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對官司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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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人分分鍾都不能失去理智,真是夠累。
抹了抹臉,周景瑜不想回辦公室。
從口袋拿煙,煙放在辦公室,想起車上留有煙,她走向汽車。
待在車上,一連抽了兩支煙,周景瑜才緩過氣。
什麽時候學會抽煙?
是工作壓力太大,還是莫漢成跟她離婚,讓她就要崩潰,從而學會用煙緩解情緒?
究竟是什麽原因,不用再去探詢,沒有意義。
煙霧從手指間緩緩升起,車裏煙霧繚繞。
莫漢成坐進來,周景瑜的心停了停。
她側過臉看他,在煙霧彌漫中,她的臉有瞬刹呈現迷惘。
莫漢成見了,胸口被撞了撞,有什麽東西敲擊著心,但隻是那刹,很短的,周景瑜已經收起虛弱,臉上是堅毅。
莫漢成自嘲笑了。
他一定是看錯,從認識周景瑜那天開始,他就從不在這個女人身上看到過眼淚與軟弱。
也許因為車內氣氛古怪,煙霧迷亂當下的心,莫漢成問了一句不該問的話。“女人,你真的談過感情,愛過男人?”
周景瑜渾身繃緊,睜著眼睛看他。
什麽意思?
莫漢成清咳一聲掩飾失態,也是內心作崇,他問下去,“你真的愛過我?”
這句話,兩人離婚之後,任何時候任何場景都不應該再問起,也不適合再問起。
周景瑜深深驚駭,一時之間,她居然無言以答。
所以,隻能是僵冷地沉默著。
內心卻是血肉模糊。
荒唐不荒唐,可笑不可笑,她愛了十幾年的男人,在想把她丟進監獄,竟然問出這句話。
問出這句話就算了,可看莫漢成的神情,一臉正經。
他不是出於戲謔,不是出於想嘲笑她,而問出這句話。
而是,他竟真的是迷糊,真的不知道她是否真的愛過他!
還有什麽比這更可悲,更可笑,更讓周景瑜想大笑,她愛了那麽多年的男人嗬,費盡心思天天變想法子從學校跑到他的事務所陪著他,看他跟馮素荷相愛,默然待在一邊,他們分手,她趁他喝醉,手法讓人鄙夷卑劣地睡了他,還不是因為喜歡他?
趁他喝醉,睡了他,向他求婚,她因此背上罵名,也就算了。
竟然,他至始至終,都不知道她愛他?
她對感情不內向,也不羞澀,她清晰記得,馮素荷跟他分手後,她向他熱烈表白,清清楚楚告訴他,她愛他。
如今,他對她隻有恨,她愛他那一段記憶,他已經從腦海抹去,已經記不住了,因為恨太強大,淹沒她對他的愛,所以,他才問出這麽可笑讓她刺心的話。
他看住他,眼潭沉著黯影。“你愛過嗎?”他倒忽然變得固執了,究著這個問題不放,一定要讓她回答。
周景瑜啼笑皆非,胸口滿滿的淒愴。
讓她如何回答才最妥當呢?
是,我曾愛過你?
還是,我確實沒有愛過人,沒有喜歡過你?
趁他偶爾此時現在的失態問題,周景珍可以尋一句最利的回答,扳回麵子。
但是,想了想,周景瑜決定據實以告,才不負當年的自己。
她認真跟莫漢成說,“以前,是有過那麽一段,我愛過你。”說完,不再言語,深深抽口煙。
莫漢成眼角閃過銳光。“我隻記得你恨我。”莫漢成在這一刻也坦誠。
周景瑜眼角酸痛,艱澀笑了一笑。“彼此彼此,”她平和地,“我現在也隻記得,你一心想讓我進監獄。”
很久很久,莫漢成才問,“你真這麽想?”
細細思索莫漢成這句話,周景瑜吃驚。她轉過頭,灼灼雙目盯著他。
莫漢成回到他的自信與淡漠,他冷冷一笑,“你以為我的能力可以在法律之上,隨時可以把你丟進監獄?”對於官司,他開誠布公,第一次對她攤牌。
周景瑜的心也變回強硬。“現在你隻是沒有足夠證據,證明我是凶犯。”
“你看得很明白。”他淡諷。
周景瑜抽著煙,沒有再說話。
莫漢成說,“你看得這麽明白,也因此,才會在被牽涉進官司,也能這樣一副鎮定,不在乎?”他說下去,尖銳話語撕扯周景瑜神經,“你看得明白,知道你頂多被懷疑成凶犯,但不至於會被判刑,官司打得再久,十年八年沒有結束,也不會讓你成為階下囚,讓你進監獄,是不是?”
周景瑜蒼白笑一笑,苦笑。
她有認真想過官司,官司進行到現在,莫漢成那邊也沒有拿出最直接對周景瑜不利的證據,讓她進監獄,她就猜想,他們也沒有這樣的證據。
因為,她根本不是凶犯,當然不可能有這樣的證據。
然而,她倒黴在出現在凶案現場,而且之前跟被刺殺的沈雲輝發生口角。
莫漢成冷冷地,“證據,如果我想要,我會找到。”
周景瑜不客氣回,“除非是捏造證據。”
莫漢成輕輕挑眉,“你以為我不敢?”
“不,”周景瑜淒然答,“而是你覺得沒有這個必要。”愛恨情仇,在規定原則與法律之下,對付她,一旦越過這個邊界,莫漢成不會捏造周景瑜殺人證據。
他太聰明,可不想被聰明誤。
製造假證據,拿捏得好,是可以把周景瑜丟進監獄。
可是,事情有兩麵,製造凶案現場的殺人證據,有著一重利害關係,如果有什麽瑕疵,被人發現證據是假,莫漢成要背負上刑事責任。
聰明的男人,怎麽可能會為了對付敵方,反而弄髒自己的信譽,連累到自己?
他太珍惜自己現在得來的一切,事業與信譽。
都是他的血與汗換來,為了一個女人,毀了自己十年事業,不值得。
如此一比較,誰輕誰重還看不出來嗎?
對於十年後的莫漢成,事業大過於女人,就算要對付周景瑜,也是不傷害他的事業前提之下。
莫漢成斜睨周景瑜,從她的車上拿過一支煙。
他冷笑,“女人,你心灰嗎?跟事業一比,你的複仇計劃對我卻不是這麽重要。”
周景瑜苦澀笑一笑。
所以說,他們兩個都是如此現實的都市男女。
如今的周景瑜,也是事業大過於愛情!
莫漢成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周景瑜也不想假裝一無所知。她問他,“那麽,沒有足夠證據證明我是凶犯,你把我牽涉進官司,是想讓我一輩子都背負凶犯嫌疑人這個名聲?”
莫漢成嘴角劃開譏諷。“一輩子都洗不掉是凶犯嫌疑人,我想你不會在乎。”
他在諷刺,說著反話。
哪個人不在乎名聲,尤其是女生。
成為凶犯嫌疑人,一輩子都被人指指點點。
甚而,有的人背負這樣的名聲,會抑鬱,生活與工作都會受到影響。
周景瑜能做的,希望以後能找到證據洗清嫌疑罪名。
淒酸盤旋在心頭,周景瑜繼續問,“讓我成為凶犯嫌疑人,你得到的好處不少吧?”
莫漢成不答,抽一口煙,轉過頭凝住她。
半響,他笑了笑,語氣冷漠。“分公司開張,你過來,不就知道答案?”
還是那句話,希望她到場。
他開車門,下車,手搭在車框,彎身進來跟她說,“希望你以後學會做人,假證據,如果我想要,不會沒有。”
也就是,他隨時可以製造假證據,把她丟進監獄。
周景瑜沒有說話,她下車,回到辦公室。
在等電梯,神思恍惚。
莫漢成是在對她警告,他有讓她從凶犯嫌疑人成為真正犯人的能力。
電梯門開了,周星華在裏麵。
見到周景瑜,還要尖酸幾句。“你決定負責名峰?”
“是。”周景瑜抬起頭,挺起胸膛,沒道理因為莫漢成,連事業也失去。
周星華打量她一眼,“聽你的助理講,剛才莫漢成來找你。”
這語氣,仿佛周景瑜有見不得光的事情。
周景瑜直接說,“他的分公司開張。”
周星華鄙夷哼一聲。“公司開張,他用得著親自來找你?”他說,“你該不是想跟他複合,借機跟他走近?”
這比汙蔑周景瑜工作沒有能力,更讓周景瑜不能忍受。
大哥話裏的輕蔑清清楚楚,認為周景瑜會對莫漢成用女色,讓莫漢成放她一馬。
周景瑜不再言語。
大哥一心借官司與她成凶犯嫌疑人,想讓她在集團失勢,滾出集團,因而,這種子虛烏有求莫漢成複合的話語,大哥也往她的身上潑來。
大哥都如此說,可見集團上下職員,是怎麽說她的是非與八卦。
周景瑜在集團的身份越發不堪,之所以不辭職,是工作在支持她。
回到辦公室樓層,助理泡咖啡回來。
周景瑜推門進去,想了想,回轉頭,對助理說,“以後我的行程,見過什麽客人,希望你謹記你的工作職責,不要隨意對別人說起。”更不要告訴大哥。
年輕助理訕訕,臉上漲紅。
周景瑜沒有理會助理的尷尬與委屈,關上門。
生活在世界上,每個人都會有委屈,隻是,是否從委屈中反省與長大,又是另一回事。
她還有更要緊的事情要辦,雖然確定跟於建秀合作,還有好幾個項目需要她去跟進。
這些項目,她都有跟負責人接觸,彼此都有意合作,隻是她一牽涉進官司,對方就有意疏遠。
周景瑜晚上在集團加班,寫項目計劃書,改天跟負責人見麵。
助理沒有約到,周景瑜親自找到這些負責人行程,出現的地方,一個個親自去找他們。
得到的結果讓人失望,不是跟周景瑜打太極說得含糊,就是婉轉拒絕。
周景瑜從對方公司出來,天已暗,她籲口氣,回到車上,點支煙。
莫漢成電話過來。
周景瑜怔怔望著手機屏幕,接還是不接?
兩人親親我我說些風花雪月浪漫的事情不可能,那麽,他找她,是說事情。
周景瑜皺眉,接聽。
“記得明天的日子。”莫漢成說。
周景瑜愣然,明天?
她忙得已然忘記,明天她有什麽不同的行程?還是,跟莫漢成有約?
察覺到周景瑜不把他那天的話當回事,莫漢成語氣沉下。“你不是想知道我讓你成為凶犯嫌疑人的其中一個原因?”他低沉諷笑,“想知道答案,明天就過來。”
周景瑜才想起,明天是恒遠集團在國內的分公司開張。
她抽一口煙,另一隻手拿過手袋,從裏麵找出那天莫漢成拿給她的邀請函。(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