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景瑜狂打莫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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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耳光的痕跡慢慢消去,周景瑜前往朱氏。
路上,周景瑜的電話響。
她的心怦怦跳得曆害。
會是莫漢成嗎?
會是他嗎?
會是他嗎?
他不會再原諒她了,是不是?
很少流淚,此刻一個電話,就讓她眼晴盈濕。
一個電話居然讓她這麽激動。
她無法再開車,把車向路邊靠停。
然後,顫著手拿出手機。
她十分希望是莫漢成給她電話,並不是想懇求他能原諒她,也不是想莫漢成叫她回到他身邊,而是,她就要結婚了,希望莫漢成能像朋友一樣,給她一聲祝福。
然而,莫漢成的個性,能做到這樣豁達嗎?
而在愛裏,有多少人能做到這樣寬容溫厚?
她抹了抹眼晴,接聽電話。
是女聲。
再聽,是朱煙。
朱煙生氣,在責問周景瑜。
她在電話那邊對周景瑜大叫,“我有多傷心!我們這麽多年的情誼,你居然讓我從報紙上看到你要結婚的消息!”
周景瑜喉嚨堵住,不能言語。
得知不是莫漢成,她的眼晴湧著更多淚花。
如果說話,會被朱煙聽出她的聲音帶著哭腔。
朱煙傷心,繼續在指責周景瑜。
周景瑜越聽,眼淚撲簌流下,身子沿著車子,緩緩坐在地上。
身為閨蜜,朱煙是從報紙得知她要結婚,都如此傷心與憤怒。
更不用說愛著她的莫漢成。
不知什麽時候,周景瑜哭出聲。
哭聲不能自抑,嚇壞朱煙。
她在電話裏猛叫周景瑜,“喂?景瑜?喂,你怎麽了?”
周景瑜沒有出聲,朱煙急得提高聲音,“你現在在哪裏,在哪裏!”她不放心,要立刻過來。
周景瑜的臉埋在膝蓋上,嚎啕大哭。
她雙手掩著臉痛哭,手機掉在地上。
電話斷線,朱煙更是著急,從電視台趕過來周景瑜公寓找她,周景瑜卻不在公寓,她哭了很久,力氣都被眼淚掏空了般,然後站起來。
她還得去朱氏,得為昨晚她跟莫漢成一起登台走秀的新聞,給朱氏一個滿意的交待。
實是不應該,她就要嫁進朱氏,竟這樣不顧自己是大家閨秀身份,站在t形台上。
而且,對方又是莫漢成,是她的前夫。
朱煙找不到周景瑜,不停給她拔電話,周景瑜為了讓自己靜下心去應對朱氏,手機調成靜音。
朱煙急忙聯係梁承躍。
兩人一同找她,然而周景瑜一直沒有接聽電話。
周景瑜借著車鏡補妝,妝容比剛才更濃,掩去臉上的淚痕與紅紅的眼晴。
朱蔡東見到她,冷嘲熱諷。“昨晚你可真風光啊。”
這個男人,得不到胡曉藍,就拿周景瑜出氣。
今日的周景瑜理虧,不對朱蔡東還擊,以免氣氛越來越尖銳,讓兩家沒結婚就有了矛盾。
因為,這個婚姻兩邊都是要結的,就不必把氣氛弄得那麽僵。
羅有芸坐在客廳,臉色不是很好看。
周景瑜還沒有嫁進朱氏,行為就這麽自作主張,羅有芸要趁這個機會好好調教周景瑜,讓周景瑜知道她的規矩,讓周景瑜以後嫁進朱氏,要聽從她的臉色行事。
周景瑜像沒有看見羅有芸給的冷臉,恭恭敬敬叫著羅有芸,躬躬敬敬給羅有芸鞠了一個禮,深深彎下腰,態度誠誠懇懇。
羅有芸見周景瑜如此,一口一聲叫她媽媽,讓羅有芸緊繃的臉色緩和下來。
已經訂婚,就要嫁進朱家,現在稱呼羅有芸為媽媽,並不為過。
嘴甜永遠受歡迎,跟著朱蔡東一起這樣稱呼羅有芸。
羅有芸終於示意,指了指對麵沙發,讓周景瑜坐。
既然是來收拾局麵,化解昨晚那個新聞,周景瑜現在在羅有芸麵前每一步都錯不得。羅有芸讓她坐,周景瑜這時,才敢坐下。
她膝蓋並攏,雙手端正放在膝上,挺直腰,神情卻又不那麽倔傲,要讓羅有芸看出,她是誠心過來跟他們解釋昨天那個新聞。
周景瑜不能如實告知,她解釋的理由是,她從小有著模特夢想,想站在t形台上,而且就要結婚了,她想在結婚前瘋狂一下,站在台上客串一下走秀。
羅有芸不是不能理解,現在年輕人,結婚前一天會開單身派對,派對足夠瘋狂花式多樣,宣布這是最後一天單身,明天就正式走進婚姻。
羅有芸細細斟酌周景瑜的話,拿眼打量她。
周景瑜再次解釋,消去羅有芸疑慮。她微微一笑,神情柔和。她說,“我畢業就在周氏工作,朋友之情,或者有時覺得朋友項目有趣,我也參加過。”所以,昨晚她出現在t形台上不必大驚小怪,從來不在職場工作的淑女名媛,忽然走秀才讓人覺得突然,身為職場中人,周景瑜有時參加這些節目,不是為了商業利益。
是,以前她有放下身份參加過一些非商業活動,純粹是看在朋友份上,或者,邀請她的人的項目,讓周景瑜覺得新奇有著新意。
在職場中,交際或人情,多少會參與一些非利益商業活動。羅有芸想了想,緩緩問周景瑜,“為什麽是莫漢成?”
這才最重點!
周景瑜心裏一痛,臉上輕柔笑說,“其實我們私下早就成為朋友,不像外界說的那樣我們冰火不相容,”不等朱蔡東打斷她,周景瑜繼續把話說完,說出羅有芸和朱蔡東心裏所想,他們並不希望她跟莫漢成再有聯係,她繼續笑說,“hz服裝推向市場,他忙得不可開交,我們以後也很難得見麵了。”雖然知道羅有芸和朱蔡東在顧慮什麽,不能直接說出他們內心所想,這樣會顯得他們小氣,氣度太小,而且,周景瑜要是這樣直接說出來,更像是周景瑜在怪罪他們錯在他們,是他們讓周景瑜跟前夫不能再做朋友,於是,周景瑜要把他們心裏這層顧慮婉轉表達出來,把話題一轉是因為莫漢成工作太忙,他們以後不會再見麵了。
而這一點,由周景瑜主動提出來,告訴他們,更顯得周景瑜是誠心想嫁給朱蔡東。站在朱氏未來的媳婦立場,也應該不等朱氏這邊提出來,周景瑜就要懂得避嫌,她不應該跟莫漢成再有來往。
周景瑜主動把話說開,逐一逐一解釋,羅有芸沉吟一會,轉頭叫傭人準備晚飯,留周景瑜下來吃飯。
換言之,周景瑜的解釋在某種程度,消去羅有芸昨晚對新聞的怒意。她還得周景瑜助她一臂之力奪朱氏江山,周景瑜已經在對她讓步,誠意解釋,她對周景瑜的臉色不能一直擺得太難看。
周景瑜的話說得很含蓄,但羅有芸明白,周景瑜是在跟她做了承諾,以後不會再出現昨天這樣的事情,她不會再跟莫漢成有聯係。
周景瑜對羅有芸恭順的姿態讓羅有芸滿意,卻讓朱蔡東對她更加諷刺。
飯後,他送周景瑜出來。嘲諷她,“就要嫁進朱家,還跟莫漢成關係不清。”
周景瑜停下腳步,正色道,“我們的關係坦坦蕩蕩!”
“是嗎?隻有你和他心裏知道。”朱蔡東譏諷。
這話太不堪,是朱家公子說出的話?
朱蔡東為周景瑜三兩句話就能說服母親而惱怒,認為她比胡曉藍有心機。
胡曉藍見到羅有芸,低眉順眼,一一聽從羅有芸,仍得不到羅有芸喜歡。
他在把不能跟胡曉藍的怒氣發泄在周景瑜身上,周景瑜想迎戰,問他跟胡曉藍關係結束了嗎?結束得清清楚楚?難道,他跟胡曉藍以後再見連朋友也不是,而是陌生人?
想想周景瑜沒有開口,這話說出來,越發讓她刻薄猙獰。
何必?
她不想跟朱蔡東鬥嘴,句句回擊他。
雖然隻是幾句話就打消羅有芸疑慮,可每句話說出來都像割著周景瑜,她踩在利鋒上,一顆心血肉模糊。
十分疲乏,在院子門口,她跟朱蔡東告辭。
朱蔡東不等她把車開車,就砰的關上門。
這個舉動有失大家族公子的教養與風度,對周景瑜太無禮,周景瑜心裏苦笑,回到車上。
怎麽能計較那麽多?
她現在隻但願能平平靜靜結婚,生活。
解決朱氏對昨晚她和莫漢成登台走秀的疑慮,周景瑜這幾天就等著結婚。
昨晚沒有睡好,她要回去睡覺。
新娘不能臉色憔悴,眼晴是黑眼圈。
前方已經沒有人在等她,朱家的私家路兩邊都是樹林,太靜,周景瑜的車越開越快,車早已打開車蓬,風拂過她的臉龐,手放在車窗,煙在手裏燃著,一點光亮如天際星光。
好久沒有這樣午夜飛車,車子穿梭在山脈之間。
周景瑜一手抓著方向盤,一隻手把煙放在唇邊。
狠狠抽一口煙,愛走到盡頭也如這隻煙,隻剩煙霧,緩緩飄向蒼茫天空。
汽車在午夜寂靜公路飛馳,太愜意,周景瑜甚至想去騎馬。
在馬場逗留兩個小時,騎得筋疲力盡,她才打道回府。
朱煙在公寓樓下等她。
她跟梁承躍把周景瑜的電話打爆了。
周景瑜跳下車,笑著安慰她,“喲喲喲,不是說今天跟葉洋海去海邊度周末?”
朱煙瞪她。“你還能說笑?!”
周景瑜聳聳肩,遞給朱煙一個眼神。不然呢,能怎麽樣?
周景瑜問朱煙,“要不要到樓上坐一會?”
朱煙難受。
她走向附近的便利店,周景瑜停好車跟過去。
她的手環著朱煙肩膀,打趣她,“今天取消跟葉洋海約會,他會不會生氣?”
朱煙扔開周景瑜的手,生氣大罵,“現在是說他生氣的時候嗎!”
朱煙的個性比周景瑜還暴燥。
周景瑜走進便利店,在明亮店裏回頭笑問朱煙,“要喝什麽?飲料還是啤酒?”
朱煙被這樣的周景瑜氣得不行,深深呼出口氣,才能不跳起來對周景瑜怒罵。
她冷冷回,“啤酒。”
周景瑜另要了好幾袋魷魚,坐在便利店門口,一邊抽煙一邊吃魷魚。
朱煙實在不能不問,“心情好點了嗎?”下午她哭得那麽曆害。
周景瑜拿著煙的手撐著頭,偏過臉對朱煙點點頭。
“你呀!”朱煙氣得嚷,粗魯打開聽裝啤酒。
周景瑜不想再談這個話題,開朱煙玩笑。“斯文點,女人越來越成男子漢,葉洋海會皺眉。”
朱煙橫她。“你還不如我,想戀愛就戀愛,一輩子不結婚就不結婚,管別人怎麽看。”
生活是自己的,為什麽還要介意別人看法,按著別人的意願生活。
周景瑜抽了口煙,看著朱煙,笑了笑。
朱煙又說,“是為了你母親跟家族企業,是不是?”
周景瑜別轉臉,寂寥看向街道。
算是默認。
空氣清爽帶著涼意,周景瑜縮了縮脖子。
朱煙把披肩丟給她。
周景瑜笑嘻嘻拿起,搭在肩上。“謝謝。”她對朱煙調皮一笑。
朱煙喝口酒,說她,“越傷心你越笑,你不如哭了讓我放心點。”
“我不會再哭。”周景瑜回頭瞅著朱煙。
愛一次就夠,一次撕心裂肺的哭泣也足夠。
朱煙看看周景瑜,忽然說,“我今天看了hz服裝昨晚那個錄像帶子。”
周景瑜沒有言語。
朱煙說,“要是你對我說,你現在不愛莫漢成,我絕對不會相信!”
周景瑜望向朱煙,聲音空寂。“有什麽能躲得過你的眼晴。”朱煙是情場老狐狸,深諳男女感情,如果朱煙能在走秀的時候,看出周景瑜喜歡莫漢成,周景瑜不想否認。
其它人呢?
要是其它人這樣問她,周景瑜一定會否認。
因為,生活就是很多關係網,為了生活平靜和不必要的麻煩,否認是最好的辦法。
朱煙罵她。“你有很多東西都瞞著我。”比如,私下陪著莫漢成,比如,沒有放下莫漢成,再比如,跟朱蔡東結婚。
從一場秀,朱煙就能感覺到周景瑜不隻是在台上走秀這麽簡單,不是莫漢成舉行服裝秀,她過來捧場,而是私下一直跟莫漢成有聯係。
相信路慧珍和羅有芸也隱約覺得,不過她們都沒有進一步揭穿周景瑜。
身在江湖,話說到哪一步就停下,不要再追問下去,這是個智慧。
揭穿了對誰都沒有好處。對周景瑜撕破臉,路慧珍擔心周景瑜惱羞成怒,一氣之下推掉這門婚姻。羅有芸也有自己的想法,她需要的不是周景瑜的過去怎麽樣,而是周景瑜嫁進朱氏家族的以後。隻要周景瑜給足她台階下,誠心解釋給足她麵子,又對她承諾,以後不要再跟莫漢成聯係,不必要再去對周景瑜追究問底。
朱煙說,“hz男裝一夜成名,電視台派記者去采訪莫漢成。”
周景瑜沒有言語。
朱煙說,“今天記者沒有聯係上莫漢成。”
周景瑜心裏咯噔,一雙眸子閃著光緊緊盯著朱煙。
朱煙歎氣。“你還是那麽在乎他,一聽到他,整個人就繃起來。”
周景瑜打斷她,“記者聯係不上他?”
朱煙喝著酒,深深呼口氣。“這款服裝太獨特,沒有大碼適合胖子的衣服,很多傳媒都想采訪莫漢成,而且,你的那款女裝,也足夠吸引傳媒,想知道這款hz唯一女裝背後有什麽意義和故事。”
周景瑜黯然。“沒有故事,聖經說,太陽底下沒有新事。”天下那麽多人,那麽多愛情,乏善可陳,不必交給傳媒挖掘這件hz女裝背後。
“又想瞞我。莫漢成不會莫名做一款女裝,他也愛你是不是?”
周景瑜胸口艱澀,偏過頭,深深吸口煙,轉開話題,“連你也跟傳媒一樣口吻,是想采訪我?”她對朱煙眯眯眼,笑了笑。笑太淡,不一會從嘴角消失。
朱煙白她一眼。“我要是想登你的新聞,根本不用采訪你,以你好朋友身份就足夠寫兩車新聞。”她哼一聲,“不是有很多新聞,都是據好朋友說,閨蜜說,身邊親近的人說這種口吻發稿?”
兩人目光對視一會,周景瑜哈哈笑。
這不是玩笑,朱煙不覺得這有什麽好笑,周景瑜卻笑得歡快。
其實有什麽好笑的事情,無非是她心裏太悶,朱煙略講了點有趣的事情,她就覺得是最搞笑笑話。
周景瑜有點走神,不知莫漢成怎麽樣。
朱煙見她神情困乏,放她回去休息。
周景瑜是很累,卻沒有睡意。
梁承躍給她電話,她說,“沒事,我在公寓。”踢開高跟鞋,倒在沙發。
掛了電話,周景瑜才想起昨天莫漢成打傷的那個司機。
她又給梁承躍拔電話,詢問此事。
梁承躍說,“今天我去過醫院,私下和解應該沒有問題。”
周景瑜呆一呆,她今天疲憊中竟然沒有記起去醫院,去看那位受傷的司機。
她沉默。
梁承躍知道她在想什麽,他說,“你好好顧著你自己,我來處理這件事。”不會讓莫漢成被起訴。
半響,周景瑜說,“謝謝。”
梁承躍心裏苦澀,就算再好朋友,周景瑜也做不到可以跟他肆無忌憚,丟開修養與禮貌,對他還是有那麽一點客氣。而她對莫漢成,早就不在乎禮貌,不然十年前怎麽會瘋狂剿殺莫漢成,根本就不顧及女生形象。
她對梁承躍放不開,不能徹底把他完完整整當成一個戀人。
收了線,周景瑜放心不下,找蔣空繞。
蔣空繞在電話裏說,“你還關心他嗎?”關心莫漢成就不會對莫漢成做這樣的事情,玩轉在幾個男人之間。
周景瑜不理會蔣空繞對她的怒意,“你今天去看過他嗎?”
“他把自己關在公寓,一天也沒有出來。”他也沒得進去。蔣空繞問周景瑜,“你到底對莫漢成許過什麽承諾,昨天他聽到那首《wearewords》,歌手唱到其中幾句歌詞,他就突然發瘋,衝上去對別人撕打。”
wearewords,即我們的諾言。
周景瑜的心沉了沉,“是哪幾句?”
蔣空繞說了,周景瑜呆了一呆。
這幾句歌詞是,如果你說的話不是認真說的,如果你認為諾言隻出現在美好時候,那麽這不是諾言,這些諾言算什麽?
周景瑜緩緩掛上電話。
內疚與自責讓她失眠,第二天醒來,整個人的腦袋像被拿掉,額角酸痛。
她想了一個晚上,仔仔細細想過她說的話,她真的沒有對莫漢成許過承諾,沒有說過諾言。
到底是她哪一句話給了莫漢成承諾?
周景瑜煮咖啡,想到腦袋欲裂,仍記不起她對莫漢成有說過這樣的話。
昨天沒有跟朱蔡東試穿婚紗,今天得把這些功課做完。
簡直不記得是如何穿上婚紗,如何聽朱蔡東品評譏笑她這款婚紗的瑕疵。
其實婚紗夠完美,隻是朱蔡東不能與胡藍曉一起,看周景瑜不順眼。
兩人試穿婚紗,羅有芸最終滿意點頭,就這一款式。
周景瑜籲口氣,回去跟母親交差。
“婚紗已經決定定下。”周景瑜說。
路慧珍看了看周景瑜,她的臉色太黯黃。她說,“等會跟我一塊出去。”她要帶周景瑜去美容,保養。
周景瑜有心事。
即使是周末,am公司要對服裝訂單趕工,不會休息,她擔心莫漢成沒有過來,公司出現問題。她下午得過去看看。
路慧珍不滿打量周景瑜,問得直接,“跟莫漢成還有事情沒有結束?”
周景瑜驚駭,猛地抬起頭,跟母親眼晴相遇。
路慧珍銳利看進周景瑜眼晴深處,話說得耐人尋味。“婚禮一定不能出錯,”她說,“周氏現在急需資金。”
周景瑜驚到,母親說得這麽直白,可見企業資金鏈就要斷掉。
她陪母親吃午飯,電視廣告之後進入新聞。
“周氏企業深陷欠款羅生門,資金壓力成事實,董事長周星華接受記者采訪表示,這隻是傳聞,然而據了解,近來有原料供應商向周氏企業追要欠款,已經有供應商停止向周氏供貨,周氏為了項目能順利進行,開始對員工減薪——”
周景瑜震驚,好一些才鎮定些許,問母親,“這是真的?”大哥才接管企業,企業怎麽這麽快就走向窮途末路。
“如果你稍稍關心周氏,不會現在才知道。”路慧珍仍對周景瑜跟莫漢成有來往而不滿。
莫漢成能幫到周氏什麽?
莫漢成現在事業也才剛起步,怎麽可能幫周氏一把。
路慧珍再次嚴肅跟周景瑜說,“婚禮你絕對不能出錯。”
這話太有深意。
周景瑜望向母親。
兩人眼神交會中,周景瑜胸口猶如被刺一刀,母親這樣不相信她。母親這樣兩次告訴她,是在告訴周景瑜,婚禮那天,她不能為了一個男人,為了莫漢成跟他私奔,置家族企業而不顧。
她竭盡全力說服自己嫁給朱蔡東,卻得到母親這樣不信任。
周景瑜啼笑皆非。
她站起來,“我走了。”
“你要去做美容。”路慧珍冷聲。
周景瑜神情繃得很緊,聽了,她控製不住聲音提高,“媽媽,我很努力在跟朱蔡東結婚,不要再幹涉我!”
她知道她自己每一步在做什麽!
她已經不是小孩,有自己的思維和理智,有自己的看法和主見!
說完,周景珍才意識到自己精神太緊張,對媽媽太無禮。她即刻道歉,“對不起。”
她的精神繃得像一根弦,路慧珍闖蕩江湖,很快明白不能再逼周景瑜。稍出點力,周景瑜可能就要失控,崩潰。
所以,路慧珍想對周景瑜發火,也把怒火壓下,對周景瑜說,“最近忙結婚的事情選婚紗你也沒得好好休息,回去休息吧。”
真讓人心酸。
周景瑜嘴角淒笑。
母親明明感覺得到她沒有放心思在忙結婚的事宜,而且自從她走秀,母親就知道她私下在陪著莫漢成,為什麽就不能把話說得坦承一點,直接跟周景瑜說,她這段時間是為莫漢成神傷憔悴,然後告訴她,過去已經過去,讓她跟朱蔡東好好結婚生活。
母親是這樣不信任她,擔心提起莫漢成這個名字,又讓周景瑜走神,會勾起對莫漢成的神思,被他迷得神魂顛倒。
在母親眼裏,她是個為了愛情衝動不顧一切的人?
十年前她是這樣,可是,這十年,她已經在按著母親想要的獨立女性在改變自己,她在長大,在成熟。
她不會盲目的為愛情放棄一切。
可是,她在母親眼裏,竟成這樣一個自私的女兒。
她的眼晴酸澀,卻沒有眼淚。
回去路上,她到了am。
李羅新見到周景瑜,急忙迎上來,告訴她,公司電話一天響個不停,都是打進來訂hz服裝。訂單太多,李羅新擔心工廠不能按計劃的時間趕製出來。
周景瑜問,“找過莫漢成嗎?”
“他在電話裏囑我跟工廠交待,他們會知道怎麽做。”又說,“老板也不知怎麽回事,公司忙得團團轉,他也不過來。”
周景瑜黯然。她說,“這樣吧,我去跟工廠交待一下,你負責處理好訂單,我讓工廠盡快找多些人手,有條理讓工人加班。”
周景瑜走回車邊,李羅新想了想,猶豫著叫住周景瑜。
周景瑜回頭。
李羅新說,“老板是不是有什麽事情?”
周景瑜立刻答,“不是,他出差見大客戶。”看著李羅新目光堅毅,語氣堅定。
隻有堅決的語氣才能安撫李羅新,李羅新才能安撫底下員工。不然,在這樣的時候,真正的老板莫漢成都不出現,會讓員工狐疑,界時各種胡亂猜測的消息在公司傳開,動搖公司軍心。
這個時候,am不能再出一絲錯。
周景瑜去工廠,跟廠長想辦法在訂單時間內,製作好這些衣服。
她越發自責,對莫漢成內疚。
他的性格不會丟下工作不管,卻因她給的創傷沒有來公司,隻是用電話囑李羅新。
她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硬著頭皮去找莫漢成。
她想去找莫漢成談一談,跟他道歉。
然而,她真的做錯了嗎?
她錯在哪裏呢?
她的錯,無非就是不該在這個時候還愛他,還陪著他創業。
周景瑜跟廠長交妥事情,到莫漢成公寓。
她在樓下,想拔電話,躊躇好久。
終於,電話拔過去,莫漢成的手機音樂讓她的心跳得快。
響了好一會,莫漢成沒有接。
她再打。
他還是不接。
她咬了咬牙,下車,進電梯,一步步走在長長走廊,停在莫漢成公寓門口。
每靠近他的公寓,臉越發蒼白。
幾乎用盡力氣,她才能在他門前站定。
然後,按門鈴。
裏麵沒有聲音。
周景瑜蒼白著臉,抖著手,再按門鈴。
裏麵仍然沒有聲音。
她再按。
不一會,保安走上來,請周景瑜下去。
莫漢成自從那晚回來,沒有走出過房間。
房子酒味彌漫,空酒瓶在地上東倒西歪,他也不知在地板上坐了多久,手上一直拿有酒,衣衫麵容邋遢,胡茬冒出,眼晴深陷。
蔣空繞每天都來敲門,不過不會按三次門鈴。
莫漢成聽到第三次,終於從酒意中找回點精神,他起來,以為是蔣空繞,正不耐。他搖晃著去洗臉,停下腳步在貓眼看出去,整個人像被雷辟過,心燒焦般,整個人定住。
是周景瑜!
他的眼底掠過深沉凶狠,這女人,竟還敢厚著臉皮過來找他!
他的嘴角歪著獰笑,狠狠灌一口酒,恨不得撲上去掐了她,然而,他不屑!
從今以後,他不會再是一個愛情傻瓜,被她這樣玩在手心!
她一個微笑一句話一個神情,都以為是對他有意,是在跟他戀愛,他深深掉進情網,她卻高高在上,從情網走開,跟別的男人結婚!
他立刻給保安拔電話,讓保安毫不留情把周景瑜趕走。
周景瑜嘴唇顫了顫,沒有太掙紮,就下樓。
莫漢成站在樓上窗戶,冷酷視線斜斜凝住她,酒一口一口灌著,神情銳狠。
視線越來越利,越來越像一枚針,釘住周景瑜周景瑜。
她靠在車邊,抽著煙。
也不知她在想什麽,好久都沒有把車開走。
啤酒罐在莫漢成手裏捏著嘎吱響,啤酒泡沫湧出來,塗滿他手上青筋。
他發誓,把她最好的東西,全都拿走!
名譽,婚姻,妻子,女人們息息相關的這些美好,他要逐一摧毀!
過了好一會,周景瑜黯然開車離開。
一連一個星期,周景瑜都跟蔣空繞聯係,莫漢成一直把自己關在公寓。
蔣空繞刻薄她,“景瑜妹子,你明天不是要幸福結婚了嗎,請做好一個良家妻子,不要再引誘別的男人。”
“我——”
“再見!”不等她說話,蔣空繞掛上電話。
周景瑜怔怔望著手機,眼晴泛著眼淚。
她真的做錯了嗎!
是不是!
是不是!
如果她能對莫漢成狠心,即使他事業低穀也不對他回頭幫他,能狠心走開,事情就不會成現在這個局麵。
明天要結婚,母親過來看她,囑她早點休息。
是的,哪有新娘不精神奕奕,臉上眉梢全是笑容。
可是,她睡不著。
無數針刺著她,黑夜裏她從床上跳起,撲向外麵。
她奔出公寓,跑出街道,深深吸著午夜清冷空氣,才感覺到她還是她,不是在密閉房間喘不了氣。
她失了魂,一個人在街上遊蕩。
來不及拿外套,穿著運動服趿著涼鞋,神情呆滯枯萎,路人不時向她投來奇怪目光。
有喝醉的男人過來跟她搭訕。“靚女,要不要一起睡覺?”
周景瑜害怕,這才知道她在幹嘛,這副衣著這個神情出現在深夜空寂街道,就是給了小混混機會。
她往回跑,風從耳邊呼嘯而過。
才轉彎,一隻手把她拽過來,她撞進一個胸膛,堅硬胸膛讓她的腦袋發出悶重聲響。
不等她回神,灸熱的吻堵住她的唇,對方呼吸太燙,如油著了火。
雨叮叮咚咚開始從天際滴下,周景瑜無法承接這樣的吻,透不過氣,仿佛要把她吻窒息。
她試圖推開男人,眼晴一掃,心跟人一起哆嗦。
是他!
是莫漢成!
雨成了濃密的絲,把他們罩住在裏麵,燈光恍恍惚惚,始終透不進來,隻斜斜映著兩個交纏的身影在地上。
而事實是,周景瑜震顫,一直在努力想推開莫漢成。
他雙手緊緊捧著她的臉,吻成了咬,撕扯。
他要把她撕開成碎片,把她抵在路燈柱子下,高大冷毅的身影把她堵住,讓她無路可逃,猶如他要拿著劍,要一劍刺中她,讓她不能動彈,不能反抗,對他匍匐,對他順從。
哧——
肩膀衣服被扯開,他的手粗猛中勾到她的肩帶,肩帶一扯,又彈回到周景瑜肩膀,周景瑜心驚肉顫,渾身緊張。
她奮盡全力,用腳踢,用手打,莫漢成身影如此高大,如一座山脈,狠狠壓下她,要把她碾碎。
周景瑜如同上次,拚盡力氣咬莫漢成,上次,他痛得放開她,這回,他感覺不到痛。他胸口裂開一個巨大口子,裏麵注滿對要失去她的害怕,恐懼,不舍,這些排山倒海把嘴唇的痛淹沒。
嘴角沾著血,雨水硬是擠進來,擠進來,衝刷兩人緊密唇縫中的嘴角血跡,不一會,兩人衣衫血跡斑斑。
莫漢成不顧一切吻下去,掃蕩嘴角傷痕,唇裏腥味,他要踩平她,雙手抓著她的臉,吻得昏天暗地,不管她還有沒有在喘氣,有沒有呼吸。
他的理智盡失,心住著最深沉愛意,也燃著最猛烈恨意,恨意太深,轉成了殺機。吻帶著殺意,離開她的唇,滑向她的肩膀。
撕開衣衫的的肩膀,雨點撲濕。
在她百般掙紮想推開他的時候,莫漢成在她耳邊暗啞低語,“取消婚禮,”他說,“否則,明天你的婚禮上會出現你跟我睡覺這一幕。”
周景瑜沒有聽清,以為是莫漢成現在正拍著他們的錄像。
他咬著她的肩帶,周景瑜終於能喘過氣,她顫聲嘶叫,“放開我!”
“放開!”
莫漢成聽了她的話,把她放開。
哦不,是放開扳著她的一隻手,另一隻手仍大力抓著她,如山般身影把她抵在路燈柱子下,讓她沒有路可逃。
他放開的手,從褲兜拿出手機,輕輕一按著手機鍵,立刻就播出一個畫麵。他的吻自始自終沒有停下,也沒有抬起眼。
傾盆的雨撲下,周景瑜滿臉都是雨水,看了一會,雨水遮住眼晴,看不清畫麵,她伸出手,已經想不到要推開莫漢成,而是用手狠狠抹去臉上雨水,把手機畫麵看完。
雨水衝刷周景瑜臉龐,她在雨裏萬念俱灰,無限傷痛。
是十年前,她趁莫漢成喝醉,帶他回去睡覺的錄像!
她牙齒冷得打顫,眼晴被雨水撲下幾乎看不清眼前。
靜靜看完錄像,身上尋不著呼吸。
她感覺不到莫漢成已經吻到了哪裏,她猶如燈柱,動也動不了,整個人整顆心已經不懂得跳動。
很久很久,她能微微呼吸,凍僵的手能有感覺了,她不假思索,一拳朝莫漢成臉頰揮過去。
莫漢成深深震住,臉在她的胸前被打偏。
不到一秒,他的拳頭揮向周景瑜。
周景瑜左臉頓時爬上深紅指痕,嘴角洶湧出血。
啪!
閃電般,也不到一秒,周景瑜拳頭砸向莫漢成的臉。
血,登時從莫漢成牙齒冒出。(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