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開庭,周景瑜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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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傳媒有一個特點,越是模糊越是有轟動的話題,就越是報道。再次開庭,因為周景瑜這邊並沒有能提交最直接證據證明她不是凶手,洗清嫌疑,庭審結束,對她的報道更是撲天蓋地,比上次更甚,甚至有報紙猜測,周景瑜可能就是凶手,所以才遲遲交不出證據,以證明她的清白。

    她從法院走出來,門前一幫記者峰湧而上,把周景瑜團團圍住。

    “周小姐,你對牽涉進部門經理沈雲輝與供應商陳遠明的官司,有何看法?”

    “周小姐,有說你一直對部門經理沈雲輝不滿,是嗎?”

    “供應商陳遠明也是凶犯嫌疑人之一,你認為陳遠明是在自衛,故意揭開你跟沈雲輝的矛盾?還是,供應商也真的是被冤枉,凶犯另有其人?”

    “周小姐,你是被冤枉的嗎?”

    後麵的這問題問得真大膽,擺明周景瑜跟這起凶殺案也脫不了幹係,可是,周景瑜無瑕理會這名記者,諸如類似這種問題太多,數不勝數,怎麽跟這些人計較,大家都為混口飯吃,恨不得能問到刺激周景瑜的問題,讓周景瑜對著記者當眾發怒,這樣報紙的銷售更是攀上一層樓,一麵市,報紙就賣光。

    周景瑜本來不想興師動眾,派隨從人員跟著,幫擋開記者。現在,她寸步難移,越來越多記者圍過來,話筒一個個戳到周景瑜麵前,她不開口給出一個回答,記者更是好奇,喋喋不休給周景瑜拋出尖銳問題。

    人群紛亂中,一個女人搶上前,抓著周景瑜的頭發,扯到半米處的牆角。

    動作太快,太迅速,所有人都來不及做出反應,周景瑜的頭就被按著撞向牆壁,一下一下,悶重的撞擊聲,讓人毛骨悚然。

    人群有人發出尖叫,血腥味讓周景瑜頭暈,她的腦袋嗡嗡響,隻覺得人群如潮水湧向她,耳邊別人的尖叫讓她耳朵就要聾。

    要過幾秒,頭皮與額角傳來的刺痛,才讓周景瑜從慌張人群中,清醒過來明白她自己的處境——她被打了。

    媒體攝相機的閃光燈,聚焦在披頭散發的周景瑜,攝像機朝著周景瑜哢嚓哢嚓,抓緊捕捉這一幕,反倒讓記者居然沒有第一時間撲過來扯開女人跟周景瑜。

    本能讓周景瑜用雙手抱著腦袋,轉身想掙開女人,女人力氣之大,抓著她的頭發,往她的腳踢去,周景瑜一下子就撲倒在地。

    倒在地上的周景瑜,在人群縫隙,看到路邊的莫漢成,閑閑地,靠在樹邊抽著煙。

    兩個人的距離隻不過是十米遠,卻隔著汪洋大海。

    沒有記者發現莫漢成,所有人以及電視台扛著攝像機的都把目光對準周景瑜,這真是一個搶新聞的時代,哪裏有話題,攝像頭就對向哪裏。

    莫漢成沒有上前,慵閑抽著煙,靜靜看著她。

    在看到莫漢成那刹,周景瑜反倒不覺得全身刺痛,連放在腦袋的手也不自覺放下來,像沒有感覺般,任由女人踢打。

    相信他也感覺到周景瑜在看他,有一瞬刹,他們的目光甚至是觸碰到,交匯,但,莫漢成的目光冰冷沒有波瀾,不發一語。

    他動也不動,手上那支煙,忽明忽滅。抽一口,煙就有點光亮,拿在手上,亮仿佛要被煙灰覆蓋,光亮漸漸黯下去,這時,他又微眯眼晴,抽一口。

    時間,一點一點走過去。

    周景瑜想笑,她曾經掏心掏肺處心積慮深愛的男人,不過如此。

    不過如此!

    眼晴酸澀,卻沒有眼淚。

    不值得流淚,給莫漢成和傳媒添上一筆,拍下她披頭亂發痛哭流淚的畫麵。

    他是一隻銳利的獸,不等他出手,就自有人過來對付她。

    在庭審上,他的律師再次把話題引向周景瑜是凶手嫌疑,引起被刺殺的經理沈雲輝妻子的憤怒,公然在法院門口撕打周景瑜。

    時間很短,發生的一切隻在幾秒,可周景瑜覺得太漫長,一如這十年,她一個人度過忘不了莫漢成的漫漫長夜。

    莫漢成的身子終於動了動,走上前。

    每走一步,都似踩在周景瑜心尖。

    他走上來,走上來。

    一根弦繃在周景瑜心上,拉得那麽緊,她不敢呼吸。

    近了,近了,站在人群後,站得這麽近,隻要他上前兩步,就能拔開擾亂世界,扶起她。

    周景瑜睜大眼晴,凝著莫漢成,微微的呼吸回到她身上,甚而,一點急促的心跳。

    就在轉瞬之間,莫漢成伸手打開旁邊的一輛車,坐進去,頭也不回開車走了。

    陽光太斑駁,周景瑜竟受不了這春天陽光,閉上眼晴。

    保安奔過來,拉開人群,梁承躍隻不過在後麵放慢腳步,跟助手交待幾句,等他走到門口,看到這場麵驚呆,急忙跟保安費一番力氣,才能製止沈雲輝妻子,在眾記者中分開一條路,讓周景瑜坐上車。

    周景瑜不等梁承躍上車,她一腳踩下油門,汽車疾馳離開。

    雙手握著方向盤,瑟瑟發抖。

    回到家連喝兩杯烈酒,才讓自己鎮定下來。

    梁承躍打來電話,周景瑜沒有接。

    事件迅速被放到網絡,引起軒然大波,路慧珍給周景瑜電話。

    周景瑜狠狠擦著臉上血跡,安慰母親,“沒關係,是沈雲輝妻子,我能理解她對我的憤怒。”

    放下電話,對著鏡子塗藥水,沈雲輝妻子下手也真夠狠,額頭會不會留下疤痕?

    朱煙又來電話,接著是梁承躍。

    周景瑜統統不接,把電話轉到語音留言。

    朱煙著急,留言要過去找她。

    梁承躍問她的情況,以及可以起訴沈雲輝妻子,故意傷人。

    沒有莫漢成打來的電話,他也不會給她打電話。

    周景瑜給額頭貼上藥貼,洗頭,衝澡,給自己換上衣服,把自己收拾整齊,才開始逐一給朱煙和梁承躍回信息。

    讓朱煙不要過來,她可以自己照顧自己。

    讓梁承躍也不用起訴沈雲輝妻子,今天庭審,莫漢成的律師,就是有意加深周景瑜是凶手嫌疑,讓在庭下旁聽的沈雲輝妻子,對周景瑜無比憤怒,激起她對周景瑜的怒火。

    睡不著,頭皮跟額角,以及全身,嘶嘶作痛。

    一個人連帶一顆心,都血肉模糊。

    午夜三點,周景瑜搬出酒櫃的烈酒,喝了一瓶向床下倒去,醒來是清晨七點,她想也不想,跟往常一樣,涮牙洗臉,做早餐,以及,去上班。

    她沒有在早上看報紙。

    用得著看新聞嗎?

    不用看新聞,也知道各家傳媒都紛紛寫她的出醜,狼狽,配上誇張的標題。

    電話響。

    周景瑜看手機屏幕,臉立刻沉下。

    是莫漢成。

    電話一直響,擺出一副她不接不行的態度。周景瑜吸口氣,接聽。“您好,周景瑜。”她當他猶如陌生人,漠然地報上姓名。

    莫漢成沒有閑情問她昨天有沒有受傷,直接冷聲說,“我要給你一個驚喜。”

    驚喜?

    周景瑜苦笑。

    恐怕隻會是驚,不可能有喜悅。

    她淡漠問,“有事情嗎?”她說,“我要掛電話了。”

    莫漢成不理會周景瑜的冷漠與不耐煩,命令她,“開電視。”

    “我沒有早上看電視的習慣——”周景瑜冷冷道。

    她拒絕,不想聽從他的吩咐,十年了,就算還不能忘記他,自己也總要有些進步,不能被他牽著鼻子走。

    莫漢成那邊沒有聲音,周景瑜就要收線,他的那邊電話傳來聲響,不,不是他。

    聽清了,好像是電視聲音。

    “馮氏今早宣布,有意跟於建秀合作,也希望業務多一份新鮮活力,有望也跟恒遠集團加盟,三家聯手——”

    聲音在那邊忽然戛然而止,被關上,周景瑜緊緊抓著電話,還沒有來得及把情緒平靜下來,莫漢成問,“怎麽樣,三家聯手,對製造行業來說,確是一個驚喜,大筆資金跟人才湧入。”

    周景瑜有刹那的不知所措,用好幾秒消化這個新聞。

    三家聯手,於建秀就可以毫不客氣回絕周氏,根本不用再考量跟周氏的合作。當時,周氏官司跟莫漢成的矛盾,讓於建秀猶豫要不要跟周氏合作,現在,馮氏集團對製造業市場的看好,以及在新聞對於建秀的示好,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來。

    馮氏給於建秀出的條件,絕對跟周氏一樣優厚,甚至,以馮氏當家二把手馮素荷的好勝個性,一定會想方設法籠絡於建秀,讓於建秀跟馮氏集團合作,一腳踢開周氏。

    十年來,周氏集團雖然跟馮氏在商業上交過手,但在商言商,一切以最大利益化為基準,也沒有結怨。

    現在,馮素荷高調宣布進軍製造業,想跟於建秀和莫漢成合作,一舉兩得,不隻踢開周氏集團,搶占製造業市場,還可以向莫漢成示意,她對他餘情未了。

    周景瑜平複心情,回到集團,助理立刻告訴她,大家都在等著她開會。

    推門進去,周景瑜就感覺到會議氣氛不對。

    大家的目光都看向她,問她受傷要不要緊,要不要請假,周景瑜一一作答,隻是額頭擦到點皮,沒有關係。

    她怎麽能請假,下周她要是拿不到名峰合約,就被以休假半年的手段變相辭去她的職位。

    周景瑜不想讓別人關注點在她身上,她轉開話題,讓會議進入正題。

    周氏集團一個老臣首先開口,對周景瑜直言。“景瑜,你對此有什麽看法?”一邊把今天的財經新聞報紙拍到桌上。

    “馮氏集團想跟於建秀合作,是想置我們於何地?”另一個問。(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