馬虎,每天到集團報到。
她從集團的商場營業員做起,堅信等她在工作一步步紮穩腳步,憑能力做到董事成員的時候,莫漢成也會愛上她了,收獲事業的同時也收獲愛情。
不過,理想太美,莫漢成太殘酷。
一個月後,莫漢成從馮素荷帶給他的悲痛中稍微清醒,不再天天待在周景瑜的那幢高級公寓,不再天天喝酒,成為一個酒鬼。
他洗了把臉,刮掉一個月來的胡子,恢複他幹淨清爽的麵容,並收拾行李,等周景瑜下班回家,遞給她離婚協議書。
莫漢成殘忍地對周景瑜說,“我不愛你。”
周景瑜看著離婚協議書,寒意冷到心底。她說,“我知道。”她並沒有奢望過他從一開始就喜歡她。
“我已經簽字,等你簽字,就寄過來,我會辦妥。”說完,莫漢成拿著行李推門出去,根本不給周景瑜反抗說不的餘地。
他是律師,辦理他自己跟她的離婚案?
哐當,莫漢成關上門。
他太小覷周景瑜,她對他的愛是付出一顆亮澄澄的真心,對跟他的婚姻是付出一輩子的相伴,他竟如此看輕她的承諾。
他跟她結婚不到一個月,他就提出離婚,她有多愛他,就有多恨他,對付他要離婚的手段也極其瘋狂。
莫漢成出門還在外等電梯的那瞬,周景瑜癱坐在地,等電梯帶莫漢成到樓下,周景瑜拿起電話,利用她是周氏集團的千金,全麵圍剿莫漢成剛剛起步的事業,讓他在國內接不到一起案件,關了他的律師事務所。
動用她的能力跟周氏的勢力,讓他身敗名裂,關掉他的律師事務所,讓他在國內沒有立足之地,隻能狼狽滾出國外。
如今,三十歲的周景瑜如願成了周氏集團董事局其中一名成員,辦事手法果斷幹脆,坐上高層位置,擴大周氏集團的市場規模,儼然成了企業家明星。
周景瑜堪堪後退,正好抵在身後的牆上,逼勢著陰翳的男人。
他上前半步,將她困於身體和牆之間,冷笑,扣住她的雙臂猛地抬高按在牆上。
“莫漢成,你瘋了,你想幹什麽?!”周景瑜抬起腳想要踹,被莫漢成的腿給壓製住,兩人嚴絲合縫黏在一起。
“還能幹什麽?當然是幹你,我的前妻,開庭之前來一炮會很爽的。現在讓我們來複習一下紐約那個吻。”說完,伸手捏著周景瑜倔傲的下巴,逼得她抬頭與他直視,眉眼冷寒一眯,他側過臉精準攫住她的唇,吻下去。
“莫漢成,你……唔……你個禽獸!……”
那個晚上,竟然是他!
啪!
一道清脆耳光響徹靜寂樓梯。
周景瑜打得毫不手軟,絕不客氣。(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