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瑜現在還有一個優勢，周星華成了周氏企業掌舵人，周景瑜離開周氏，她有更多的時間放在朱氏，所有時間都放在朱氏，一心一意輔助朱蔡東，幫羅有芸奪得朱氏未來。

    羅有芸在深刻斟酌周景瑜各方麵條件，說出的話耐有尋味。她說，“周小姐，朱蔡東從現在起隻有你一個女人。”

    換句話，羅有芸已經處理朱蔡東私下那位女友。

    周景瑜吃驚，愣然抬眸。

    羅有芸直接跟周景瑜說，“我十分欣賞你之前處理跟朱蔡東事情的方法。”沒有責罵周景瑜之前放棄朱蔡東，跟他聯姻結婚。

    周景瑜不語。

    羅有芸接著說，“你沒有告訴你母親，朱蔡東有女友，保存朱蔡東麵子，也是保存我麵子。”周景瑜當時的做法，單方麵跟路慧珍攤牌，是她自己的原因不再跟朱蔡東約會，從另一個角度，是給朱蔡東台階下。

    而朱蔡東是羅有芸兒子，也是讓羅有芸在路慧珍麵前有台階下。

    周景瑜現在明白了，羅有芸為什麽一開始就對她言謝。

    她所說的我知道了，是指她知道周景瑜跟朱蔡東不再往來，原因是因為朱蔡東。

    即使羅有芸已經處理朱蔡東現任女友，周景瑜也不想現在都把責任推給朱蔡東，對羅有芸承認當時確都是朱蔡東原因，所以她沒有再跟朱蔡東見麵。

    周景瑜看著羅有芸，語氣篤定。“不，我也有責任。”既然什麽都瞞不過羅有芸，周景瑜不想掩飾她確實不想再跟朱蔡東交往。如果她是真的喜歡朱蔡東，她至少會爭取一下，不會這麽輕易就放棄跟朱蔡東聯姻。

    她的坦白想不到在羅有芸眼裏，卻成了坦率，真實，更讓羅有芸確信，這是她想要的兒媳婦。周景瑜捧著茶，羅有芸些微激動握著她的手，“景瑜，希望我們能快點成為一家人。”不給周景瑜接話，她立刻結束此談話。“耽擱了你不少時間，我改天叫上你母親，我們大家一塊吃頓飯。”

    她拿起手袋，關門離開。

    周景瑜不禁苦笑。

    來不及為這些事情悵惘，看看手表，她得去找張誼菲。

    車子才開出不遠，她的電話響了。

    是一個陌生來電。

    電話接通，對方略顯怯弱聲音讓周景瑜一道眉揚起。“你說你是？”她再次確認對方報上的身份。

    “我是胡曉藍。”又是怯怯語聲，“朱蔡東的女朋友。”

    周景瑜把車靠向路邊，停車。

    現在不是追究胡曉藍怎麽會有她的電話，大概是從朱蔡東那裏悄悄拿到。

    周景瑜不想趟進她與朱氏之間的矛盾糾葛，她橫下心，臉孔微微一黯，語音清冷。“胡小姐，我想你找錯人了。”

    胡曉藍被羅有芸解決掉，胡曉藍最應該找的人是朱蔡東，而不是她。

    對方停了停，傳來啜泣。半響，胡曉藍說，“我知道，不是周景瑜插足我跟朱蔡東，”是她沒能得到未來婆婆羅有芸認可，她說，“我們可以見一麵嗎？”她的聲音仍然怯弱，像在懇求周景瑜。

    周景瑜沒有說話，她下車，心裏籲口氣。

    同為女人，周景瑜不應該趕一個弱者進小巷，小巷沒有出口，讓她徹底絕望。

    然而，周景瑜並不是胡曉藍的希望，胡曉藍要爭求的對象不是周景瑜。

    對於家族聯姻，是長輩拿主意，周景瑜也沒有多少話語權。

    胡曉藍再次懇請周景瑜，“周小姐，我現在能找的人隻有你——”又是啜泣。

    許是她的柔弱打動周景瑜，她想了想，答應胡曉藍。

    胡曉藍感激，語調還是很小心翼翼，怕得罪周景瑜。“傍晚的時間，合適嗎？”征求周景瑜。

    周景瑜感歎。

    胡曉藍這麽柔弱，卻十分有禮貌。

    而這麽柔弱，卻還在用自己微薄力量，想挽回跟朱蔡東這段感情。朱蔡東呢，也許他是在母親逼問下，為什麽近來不跟周景瑜約會，他在母親嚴厲中，一五一十招供，他已經有女朋友。然後，胡曉藍就立刻被羅有芸否決。

    被羅有芸否決，他最多掙紮一下，就跟胡曉藍分手。

    這樣一個事事依順母親，沒有主見的男人，卻讓胡曉藍這麽衷情於他，愛情真是沒有標準答案。

    周景瑜還要去見張誼菲，她果斷說，“這樣吧，等會我再給你電話。”

    胡曉藍一再說，“謝謝，謝謝。”

    周景瑜無奈。

    今天被兩個人道謝，卻沒有一點喜悅，反而更為難。

    到工作室，周景瑜被張誼菲助手告知，張誼菲去田野采景，今天可能待在農莊不回來。

    周景瑜從助手拿到張誼菲聯係方式，電話拔過去，無人接聽。

    助手好心告訴周景瑜，“張小姐出去采風景，從來不喜歡被人打擾。”換言之，她不會接聽電話。

    周景瑜隻能配合張誼菲。

    每個人做事都有自己的風格。

    她簡單告訴莫漢成事由，改天再約張誼菲。

    莫漢成在馮氏開會，看到來電顯示，他掛了電話。會議結束之後，他走出會議室就第一時間聯係周景瑜。

    馮素荷抱著文件跟在莫漢成後麵出來，莫漢成在打這個電話，堅毅神情一掃而光，臉部線條格外柔和，話語溫柔。

    馮素荷狐疑。

    讓她驚呆的是，莫漢成說著說著，竟笑了。

    他的冷酷在溫熙笑意裏化融，眉角眼梢閃爍著笑意。征服那麽多男人，馮素荷一看就知道，莫漢成的笑痕裏，充滿愛意。

    說直接點，他一向清冷的眸子裏，有著愛情。

    是，愛情！

    這個發現奪去馮素荷心魂，不甘心重新被激起，響著憤忿踩踏馮素荷高傲自尊。

    “好，我知道了。”莫漢成掛上電話。

    電話收線，莫漢成沒有立刻把手機放好，而是看了一眼手機，仿佛在回味著這個電話，嘴角輕揚。

    馮素荷因妒忌雙手緊緊抓著文件，憤怒想讓她想千金大小姐吼罵莫漢成，讓他招出是哪個女人。

    不過，這對莫漢成行不通。再者，這是公司。

    她馬上換過另一個策略，閑閑走上去，假裝無意跟莫漢成搭話，“我們的業務有什麽問題嗎？”她問，“是廠商打來的電話？”

    如此一來，就算莫漢成一向對她冷漠，也不得不停下腳步，認真回答馮素荷。

    他答，“不是。”

    海程樓盤圖則受到賄賂官員影響，莫漢成已經跟團隊忙得焦頭爛額，最近想到了不少對策挽回樓盤銷售，但馮素荷故意借此話題，臉上恰到好處現著驚駭，“是海程樓盤又有什麽問題？”她盯著莫漢成，不放過他臉上一絲表情。

    莫漢成聽了，嘴角彎了彎，溢著一絲笑意。

    這笑意讓馮素荷暗暗咬牙，咬緊妒火。

    莫漢成說，“是我一個朋友。”說完，禮儀性跟馮素荷欠欠身，回到自己辦公室。

    馮素荷到了她的辦公桌，文件重重拍向桌麵，按動對講機讓心腹進來，對她一頓怒罵。

    “為什麽不告訴我，莫漢成有了女人！”盯著心腹，一雙嫵媚眼眸全是利箭。

    心腹低著頭，唯唯喏喏。“我並不知道。”

    馮素荷把文件朝著對方砸過去。“你的辦事能力這麽差，說不定莫漢成已經私下創業！”

    此話一出，馮素荷一陣心驚。

    她的腦海掠過一個念頭，難道，莫漢成背著她和馮氏，真的有了自己的事業？

    按理說不可能，莫漢成幾乎所有時間都給了馮氏，晚上總是加班到深夜才離開公司。

    心腹說，“我這就去查。”

    馮素荷冷冷出聲，“不用。”她說，“周氏工人案子就要開庭，你好好應對這個案子。”其它的，由馮素荷親自出麵！

    莫漢成批閱完文件，喝杯咖啡間隙，想到周景瑜。

    嘴角一牽，挑起笑容。

    想也不想，他給周景瑜電話，心裏一麵感歎，他竟然也為一個女人這樣走神，工作時間，做私人事情。

    周景瑜很快接了電話。

    莫漢成看著手表，同她說，“還有四個小時，我就要下班。”

    周景瑜在開車，應了一聲。

    莫漢成又說，“下班我要見到你。”言外之意，讓周景瑜等著他下班。

    周景瑜心裏一動。

    他在計算著下班時間，就為了要跟她見麵？

    他越是對她上心，越讓周景瑜心情沉重。

    周景瑜遠遠看到胡曉藍，她說，“我要掛電話了。”

    “有事情？”莫漢成站在窗前，眯著眸，聲音也跟著冷。

    周景瑜笑。“見一個朋友。”

    莫漢成心牽了牽。他的頭抵著玻璃窗，試圖看向周景瑜公寓的方向。他聲音很輕很輕的說，“剛才，我也說了這句話。”

    他並不滿足他自己這句話，他想盡快在大家麵前，驕傲地公布周景瑜的身份。我的女人，妻子，孩子的媽媽，我不想放開她的女人。

    這次，他一定要借助自建品牌，讓公司打響名聲，到那個時候別人給他掌聲，他一定要牽著周景瑜走到台上，讓她和他一起共享這份榮耀與幸福。

    未來的計劃安排太美，讓莫漢成心動。

    他說，“女人，不要忘記我說過的話。”

    周景瑜看到胡曉藍，有點走神，她想了想，沒有接話。

    莫漢成語調黯下，“我說過請你等我。”雖然故意逗她斥責她沒有第一時間答他這句話，語氣卻很溫柔很溫柔。

    周景瑜悵然，笑答，“我朋友到了。”

    莫漢成體貼地，“好好跟你朋友約會。”說完，他掛了電話。

    周景瑜震住。

    他竟然這麽信任她！

    完全沒有問她要跟誰見麵，是男人還是女人！

    原因是這麽簡單，除了深愛她，還有什麽原因解釋莫漢成這一行為呢？

    他也沒有理由不相信周景瑜，一個女人，在他最貧困時候，回過頭陪著他創業，一起分擔辛苦與勞累，她為她付出不少，他回報她的是，對她完全信任。

    不管是職場人際關係，還是交友，信任都十分重要。

    莫漢成工作上的用人方式是，不是疑人要用，用人要疑，而是一旦任用這個人，就要對這個手下完全信任。談業務生意，對合作夥伴，也要有著信任。

    因為，有了信任，才有手下以及合夥人真誠的合作。

    他了解信任這麽珍貴，因而，把它完完全全給了周景瑜。

    周景瑜心裏不安，不知為什麽，覺得對不起莫漢成。

    她下車，收回悵惘心神，走向胡曉藍。

    她們約在一間露天餐廳。

    周景瑜對服務員說，“一杯橙汁。”

    胡曉藍放下咖啡，猶豫，“周小姐——”聲音怯怯。

    周景瑜免去不必要客氣，直接進入正題。“我明白，”她說，“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最應該也最適合跟你一起奮戰挽回這段感情的人不是我，”看向胡曉藍一眼，“而是，朱蔡東？”

    聽到朱蔡東名字，讓胡曉藍細細眉眼顫了顫。

    周景瑜感慨，這個女生，這麽喜歡朱蔡東，連聽到他的名字，都讓她觸動。

    她的語氣不由放和緩，同胡曉藍誠摯說，“我跟朱蔡東是家族聯姻。”也就是，並沒有愛情。

    胡曉藍沒有聽明周景瑜這句話的用意，周景瑜把話講得更明白。“一段感情，最重要是什麽，當然是愛，你不妨讓朱蔡東和你一起用愛去感動羅有芸。”朝這個方向，去試著做努力。

    “我——”胡曉藍看了看周景瑜，眼神充滿受傷小鹿的柔弱。

    朱蔡東應該保護她。

    周景瑜還是剛才的建議，“你去找朱蔡東，說服他，一起試著打動羅有芸。”

    周景瑜知道朱氏家族背景複雜，集團內部矛盾，正牌妻子與二房，正牌妻子與二房孩子，各種矛盾交織。

    朱氏的家族矛盾，不隻是在感情，也因為利益，朱氏企業接班人和未來在誰的手上。

    生活讓人頭疼的兩件事情，感情與利益，想要解決談何容易？可是，朱蔡東最起碼，應該跟胡曉藍試一試，要是真心愛一個女人，不是應該跟母親溝通，試圖說服母親接受胡曉藍？

    周景瑜和朱蔡東不同，她沒有努力說服母親放棄讓她聯姻，給她物色結婚對象，那是因為，周景瑜身為周氏一員，母親的憂慮和周氏企業的困境，讓她認為聯姻是她應承擔的責任。

    為了母親跟周氏，她義不容辭。

    朱蔡東卻不是如此，每次跟周景瑜見麵，都對聯姻不滿，他既然喜歡胡曉藍，就應該去爭取這段感情。

    胡曉藍遲疑很久，細眉揪著淡淡憂傷。

    周景瑜見她這個樣子，想必是難以開口的話。她坦承問，“你有事想請求我？”

    周景瑜的坦率，讓胡曉藍眼晴盈著淚花。

    她對周景瑜點點頭，小心說，“你能不能退掉跟朱蔡東約會？”拒絕這門聯姻？

    周景瑜無奈笑了。

    胡曉藍太天真。

    喝完飲料，周景瑜翻著菜單，點菜。

    她還沒有吃午餐，抬頭問胡曉藍，“你用餐了嗎？”

    胡曉藍搖頭。

    近來失戀神傷，她很少吃飯，清秀臉龐消瘦。

    周景瑜心裏困惑，朱蔡東這樣一個沒有主意的男人，有什麽資格讓一個女人為他這樣憔悴。

    胡曉藍大概看出來了，她低頭笑了一笑，臉上全是柔情。

    周景瑜越發同情胡曉藍。

    胡曉藍沉默好一會，視線轉向街道，目光閃著亮光。“在別人眼裏，他優柔，沒有主意，沒有男人氣概，任何事情都聽從母親，可是，我就是愛這樣子的他。”

    周景瑜沒有打斷胡曉藍陷進跟朱蔡東讓她感到幸福的回憶，她用手迅速在菜單指了指，也替胡曉藍點餐。

    胡曉藍接著說，“他從小以這個樣子生活，你們都隻是看到他表麵，其實，他很痛苦，也很脆弱。”她又柔美笑了一笑，“我愛他，想讓他生活得快樂，想保護他。”

    胡曉藍讓周景瑜另眼相看。

    小小個子，小巧玲瓏，內心卻有著韌性，充滿母愛的一個女人。

    周景瑜對她多了幾份耐心，沒有想馬上結束這次約會。

    她認真跟胡曉藍建議，“你去找朱蔡東，他跟你一起努力，比你一個人單打獨鬥應對羅有芸更有幫助。”

    服務員上菜。

    胡曉藍沒有動，周景瑜親自把夾放進她碗碟。她說，“不是要得回朱蔡東，應該吃飯打起精神。”

    胡曉藍忽然抬起頭，眼晴帶著淚光，“你是個好人，為什麽不能拒絕跟朱蔡東聯姻？”

    “我拒絕朱蔡東，他就不會跟別的女人聯姻結婚嗎？”周景瑜銳利反問。

    不可能。

    羅有芸要清洗感情怒氣，也要在集團革去外麵女人孩子的職位，把他們踢出朱氏，她一定會讓朱蔡東娶一個在商業與事業上都對他和自己有幫助的女人。

    這犀利話語，胡曉藍嘴角動了動，眼淚流下。

    周景瑜已經給她太多耐心，而且，用了這麽長時間跟她溝通，無非就是希望胡曉藍能明白，感情出了問題，應該找當事人。

    朱蔡東實在應該珍惜胡曉藍，一個女人能讀懂男人的痛苦，那是最深沉的愛。

    她告辭，再次告訴胡曉藍，“你去找朱蔡東。”

    周景瑜的車開走，從後視鏡看到胡曉曉沒有離開。

    她一個人坐在那裏，也不知她是不是還在哭，身影瘦小。

    她本想回am公司，半路上，周景瑜打轉方向盤，回到宅院找母親。

    她第一句話就同路慧珍說，“媽媽，我希望你能尊重我！”她不想再有母親替她安排節目，卻是母親另有用意。

    路慧珍放下報紙，轉頭看向周景瑜，精利雙目。“你在責怪我，你今天赴約不是見到男人？”

    “媽媽！”

    路慧珍厲聲打斷她，“我不是不想重新物色結婚對象，沒有合適！”

    所以，羅有芸來找她，想跟周景瑜見麵，她連問都不問過周景瑜意見，就立刻答應，替羅有芸安排這次見麵？

    周景瑜生氣，對母親還是有著尊重，竭力讓話語平靜。“媽媽，”她說，“我告訴過你，我不會跟朱蔡東結婚。”

    路慧珍沒有接話，空氣流淌著尖銳沉默。

    周景瑜難受。

    過了一會，路慧珍跟周景瑜緩緩說，“你大哥現在進軍好幾個新行業。”

    這話太有深意。

    周景瑜難過抬起眼眸。

    企業業績一直在跌，處在困境，進軍新行業，當然需要資金支持。母親的話是在告訴她，她必須很快結婚，找到一個雄厚後台支持周氏，杜免周氏資金鏈斷掉。

    周景瑜苦澀。“我對媽媽和企業來說，隻是一個賺錢的工具？”

    這大膽話語震到路慧珍，她立刻板著臉，大聲訓斥，“景瑜！”

    周景瑜也知道不該用這種語氣跟母親說話，可是，她在聯姻跟莫漢成感情之間，備受煎熬，因此，她希望媽媽做事手段，能顧慮一點她的感受與心情。最起碼，她說，“今天這場約會，就算你跟羅有芸有約，也應該事先告訴我！”十年前，她為了感情任性衝動跟莫漢成結婚，十年之後，她做事也會顧及別人感受，不是一味隻為自己生活為自己著想的人。

    她以為是去跟男人相親，卻是見羅有芸，被羅有芸擺了一道！

    氣氛再次深刻沉默。

    周景瑜對母親欠了欠身，告辭。

    路慧珍在她身後慢慢地問她，“你還要讓我失望多久？”

    周景瑜胸口被狠狠咬了一口，她抬不起腳步。

    路慧珍說，“你的官司沒有進展，仍是凶犯嫌疑人，我就是想找比朱蔡東優秀，年輕，帥氣，富有，兼有男子能力與魅力的人，我隻能跟你說抱歉，我找不到！”

    看似路慧珍自嘲自己，過錯與責任是因為她這位母親，可是，這是一句反話，銳狠撞向周景瑜胸腔。

    周景瑜眼晴潤濕。

    她緩緩回過頭，聲音喑啞，“媽媽，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她並沒有責怪路慧珍給她找的男人，是如此沒有氣概，如此遜色！

    路慧珍沒有原諒周景瑜剛才頂撞她，冒犯她的話，她繼續挖苦自己，實則是嘲諷周景瑜，“是，但凡女人都愛英俊又有能力的男人，身材高大，肩膀寬厚，能力出色，哪個女人不芳心跳動，你也不例外。”

    周景瑜臉龐刷白。

    這話，把周景瑜說得太不堪，愛一個男人，隻是迷著他的男色，也被他的能力折服。

    周景瑜一顆心像被人勒緊，喘不過氣。

    她是她母親，她不能再像剛才那樣頂撞，也不能大聲回吼，她別轉臉，竭力把眼淚咽回去。

    她愛莫漢成，是因為她欣賞他，欣賞成為愛慕。

    她再待下去，修養不足夠支撐她能很好維持怒氣與失望不發泄。

    她低了低頭。“我先回去了。”

    還沒有轉過頭，路慧珍隨即發號施令，“景瑜，周氏需要你。”

    周景瑜嘴唇顫動，緊緊攥著雙手。她的聲音平板，“媽媽，企業需要我，我從鹿港小鎮回來，”吸口氣，說下去，“在那半年，我從來沒有這麽希望離開職場，可是，我回來了。雖然你沒有跟我明說，可我明白你叫我回來的用意，周氏重組，不可避免會跟一些陪你打戰創業的老臣子有矛盾，首先是會動到他們的利益，如果重組順利，大哥沒有聯合各位股東強行讓你退位，我們還會調整內部人事機構，刪減一些部門，你跟他們的矛盾更加大，礙著人情與他們的功勞，你下不了手，所以，我來出麵負責執行周氏重組方案。每個企業都是人際關係網複雜，很多家族老板，都選擇由年輕一輩來做這件事情。”再深吸口氣，聲音艱澀，“很遺憾，重組方案被打斷，我和你付出代價，都離開周氏。你仍擔心企業未來，我也明白，答應聯姻。可是——”她抬起頭，看向母親，語氣堅決，“我可以聯姻，但需要尊重！下次你再跟我安排約會，我不希望再見到羅有芸跟朱蔡東！”

    說完，周景瑜頭也不回離開。

    路慧珍氣得聲音發抖，大聲叫住周景瑜。

    周景瑜沒有停下腳步，她知道，雖然她對母親如此說，可是，她要聯姻的對象，母親還是會給她安排朱蔡東，她要見到的男人，也還是朱蔡東。

    心情低沉，她在車上抽了一支煙，看了一眼宅院，把車開走。

    正想給朱煙電話，她的電話響了。

    是梁承躍。

    下周開庭，他覺得周景瑜還是不要過來法院，以免起不必要麻煩。在目前，隻有梁承躍知道是周景瑜在背後幫老楊，外界與馮素荷認為，是老楊家人在給老楊打官司。

    周景瑜答應。

    梁承躍不像以前同周景瑜再聊幾句，要掛上電話。周景瑜說，“謝謝。”他還在關心著她。

    她今天的聲音聽來黯然，梁承躍簡直對周景瑜沒有一點辦法，想用冷戰讓周景瑜答應他，以後不要再用這種卑劣手段，可是，冷戰還沒結束，他就心軟了。

    他聲音柔和問周景瑜，“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最了解她的人，還是梁承躍。他這句話就表明，知道周景瑜心情不好。

    周景瑜還是那句話，“謝謝。”勉強讓語調帶著笑意。

    梁承躍忽然說，“要是在莫漢成身邊太辛苦，你就離開吧。”

    周景瑜鼻子泛酸。

    她再次說，“謝謝。”這是最好的建議，卻也是她做不到的建議。

    她說，“有空我們一起去騎馬。”換句話，她現在還要回am公司，替莫漢成辦事。

    梁承躍歎氣。他說，“你自己照顧自己。”不再追問她跟莫漢成的事情讓她太難受，體貼掛上電話。

    未來得找朱煙，電話又響。

    周景瑜見是莫漢成，深深呼口氣，對著車鏡擠出一個笑容，然後，接聽電話。

    她的聲音聽起來歡快，“喂——”

    “還在約會？”莫漢成同樣歡快聲音傳來，帶著撒嬌似的抱怨，“你已經跟別人約會一個下午，現在是不是應該換過對象，輪到我？”

    周景瑜揉著酸痛額角，笑問，“吃飯了嗎？”

    “我在等你。”莫漢成收拾文件，離開辦公室。

    他走到停車場，上了車，還在跟周景瑜電話，舍不得掛斷。

    馮素荷的車跟在他後麵。

    莫漢成跟周景瑜約好去吃晚飯，然後，兩人一同回am公司。

    周景瑜心神恍惚，莫漢成卻是想到這回一定要讓自建品牌成功，讓事業走出一步，而且，又想到有周景瑜相陪，心裏更是高興，兩人都少了以前一點謹慎，開車沒有留意到有車子跟蹤。

    馮素荷心腹有跟過莫漢成，有一回跟著莫漢成來到這樣僻遠地方一間破陋公司，當時她的心腹認為，莫漢成是來見朋友。

    因為這間小公司，確實太簡陋太不起眼，也見別人稱呼李羅新是老板，就沒有多想。

    已經很晚，公司已經沒有人，鎖門。

    馮素荷看著莫漢成開門，跟周景瑜進去。

    馮素荷在外麵車上坐了三個小時，這三個小時，讓馮素荷咬牙切齒。

    她被雙重背叛！

    莫漢成在事業上背叛她，另外重組公司。

    也在感情上背叛她，跟周景瑜又走在一起！

    莫漢成有著自由，為了還馮氏，他仍然留在馮氏，不代表他就不能另有自己的事業，也不代表他不能再跟女人交往。

    可是，這在馮素荷看來，莫漢成就是深深背叛了她！這背叛，比他以前跟女星傳緋聞打擊更大，更讓她怒不可竭。（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