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莫漢成要跟馮素荷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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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景瑜一口喝盡杯裏的酒,站起來買單。
莫漢成抓過她的手,不讓她走。
周景瑜不會再跟他好言好語,她直接拔了一個電話。
是給馮素荷。
她對馮素荷簡短說,讓她過來酒吧接莫漢成。
馮素荷來不及問,周景瑜就掛了電話。
莫漢成嘴角歪著笑,澀澀問,“你真的叫馮素荷過來?”
周景瑜大膽承認,“是的。”她說,“所以以後,不要再找我。”
好久,莫漢成嘴角淡淡一揚,“你真狠心。”
“比不上你。”如果說她心狠,莫漢成是她師傅,她不及莫漢成百分之一!
馮素荷趕到,見周景瑜跟莫漢成在吧台,她衝過去,未看莫漢成,就對周景瑜指責,“周景瑜!他是我的丈夫!你——”
周景瑜擱下酒杯,冷冷打斷她,“我對你們的家事不感興趣,再見!”拿起手袋走了。
馮素荷妒意燃起,抓過周景瑜,對她厲聲,“以為莫漢成拿下周氏企業,你想接近他,得回你家企業?別打這種主意!我會讓你身敗名裂!”
這段時間來,這是周景瑜聽到最好笑的笑話。
她笑了,哈哈大笑。
她捋了捋頭發,走近兩步,盯著馮素荷。
她的眼晴利且閃著寒光,馮素荷退後兩步。她問,“以為這樣逞強,就能掩飾你的心虛?”
周景瑜哈哈笑。
笑得太歡快,莫漢成沉鬱看了看她。
周景瑜對馮素荷說,“馮大小姐你都不心虛,我怎麽會心虛?”她說,“看好你男人,你當他是個寶,我不是。”她轉身走了。
馮素荷對周景瑜背影嘖嘖聲,諷刺莫漢成。“看到沒有,以為我曆害,周景瑜比我更尖牙俐齒更尖酸!”周景瑜最後那句話,嘲諷馮素荷,連同莫漢成也一起鄙視。
莫漢成沉默喝著酒。
馮素荷這才看清他衣著狼狽,頭臉都是血。
她驚叫,惱怒問,“怎麽回事!”
莫漢成黑眸盯著酒杯,不答。
馮素荷大聲,“是周景瑜嗎?!”是他收購了周氏企業,她叫人來打他?!
好啊!
他對她就有能耐冷漠,翻臉,而對周景瑜,她讓人打成他這樣,他竟然都不還手,給人打得鼻青臉腫,額角被周景瑜拿杯子砸過來劃傷的地方,看起來像是要毀容了。
莫漢成自始自終都沒有抬起頭看馮素荷,他喝完一杯酒,走了。
馮素荷氣得渾身發顫。
她追過來,在酒吧門口,她抓著莫漢成手臂,斥聲質問他。“父親讓你過去見他!”怒罵他,“你這叛徒!竟然跟朱勤文聯手拿下周氏!”
酒吧霓虹燈暖味,昏暗,燈光打在莫漢成身上,他的臉沉在陰影裏,看不出他的表情,隻見他拿起馮素荷的手放開,然後站在街邊叫計程車。
他就要鑽進車裏,馮素荷攔住他,一定要他現在去給父親一個交待!
莫漢成心裏冷笑,什麽交待?
現在,馮趙越恨不得拿高爾夫球棍砸向他。
這種球棍砸向人,可以把人的腦袋砸穿。
馮趙越以為莫漢成多少都要看他幾份薄麵,不可能跟朱勤文聯手收購周氏,可是,莫漢成做起事來,也不按正常邏輯,他就是做了!
要是莫漢成最後回來找馮越趙,兩人聯手一起拿下周氏企業,把朱勤文踢開,馮趙越雖然發火,都不至於這麽動怒,現在,莫漢成分明是不給他半點麵子,跟外人聯合!
這不隻是輸了一個項目,而是,他馮趙越的威嚴何在!
因此,莫漢成也別以為跟朱勤文拿下周氏企業,就可以一帆風順了,他馮趙越不同意,也沒有點頭!
就在這時馮素荷拉扯莫漢成,莫漢成沒有好心情再叫她放手,他冷漠把她推開,坐進車裏。
馮素荷摔在地上。
莫漢成看也不看她,讓司機開車。
司機被他的冷酷嚇到,他對莫漢成指了指地上,馮素荷痛得蜷縮在地,一邊呼叫。
莫漢成殘忍得可怕。
他吼司機,“開車!”
司機雖然怕莫漢成,可是,馮素荷看起來受到重傷。司機顫聲說,“她流血了。”
莫漢成瞪向司機,他也流血了,被周景瑜這樣無情對待他,他的心裏也在流血!
他讓司機開車,好心的司機說,“她的腿都是血。”
莫漢成終於意識到不對勁,視線從司機臉上轉向馮素荷,司機沒有騙他,血染紅馮素荷大衣,額角都是冷汗。
莫漢成反應過來,跳下車,急忙把她抱上車,吼著讓司機去醫院。
莫漢成比以前更加冷血了,等到馮素荷脫離危險,他沒有再待下去,也沒有進去看馮素荷,而是轉身走了。
在醫院門口遇見馮趙越過來。
他看見莫漢成,話也不說,一掌打過去。
“你要去哪裏,我的女兒還在醫院!”
莫漢成擦了擦嘴角,迎視馮趙越目光說,“回去。”
“你現在給我過去!”馮趙越震怒,說話的聲音像響著響雷。
馮素荷還在醫院,莫漢成哪裏都不能去!
真是放肆,在他麵前,莫漢成竟敢這樣違逆他!
莫漢成語氣堅定,“再見。”
馮趙越氣得眉毛打顫,抬手就要打莫漢成,要把他收拾了!
一筆賬一筆賬跟他算清楚!
這個叛徒!
馮趙越司機見莫漢成不還手,任由馮趙趙怒打,急忙過來拉開,一邊說,“老爺,小姐在等你。”
馮趙越一生闖蕩江湖,現在的地位誰不給他幾分麵子,輪得到年輕人這樣不把他放在眼裏?!
他今天就是要教莫漢成學會規矩!
司機勸不住馮趙越,用眼神示意莫漢成快走,莫漢成不覺得痛,拳頭再怎麽如雨點落在他身上,都比不過周景瑜那兩個耳光。
有路人圍過來,司機對馮趙越說,“老爺,可能會有記者。”
這話提醒馮趙越,他不是害怕被記者拍,哪個記者哪間報紙他不能搞掂,而是,他不能讓現在路人把話傳進馮素荷耳裏,讓女兒聽見了更加傷心。
他要教訓莫漢成,也不用急著在現在。
他整了整衣服,對莫漢成放下話。“好好看著周氏企業,你還不是我對手!”
莫漢成回到公寓,李羅新在等他。
他也很意外,雖然得知莫漢成賣了hz品牌男女裝,卻想不到莫漢成會收購周氏企業。
莫漢成冷冷對他說,“明天結束am公司所有業務,解散所有員工。”從明天起,他要搬到周氏大廈,明天開始那裏有他的辦公室!
李羅新驚得說不出話。
他訥訥地,“那些同事——”莫漢成這樣簡單一句話,所有同事都失業了!
莫漢成沒有半點同情,語氣陰森。“該給他們補償多少就給多少,我不想他們搬出勞動法!”他太疲累,不想再節外生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李羅新還想說話,莫漢成不理,青著臉走進公寓大廳。
周景瑜一夜不眠,像在火裏灸烤。
她不停給母親電話,母親沒有接。
後來,是傭人過來接聽電話,說路慧珍已經休息了。
其實周景瑜知道,母親是不想聽電話。
第二天早上,她在上班之前去看母親,路慧珍讓傭人不準開門,周景瑜無奈,隻得回到公司。
助理是個靈活姑娘,周景瑜昨天在憤怒中叫她寫辭呈,助理沒有把辭吾交上去給老板。
不過,老板也不想這樣放過周景瑜,上班地方,誰會管你私事,哪個老板不是隻有一個要求,天塌下來,你要為業績負責,為公司負責,你的氣力都要用在公司上。
他把周景瑜叫去辦公室,訓了足足半個鍾。
中午的時候,朱煙來看周景瑜。
兩人一塊吃飯。
朱煙幾次望著周景瑜,欲言又止。
周景瑜把菜單交給服務員,問她,“有話跟我說?”
朱煙問,“你今天看報紙了嗎?”
周景瑜搖頭。
她不需要看,每個新聞頭條都會登著周氏企業被別人收購,而這個人正是莫漢成跟朱勤文,還有張澤宇!
張澤宇是莫漢成敵人,現在,莫漢成為了利益,也能跟張澤宇做合夥人!
真是諷刺。
不隻是報紙,連電視新聞她也沒有看。
她不再認識莫漢成,也後悔對這樣一個人上心!
麵包跟咖啡端來了。
周景瑜咬著麵包,拿起咖啡,好苦澀的咖啡。她抬頭問服務員,“我要棉花糖咖啡。”
“小姐,你說要黑咖啡。”服務員這樣告訴她。
周景瑜皺眉,喝了一口,確定不是棉花糖咖啡。她說,“我沒有點黑咖啡。”她說,“我要換過。”
服務員為難,要是客人退單,得她們自己付賬。
朱煙見周景瑜不同以前,替人著想,這麽堅持。她打圓場,讓服務員再去拿另一杯咖啡過來,這杯咖啡她照舊買單。
服務員感激。
朱煙問周景瑜,“要不要放個假,周末我們去輕鬆輕鬆?”
周景瑜用手撐著頭,苦澀問朱煙,“這就是你要跟我說的話?”
不,朱煙想告訴周景瑜,今天新聞不隻是各頭條報道周氏企業被收購,莫漢成把hz品牌男女裝都賣了,同時一起登報。
服務員端來咖啡,周景瑜大口灌完,再要一杯,要了很多方糖。
朱煙看不過去,對她說,“你不如喝白糖水。”
周景瑜苦笑。“喝什麽樣的咖啡你至少應該讓我做主吧。”
對一個人上心她做不了主,家族企業被別人拿下她也做不了主,現在,她不想別人再幹涉她太多。
朱煙看了看她。她把手伸過去,握著周景瑜的一隻手。“男人沒有了可以再找過,事業我們女人也可以重新開始。”
周景瑜放下咖啡,雙手支著額頭,頭低下去,許久都抬不起來。好一會,她低聲說,“我覺得太對不起老媽。”
“她還好嗎?”朱煙關心問。
周景瑜看向窗外,陽光特別好,很暖。
她低低答,“自從周氏被別人拿走,她就沒有走出房間。”雖然她不肯聽周景瑜電話也不見她,但周景瑜還是從傭人陳媽那裏打聽到母親情況。
朱煙不知要如何安慰周景瑜,她拿著勺子緩緩攪著咖啡。
過了半響,她對周景瑜說,“我跟葉洋海分手了。”
周景瑜驚愣回頭。
朱煙攏攏卷發,牽牽嘴角。“也好,女人單身,旁邊就不會有另一個人在嘮叨。”
周景瑜沉默許久,說,“他愛你。”真是可惜。
朱煙裝作不受傷,聳聳肩說,“但是,他認為我更愛工作,他不要一個心裏隻有工作的女人。”
周景瑜又是沉默,喝咖啡。
朱煙受不了這種氣氛,她裝作語氣歡快說,“張愛玲說過這樣一句話,要不要聽?”
既然好友不願意讓氣氛冷落,周景瑜隻好打起精神,她勉強附和朱煙,表示她有興趣聽。
朱煙說,“張愛玲說不跟你在一起是一生的遺憾,跟你在一起是一生的磨難。”
周景瑜一怔,愣愣看向朱煙。
朱煙苦笑著問,“是選擇遺憾,還是磨難?”
周景瑜想到莫漢成。她說,“兩個都不選。”
朱煙捧起咖啡杯。“這是選擇題。”
周景瑜答,“我棄權。”
她不會再選擇莫漢成,也不會讓自己認為不跟莫漢成一起,是一種遺憾。
用完午餐,還有一點時間。
朱煙失戀就去購物,周景瑜打算奉陪。
她不想回公司,麵對著老板,她一天沒有從馮素荷這裏拿下大單,關於馮氏地產訂單,他就一直盯著周景瑜,給她臉色。
兩人步出餐廳,助理給周景瑜電話。
周景瑜一聽,轉過臉來看朱煙。
她說,“我得回公司。”
朱煙生氣。“連吃個午飯,你們老板都不準?”又罵,“每天留在公司打拚,中午隻叫快餐,他才會滿意是不是?”
周景瑜訥訥對她說,“我大嫂過來公司找我。”
朱煙也跟著吃驚。“李夢喬?”
周景瑜無奈點頭,這辣椒,不知怎麽在公司吵嚷,周景瑜得趕快回公司。
她讓朱煙自己叫車回去,朱煙對她揮揮手。
周景瑜要把車開走的時候,朱煙跑過來,對她說,“收到消息馮素荷住院了,”她問周景瑜,“她是早產嗎?”
周景瑜搖頭。三四個月,怎麽會是早產。
不過馮素荷為什麽住院,周景瑜不想知道。
她開車走了。
助理聽周景瑜吩咐,把李夢喬帶進會客室等她回來。
塞車,周景瑜回來遲了些,未走到會客室就聽到裏麵傳來嚷聲,李夢喬對著助理一頓罵,“快快周景瑜出來,我是她的嫂子,別以為你說她出去了就我相信,她是心虛躲著我,你叫她出來,不然——”
周景瑜推門進去,不客氣問,“不然你想怎麽做?”
李夢喬想不到一向對她有禮的周景瑜,敢頂撞她,她兩道細細眉毛揚起,不甘示弱回周景瑜,“你始終隻是一個打工仔,頂頭還有上司,還有老板!”她可以跟周景瑜的上司和老板告狀,投訴周景瑜。
助理站在一旁,得不到周景瑜指示,一下子不敢出去,但這種話她又不能裝聽不到,臉上出現喏喏神情。
周景瑜讓她出去,助理關上門之後,周景瑜不急著問李夢喬,而是走到會客室辦公桌,緩緩坐下,有種無聲無息的嚴肅讓李夢喬些許吃驚,但是,李夢喬也不會被周景瑜嚇到,她揚聲,“今天你要是不給我一個解釋,我是不會輕易就離開!”
周景瑜像聽個笑話,雙手交握放在桌上,歪著頭微眯著眼看了李夢喬一會,還是沒有接話,按動對講機,讓助理給她咖啡。“加糖。”她說。
說完,她看了眼李夢喬麵前那杯咖啡,吩咐助理,再多拿一杯咖啡。
李夢喬不知周景瑜是什麽意思,等助理端來咖啡,撤下李夢喬麵前那杯涼咖啡退出去,她想開口,周景瑜閑閑說,“大嫂,喝咖啡吧,等會咖啡就會冷了。”
李夢喬騰地站起來。“景瑜,我不是特地來這裏喝咖啡!”
周景瑜眼底掃她一眼,淡定捧起咖啡。她微微笑,“我以為大嫂從哪裏聽到我的助理泡咖啡手藝不錯,特地過來品嚐。”
李夢喬聽出周景瑜不動聲色的諷意,她大聲,“你欺負你大哥,不要以為我是一個女人,就會任由你這樣胡作非為!”
欺負?
周景瑜心裏冷笑,臉上一派悠閑。她慵懶靠向椅背,一副不在乎的神情問李夢喬,“是你自己過來,還是周星華讓你過來?”
“周景瑜,他是你大哥!”怎麽可以這樣漠然稱呼她大哥的名字!
周景瑜笑了,笑不可支。
她的心情苦悶,可總有人在她麵前晃蕩,製造笑話讓她笑。
她捋了捋頭發,靠著椅背對李夢喬說,“你回去吧。”看在她是她大嫂份上,她不想在這裏讓李夢喬下不了台。
可李夢喬不懂得這層意思,也堅決認為周景瑜欺人太甚!
她站在周景瑜麵前,保養得很好的手指著周景瑜,控訴她。“周家怎麽會養出你這種冷血的人,聯合外人來對付你大哥,對付家族企業!”
周景瑜站起來,雙手撐著辦公室朝李夢喬傾過身,眸子變得銳利盯進李夢喬眼裏。她嘲弄地,“對於企業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周星華做假賬被人拿來製造新聞打擊股價,你在來找我之前,有沒有問過他,做假賬是我授意讓他做的嗎?”
“你——”李夢喬一時找不到話。
周景瑜從辦公室後麵走出,打開大門,對她沉聲,“大嫂,回去吧。”
李夢喬見被周景瑜趕客,臉上下不來,臉色一時青一時白,說不過周景瑜隻能用大聲潑婦樣來質問周景瑜,以為大聲就能把周景瑜氣焰壓下。
她提高聲音說,“我要你給我一個交待!”
周景瑜不想跟這樣不明事理的人糾纏,迅速結束這個話題。她不給半點情麵犀利說,“等周星華能夠解釋他做假賬這種行為是無辜,我一定會清清楚楚給你一個交待!”說著,不管李夢喬肯不肯走,她叫助理,讓助理送李夢喬出去。
這裏是公司,助理來請她走,她不能在眾目睽睽下撒潑,隻能不情願跟著助理出去。
周景瑜回到辦公室,電話響。
老板秘書通知她,馮素荷受傷了,讓她代替公司去看她。
周景瑜一怔,嘴角苦笑。
這份工還要跟馮素荷纏下去,她不知還能做多久。
她的耐力也有限,脾氣比以前更加不能鎮定。
老板秘書通知完,過了半個鍾,又親自敲門來找周景瑜,轉達老板的話。
一兩句話,周景瑜明白了,老板的意思是讓她先放下手上工作,去看馮素荷代表公司關心她慰問她最重要。
這種人情,如果是別的客戶,周景瑜不用老板吩咐,她懂得做。
可是,對方是馮素荷!
算了,今時今日,她跟莫漢成都已經結束,又沒做虧心事,憑什麽不能麵對馮素荷!
然而,不是不能麵對,是不想見這樣一個人。
但老板命令,怎敢不聽從。
她讓助理給她準備一些資料,就拿起手袋出去。
路上,車子停在一間花店。
她看上滿天星,不過馮素葆看來更喜歡嬌豔的玫瑰,她讓店員包紮好,親自去看馮素荷。
要是被朱煙知道,一定會對她諸多諷刺。
不過,工作有時就是要替老板做孫子。
等電梯的時候,她抱著一大束玫瑰,玫瑰擋住臉,別人看不清她。
直到進了電梯,對麵男人才出聲。“是你。”
周景瑜以為是莫漢成,頓時神情冷漠,抬頭看是張澤宇,冷漠表情也沒有收起來。
前者讓她心灰,後者讓她厭憎。
張澤宇看出周景瑜對他沒好感,他說,“你來看莫漢成?”諷刺地,“不過你聽錯消息,他不在這裏,是他的妻子住院。”
這句話不著痕跡攻擊周景瑜,周景瑜沒有出聲。
她不是來跟別人吵架,更不屑跟他說話。
電梯門開了,她頭也不抬大步走出去。
張澤宇跟在她身後,冷冷說,“莫漢成這種男人不值得你上心,你看,現在他還不是跟朱氏還有我聯手拿下你家家族企業。”慫恿周景瑜,“不過,如果你跟我合作,我保準讓你如願,讓莫漢成過得連乞丐都不如。”
他把所有資金都投進周氏企業,花了這麽多心思,莫漢成幾句話就讓朱勤文答應跟他聯手聯合收購周氏企業,張澤宇真是不甘心!
一個蛋糕,本來是朱勤文跟他分,現在莫漢成摻一腳進來,要一起分這個蛋糕!
周景瑜麵對張澤宇的挑釁,不語。
張澤宇繼續在她背後說,“難道你不恨他?”
“聽說因為他,你母親跟你關係不怎麽融洽?”
“現在,你成了周家叛徒,外麵都傳聞你向莫漢成透露周氏集團內幕,讓他這麽輕易就能收購你家企業。”
周景瑜心裏動了動,十分諷刺。
是嗎?她成了叛徒?
她最近沒看報紙。
兩人一前一後出現在馮素荷門口,是誰說馮素荷受傷?她看到周景瑜,臉上立刻綻開一個燦爛笑容,周景瑜臉色比馮素荷更蒼白,周景瑜看起來更像一個病人。
她不應該找這個時間過來。
莫漢成也在。
他站在窗前,背對著門口,聽到馮素荷叫周景瑜,他的胸口震了震,但沒有回過頭。
他讓自己不回頭。
在他以為,不管他做了什麽事,隻要他跟周景瑜解釋,周景瑜都能理解,都能完全信任他,而他看錯了周景瑜,她不是這樣一種人。昨天她對他的冷漠,直到現在他還沒有釋懷。
是他看錯了她嗎?
還是她在他的內心,一直太過美好,以至看不清她的缺點了。其實她為人也很固執,也很倔強,自己也有主見,不輕易被別人動搖,改變自己的想法。
張澤宇有心計,想離間周景瑜對莫漢成更深的恨意,這時皮笑肉不笑調侃莫漢成。“現在的傳媒真不能信,今天早上所有報紙都在猜測馮素荷為什麽住院,是不是跟你吵架了,現在看到你們,我真想讓那些傳媒過來看看,你們真正是恩愛夫妻的模範,”眼神不動聲色觀察三人神情,繼續笑說,“莫漢成你也真是,臉色這麽憔悴,在這裏陪了馮素荷一個晚上寸步不離吧?”
莫漢成雖然不得已跟張澤宇成為合作夥伴,但不屑跟張澤宇解釋,所以也就不出聲。
馮素荷不想張澤宇再糾纏她,出現在這裏,不過這番話很是得她心意,她難過,也要讓周景瑜難過,讓周景瑜聽著這番話,心裏不是滋味。
周景瑜呢,一點也不妒忌,心痛。
她心如灰燼。
莫漢成是被馮趙越再三催促,他才過來。
不打算待得太久,露一個臉就離開,隻是想不到周景瑜會出現。
他心裏太驚訝,周景瑜怎麽會過來看馮素荷?
這時,聽到周景瑜對馮素荷用客氣但聽得疏離的語氣說,她代表公司過來看她。
馮素荷拿眼撇莫漢成,走過去手牽進莫漢成臂彎,對他說,“景瑜公司的同事真是有心,老板為人也不錯。”說著眼角再掃莫漢成,透著夫妻間說不出的親昵跟恩愛。
周景瑜看是看了,無動於衷。
她麻木地想,她該走了。
於是,她對馮素荷說,“我還得回公司,我先走了。”
不等馮素荷叫住她,她頭也不回離開。
張澤宇反應過來,在走廊追上周景瑜。
他把她的名片遞給周景瑜。“想找我合作,這裏有我的電話。”
周景瑜頭也不抬,把名片就丟到旁邊垃圾桶。
張澤宇被周景瑜這個動作羞辱,頓時拉下臉,但隨即又堆起笑。他說,“周小姐,想找我很容易。”他說了一個他常去的休閑會所。
周景瑜沒有停下腳步,等電梯門關上,她靠在電梯牆角抽煙。
車子在半路熄火,像她的心情一樣,難受,傷心一截一截,喘不過氣。
打不著火,索性下車,出來透氣。
她給母親電話。
看到她的電話號碼,還是不接。
再打。
不接。
周景瑜灰心,發泄般踢著車子。
一隻大手把她攬過去,把她抱住。
周景瑜抬起頭,觸到一雙漆黑深不見底的眸眼。
她冷笑,推開他。
她深深抽口煙,看手表,連拖車公司都跟她過不去,還不過來!
莫漢成說,“車壞了?我送你。”
“不必。”
莫漢成憂鬱看著她,半響,他說,“你聽我解釋。”
周景瑜彈著煙灰,諷刺地,“請說!”
莫漢成一兩話也對他自己的行為解釋不清,他隻能這樣懇求周景瑜。“我跟你保證,收購周氏我沒有陰謀,事前也沒有這個計劃,是事情走到了那一步,就——”
“就對這間企業敵意收購了是不是?”周景瑜噴出一口煙,深深嘲弄。
他就知道她不會相信他的辯解,然而,他真的不是在辯解。
他跟她說,“請相信我,我沒有變,沒有對張澤宇示好,我一定會把他踢出周氏。”
周景瑜冷冷笑了笑,放浪形骸般用手抓著前額頭發,把它們拂向腦後。
她不屑說話,走回車上。
莫漢成為了取信於周景瑜,要跟她談如何收拾張澤宇把他踢開的計劃,周景瑜打開車門又大力摔回去。她動了怒,轉回頭,對他厲聲吼,“不管你做什麽,不用跟我報告,這些都跟我無關!”
莫漢成臉色冷了冷,深深眸子鎖著她。他牽唇反問,“跟你無關?”
“是!我不想知道!”她砰地打開門,坐進車裏。
莫漢成一隻嘴角斜了斜,從口袋摸出煙,拿了一支,放進嘴裏,點燃。
周景瑜發怒地發動汽車,汽車悶悶發出咆吼,但很快就熄滅。
媽的!
車子熄火,拖車公司還不來,周景瑜一團火跳下車,站在橋邊等計程車。
莫漢成把煙放進嘴裏,抓過她,強硬把她帶進車裏。
“我送你。”他不容她拒絕,自己也回到車上。
周景瑜要下車,手握到車門把,莫漢成傾過身來,把車門鎖住。
他堅持,“我送你!”
“不用!”
“我說我送你!”他扭動車鑰匙發動汽車,車子響著吼吼聲,朝前飛奔。
周景瑜怒火竄上頭頂,搶過去按鍵開了車鎖,推開車門,就要跳下車,就在這瞬刹,車子猛地刹停。
尖利的刹車聲像在莫漢成心上劃了一刀,他怒不可竭。“我隻是好心想送你,什麽時候,我們成為這個樣子,即使是普通朋友,搭你一程,你就這麽怕別人說閑話嗎,說我結婚了,你搭上一個已婚男人的車子!”
周景瑜不是怕別人說閑話,但氣在心頭,也不去糾正莫漢成這句話。她怒氣衝衝,“對,我怕人說閑話,我想要清白,想要聲譽,所以,以後見到我請繞路走!”
莫漢成想也不想就咆吼,“這麽在在乎我結婚,我一定會離婚!”一定會離婚回來找她!
周景瑜一怔,驚駭瞪著莫漢成。
他氣得臉色鐵青,雙眼冒著紅血絲,額角一根根青筋。
周景瑜驚得說不出話。
她把煙放進嘴裏,緩緩抽一口。冷笑地,“你離婚與否,也跟我沒有關係。”所以,不必跟她報告!
莫漢成靜了靜,車廂氣氛壓抑。
周景瑜推車門要下車,莫漢成忽然大力扳過她肩膀,對她說,“你看著我,看著我!”
他用力搖著她的肩膀,周景瑜心裏湧起更強烈反感。
她皺眉把他的手拿開,莫漢成仍然抓著她的肩膀,雙目如釘子鑿進周景瑜眼晴。他一個字一個字,每個字都沉重有力,他說,“我一定會離婚,你一定要等我,我一定會娶你。”
一連用了好幾個一定,這麽篤定。
這麽篤定周景瑜會等他,會願意嫁給他?
周景瑜把煙放進嘴裏想抽一口,可還是忍不住爆出哈哈大笑。
笑得她靠向椅背,笑得止不住聲。
她為什麽覺得這麽好笑呢?
為什麽笑得這麽空洞,這麽滑稽。
莫漢成一腔熱情拿出來,不知周景瑜怎麽會給出這種態度,並沒有感動,也沒有熱淚盈眶,笑越來越帶著嘲意。(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