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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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做人或做水鬼的邊界掙紮了也不知多久,雨勢漸緩。

    月兒又露了少許臉龐出來。

    這才驚覺已被衝近江邊,大喜下寇徐兩人不知那裏生出來的氣力,扯著白衣女往岸旁掙去。

    剛抵岸旁的泥阜,兩人再支持不住,伏在仰躺淺灘的白衣女兩旁。

    與此同時,劉結草早已經坐在岸上,身上水份早已經被內力蒸幹了。

    恩,他現在仍舊是內力,而不是真氣。

    真氣是屬於這個世界幻武的力量,劉結草還沒有轉修,所以便是如此了。

    江潮仍一陣陣湧上來,但已不像剛才般疾急了。

    寇徐兩人不住喘氣,反是白衣女氣息細長,就像熟睡了般。

    月兒又再被飄過的浮雲掩蓋,三人沒入江岸的暗黑哀。

    江水下遊的方向忽然傳來亮光。

    兩人勉強抬頭望去,駭然見到艘五桅巨艦,燈火通明,沿江滿帆駛來,嚇得兩人頭皮發麻,伏貼淺灘,這時又恨不得江潮厲害一點了。

    片刻的時光,就像千百世的漫長。

    寇徐兩人心求遍所有認識或不認識的神佛時,巨艦終於遠去,幸好艦身高起,三人伏處剛好是燈火不及的黑暗範圍,兼且此時仍是漫天細雨,視野不清,燈火難以及遠,使三人幸而避過大難。

    兩人夾手夾腳,把白衣女移到江旁的草地,再力盡倒下。

    徐子陵首先一陣迷糊,再撐不下去,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寇仲喚了他兩聲,摸了摸背後的“秘籍”,心神一鬆,亦睡了過去。

    在他們睡著後。其自身《易筋經》又開始運轉,幫助他們恢複。

    隻可惜,內力還是沒有生出,不過這次是被劉結草刻意壓製的結果。

    他看穿了《長生訣》的修煉條件,不想讓這兩個小子因生出內力而錯過機緣,故而如此為之。

    這次經曆磨難,兩人若在這種狀態下自動運轉《易筋經》,本來其實真的可以破而後立,在這種氣力耗盡之下壓榨出潛力,生出一口內力的。

    不過。若兩人知道劉結草幫他們做出的選擇,想必也會為了更好的前途而認同的吧。

    也不知睡了多久,寇仲首先醒來,隻見陽光遍野,身體暖融融的,熱氣似若透進魂魄去,舒服得**了一聲,一時間還以為仍在揚州城廢園的小窩內,直至聽到江水在腳下方向“轟隆”流過。才醒起昨天的事,一震醒來,猛睜雙目,坐了起來。

    四周群山環繞。太陽早升過山頂,大江自南而來,在身側流過。

    再看清楚點時,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

    原來這段河道水深流急。險灘相接,礁石林立,難怪會突然間弄得連船都沉掉了。

    但錯有錯著。若非沉了船,說不定早給宇“化骨”的戰艦趕上了。

    徐子陵仍熟睡如死。

    天!

    為何不見了那白衣女呢?

    寇仲一陣失落,又疑神疑鬼,怕她自己滑回江水裏,忙爬到徐子陵旁,以一貫手法拍他的臉龐道:“小淩!小淩!快醒來!那惡婆娘失蹤了。”

    徐子陵艱難地睜開眼睛,又抵受不住刺目的陽光,立即閉上,咕噥道:“唉!我剛夢到去向貞嫂討菜肉包呢!怎麽!那婆娘溜掉了。”

    猛地坐了起來,左顧右盼,一臉失望的神色。

    寇仲大笑道:“小陵!你不是愛上了那婆娘吧!小心她要了你的小命呢,照我看!嘿!哈哈哈!噢!唉!空著肚子實不宜笑。”

    徐子陵光火道:“我隻是怕她夾帶私逃,拿走了我們的秘籍哩!”

    寇仲愕然摸往身後,條地色變道:“直娘賊的臭婆娘,真的偷走了我們的秘籍!”

    徐子陵還以為他是說笑,探手摸往他腰背處,慘叫一聲,躺了下來,攤開手腳以哭泣般的聲調道:“完了!人沒有、錢沒有、秘籍也沒有,又成了逃犯,老天啊!什麽都完了。”

    寇仲咬牙切齒站了起來,握拳朝天狂叫道:“不!我怎也要把秘籍搶回來!呀……”

    橫裏飛來一件東西,擲正他臉上,寇仲慘叫一聲,倒跌地上。

    徐子陵駭然坐了起來,隻見丈許處一塊石上,白衣女俏臉若鋪上了一層寒霜,杏目圓瞪,狠狠盯著他們。

    寇仲掙紮著爬起來時,才發覺襲擊他的暗器正是他們兩人的心肝命頂秘笈寶貝兒,一聲怪叫,重新收到背後衣內,一派視笈如命的可笑樣兒。

    白衣女冷哼道:“什麽武功秘籍,不要笑死人了,隻看那七個圖像,就知這是道家練仙的騙人玩意。那些符錄更是故弄玄虛,隻有宇化及和你這兩個無知孩兒,才會當它是寶貨。”

    劉結草雖隱形在旁,聽聞後吐槽道:“隻是你自己看不懂吧,這可真是能夠成仙的武功啊。甲骨和符錄都有真義,若能看懂想必就能夠繞過現在修煉的限製,更能夠修全七副圖吧。七圖全修,那才應該是真正的《長生訣》,說來寇仲和徐子陵隻是修了七分之一的《長生訣》,兩人互相進行相生也隻算成七分之二,這也是他們在原劇情最後似乎沒有破碎虛空的理由之一嗎?”

    寇仲大喜道:“大士肯這麽想就最好了,嘻!昨晚我們總算救了大士一命,雖雲施恩不望報,但略作酬報總是應分的。大士可否給我們兩串錢,然後大家和和平平的分道揚鑣,好頭好尾。”

    “啪!”

    寇仲再次拋跌地上,臉上現出清晰的五條指痕,當然是白衣女隔空賞了他一記耳光。

    白衣女不理痛苦**的寇仲,目光落在徐子陵身上。

    徐子陵舉手以示清白,道:“我並沒有說話,不要那樣瞪著在下好嗎?”

    白衣女淡淡道:“你沒有說話嗎?那剛才是誰說我偷走了你們的爛書?”

    徐子陵身子往後移了幾寸,堆起笑容道:“那隻是一場誤會吧了!現在誤會冰釋,前嫌盡解了。”

    寇仲這時爬了起來,捧著被刮得火辣辣的臉頰,不迭點頭道:“是的!是的!現在什麽誤會都沒有了。大家仍是好朋友。”

    白衣女橫了他一眼,不屑道:“你這小鬼憑什麽來和本姑娘論交,隻是看你那本臭書質地奇怪,才拿來看看。好了,現在每人給我重重自掌十下嘴巴,看以後還敢不敢婆娘、婆娘的亂叫?”

    兩人對望一眼,徐子陵霍地立起,臉上現出憤慨神色,堅決道:“士可殺,不可辱。你殺了我吧!”

    寇仲嚇了一跳道:“小陵!有事慢慢商量。”

    轉向白衣女道:“我的大士姑娘,是否掌嘴後大家就可各行各路,此後恩清義絕,兩不相幹呢?”

    白衣女雙目透出森寒殺機,冷冷道:“我現在又改變主意了,你們兩人必須有一人給我喂劍,你們自己決定那個受死好了。

    兩人對望一眼,齊叫道:“就是我吧!”

    “鏘!”

    白衣女寶劍出鞘。

    兩人再交換個眼色,同聲發喊。掉頭往江水奔去。

    才走不了兩步,背心一緊,竟被白衣女似拿小雞般提起,按著兩耳風生。離開江岸,沒入岸旁橫互百裏的野林內。

    “砰砰!”

    兩人分別由丈許高處掉下來,墮下處剛是個斜坡,那收得住勢子。滴溜溜朝坡底滾了七、八,這才跌得七葷八素,四腳朝天。

    他們餓了一天一夜。早已手腳乏力,好不容易才爬了起來,環目四顧,原來竟到了一座市鎮入口處,途人熙來攘往,甚是熱鬧,而白女衣卻不知到那裏去了。

    寇仲大喜道:“那婆……哈……大士走了。”

    徐子陵舐了舐嘴唇,道:“怎樣方可討點東西吃呢?”

    寇仲一拍胸口,擺出昂然之狀,舉步走出山野,來到通往鎮口的古道上,領先往墟鎮走去。

    徐子陵追在他身後,見到鎮門入口的大牌扁上書有“北坡縣”三個大字,憧憬道:“不知這裏有沒有起義軍呢?”

    寇仲沒好氣道:“肚子咕咕亂叫時,皇帝老子都得先擱到一邊。”

    此時兩人步入鎮內的大街,兩旁屋舍林立,還有旅舍食店。行人見到他們衣衫襤褸,頭發蓬鬆,均為之側目,投以鄙夷的目光。

    他們受慣了這類眼光,並不以為異。

    走了十來丈,橫裏一陣飯香傳來,兩人不由自主,朝飯香來處走去。

    隻見左方一道橫巷裏,炊煙嫋嫋升起,不知那個人家正在生火造飯。

    剛要進去碰碰機會,一聲大喝自後方傳來,按著有人叫道:“站著!”

    兩人駭然轉身,隻見兩個公差模樣的大漢,凶神惡煞般往他們走來,神色不善。

    寇仲見非是宇化及和他的手下,鬆了一口氣,主動趨前,一揖到地道:“終於見到官差叔叔,這就好了。”

    那兩名公差呆了一呆,其年紀較大的奇道:“見到我們有什麽好?”

    寇仲兩眼一紅,悲切道:“我們兄弟乃來自大興人士,我叫宇仲,他叫宇陵,本是乘船往揚州,豈知途被亂民襲擊,舟覆人亡,千多個隨從全葬身江底,隻我兄弟逃出生天,但卻迷失了路途,今趟我們本是要到揚州探望世叔揚州總管尉遲叔叔,唉!”

    兩名公差聽得臉臉相覷,另一人懷疑道:“你們究竟在何處出事,怎會到了這裏來的?”

    徐子陵知機應道:“我們是在大運河出事,為了躲避賊子,慌不擇路下,走了多天才到了這裏。兩位大叔高姓大名,若能把我們送到揚州,尉遲叔叔必然對你們重重有賞。”

    年紀大的公差道:“我叫周平,他叫陳望。”

    寇仲見他兩人目光盡在自己兩個那身隻像乞兒,而絕不像貴家公子的衣服張望,連忙補救道:“我們在扳山越林時,把衣服都勾破了,幸好尋上一條小村莊,以身上佩玉換了兩套衣服,卻給人胡亂指路,結果到了這裏來,請問兩位大叔這裏離揚州有多遠呢?”

    陳望和周平交換了個眼色,雙目同時亮了起來。

    周平幹咳一聲,態度恭敬多了,低聲下氣問道:“請問兩位公子令尊是何人呢?”

    寇仲臉不改容道:“家父宇化骨,家叔宇化及,唉!家父一向不好武事,累得我兩兄弟隻懂孔孟之道,每日念著什麽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否則隻要學上家叔一成武功,今天就不致於這麽窩囊了。”

    周平陳望乃兩名草包,聽他出口成,雖不大明白,更被宇化及之名鎮懾,疑心盡去,慌忙拜倒地上,高呼失敬。

    寇仲大樂,笑道:“兩位大叔不要多禮,不知附近有那間館子的菜肴比較象樣一點呢?”

    周平恭敬道:“兩位公子請隨小人們去吧!本鎮的高朋軒雖是地道的小菜,卻非常有名。”

    轉向陳望道:“還不立即去通知沉縣官,告訴他宇大人的兩位侄子來了。

    兩人嚇了一跳,不過肚子正在咕咕狂叫,那還顧得這麽多了。

    這時,劉結草早就已經離開兩人了,自己在鎮上吃喝去了,天大地大吃飯最大,他需要未必真的完全需要吃飯,可是這是習慣。

    因為在兩人身上早就打下標記,根本不怕兩人跑了。

    寇仲一覺醒來,天仍未亮。

    想起昨天舌粲蓮花,騙吃騙住,連縣老爺都把他們視作貴賓,隻覺得意之極。

    睜開眼來,才發覺睡在旁邊的徐子陵早醒了過來,半坐半臥地雙手放在腦枕處,兩眼直勾勾望著帳頂,正想到入神。

    寇仲正愁沒有人分享他光榮,大喜坐起來道:“小陵你看吧!在揚州城我們是乞兒流氓,但一離開揚州城,我們便成大少爺,這一世人我兩兄弟還是首次睡在這般舒服的床上,摟著香噴噴的棉被做夢。脫衣穿衣都有小美人兒侍候,啊!給那小娟姐的小手摸到身上,我已感到自己似當上丞相般了。”

    徐子陵無動於衷道:“若你想不到脫身的方法,給人送了回揚州城,那就真的棒極了。”

    寇仲低笑道:“你放十二萬個心好了,待會喂飽了肚子後,我們回來揀幾件精品,再隨便找個借口,例如想四處看看風景諸如此類,到了鎮外,要遛走還不容易嗎?”

    徐子陵誌他詭計多端,故此並非真的擔心,歎了一口氣,沒再說話。

    寇仲奇道:“你昨晚不是沒有睡好吧?為何這麽早醒來了。”

    徐子陵沒好氣道:“我們昨晚晚膳後就**,什麽都睡夠了吧!”

    寇仲步步進迫道:“哪你在想什麽呢?嘿!不是在想那惡婆娘吧?”

    徐子陵顯是給他說破心事,沒有作聲。(未完待續。。)(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