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不要半夜去找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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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承躍試圖叫她,“景瑜?”

    叫不醒,他立刻抱她放到車上,飆車到診所。

    然後,給周景瑜母親路慧珍打電話。

    路慧珍趕來,梁承躍安慰她。“不要擔心,醫生說景瑜是近來太累,低血糖。”

    其實醫生說,周景瑜工作強度與壓力太大,如果不放鬆自己,她會得亞健康。

    生活與工作壓力,都市很多人都亞健康,亞健康會讓人失眠,疲憊,頭暈,情緒低沉,沒有安全感,不能正常融進生活與人際交際。

    梁承躍很想跟路慧珍談一談,減少周景瑜工作,不要給周景瑜太多期望,讓她太有壓力,不想負了母親的苦心。

    路慧珍從小就培養周景瑜,梁承躍不可能不知道。

    想了想,他沒有說話,轉身去拿一杯咖啡給路慧珍。

    梁承躍心裏還有一個擔憂,周景瑜跟莫漢成的官司,給了她煎熬。

    路慧珍暫時回集團處理一會事務,梁承躍一直陪著周景瑜,問醫生她為什麽還不醒,醫生給他的答複是,她近來極度缺少睡眠。

    這答案讓梁承躍痛心。

    他十分願意讓周景瑜辭職,十分願意而且渴慕能養她,她每天就逛街購物,他可以給她最好的物質生活,可是,這樣的生活是周景瑜想要的嗎?她會過得開心嗎?

    他並不偉大,偉大到在愛情裏無私,全力支持周景瑜做她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要去阻攔她。

    他對周景瑜的要求其實很小,隻是希望她能過得開心。

    這種要求,別說周景瑜,生活上有多少個人能做得到?

    莫漢成遵守對周景瑜的承諾,找梁承躍解釋。

    他找到梁承躍的電話,打過去,梁承躍沒有接,手機放在了車上。

    莫漢成於是把電話打到梁承躍事務所,被告知,梁承躍今天不會回到事務所。莫漢成本想掛了電話,還是問了一句,梁承躍同事見他執意要找梁承躍,以為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就告訴他梁承躍在醫院,他的朋友生病了。

    朋友?

    一絲古怪感覺掠過莫漢成心間,他再打一個電話,立刻就查到周景瑜行蹤。

    是她生病,梁承躍生病的那位朋友就是她。

    莫漢成皺眉,心裏帶著不悅,可也從來沒有這般躊躇,猶猶豫豫在去見客戶途中,打轉方向盤,汽車朝診所開去。

    周景瑜醒了,梁承躍很是開心,立刻問她,“要不要喝水?”

    周景瑜點頭。

    梁承躍把水拿過來,周景瑜在梁承躍要求下,喝完一大杯水,也睡夠了睡眠,理智漸漸回複。

    她看了看四周,梁承躍不想讓她看出他的擔心,正想說話,周景瑜問他,“你一直在這裏嗎?”

    梁承躍笑,為了緩和氣氛,開她的玩笑。“怎麽,嫌棄我?”

    周景瑜知道梁承躍是好心,是在說笑,她怎麽可能會嫌棄他。不想讓他失望,周景瑜附和著笑了一笑。

    梁承躍起身,想給周景瑜買午飯,他走了兩步,腳步停下,轉回頭叫了一聲周景瑜。

    周景瑜隱約聽得出梁承躍在猶豫。

    她心裏咯噔,以為江采蘋跟梁承躍攤牌,讓他不要再來找她。

    可是,江采蘋是何等人物,怎麽可能直接跟梁承躍攤牌,讓她在兒子心目中減少好印象。她上次把周景瑜叫過去梁家宅院,婉轉中透著嚴厲與不滿提醒周景瑜,這就足夠。她不要在兒子麵前說周景瑜是非,毀壞母子倆情誼。

    不然,那番談話也不會不能讓別人在場,隻有她跟周景瑜。周景瑜當然明白,她跟江采蘋這番話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周景瑜斂定心神,等著梁承躍出聲。

    梁承躍欲言又止,溫煦和暖的眼神布著些許憂鬱停在周景瑜臉上。

    見他不說話,周景瑜負責調和氣氛。她打趣他,“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一麵要找鏡子。

    梁承躍被周景瑜故意的舉動逗笑,他無奈,索性說出心裏鬱結,“景瑜,你跟莫漢成——”她一定要跟他複合嗎?

    世界上還有別的許多男人,為什麽就一定要選擇莫漢成,他傷害過她。但這種愛情道理不必告訴周景瑜,聽起來是多麽的空洞。而且還因為,周景瑜已經不是小孩,明白愛情不具有廣泛性,愛是獨特,是唯一的。

    愛情隻發生在那個人身上,而不是世界上別的許許多多男人其中的一個。

    周景瑜一聽到莫漢成這幾個字,立刻精神繃緊。不等梁承躍說下去,她立刻搶在他前麵說,“森林那晚,真的是個誤會。”她著急,“是的,你知道小屋裏麵隻有一張床,可是,我們並沒有睡在同一張床上。”

    周景瑜話說得這麽不顧女生矜持,這麽直接,反倒讓梁承躍過意不去,仿佛在逼著追問周景瑜給他詳細交待那晚的事情。他強斂出一個笑意,想結束這個話題。他說,“我明白——”

    “你不明白,我,我跟莫漢成,我們——”難以啟齒,但周景瑜決心告訴梁承躍那晚真相,告訴那晚的細節,包括莫漢成發燒了,她照顧過他。然而,如何對梁承躍開口?

    她真的說不出口,那晚她真真切切照顧過莫漢成,擔心過他,這樣一來,梁承躍可能會窺知到她的心事,還愛著莫漢成。

    一急,本來精神不好病倒,現在更是臉色蒼白,汗珠爬上額頭。

    從剛才就站在門口的莫漢成,實在看不過周景瑜這副像要挽留情郎的心急與支支吾吾,也厭憎她無法坦坦蕩蕩告訴梁承躍那晚的真相。在他看來,周景瑜不能坦承告訴梁承躍,是對梁承躍介意在乎梁承躍,不敢告訴梁承躍,她照顧了他一晚。

    莫漢成靠在門口,冷冷出聲,順著周景瑜的話告訴梁承躍。“她說的沒錯,小屋那張床這麽小,我怎麽可能會讓她睡上來,”一臉鄙夷,“如果不是外麵下著大雨,我會讓她滾到外麵搭帳蓬露營。”

    這副漠然,對女人沒有半點憐惜,讓女人打地鋪的語氣激怒梁承躍,他立刻回轉頭,盯著忽然出現的莫漢成,大步上前,揪起莫漢成衣領,就要一拳揮過去。

    周景瑜叫住梁承躍,一見到莫漢成,她頭疼欲裂,不想讓場麵又搞得充滿火藥味。

    她支開梁承躍,讓他去給她買午餐。

    梁承躍氣憤放開莫漢成,等他走開,莫漢成仍站在門口,斜斜靠著門,眯眼盯著周景瑜,問她,“給梁承躍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嗎?”一臉嘲弄。

    周景瑜沒有接話,莫漢成撇撇嘴。“我已經跟他解釋,”他說,“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以後別再過來找我。”

    說完,莫漢成轉身,走了。

    周景瑜呆怔,盯著空蕩蕩的門口,悲憤交加。

    她瞪著莫漢成剛出現的門口,心裏牽起揪痛,把臉埋進手心。

    忽地,一道冷嗓插進來。

    周景瑜驚到,驀地抬起頭,又是莫漢成。

    他雙手環抱在胸前,仍然斜靠在門口,隻是神情比剛才更冷,話語也帶著最冰冷冰雹砸向周景瑜,每個字都像放在冰裏浸過,再把那個字拎起來,從他的嘴裏吐出。

    目光如劍鋒盯著她,每個字清晰無比。他說,“看來沒有男人教會你怎麽學會自重,不要再他媽三更半夜去找男人,出現在他麵前!”

    莫漢成把她罵完,跟剛才一樣臉色陰晦不明走了。

    話裏太多情緒,連莫漢成也無法一一分清,更不用說周景瑜能聽得出話裏深意。她一頭霧水,也氣結。

    她原來還以為他或許有點好意,跟梁承躍解釋森林那晚,現在看來,他還真是他,十年了,還真是一如既往對她,沒有一點關懷,語氣刻薄。

    她苦笑。

    梁承躍買完粥回來,周景瑜讓他回去工作。

    梁承躍不放心,周景瑜催他回去。

    一是不想擔誤梁承躍工作,二,她答應過江采蘋,不想跟梁承躍過多聯係。要是被人看見梁承躍一天都待在這裏,傳進江采蘋耳裏,她不知如何跟江采蘋交待。

    生意場上,講究承諾,然而把這份遵守承諾放在生活上,說出的話就要做到,沒有轉環餘地,就會顯得呆板,也會顯得周景瑜沒有一點女人氣質,做人做事太有原則,會看起來太固執,沒有女性趣味。

    梁承躍跟她說,“等會下班我就過來。”

    周景瑜在扒粥,假裝沒有聽見。

    她讓助理把化妝品資料拿到醫院給她,想對這個產品負責到底。

    就算團隊已經擺明對她不服從,好比將軍已經無法命令士乒衝鋒打戰,這是職場致命點,但周景瑜做事有始有終,無論如何,她一定要做完這個產品。

    怎麽讓化妝品從上市的失敗挽回,在市場站有一席之地,就已經難上加難。

    何況,她現在已經是一個光稈司機,手下沒有跟隨她衝鋒陷陣的將領與士兵。

    她的不得人心,團隊沒有負責任的執行力像一盤散沙,讓她一個人單槍匹馬根本不可能挽回得到化妝品在市場的敗局。

    從之前第一瞬間意識到這個職場致命點的極度恐慌,到現在,周景瑜隻能拚盡全力應對這個場麵。

    一顆心咬碎跌回胸腔,隻有午夜醒來,自己得知。

    梁承躍每天下班都會過來,有時有別的官司跟進,需要到法院,中午休息間隙,他也會過來一會。

    也沒有說什麽,隻是靜靜在旁邊陪她。(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