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莫漢成登報脫離母子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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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景瑜臉頰滴著水珠,靜靜與莫漢成對視。

    他沒有進來,走開了。

    周景瑜的心灰了半截。

    另一個身影跟著掠過,是蔣空繞跑去追莫漢成。

    他們在對麵餐廳用餐,那麽,剛才鄧雅琴對周景瑜的所作所為,莫漢成全都看見了?

    周景瑜呆怔一會,才想起身旁還站著一個人,她緩慢拿著紙巾擦臉。

    一杯熱咖啡放到她麵前。

    是秦青亞替她點的,即使她不說,秦青亞也看出她精神頹然。

    周景瑜拾回神思。她說,“讓你見笑了。”雙手緊緊捧著咖啡,借由咖啡熱氣透進冰冷掌心。

    秦青亞何等聰明,剛剛這刹周景瑜望向外麵的眼神,他也感覺到了莫漢成,但他沒有對周景瑜說,“要不要追出去?”而是說,“需不需要我幫忙?”讓他去跟莫漢成解釋?

    哪個男友看見他遞紙巾給周景瑜,態度這麽親切關心,都不會認為兩人之前不認識。

    莫漢成誤會他們關係?

    周景瑜苦笑。

    她對秦青亞搖搖頭,把咖啡喝完,再叫一杯。

    秦青亞坐在對麵,不出聲,也另點了一杯咖啡。這讓周景瑜吃驚,他是在陪她?再好的定力,周景瑜也太好奇。她剛想問出心裏那句許久困惑,秦青亞微微看她,眼晴細細笑容。他說,“我們早就是朋友。”

    周景瑜又是一怔。

    她想了許久,以前什麽時候跟秦青亞打過交道?工作以來,她是知道有這樣一個商業楷模,但確已秦青亞沒有過生意來往。

    周景瑜張了張口,想問,他是不是有什麽誤解,他們以前確實不曾有過聯係。秦青亞又笑,語氣溫文。“我雖然有點年齡,但記憶力還在。”記得她。

    他竟然在她麵前,承認他老。周景瑜覺得這個幽默一點也不好笑,而更認為,秦青亞不是無緣無故關心她。

    秦青亞看透她在想什麽,本來不想再多解釋,還是不禁笑了笑。“我對周小姐沒有壞意。”

    話說得這麽坦誠,周景瑜尷尬。

    秦青亞邀她,要不要一塊喝一杯。

    周景瑜拒絕,跟他告辭。

    她是想喝酒,但一個人喝。

    她出現在羅馬假日,坐在吧台就揚聲叫,“玫瑰佳人。”

    調酒師把酒調好放過來,一道戲謔聲音飄來。“怎麽喝這麽烈的酒?”

    周景瑜循聲抬頭,蔣空繞吊兒郎當斜靠在吧台。玩世不恭眼神中帶著認真神情打量她,周景瑜好笑,“要話要問我?”

    蔣空繞欲言又止。

    周景瑜仰頭,一口灌下烈酒。她把酒杯重重放在桌上,說,“問吧。”

    “剛才在餐廳那位人模人樣的男人,是秦青亞?”

    周景瑜拿眼瞧他,蔣空繞總是這樣沒個正經。她說,“什麽叫人模人樣?不可以用風度翩翩?”

    蔣空繞追問,“真的是他?”

    “是的。”周景瑜低頭喝酒。

    她的耳邊隨即是一聲驚歎。

    半刻的沉默之後,蔣空繞猶豫問,“你似乎跟他交情不淺?”

    這話問得很不禮貌,很冒失,但蔣空繞這個人不是故意這樣針對周景瑜,是無心之話。周景瑜想起秦青亞剛才那句話,於是,她答,“你很關心?”嘴角帶著一絲笑意,細看,笑意裏有著苦澀。

    莫漢成剛才看見,直接走了,而是蔣空繞不停問她。周景瑜不覺得蔣空繞羅嗦,他問了,至少代表蔣空繞有放在心上,有疑惑就問出口。

    莫漢成麵無表情走開,是什麽意思呢?

    誰知道。

    周景瑜又呷一口酒,把心事就著酒意咽下去。

    她不再說話,反而是蔣空繞出聲。他說,“莫漢成剛走。”

    這解釋也很多此一舉,周景瑜不在乎莫漢成有沒有來過,什麽時候離開。在她認為,剛才他站在窗前那一刻,就應該進來餐廳把她帶走,而不是留下她跟秦青亞。

    她可以在某些事情上不計較,表示大度,但在這件事上,他直接走開的態度,她不能不介意。

    蔣空繞還想替莫漢成說話。他接過酒,喝了一口,拿眼瞥周景瑜,小心看她的神情,再輕聲說,“景瑜妹子,哪個男友看見亞洲首富這樣的人物出現在你麵前,都會不舒服。”

    這話荒唐,周景瑜說,“亞洲首富是前幾年的事情。”現在,秦青亞並不在這個財富榜上。

    見周景瑜跟他如此固執咬字,執意糾正他,蔣空繞揚眉。“景瑜妹子,即使他現在不是亞洲首富,但不可否認這樣一個人物,身價不低,資產不是我們能估計。”

    為什麽不能估計,就連蔣空繞也知道點眉目,秦青亞一向低調,不管投資什麽大計劃與項目,不大肆宣揚,不在那一行,還真不知道他富到什麽程度,真正的資產是多少。就如有些富豪,平常總是光鮮見人,可一夜就宣布破產。原來生意早就虧損嚴重,隻是表麵撐場麵,不讓人察覺。

    周景瑜對討論別人口袋裏的錢沒有興趣。她結束這個話題,反問,“下班怎麽還不回去?”

    問出口才意識到此話不該問,蔣空繞大概是陪著莫漢成,才會來到酒吧。

    她的語氣灼灼帶著點尖利,不同以前那樣溫和,蔣空繞雙手放在頭上以示投降,不惹周景瑜。他說,“再見。”對她擺擺手,走了。

    走不到兩步,不忘玩世不恭本性,回頭拋給周景瑜一個眼飛,給她一個媚眼。

    周景瑜哧一聲笑。

    這人!

    她在酒吧待了很晚,回去已是深夜。

    公寓漆黑寂靜無聲,周景瑜有著酒意,身子站不穩,她擰亮燈,靠在牆上踢掉鞋子,倒在沙發。

    沒有叫她。

    也沒有人等她。

    她的嘴角動了動,心裏泛著酸澀。

    莫漢成沒有回來。

    從手袋找出手機,沒有來電。

    莫漢成沒有找她,她要不要給他拔電話。

    不難,他的電話她從來未忘曾忘過,閉上眼晴都能按到這個號碼,隻是,她介意他剛才一聲不響走開。

    他這個舉動太傷人自尊,要是他走進餐廳,說明她在他心裏,大大方方,十分清白。

    而他就這樣不言語轉身走了,她的形象在他心裏就變了,至少,他對她身邊忽然站著秦青亞這樣一個人感到不舒服。

    周景瑜想了想,心軟,她放低姿態,在客廳等莫漢成回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門始終沒有傳來莫漢成聲響。

    莫漢成從酒吧離開,去找了鄧雅琴。

    他見到鄧雅琴,也不打招呼,第一句話就說,“不想我登報聲明與你早已經脫離母子關係,從此不要出現在我的生活。”

    話說完,莫漢成就回到車上,正要開車,放下車窗,冷冷對鄧雅琴說,“不能再去找周景瑜!”

    早就怒不可竭的鄧雅琴聽了莫漢成後麵這句話,怒罵,“竟為了一個女人,半夜過來訓斥母親!”

    莫漢成冷冷一笑,不看鄧雅琴。“誰是我母親,我沒有。”

    不等鄧雅琴從極度憤怒中吼罵他,莫漢成踩油門,汽車像箭一樣,朝前飛去。

    周景瑜從困乏中醒來,天已蒙蒙亮。

    以為莫漢成已經回來,她打開他房間的門,不見他,又找到書房,也不見莫漢成。

    是回來又去上班,還是一晚沒有回來?

    不放心,周景瑜終於給莫漢成拔電話。

    他沒有接,周景瑜打他公司電話,設計受抄襲醜聞影響,生意一跌千丈,這個周六,公司不用加班。電話響了好一會,都沒有人接。

    她再給莫漢成電話,還是一串讓她心慌的盲音。

    周景瑜頭疼,擲下電話。

    她也想耍脾氣一回,不想再找莫漢成,最終還是用清水洗把臉,拿件外套出門。

    她在場館把莫漢成找到,他戴著擊劍麵具,用力揮劍。

    那姿勢,每一劍落下,都分外銳冷帶著狠意,不知情的人,仿佛他要砍著誰。

    周景瑜不怕莫漢成的劍傷到她,她走上前,手輕輕搭在莫漢成肩膀。

    她柔聲問,“昨晚沒有回去?”

    莫漢成的臉藏在麵具中,隻有一雙冷眸深幽凝著周景瑜。

    周景瑜站在莫漢成麵前,等著他出聲問她,關於昨晚她跟秦青亞,她一定會跟他解釋得清清楚楚。

    她給他機會,站在他身邊好幾分鍾,可是,莫漢成沒有問,手上握著的劍,每一招都越來越猛。

    那個瞬間,不知是莫漢成失手,還是周景瑜沒有站好,利光直直朝周景瑜劈來。

    周景瑜來不及躲開,劍帶著寒意霍霍,對著她的腦袋,要對她手起刀落,把她劈成兩半。

    劍迎麵而來,近到割到她頭發,周景瑜連呼吸都停止了,動也動不了。

    兩人近在咫尺,周景瑜看進麵具縫隙,望到一雙如獸般血紅眸子深沉鎖著她。

    莫漢成的眼神太複雜,痛苦?憤怒?震驚?周景瑜捕捉到他的眼潭深處,似乎掠過一絲害怕?

    害怕?!

    周景瑜以為看錯,定晴細看。

    是的,眸底閃過害怕光芒,也許因為莫漢成擊劍一晚,太過疲憊,以至讓莫漢成不能很好的收放他的思緒,像以前那樣不泄露一點情緒。

    周景瑜震蕩,她顫聲問,“你在怕我?”

    莫漢成不語。

    “是不是?”周景瑜抖著聲。

    莫漢成銳寒眸子刺進周景瑜眼晴。許久,他啞聲答,“不,是我在怕自己。”嘴角掠過嘲弄,嘲諷自己。

    這回答超出周景瑜想像,她立刻聽出這話的不同。

    她看著他。“為什麽?”

    他也靜靜望著她。“不知道以後我會對你做出什麽事情。”昨天隻是看到秦青亞遞給周景瑜紙巾,看起來與周景瑜那麽熟稔,兩人這麽登對,就讓他胸腔冒火,竟然想衝上前,想把秦青亞掐了。

    愛不是讓人更優秀,更美好嗎?

    為什麽愛讓他的心裏住進一個猛獸,連他也快要不能控製自己行為失控。

    他為以後這樣暴戾的自己感到害怕,周景瑜聽了他的解釋,深深顫栗。(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