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婚禮莫漢成吻了景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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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景瑜想就此睡去,也許安眠藥用得少,一早她就醒來。

    窗外陽光灑進來,明亮舒意,周景瑜神思恍惚。

    雪停了,是個好天氣。

    她抹了把臉,一邊臉頰疼得火辣辣,這才呆滯想起昨天之事,她被扇了耳光。

    奇怪,昨天當下不覺得疼,現在痛入心肺,痛意從臉頰緩緩傳進心間。

    低頭看看自己,沒衝澡,不換衣服,就著大衣在客廳睡去,著了涼,難怪起來覺得頭暈目眩。

    她茫然坐了許久,幹睜著眼,聽著心嘶嘶被割裂,竟不知接下來要做什麽。

    這樣的狀態下去,她以前的精明與獨立就要全被遺忘,變個木頭人,從早坐到晚。

    手腳冰凍,麻木呆坐著,很久很久,陽光還在原地,未移到頭頂上麵窗框。

    她看了看天花板,顏色白如臉頰,視線緩慢落在麵前桌上,花瓶插了花。她用力想了想,揪出過去回憶,思維呆木思考,好一會想起來了,她沒有買過花,是朱煙那段時間過來,給她買了一把薑花。

    薑花不比玫瑰嬌貴,放些水,它就能養好幾天,整個客廳都香氣撲鼻。

    自從搬回公寓,她未留意過桌上有薑花,味道進到鼻子,她也感覺不到,每天過得恍恍惚惚,表麵看起來鎮定是全靠意誌力,直到今天這個早上,她才看清麵前有這樣一大把薑花。

    真是可惜,它們盛開最燦爛時候,她目光沒有停過一秒在上麵,現在它們漸漸枯萎,花瓣掉到桌上,有幾片掉在地板,她才看到這樣一束薑花。

    她怔怔望著這束花,頭趴在膝蓋,又哭了。

    她從小到大,哭的次數很少,一隻手都能數得出來,因為老媽教導,有這力氣流淚,為何不用這力氣去做改變。

    現在,她想著,她近來似乎經常哭,心像丟在泳池,充滿淚水,以至動不動眼晴就含淚。

    她今天不能出門,絕對不能出門。

    以前她搭飛機,在機場碰到一個年輕女孩,她臉頰濡濕,不停擦眼淚,進了安檢,又在哭,上了飛機,她坐在周景瑜旁邊,周景瑜也看見她在哭,那種不發出聲音,眼淚無聲無息像鹹鹹海水淌滿滿臉。

    周景瑜當時想,強大內心如她,一定不能以這個樣子出現在街頭在公眾場所。

    此刻,那個女孩畫麵浮現在周景瑜腦海,周景瑜再次告誡自己,今天一定不能出門。

    她抹著臉,全神貫注,竭盡全力讓自己坐到天黑。

    陽光移了一點位置,光亮從照到地板到天花板,灑得一室明亮,灰塵在陽光裏浮動。周景瑜坐得手腳麻木,換了個姿勢,心想著,這陽光是中午了,再過一個下午,今天終於可以過去了。

    以後回想起今天,她會清晰記起,她不會像二十歲那樣性子,莫漢成遞給她離婚協議書關門離開,她就癱倒在地,胸腔都是憤怒恨意,一定要把他滅了,讓他在本城無立足之地。

    當時那來這股勇氣?現在,這勇氣又去了哪裏?

    十年之後,她長大,成熟,明智,不會發生跑到莫漢成婚禮去大哭大鬧。

    可是,人是長大了,做事理智了,為何得不到二十歲那種瘋狂任性的快樂,十年前,她把莫漢成趕出國外,心裏悲傷卻又充滿報複快樂快感。

    今時今日,論地位權勢她比不上馮素荷,所以不能在婚禮上把莫漢成搶得回來嗎?周景瑜迷迷茫茫想到這裏,她跳起來,衝到臥室,對衣櫃翻著,跑到書房,整個書櫃都要拆了,尋著什麽。

    秦青亞曾經給過她一張名片,她似乎是隨手就丟了。

    她喘著氣,跌倒在窗前椅子,不禁嘴角浮著苦澀。

    她找到秦青亞又能怎麽樣?

    她和他非親非故,隻不過是幫過他一個小忙,這樣一個人物,怎麽可能會為她赴湯蹈火火,用他的權力威力逼迫馮素荷把莫漢成交回給她。到他公司工作,回報他嗎?這種回報太小。賣身嗎?哈!秦青亞這樣角色,要什麽女人沒有?比周景瑜更年輕更貌美。

    而且,人一旦要依靠別人,要求別人幫忙,姿態就低了三分,說話也不能鏗鏘有力,而是要看人臉色。

    周景瑜手支著頭,一顆心激烈跳動,就要跳出胸口。

    依身於秦青亞,做他女人,哦不不不,他一定不屑讓她做女友,而是"qing ren",天,她怎麽會有這種瘋狂想法!

    他是她認識的圈子裏,角色站得最高一個人物,位高權重,她為何不可以利用他?

    她迅速在腦海搜集秦青亞資料,想起他離婚,單身,私下有無女友外人不知道,但是,周景瑜不愛他,兩個不愛對方,做"qing ren"最合適。

    那麽問題來了,她怎麽讓他選中她呢?

    她吞了口唾沫,思緒越來越熱,這方麵技巧,她可以向蔣空繞請教。這小子雖然吊兒郎當沒個正經,可是追女勾男技術,懂得不少。

    周景瑜屏住氣息往下想,越想越瘋狂,她緊握著拳頭,一顆心怦怦跳著。

    就在這時,門鈴震天響,周景瑜被打斷思緒回過神,驚跳起來。

    她跑到小吧台斟出一杯烈酒,猛罐一飲而盡,再倒一杯,又一口喝盡。

    門鈴仍在響,周景瑜心撲撲跳,猶在驚甫未定,她剛才怎麽會有這個想法?不禁駭然,她怎麽會有去向秦青亞求助的念頭。

    她又再倒一杯喝完,拍拍自己臉頰,讓自己停止這種瘋狂思緒,走去開門。

    門口站著朱煙。

    她不跟周景瑜打招呼,視線也不迎向周景瑜,門開之後,她搶進來,衝到周景瑜房間四處看,連儲物室也不放過,大力扭著門把,奔過去。

    周景瑜額頭刺痛,歪著牆壁看朱煙。

    朱煙一陣風衝到陽台,左右看過,才籲口氣回到客廳。

    周景瑜不發一語回到吧台,給自己倒了杯酒。

    朱煙猶在喘氣,瞪視周景瑜,“昨晚有沒有發生什麽事?”

    周景瑜呷口酒搖頭。

    朱煙近前,犀利眉眼看進周景瑜眼晴。“莫漢成沒有上來?”她問,“他有沒有為難你?”

    不是看在朱煙神情比她緊張,周景瑜以為好友在說胡話。她把伸手裏的酒杯遞給朱煙,讓她喝口酒壓驚,才說,“沒有,昨晚我很早就睡了。”

    朱煙一口喝空,周景瑜拿起酒,給她倒滿。

    朱煙喝完酒問,“他昨晚真的沒有上來嗎?”她看向她書房,指著那兩個房間說,“電腦書本鬧鍾報紙全部散亂在地,你說他昨晚沒過來?”

    周景瑜想到方才她對秦青亞的想法,兩隻耳朵火辣辣。她說,“是我在找點東西,”找秦青亞名片,然後幫左右而言它,“今天放工?”

    “今天周六,”朱煙看她一眼,把空酒杯遞給周景瑜倒酒,說,“不過早上還是回電視台做了半天牛馬。”

    周景瑜不響。

    朱煙眉角掃向她,打量周景瑜神情。

    好半響,她歎氣。

    周景瑜轉進吧台裏麵,拿出另一隻杯子,找出啤酒,喝起來沒味,換過另一瓶烈酒。

    朱煙沒有阻止,烈酒有助於鎮定情緒,周景瑜今天隻要不到婚禮現場,她今天做什麽,朱煙都會同意,也會奉陪。

    她匆匆結束會議,從電視台趕過來,就是要看住周景瑜。

    周景瑜搬出酒,盤腿坐在地板榻榻米上自斟自飲。

    朱煙加入行列,兩人互相倒酒,幹杯。

    男人是什麽,愛情是什麽?

    有就最好,是錦上添花,沒有生活也要過下去。

    朱煙一心想罐醉周景瑜,讓她今天哪兒也去不了,周景瑜也想把自己罐醉,今天不出門。兩個各有心事,目的卻相同,周景瑜卻是越喝越心如刀割,越喝越清醒,朱煙卻是越喝越帶有酒意。

    朱煙連喝好幾杯,拿起酒瓶倒酒,倒了倒,搖了搖酒瓶,卻是空的。這時,微醺的朱煙放下空酒瓶,接過周景瑜遞來另一瓶酒,嘀咕說,“怎麽沒有下酒菜?”

    周景瑜去冰箱找,拿出幾袋魷魚,剛轉過身子走來,聽得朱煙一人在客廳搖頭晃腦說,“我剛來的時候,你猜我在樓下聽到保安說什麽?”

    她背對著周景瑜,也不管周景瑜有沒有在聽,她踢開酒杯,把莫漢成罵了一頓,才把話說下去,“保安在交頭接耳,說昨晚莫漢成在小區樓下待了一晚,他坐在車裏,也不下車,他們見他神情不好,擔心他會衝進小區鬧事,一晚都不敢打瞌,提起精神盯著他。”

    朱煙打個酒嗝,“可是,好像天亮莫漢成就開車走了。”

    周景瑜胸口像被捶了一拳,麵色發白。

    她捋了捋頭發,她感覺不到她昨晚著涼發燒了,隻覺得臉頰燙熱,她到洗手間用手捧了把冷水,洗了把臉。

    等她出來客廳,朱煙睡倒在榻榻米,扯起微微鼻酐。

    周景瑜扶她回床上,給她蓋好被子。

    心裏對朱煙感激又歉意,哪個人生活不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壓力,更不用說赤手空拳在職場打拚的女人,周末大多時候也在為工作忙,但是,她卻還要讓好友擔心,在忙碌中放下公事來陪她。

    周景瑜站在門邊點著一支煙,看了朱煙一會,回到客廳。

    牆上時鍾嘀嗒嘀喏,下午三點了,婚禮應該已經進行一半,晚上他們還有節目。以馮素荷這種身份,婚禮也會盛大隆重夠熱鬧,一場婚禮下來,換了好幾次禮服。

    電話響。

    周景瑜一手拿著煙,另一隻手接聽。

    是蔣空繞。

    這時候,連蔣空繞也正經起來,他對她說,他有個節目,想跟她一塊去玩。

    周景瑜知他好意,說她跟朱煙在一起,就掛上電話。

    她平靜了些許,剛才對秦青亞那些瘋狂想法現在想起,化為一聲苦笑。

    秦青亞是誰?

    她居然腦海一時失去理智,打他的主意。

    天慢慢暗了。

    然後,太陽下山。

    周景瑜深深抽口煙,望了一眼天邊,紫色雲彩還停留在天際,不肯離開,於是,黑夜一點點滲進來,與紫色交雜,讓那抹炫此帶著烏黑,看起來有種蒼茫之感。

    到了九點。

    朱煙沒有醒來。

    周景瑜客廳留有一盞亮燈,拿起車鑰匙出門。

    她得出去吹風,透口氣,再在房間待下去,隻怕她會被莫漢成狂躁感染,捂著耳朵拔直喉嚨大聲尖叫,一聲聲吼叫。

    她輕輕關上門,進電梯,電梯直達停車場。

    她把車開出,轉彎,開上街道。

    她很平靜,車蓬放下,一手拿著煙搭在車框,一手開車,車子在街道如箭飛馳,穿過一盞盞霓虹燈,周一去上班,她的生活翻過新一篇,她回到以往那個一心隻有工作的周景瑜。

    汽車一路飛馳,卻在靠海一幢高極住宅刹停車。

    這幢別墅是馮氏地產,馮趙越給女兒的嫁妝,即莫漢成跟馮素荷的新婚房子,他們今天在別墅寬大草坪庭院舉行婚禮,庭院連著沙灘,沙灘都是鮮花錦簇,別墅徹夜燈光明亮,衣香鬢影,歡聲笑語,嘉賓滿座,很是浪漫。

    周景瑜車停在公路,遠遠聽著笑聲,緩緩把煙放在嘴邊,抽了一口,再向後倒車,要把車開走。

    就在這時,有輛車衝過來,速度太快,仿佛趕著去做什麽事情,周景瑜抬眼,就看到這輛車一晃而過,連車身都看不清。

    她苦澀笑了笑,這麽熱鬧婚禮,還會有嘉賓不盡享美酒,提前退場。

    馮素荷美豔全場,耳朵盡是祝福,如果她腿腳走路正常,這場婚禮就是完美。哪怕昨天耳光留在臉上,化妝用多了些時間,哪怕莫漢成臉色憔悴,也被化妝師高超技術遮掩,兩人站在眾人麵前,頓時台下都是讚歎嘖嘖聲。

    男的倜儻,英氣逼人,女的貌美動人。

    她在莫漢成離開十幾分鍾之後,才發覺他不見了。

    剛才與周景瑜公路相遇那輛車是莫漢成,他的車子開得太快,一閃而過,像亡命之徒。

    他飛車到周景瑜小區樓下,不知要怎麽辦的時候,他的電話響了。

    馮素荷找他。

    莫漢成冷冷看了一眼,任由電話響著。

    馮素荷再打,他燥怒掛斷。

    雖然他不接電話,不過,這個電話總算叫醒他,讓他明白,他結婚了,他現在不應該再去找周景瑜!

    他想不管不顧衝上樓的衝動,被這個電話如潑一盆冷水熄滅。

    他的車子再次狂卷入黑夜,轉瞬就消失。

    在酒吧喝得醉生夢死,電話又響,馮素荷在那邊厲聲命令他,讓他即刻回來!

    莫漢成關機,外套搭在肩膀,踉踉蹌蹌走在街上。

    霓虹燈這麽美,一盞又一盞,有人喝醉撞到他對他怒罵,莫漢成沒有責罵對方,搖晃著站起來繼續往前走。

    路邊廣告牌大而眩目,廣告牌女人正對著他笑。

    莫漢成停下腳步,揉了揉眼晴。

    哈!周景瑜怎麽站在牆上,對他眉眼彎彎,嘴角也彎了彎,笑得這麽溫柔。

    莫漢成想裝看不見,走過去,可是,才走出一步,他又踉蹌著步伐走回來,伸手不舍地撫摸周景瑜,她的頭發,眼晴,鼻子,嘴唇——

    摸到周景瑜嘴唇,手放在那裏停了停,眼晴一熱,唇貼上去,狂吻那個廣告牌女郎。(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