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馮素荷指證莫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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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頓時停止不動,寒意嗖嗖彌漫四周。
誰也不說話,房子靜得能聽到走廊腳步聲。
莫漢成眸子森寒,看向周景瑜。
周景瑜和他看了一眼,僵在原地的張澤宇問馮素荷,“所以,你的新歡是莫漢成?”
既然她跟張澤宇交往已被揭穿,馮素荷進一步說,“我跟他下個月舉行婚禮,歡迎你過來。”
也隻有馮素荷,能說出這種話,也敢說出這種器張話語。
張澤宇瞪著莫漢成,狠毒目光就要把他燒融。
周景瑜額頭刺疼,她的生活兵紛馬亂,不想再幹涉別人私人事情。她碰了碰莫漢成,莫漢成會意,跟她離開。
張澤宇瞪視莫漢成背影,問著馮素荷,牙齒濺著恨意,“我什麽時候勾搭他?”他問,“是我出差這段時間?”
“第一,你沒資格跟我說勾搭,這個詞我不喜歡!第二,你隻是個後來者,莫漢成在你之前。”
張澤宇陰鬱盯著她。
什麽意思?
後來者?
馮素荷幹脆給他解釋,讓他痛快離開她。她說,“十年前,我就同莫漢成在一塊。”
張澤宇憤恨著問,“這些年,你一直記住他?”
馮素荷轉向窗外。“總之,我沒愛過你。”聲音十分冷淡。
張澤宇有刹那身影搖晃,妒忌與恨意把他襲卷,讓他的臉扭曲。
對於這樣驕傲女人,懷了別人孩子,還敢這麽放肆說這種話,張澤宇不得不睜大眼晴好好看著這個女人!
即使是背對著他,隻留給他一個背影,她仍然這麽讓人注目,像隻孔雀,高傲地開著屏,張牙舞爪,但不可否認,她的高傲讓她像一輪紅日,像太陽,那麽灼熱燒燙人,把人燒傷,又太過閃亮,讓人移不開視線。
如果生活再來一次,他還是會被這種女人吸引,她太自信了,自信撐起她這種放肆美感。
女人是因著自信而美麗,而馮素荷,把自份充分發揮和演繹,她的外貌,能力,家境,哪一樣不讓她的自信滿滿?
周景瑜自信,不自卑,但還有著謙虛,不至於盲目。馮素荷條件實在比她優秀太多,她的自信已經越過一個程度,話才會說得這麽器張,不給人半點尊重。
張澤宇久久平靜不下來。
半響,他才找回自己聲音,絕不能就此放過馮素荷,也不放過莫漢成。他冷笑一聲,陰狠說,“我實在不明白,你這份驕傲這麽刺人,又讓我迷戀,”他說下去,“你應該替自己想想,隻要我說出去,莫漢成不隻完了,你也名聲受損,不管一個女人多優秀,而且是在上層社會,隻要男人知道她未結婚就有過孩子,個個隻會玩弄你,他們再不會對你真心。”
房間靜了一靜,馮素荷聳著肩膀,爆出激烈猛笑。
張澤宇摸不著頭腦。
她笑得如此大聲,震蕩著空氣,笑聲又這麽歡快,哦不,是器張。
她非但沒有被張澤宇唬住,而且,越笑,嘲諷他的笑意越濃。
最後,張澤宇不得不提高聲音打斷她。
馮素荷轉過半個身子,眼晴嫵媚撫過張澤宇臉頰,真是風情萬種,可是,話卻是這麽狠,“你去告訴記者吧,我等著。”
她的長睫毛風情眨了眨,對他說,“快去找記者,快去讓所有人知道。”
她風輕雲淡帶笑說著,話裏寒意卻把張澤宇震住。
好一會,聽得自己問她,“你不害怕?”
“既然你都不怕你被朱氏踢出局,不怕收購周氏計劃泄露導致失敗,我怕什麽?”
張澤宇仿佛耳朵失聰,不敢置信。
他睜大雙眼,語聲打顫,“你在說什麽?”
馮素荷捋了捋額前頭發,居高臨下斜睨他。“周氏在你和朱氏密謀下已經上市,現在,你們要找準機會打擊周氏股票,完成你們的收購大業了吧?”
張澤宇驚駭盯著馮素荷。好一會,他咬著恨意問,“為了莫漢成,你寧願這樣做,魚死網破?”
馮素荷紅唇微揚,又是大笑。“魚死網破?看來你並沒有認清你的處境,跟我做對的人,隻有一個結局,輸得一敗塗地。”
她高傲牽唇,對他說,“我要是你,就這樣不聲不響離開,緊閉嘴巴繼續苦幹事業。不然,你告訴記者,你也得不到好處,讓收購周氏項目走漏消息,你以為朱氏會放過你?而且,你之前投資周氏,花了這麽多資金,你把身家都投進這個項目,想著大賺一筆,那就不如,等著大賺一筆。”她說,“這個收購項目要是失敗,你也破產了。”
張澤宇滿是憤怒,卻找不出一句話反駁。
恒遠集團他陷害莫漢成,跟莫漢成拆夥後,投資都不順利。一向投資與收購是莫漢成長項,他負責理財。現在,他一人獨攬兩麵,沒多少年,集團賬戶就快要虧空。他本想著,與朱氏聯手密謀周氏,把周氏收購後分拆賣掉,定可以賺一筆,想不到,他現在會被馮素荷控製局麵,被她反咬。
他的腦袋轉得快,為了爭一口氣,得不回女人,連事業也失去,值得嗎?
他可不是莫漢成,任何事情以周景瑜為前提。
這樣一想,雖然憤忿,可是,該低頭就低頭,等周氏完成收購,他再跟兩人清算。這口氣,現在且咽下。
因此,他滿臉怒氣跟馮素荷說,“好,就這麽說定,你找你的男人,我們互不再幹涉。”他摔門離開,看不到馮素荷嘴角濃濃冷笑,他以為他定拿下周氏?怎知她在後麵,伺機而動,最終是她收購周氏!
三兩句話就把他震住,而且,為了利益,他這麽快就放棄感情,可見,他是多麽薄情。莫漢成對周景瑜可不會這樣。
越是把張澤宇和莫漢成比較,越讓馮素荷氣忿。
要是莫漢成把對周景瑜一腔熱心,一團熱火,都放在她心上,多好。
她這麽激烈要得到他,到底是為要征服他,還是已經離不開他?要是莫漢成順從一點,要是他不在周景瑜身邊流連,她對他的狂熱是不是就不會一天天添加?
現在,她騎虎難下,是非得跟莫漢成結婚了!
周景瑜陪莫漢成在樓下草坪散心,他臉色陰鬱,不發一言。
他一刻也不想跟馮素荷這樣女人待在一塊,要出院。周景瑜急問,“現在?”
“是。”
周景瑜看了看他,“你的傷勢還沒有好。”
“我厭惡她。”如果在這裏,總會看到馮素荷。他連在路上相逢,看她一眼都不願意。
周景瑜再問他,莫漢成堅持。
他是認真的,周景瑜答應他去問醫師,對方說可以回去休養,但工作不宜太勞累。
周景瑜沉吟半會,給莫漢成辦出院手續。
張澤宇在樓下大廳,看到周景瑜。
周景瑜從他身邊走過,臉上無表情。
即使他被馮素荷拋棄,她也不同情他。愛恨要分明,要是當初他不背叛莫漢成,莫漢成的事業也不會從零開始,從一無所有開始打拚,這麽辛苦。
張澤宇牙齒格格響,不隻馮素荷對他不屑,連周景瑜也這麽無視他。
他在背後陰森森叫住周景瑜。“周小姐。”
周景瑜不應,往電梯走。
張澤宇冷哼一聲,“你大哥還好嗎?”
周景瑜耳動關上,不想聽,話從她耳邊過濾出去。
張澤宇氣得獰笑,說了這麽一句,“看住你大哥,我想他以後心情沒現在這麽愜意。”過了不久,周氏就要被收購,她大哥周星華就要被踢出周氏。
想到周星華就要淪落街頭,張澤宇站在大廳哈哈笑兩聲。
總算,找到一個比他更狼狽人物。
周景瑜沒有思考蔣空繞這句話裏深意,她不關心周星華,也不去留意周星華一舉一動。
她回到樓上,很意外在走廊見到陳芳湄。
她靠著欄杆,望著街道出神。
她沒有看見周景瑜,周景瑜得以這麽近距離打量她,皮膚白淨,眉眼清亮,身材高挑,米色風衣被風吹起一角,讓她看起來飄逸。
周景瑜不明白,這樣一個女人,怎麽會甘願作周星華的"qing ren"。
是陳芳湄先說話,她轉過頭,見到周景瑜,先是一怔,隨即大方跟她打招呼。
“您好。”她說。
周景瑜笑了笑,她是來探望病人?
陳芳湄知她所想,她說,“我陪母親過來。”
周景瑜點點頭。
陳芳湄這句話隻說了一半,她的母親是鄧雅琴。
周景瑜跟她無話,她又是大哥女人,更是不知談何話題。她又對陳芳湄笑了笑,要走開,陳芳湄叫著她,“可以坐一會嗎?”她指了指身邊椅子。
周景瑜看了看她,她的眼晴帶著誠意,周景瑜倒也想知道,她要對她說什麽。
以為她會說起周星華,陳芳湄說的卻是,“最近很辛苦吧?”
周景瑜不明所以。
陳芳湄笑了笑,她笑起來,嘴角彎彎,特別動人。
周景瑜恍惚,這樣的女人,不愁找不到男人欣賞她,怎麽會是周星華。然而,陳芳湄不主動談起周星華,這層意思,她就不能主動跟陳芳湄透露,而且,這種私事,是渾水,趟進去隻會糾纏不清,還是當事人自己解決最好,容不得旁人插手。
更何況,她的大嫂李夢喬是個辣椒。
陳芳湄把剛才那句話說得更明白,“照顧莫漢成,他的性格這麽急躁,你一定很有耐心。”
周景瑜驚訝,她怎麽知道這麽清楚。
陳芳湄走到對麵自動販賣機,拿了兩杯咖啡,一杯遞給她。
她說,“我是莫漢成妹妹。”
周景瑜才剛要喝咖啡,被嗆,熱燙咖啡濺到褲子。陳芳湄拿紙巾幫她擦拭,周景瑜說,“謝謝,我自己來。”借著低頭擦衣服,平緩自己心中巨大震蕩。
耳邊緩緩傳來對方聲音,“很吃驚,是不是?”她微微一笑,聽不出心情,“我不想過來,母親得知大哥受傷,每天嚷著要過來看他,但是,他們兩人見麵一定會爭吵,我不想莫漢成心情受到影響,所以——”她轉回頭,對周景瑜抿抿嘴角,聳聳肩膀。
這個動作帶著無笑,她訕笑,沒有接話。
聽她這麽一說,周景瑜細聽,確是聽到另一端房間傳來爭吵,聽清了,那是莫漢成在咆吼。
周景瑜的心微微牽動,頭低下去,嘴角帶點苦澀笑意,笑裏又有點柔情。他的情緒總是這麽容易波動,隻要涉及感情,他就像火山。她想讓他學會冷靜,他能做得到嗎?
思緒不由飄得很遠,他的感情是不是從小生活缺了一角,所以,才這麽容易衝動?
陳芳湄忽然朝另一邊跑去,周景瑜抬起頭,莫漢成把鄧雅琴哄出來,鄧雅琴惱羞成怒,站在門口對莫漢成怒罵。
周景瑜跟過去,鄧雅琴瞧見她,把她訓斥一頓。
周景瑜心裏好笑,她都不曉得自己有哪點,值得鄧雅琴揪住不放,見到她就喋喋不休。她認真聽了聽,她罵的大概意思是,她跟莫漢成一樣,目中無人,眼裏沒有長輩。
她在指桑罵槐,周景瑜沒有動氣,隻是替莫漢成難過。
陳芳湄把鄧雅琴勸走,鄧雅琴還回頭對莫漢成叨著,指責她冷血。周景瑜呢,忙哄著莫漢成,給他收拾行李。
莫漢成猶在震怒,手握著拳頭,指節泛白。
周景瑜說,“那個陳芳湄——”想告訴他,是他妹妹。然而,莫漢成陰鬱聲音傳來,他說,“有些女人,以為生過孩子,就可以對他們指手劃腳。”
這話好幼稚,周景瑜笑了笑。
她替他拿拐杖,她說,“醫生說你可以慢慢不用拐杖,來,我扶你。”
莫漢成掃了掃她,臉色陰沉。“我到底欠她什麽?”他忽然問。
周景瑜一怔,心裏吃痛,不知如何作答。
兩人離開,莫漢成還在問她,“誰對我好,我就對誰好,這道理不是天經地義?”怒氣未消,仍在生氣。
周景瑜痛心說,“她當時可能也有不得已。”不然呢,她要怎麽回答莫漢成?總不能再來尖銳一句,讓莫漢成跟母親糾葛怨怒更深。
莫漢成冷著臉瞪她。“你總是替別人說話。”
周景瑜堅持。“我隻是實話實說。”仍然在莫漢成麵前,給他注入這樣一個想法,也許當年,她母親那樣對他,確是有苦衷,莫漢成這樣一想,會讓他的心裏舒坦,內心不是充滿著仇恨。
兩人走進電梯,逼仄電梯裏,莫漢成不知為何,把他小時經曆全部告訴周景瑜。
周景瑜驚駭,看著莫漢成,說不出話。
天!
怎麽能把小孩丟在街上。
周景瑜又驚又氣,簡直就要對鄧雅琴破口大罵,話到嘴邊,眼角餘光掃到莫漢成,他繃著臉,眉宇緊鎖,全身陰鬱,恨不得衝上去掌摑鄧雅琴,她不能再拿這些話刺激莫漢成。
於是,她溫柔說,“蔣空繞一直嘀咕,等你出院,要給你辦個派對。”
莫漢成冷聲冷氣,“他要做什麽?”
“說要給你接風洗塵。”周景瑜答。
莫漢成再板著臉,眼角寒意也不由融化。他說,“他怎麽也來這一套。”話裏卻是溢著笑意。
周景瑜抓著這個話題,把莫漢成從小時陰影轉開,她繼續開著蔣空繞玩笑。“我看他是升職了,說是給你辦派對,其實是他自己想熱鬧一場。”
兩人說笑,周景瑜去停車場拿車。
莫漢成靠著樓下大樹等她,馮素荷迎麵走來,她會在輪椅,傭人推她出來散步。
莫漢成見到她,招呼也不打,把臉轉開,周景瑜車子緩緩過來,臉上冷線條被融解。
周景瑜下車,扶著莫漢成上車,替他關上車門時,才看見馮素荷在一旁。她對馮素荷微微頷首點了點頭,就回到車上。
馮素荷冷冷問女傭,“莫漢成是出院了嗎?”
女傭去打聽,不一會回來告訴馮素荷,“是,剛才周小姐給他辦了出院手續。”
馮素荷咬著唇,眼晴閃過狠毒。
她去找醫師,詢問她什麽時候可以出院,對方說得含糊,說她得再留院觀察。周景瑜陪莫漢成離開這一幕,刺激馮素荷,她激動問,“明天可以出院嗎,還是後天?”
“馮小姐——”
馮小姐怒吼,“什麽時候!”她不想看見莫漢成傷好,跟周景瑜去恩愛了。
這個畫麵攫住她,讓她不能鎮定。她再次尖利說,“我要出院!”轉頭吩咐傭人,“我現在就要走,去給我收拾行李。”
醫生著急,“馮小姐。”
馮素荷不聽,大聲命令女傭,“還不去,站在這裏做什麽!”
女傭看看醫生,看看馮素荷,一時拿不了主意。
馮素荷發怒,一再追問醫生,今天,她一定要知道答案,她到底什麽時候可以離開!醫生逼問,終於說,“你的腳我們需要再做診視。”
馮素荷吸了口氣,揚著怒眸瞪視醫生。對方把話說得更清楚,“傷到筋骨,我們要進一步確認,會不會影呼以後走路。”
這是很婉轉說詞,但馮素荷聽明白了。那就是,她成了瘸子!
這消息非同小可,馮素荷當場情緒崩潰,把醫生房間砸得一片狼藉,回到自己房間,怒砸了一切,伴著淒厲尖叫。
女傭阻止不住,被馮素荷推倒在地上,拿起花瓶就要扔向她,女傭也跟著尖叫,逃出房間,接著,一聲聲碎裂巨響傳來。女傭害怕,給馮趙越電話。
馮趙越立刻結束會議,匆忙趕來,而馮素荷被怒怨淹沒,怎麽能,怎麽可以!她成了瘸子,而莫漢成連看她一眼都不屑,跟周景瑜親昵恩愛!
她不允許!
她找到手機,拔了個號碼。
“是我,馮素荷,我要你現在給我召開記者會,就現在!要快,一個小時之內!”吩咐完,她摔著電話,電話飛出去,差點注擲到馮趙越。
地上一片狼藉,馮趙越皺了皺眉。
馮素荷看著父親,冷聲問,“你是不是知道,我走不了路了!”不然,這段時間醫生怎麽不告訴她。
馮趙越走過去,擁住渾身發抖的馮素荷。“女兒。”他就是擔心她知道,性情更加暴怒。
不管他如何哄勸,馮素荷堅持開記者,指證莫漢成,他就是凶手!
馮素荷厲聲讓傭人帶她出去,馮趙越見馮素荷情緒太過強烈,憤怒與震驚讓她萬分激動,他勸不到她,隻能順著她的意,讓傭人帶她去記者會現場。
他一向太寵馮素荷,現在,他失去對馮素荷掌控,她做事,也並不一味聽他的意見。
馮素荷走到門口,對馮趙越說,“老爸,你現在去警局告發莫漢成,是他開車撞我。”咬牙說,“我會在記者會上,說出車禍經過,我要讓莫漢成知道,沒有我辦不到的事情!她要讓他身敗名裂!”
看著她離開的身影,馮趙越給莫漢成電話,莫漢成認出是他,不接這個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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