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我不能在你麵前做個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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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景瑜視線朝他們望過來,她隻知道周星華有個"qing ren"叫陳芳湄,其實從未跟陳芳湄見過麵,也認不得她,但見她跟莫漢成糾扯,便走過去。

    陳芳湄嚇得不小,激動中舉止有些失態,粗蠻推開莫漢成要跑開,跑得太快撞到周景瑜。

    周景瑜扶起她,“小姐——”

    “我不要你管!”陳芳湄大力推向周景瑜,跑向門口。

    周景瑜訥訥,不知怎麽回事。

    莫漢成跟過來,周景瑜問,“她是誰?”並不是責問莫漢成,而是覺得這個女人有點古怪。

    莫漢成側頭瞧了瞧周景瑜,神情深沉。

    這反而讓周景瑜狐疑,她再問,“不能告知?”

    他陰鬱答,“我昨晚撞到的行人。”

    周景瑜瞪大眼,一時聽不清。

    莫漢成喑啞說,“她不肯住院,我替她辦完住院手續她就不見了。”他說,“隻知道她叫陳芳湄。”

    “誰?”周景瑜驚問。

    莫漢成拿眼幽深凝著她。

    周景瑜意識到自己太激動,她緩了緩氣問,“你說她叫什麽?”

    “陳芳湄。”莫漢成利眸盯著她,問,“你認識?”

    周景瑜急忙答,“沒有。”又問,“她受傷嗎?”

    “應該無大礙,但還是希望她住院觀察。”

    周景瑜聽了,不再接話,轉身回到餐位。

    她點了杯咖啡,深思淺啜一口。

    莫漢成才坐下,周景瑜嘩地站起來,跑向會所外麵,隻來得及看到陳芳湄坐進車裏,再看駕駛座,此人是周星華。

    是陳芳湄告訴他,她和莫漢成在場,他們才離開?還是,周星華看到母親也在球場,才跟陳芳湄匆忙走了?

    她怔怔看著車子開遠,一道冷聲從背後擦過她耳畔。

    “你在找陳芳湄?”他不耐說,“我會處理好這件事,你的事情也請處理好!我替你想想有什麽辦法讓周星華迫於壓力,把股份交回到你手上。”

    周景瑜轉頭瞪著莫漢成,渾身打個寒噤。

    他說到就會做到,而她,不需要他如此做!

    她堅定說,“這件事,我自己拿主意。”

    莫漢成動怒,厲聲喝問,“我再問你一次,你不肯拿回這股份是不是!”

    周景瑜不畏懼他的命令。她說,“我不會拿回,我不能讓你的公司水深火熱。”

    莫漢成聽了,冷誚揚眉。“這麽說,你決定一意孤行?”

    周景瑜答得微妙,“我隻是在做我認為值得做的事情。”

    “哪怕代價是讓我憎惡自己?”

    她看著他。“我不要你恨自己。”語氣無奈。

    莫漢成衝上前,雙手緊緊掐著周景瑜脖子,眼晴被怒火燒得扭曲可怖。陰冷聲音從遙遠地方傳來似,凍住周景瑜。他大聲控訴她,“上次,你用手段強行把資金注入am公司,讓我的公司運轉,現在,你又用同樣方法,強行讓我接受你的資助,你能不能把我當做你的男人看!”把他看作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不是掏空女人一切的混蛋!

    周景瑜抱住他,讓他不要再發火。她低聲懇求,“不要這樣,戀人或夫妻不都是同甘共苦嗎,就讓我們一起走過這個困境吧。”

    莫漢成胸口揪擰,許久,他沙啞問,“你學過心理學嗎?”

    周景瑜搖頭。

    莫漢成嘴角牽了牽,澀意的笑很淺,很短暫,風吹吹就散了。

    他問,“你跟梁承躍是朋友這麽多年,有注意過夫妻離婚案件有什麽特點?”

    周景瑜聽得莫名,她放開莫漢成,望向他。

    他點著一支煙,歪靠在樹上,噴出一口煙,視線幽幽望著遠處公路。過了半響,他啞聲問,“知道嗎?”

    周景瑜又搖頭,隻是他平靜沒有波瀾的神情緊攫著她的心,讓她下意識恐慌。

    莫漢成回過頭望著她,眼神很深,帶著沉暗。

    周景瑜在他眸子裏,看見自己。

    煙霧飄在莫漢成麵前,讓他望著她的視線迷離,聲音也跟著迷離般,十分不真實,然而周景瑜聽清了。他說,“男人女人離婚,有許多原因,但細分,無非有幾大原因,其中有一種離婚是男人事業有成,卻在外麵有了"qing ren",妻子覺得委屈,難過,認為他在白手起家創業期間,她幫了他很多忙,哪怕和家人鬧翻,也隻跟定他,原以為這麽多的付出,可以換得兩人白頭到老,可是,女人是不大懂得男人心理。”

    眯著沉鬱眼眸,再說下去,“男人離婚原因十分簡單,想找回男人尊嚴,不要時刻記得,他現在能得到這樣的事業,都是因為妻子幫忙。男人找"qing ren",也是同樣原因,在妻子麵前抬不起頭,在"qing ren"麵前才找到尊嚴。”

    他把煙放在嘴上,手捏起周景瑜下巴,讓她抬起頭,與他目光對視。另一隻手忽地拿開煙,低下頭,吻停在周景瑜唇上,沉聲說,“從心理學方麵,這種男人太驕傲,女人不應該出手。女人要是不幫忙,在這段感情關係中,他們是平等的,但是,要是女人出手幫忙了,男人就會感覺虧欠女人太多,在女人麵前矮了一截。”

    周景瑜心顫動,定定望進莫漢成漆黑眼潭。好一會,她才說出話,“是你想得太多了。”他就以平常心態接受她的幫忙,不就可以了嗎?

    莫漢成沒有接話,深深凝視周景瑜,再次深深親她,仿佛他們這樣深情的親吻不會再有了。

    然後,他把她放開,嘴角拉起笑弧,似笑非笑。他糾正她,“是我太驕傲。”是他太驕傲,驕傲的他想保護心愛女人,不是女人保護她,讓她變得一無所有。

    他不再看周景瑜一眼,大步走回會所。

    陽光跟著他,高大身影閃爍著陽光,短發也帶著光亮,每往前走一步如此堅毅,堅決,周景瑜心裏觸動。

    她在背後叫住他。

    莫漢成回頭,她剛要說話,他把嘴裏的煙拿開,歪著頭以不羈語氣同她說,“女人,你讓我成了一個混蛋。”

    周景瑜心碎。

    她張口,莫漢成眯著眼,又截斷她。他以一種陌生的她不熟悉的戲謔聲音跟她說道,“周景瑜,我不想在你麵前做個混蛋。”說完,他的一隻嘴角斜了斜,歪歪揚著一抹笑。

    這道笑同樣讓周景瑜陌生。

    這是什麽笑呢?

    周景瑜想了好一會,比花花公子蔣空繞玩世不恭,比周星華陰狠。

    是了,莫漢成的這個笑帶著一絲邪氣。

    這個發現讓周景瑜害怕,明白他後麵這句話帶著深意,她追過去,抓著他問,“什麽意思?”

    莫漢成聳聳肩,揚眉,在她臉頰親一口。“你隻需要知道,我在你麵前隻想做一個好男友,而不是一個混蛋就足夠。”

    周景瑜驚懼,著急問,“把話說明白!”

    莫漢成眼晴含笑,一隻大手撓了撓她的頭發。“我現在發現,你也有很蠢的時候,不過女人蠢一點,我喜歡。”他當然不會跟她解釋這句話背後到底是什麽意思,他有什麽計劃,要給周星華教訓!

    原本看在周景瑜麵子,他是不會動周家的人。

    周景瑜望著莫漢成,覺得他的笑深處是陰厲。

    是她的錯覺嗎?

    他笑得越迷人越燦爛,越覺得這個笑背後太冷。

    路慧珍走過來,拍著莫漢成肩膀。“時間不早,不阻你回去上班。”

    周景瑜收拾表情,朝母親迎上去,臉上是大大笑容。

    她想留下來陪母親,被路慧珍訓斥,“快去做頭發,多久沒保養,頭發都幹燥開叉了。”

    莫漢成別轉臉,偷笑。

    周景瑜瞪他,路慧珍接著數落,“別說男人看不下去,我都看不下去,也去做指甲吧,怎麽皮膚比我還皺。”她並不是為了莫漢成才這樣說周景瑜,從小她就教導周景瑜,女人要打扮整齊幹淨才能見人,這是一種禮貌。

    莫漢成笑出聲。

    周景瑜來不及跟莫漢成算賬,無奈向母親抗議。“媽媽!”

    她不是邋遢的人!

    隻是最近為莫漢成公司憂心,她才沒有光顧美容院。

    莫漢成送她回去,再到公司。

    同事見到莫漢成,臉上都十分興奮,紛紛告知,周氏聲明品牌設計沒有抄襲。

    也就是不再追究張誼菲之前的秋裝設計。

    莫漢成麵無表情,隻冷冷點了點頭,迅速召集各位主管開會。

    周景瑜付出這麽大代價挽回這款品牌,他不能讓冬裝失敗。要是冬裝失敗,周景瑜去做美容的錢都拿不出,他有什麽資格去愛女人,有什麽資格說給女人幸福?

    他像個機器投進工作,為冬裝上市忙得昏天暗地。

    周景瑜有時過來公司,做了點心拿給同事。莫漢成連跟她吃頓午飯的閑散時間都沒有,周景瑜卻覺得欣慰,哪怕莫漢成忙得消瘦,為冬裝上市焦頭爛額,推開會議室一幫人想著方案與宣傳,一屋子都是煙霧。

    這是一個男人認真工作的狀態,也是一間公司正在正常運營的狀態。

    這天,莫漢成在開會,李羅新送她出來。

    他訥訥替莫漢成說話,“周小姐,等忙完這段時間,老板一定會好好陪你。”

    周景瑜笑。

    李羅新說,“我老婆近來埋怨我回家太晚,對她冷落,”感慨道,“女人總是不明白,以為愛情是第一。要是沒有麵包,還怎麽談感情,怎麽讓感情在生活生存下去。”

    他的一番苦心,周景瑜會意。

    隻不過是莫漢成手下,卻對她說出這樣私密事情,是想讓周景瑜寬心,讓她理解莫漢成工作忙碌。

    員工對老板這麽忠心,這麽維護老板,讓周景瑜也對李羅新喜歡起來。

    她笑,“男人總要有事業。”尤其是莫漢成這麽有野心的男人,所以,不管莫漢成怎麽勸服她,她也不可能不交出股份,對他出手幫忙。

    生活上,多少男人碌碌無為,每天為柴米油鹽爭吵,逼得女人獨立,另創事業,一手打天下。她的母親就是這樣,跟父親離婚後,自己創業。

    誰天生就有能力,就很有才華?

    都是被生活所迫,一步步走過來。

    真是太對不起母親!

    她每天過去陪母親一會。

    朱煙得知,笑她,“你跟你母親關係越來越好了。”

    周景瑜微微笑,坐在電視台休息廳,望著樓下街道,對朱煙說,“莫漢成跟我媽媽的關係也處得很好。”

    朱煙在自動販賣機要了咖啡,她走來遞給周景瑜,一邊說,“是嗎?那什麽時候結婚?”

    周景瑜愣然抬起頭。

    結婚?

    見她遲疑,朱煙沉下臉,“莫漢成不打算跟你結婚?”

    周景瑜呷了口咖啡,“他的公司之前不是陷進危機嗎,現在要在冬裝上努力,”微微笑,“現在怎麽有時間結婚?”

    朱煙沒好氣瞅她一眼。“不是我不提醒你,有了結婚證也不一定能得到這個男人,你不結婚,不擔心他把事業做大,被別的女人誘惑嗎?”

    以莫漢成在國外十年都能讓自己從一無所有做到恒遠集團,可見他的事業野心,現在am公司解決品牌形象,他有可能再次把公司帶向更大版圖,甚至超過以前的恒遠集團規模。

    周景瑜不擔心莫漢成以後的事業走向顛峰,把她拋棄。

    沉吟一會,她答,“年輕十歲的時候,我認為得到男人就要跟他結婚,”所以她以前跟他結婚了,她盯著咖啡杯,幽幽說,“現在,結不結婚不重要,他能做讓他開心的事情才重要。”她要他做他自己,在事業上有所成就。

    事實上,這也是她希望的。

    因為,這是莫漢成的夢想。

    朱煙打趣她,“我也覺得結婚證不能讓愛情有永遠,結婚隻是在法律層麵上保護各位利益。”

    周景瑜看手表,已經傍晚六點了。

    她說,“你要不要去跟葉洋海吃飯?”

    朱煙說她,“別總是說他,我跟你很少見麵,還管他做什麽!”雖如此說,眉角閃著甜蜜。

    周景瑜替好友開心。

    朱煙談了那麽多場感情,相對來說她的那麽多個男友,葉洋海陽光開朗,對朱煙比較寬容,容忍她的暴躁。雖然也埋怨她放太多時間在工作,可總是對朱煙退讓。

    也許,在感情裏總要有一個人先退讓,這段感情才能走下去?

    周景瑜捧著咖啡站起來,對朱煙眯眯眼。“我先走了。”

    朱煙問,“你回去做什麽?”

    這話問倒周景瑜,自從莫漢成工作太忙,晚上二三點回來,早上六七點回公司,她還真像是一個人生活,而且,不工作了,她做什麽呢?

    收拾公寓,打理家務,總還剩有時間。

    晚上母親要是出去跟朋友約會,她隻能去馬場。

    朱煙若有所思說,“近來跟梁承躍聯係過嗎?”

    周景瑜訕訕搖頭。

    朱煙開起玩笑。“真是重色輕友!”

    又說,“他的事務所碰到一些麻煩。”

    周景瑜走到電視台大廳,嘩地停住腳步,急問朱煙,“怎麽了?”

    朱煙感歎,“從小到大,梁承躍都圍著你轉,你現在竟然來問我,他怎麽了?”這句話,不是應該由周景瑜親自去問梁承躍嗎?

    周景瑜呆了呆。

    朱煙多嘴一句,“要不是他現在跟葉翠枝交往,我還以為他暗戀你。”

    周景瑜看著朱煙,朱煙捋了捋頭發,“不用你去找他問了,他負責的官司,一個村民起訴馮氏集團。”

    “為什麽?”周景瑜吃驚。

    朱煙瞪她,“馮氏有一個工廠在鄉鎮,現在搬走了,可是這個村民反映說,工廠搬走的時候衛生沒有處理好,化學物品對村莊有害。”想了想,說,“汙染當地河流,讓原本村民捕魚為生的豐饒河流魚都沒有了,靠河流灌溉的田地也貧瘠長不出莊稼。”她說,“張澤宇也牽涉進去。”

    周景瑜皺眉,“怎麽和張澤宇有關係?”

    朱煙呶呶嘴。“不清楚。”她說,“詳細案件要問梁承躍,這樣吧,我們今天邀他出來,我跟葉洋海約會,葉翠枝經常跟過來,總說梁承躍太忙,他們很少見麵。”

    有工作忙的原因,也有梁承躍不想經常見葉翠枝的原因。

    每見一次,她總是笑得歡快甜美,越讓他覺得對不起她。她隻是周景瑜的影子。

    周景瑜想了想,點頭。

    兩人各自分頭給對方電話,朱煙讓葉洋海帶上葉翠枝,周景瑜拔梁承躍號碼。

    傍晚這個時間,一般都是葉翠枝給他電話,梁承躍便沒有看來電顯示,按下電話鍵。

    “翠枝,我還沒下班。”

    他淡雅的聲音從電話傳來,周景瑜開心揶揄他,“我不是葉翠枝,是不是要讓你失望了?”

    夢中出現無數次的熟悉聲音從遙遠地方傳來,像打破梁承躍夢境。他喃喃,低語著,不敢相信,“你?”問得很輕,仿佛大聲一點,夢就碎了,“你是景瑜?”

    他緊抓著電話,不敢讓電話離耳朵遠一點,連呼吸也跟著急促。

    周景瑜嘻哈笑。“是我!”

    突然的幸福讓梁承躍說不出話,卷宗太厚,有時他會戴上眼鏡。現在,他拿下眼鏡,揉著額頭,說不出話,莫名跟著輕輕傻笑。

    周景瑜歪頭看了看身旁的朱煙,問梁承躍,“你在笑什麽?”

    梁承躍這才意識到幸福讓他不自覺笑出聲,他忙止住笑,聲音卻掩不住笑意。他溫柔問,“怎麽現在會給我電話?”

    現在是下班時間,她不是應該跟莫漢成約會嗎?

    周景瑜沒有察覺梁承躍心思,繼續開玩笑,“為了不讓朱煙說我重色輕友,朋友,出來吧,我請你吃飯。”

    掛上電話前,梁承躍差點就失控問,“就我和你嗎?”

    周景瑜收線,梁承躍望著電話發呆,還不想結束電話。

    有多久,他沒有聽過她的聲音了?

    茫茫然想了好一會,他驚跳起來,要遲到了!

    卷宗都來不及放好,抓起外套就衝出去,奔到車上從後視鏡看見自己臉容,這是他嗎!頭發被抓得像雞窩,眼窩看卷宗太久帶著疲累,眼圈四周泛黑,像隻熊貓眼。

    他奔回事務所,對著鏡子愁眉。

    現在,這個時間下班高峰期,就算趕回去換衣服打扮也來不及了,隻好勉強用清水洗把臉,對著鏡子用手抓頭發,不要讓頭發這麽亂。

    心怦怦跳,小鹿撞兔般,準時趕到餐廳。

    才下車,一隻手輕輕搭在他肩膀,聲音從背後柔柔傳來,“你來了?”

    梁承躍心跳一停,明知不該為周景瑜心起狂瀾,可是,心不聽從大腦指揮。他轉過頭,一臉的喜悅,正要回答周景瑜,對方卻是葉翠枝。

    滿滿笑容頓時凍住在嘴角,眼晴笑意也凝滯不動,葉翠枝雖然年輕,大大咧咧,可是,梁承躍神情忽然一下子冷下,讓她感覺到了。正因為梁承躍不是故意這樣做,而是一下子沒能控製好他自己的表現,才讓她困惑。

    她不滿嘟著嘴,秀眉蹙起。“你在等人?”她終於忍不住,問梁承躍這句話。

    梁承躍怔住。

    葉翠枝撒著性子,任性追問,“是不是!”

    梁承躍無從回答,隻能轉開話題。“你也跟朋友約在這家餐廳?”

    天,越急掩飾越露出馬腳!

    也?

    葉翠枝瞪著梁承躍,眼晴泛紅,顯得太委屈。她說,“你也跟朋友約在這裏?”

    “我——”

    “她是不是個女人!”

    梁承躍急忙安撫她,“你聽我說——”

    葉翠枝的小姐脾氣上來了,轉頭就往街上走。

    梁承躍著急,跟過去。

    他拉住她,葉翠枝甩開他手臂,抹著眼淚說,“你以為我年輕,以為我才二十歲,所以沒有心對不對?”雖然他竭力對她表現熱情,但以為她沒有感覺到,他們交往時候,他對她若即若離,心不在焉嗎?

    人群來來往往,三三兩兩情侶親昵擁著肩走過,葉翠枝見了,更是蹲在地上捂著臉哭泣。

    她太不甘心了。

    以她的年輕,青春,貌美,身家,還能輸給哪個女人?

    真是越想越委屈,眼淚撲簌而下。

    梁承躍對她太內疚,蹲下來,聲音很溫和很溫和說,“對不起。”

    此話一出,兩人皆吃驚!

    他本想找個理由蒙過去,而不是說這句話。這三個字,意味太深刻!也就是對葉翠枝間接承認,他的心上確實有一個女人!

    葉翠枝怔了怔,掩臉大哭。

    梁承躍輕輕抱過她,她的腦袋緊緊靠進他胸膛。怎麽辦!他也很兩難,忘不了周景瑜,是不是就不應該跟葉翠枝交往?他是不是做錯了,傷害了另一個女生!

    他抱著她的頭,隻能一遍遍說對不起,聲音成了很溫柔很溫柔,像柔和溪水,緩緩流過葉翠枝心間。

    可是,他的歉意並不能撫慰葉翠枝!

    他剛才的話太殘酷了,僅對不起三個字,就讓她分明感覺到,她輸給了另一個女人!

    葉翠枝抬起嬌俏臉龐,一臉眼淚問梁承躍,“她是誰?”

    她問,“她比我更年輕,更漂亮嗎!”

    “她的家比我家更有錢,所以你迷上她?!”

    麵對她的灼灼逼問,梁承躍黯然搖頭。

    要是愛一個女人,是因為她年輕,漂亮,有錢,他的愛情就簡單了就容易解決,許多女人都能達到這樣的條件!

    葉翠枝吸著鼻子,不敢置信瞪著梁承躍。

    他在搖頭?

    天呐!

    難道她輸給一個連各方麵條件都不如她的女人嗎!

    從小被寵愛的葉翠枝,何曾受過這樣委屈,簡直是對她的羞辱!她擦幹眼淚,讓梁承躍供出那個女人,她要去找她!

    她要看看,到底是哪個女人勾引梁承躍!

    她轉回餐廳拿車,梁承躍想跟葉翠枝解釋,可年輕女孩覺得胸腔都是愛情傷心味道,世界已經崩塌了,她聽不下去!

    兩人拉扯間,梁承躍看見周景瑜站在身後。

    他的目光一凝,身影僵住,葉翠枝猛地轉回頭,尖酸諷刺,“你的女人過來赴約了?”話才出口,發現是周景瑜。

    一時被醋意燒暈的葉翠枝,對周景瑜也沒上沒下,話語不客氣,“原來是景瑜姐,是你跟梁承躍約好在餐廳見麵嗎?”她冷哼,秀眉微挑,滿是嘲諷,“我怎麽不知道景瑜姐勾引男人也有一套。”

    朱煙去停車,她看到他們,想走過來打招呼,卻被被葉翠枝一頓辛辣漫罵,周景瑜臉頰頓時火熱,但不明狀況,隻能沉默。

    葉翠枝誤會,以為周景瑜心虛。

    她不像馮素荷久經商場,太有心計,說話也時常帶刺。她比較率性,沒有心計,才這樣說周景瑜,就又嬌嬌滴滴哭了。她對周景瑜說,“景瑜姐,梁承躍的那個女人是不是——”是不是你,你字還未說出口,就被一道冷聲插進來,堅決打斷。

    “葉翠枝小妹妹,你聽好,周景瑜絕不可能跟梁承躍有關係。”他把呆怔的周景瑜拽過來,大手親昵擁著她的肩膀,閑閑說,“我的女人潔身自愛,別胡亂給她貼標簽。”

    三人齊齊看過去,莫漢成笑得飛揚,給梁承躍支招,“梁大律師,女人生氣,男人要去哄一哄呀。”

    周景瑜聽了,皺眉看他一眼,他笑著說,話裏卻是咬著牙。

    不等她細想莫漢成要出什麽主意,他就同梁承躍說,“你親她,女人就會消氣心軟了。”嘴角牽了牽,笑裏藏著狡黠,“這樣吧,我也不想讓我的女人被葉翠枝小妹妹誤會,你現在當眾跟葉翠枝小妹妹合好,給她一個深吻。”越說,越陰險,聲調很長,“你們習慣用什麽方式接吻,淺吻,法式吻,還是——”

    太過分了,怎麽能這樣半戲謔半嘲笑梁承躍!

    即使有妒意,也不能當著眾人麵前,讓梁承躍下不了台吧!周景瑜正要打斷莫漢成,莫漢成搶先對梁承躍說,“不親下小妹妹?”嘴角拉起笑弧,話卻帶著森冷,“這可怎麽辦,難道讓你上心的女人真不是葉翠枝?”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梁承躍曾經對他承認過,他喜歡周景瑜!

    可是,麵對梁承躍對周景瑜餘情未了,莫漢成醋意太濃。

    梁承躍看了看周景瑜,心裏不是滋味。

    莫漢成笑得明晃晃,眸子像兩把鋒利刀刃逼迫梁承躍就範,“梁大律師,周景瑜說她喜歡的男人是——”是我!

    周景瑜腦袋嗡嗡響,厲聲打斷莫漢成,“夠了!”

    眼見兩位為他們而爭吵,梁承躍心痛橫下心,手放在葉翠枝腦袋,把她帶過來那刹,吻上她。他但願莫漢成和周景瑜一場幹戈因這個吻而停止。

    同一個時間,梁承躍吻上葉翠枝那刹,周景瑜就憤忿轉身走開。

    莫漢成大步跟來,陰惻惻說,“是不是感到心疼?”

    “是的,我心痛!”周景瑜怒不可竭。

    莫漢成隻是打趣她,卻得到周景瑜這個讓他震驚的答案!

    他揚起唇角,把她圈在他的車邊,居高臨下俯視她。“現在等梁承躍有女友,才發現對他不舍?”

    “我心痛是因為你的行為幼稚!”她對他大罵,“我跟你解釋過清清楚楚,我從來沒有對阿躍有過一絲動搖!”現在,有必要讓梁承躍在大家麵前難堪嗎!

    她大力推開他,氣衝衝走向餐廳。

    莫漢成眉眼一冷,粗魯把她拽回擲到車上,砰,關上車門,一腳踩油門,汽車像箭飛出去。

    然後,在半路,猛地刹車,撲過去狂吻她。

    周景瑜氣得胸脯激烈起伏,她掙開他,掙不開,用腳踢。

    莫漢成大手緊緊扣住她後腦勺,略抬起她下巴,嘴唇壓住她的唇,啞聲說,“別動。”

    周景瑜不聽,拳腳並用。

    他沉啞聲嗓從她的唇裏噴出燙熱,“不要動,這樣我會更興奮。”

    周景瑜當場氣炸!

    男人跟女人邏輯思維如此不同!

    不隻說話要溝通,連親熱這種事情,有時候也不能同步!現在,是親熱的時候嗎!她是在講他剛才的行為太不成熟!

    就在她怒火衝到頭頂,莫漢成打開她的裙子。

    周景瑜氣炸了肺!

    她咬牙,彎腰,拿起她的高跟鞋,朝莫漢成狠狠砸下去。

    莫漢成吃痛,身影動了動,就趁這瞬,周景瑜打開車門,跳下車。

    莫漢成見了,好笑。

    她怒發衝冠,雙眸燃著火焰,光著一隻腳,一隻手拿著高跟鞋,仿佛他要是走過去,她就要跟他拚了!真像一隻刺猥啊!

    他戲謔她,“別這麽大火氣,隻是男人跟女人親熱。”

    周景瑜怒眸圓睜!

    隻是親熱?

    現在?

    就在這車來車往公路上?!

    莫漢成眼晴閃爍著一撮狡黠笑意,卻故作正經壓低聲線。“別這麽放不開,我們還有很多地方沒做過,車上,田野,沙灘——”他開始給她悉數。

    周景瑜臉頰火辣辣,聽不下去了,招手叫計程車。

    見她動真格生氣,他在背後對她吼,“我就是控製不住吃醋,怎麽辦!”他也不想啊!

    周景瑜打開計程車門,忍了忍,還是沒有一腳踩上去。她回過頭,對他回吼,“我不愛他!”

    “我知道,可我就是不想看見他不能忘記你!”

    周景瑜氣結。

    所以,就要這樣讓梁承躍難堪嗎!

    她坐上車,大聲吩咐司機,“開車!”

    司機看了看她,麵對她的怒氣衝衝,不言語,默默把車開走。

    莫漢成一拳砸向車頂,他也不想跟周景瑜衝突,可是,他無法控製自己!他的軟肋就是在感情裏不能冷靜,鎮定!

    電話這時響了,莫漢成接聽,立刻趕往見麵地點。

    他本來是約別人見麵,路上看到周景瑜和梁承躍他們才停下車,想不到卻讓周景瑜翻臉了。

    到達地點,包廂門關上,一種詭異氣氛在包廂靜靜流淌。

    對方是以前跟他有交情的一位周氏股東。

    莫漢成沒有拐彎抹角,直接懇請對方,他想知道周氏的詳細財務。

    財務是機密,對方沒有答話。

    做人別太貪心,狗急也會跳牆,莫漢成對周星華忍耐也有一個極限。當時做假證據汙蔑周景瑜是殺人犯這筆賬,他還沒有跟他算清!

    對方沉默許久,問,“確定是要看財務資料?”

    莫漢成冷然點頭,緩緩執起清酒呷一口。

    一個集團要上市,看財務能看出很多問題!

    他以前在國外就是專門收購並購,經驗告訴他,當一個集團業績處於低穀,陷進困境,又想上市,這個時候看對方公司財務可以找出很多破綻。(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