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你沒有學習過煉丹之術，冒然行事恐怕不妥吧？”眼看對方一副風風火火的樣子就要往丹房裏麵闖，墨言立馬反應過來，擺了擺手勸阻道。

    對啊，我還沒學煉丹術呢！墨鋒一個機靈反應了過來，作為一名曾經的丹道大師，他實在是容不得一個門外漢質疑自己的水準，所以行為多少過激了一些，以至於忘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

    墨鋒尷尬的笑了笑，對著墨言做了個請的手勢，旋即回應道：“大師不會介意我跟隨著觀摩一下吧？”

    “當然不介意，等你一會看了這煉丹的過程，說不定就會改變主意了！”墨言撚著胡須哈哈大笑道。

    此時他巴不得對方表現出興趣，一般來說隻要有了好奇，就不愁對方不學這煉丹之道。

    一老一少，一前一後的進入了丹房之中，隻留下臉色陰晴不定的墨天侯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焦急的等待著最後的結果。

    ……

    作為一名浸**丹道多年的大師，墨言的收藏自然就是一株株入品靈藥。

    推開了丹房的門一眼就能看到，正對麵的角落中擺放著許多鐵製的架子，自下而上的靈藥無論從年份還是品質上都越來越高，而最上麵的一層幹脆換成了許多錦盒，不知裏麵裝的究竟是什麽寶貝？

    “恩。”看著墨鋒充滿星星的兩隻眼睛，墨言滿意的點了點頭，殊不知其實對方並未將這些東西放在心上，隻不過是害怕再次露出馬腳，不得已在裝蒜罷了。

    雖然吃驚的模樣是偽裝的結果，但墨鋒心中還是漸漸留露出一種真實的敬佩。

    自己隨意的在屋裏走了一圈，無論是這些擺放靈藥的鐵架子，還是藥鼎、工具都被擦拭的一塵不染。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那張床，邊緣地帶早已被熏成了黑色，但卻未見有打理的跡象。

    “這是一位真正的大師！他將自己的全部熱情都投注到了煉丹的事業中！”敬佩之情油然而生，墨鋒自覺在對煉丹的熱情上，他遠遠不如這位蒼顏白發的老者！

    越是佩服，就越是感到可惜，墨鋒敢打賭——如果墨言出生在天武域的話，絕對是一位足夠曠古爍今的丹道宗師！

    因為那裏有更廣闊的天地，有許許多多的先賢大師，無論是煉丹的技藝或是眼界都遠遠不是南域這偏遠之地能比的。

    “大師，您現在能煉製玄階丹藥嗎？”墨鋒在心理哀歎一聲之後，緩緩的開口問道。

    “許多年前僥幸成功了一兩次，近年來丹術毫無寸進，以後怕是沒什麽機會了。”或許是被戳中了傷疤，墨言沉默了一會還是如實開口。

    不等墨鋒反應，墨言便又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笑嗬嗬的繼續道：“以後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我老了，你如果想學的話得抓緊了！”

    不知為何，這句話像是根刺一樣紮在了墨鋒的心頭，讓這顆冰冷的心重新有了溫度……

    為何這麽熟悉呢？

    墨鋒的眼睛有些迷離，瞳孔中倒影著墨言忙碌的身影，不知為何昏黃的燈火卻是跳躍起來，刹那間天地為之旋轉，場景也變成了一處密林……

    潺潺的流水聲混雜著鳥兒的啼鳴，將墨鋒的意識漸漸喚醒，此刻的他就像一個旁觀者一樣漂浮在雲端，靜靜的看著茅屋前發生的一切。

    “你為什麽要救我？我都是一個廢人了！讓我死就好了，你為什麽要救我？”

    “因為你還年輕，因為你的眼中閃爍著仇恨，你和我很像，隻不過我老了，以後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別廢話了小子，到底學不學？”

    是了，多麽相同的語氣？都是那樣的落寞與無奈，不同的隻是自己，之前是作為親曆者，而今天則是旁觀者。

    “老家夥，希望你這次能活久點，親眼看看這個世界如何顛覆，九天十地必將以我為尊！那些曾經遺憾的夙願，我幫你完成！你什麽都不用做，隻需要好好活下去！”墨鋒很想哭，但他已經沒有了眼淚……

    “小友，小友？”耳邊傳來一陣呼喚，那輕鬆翠柏、流水鳥鳴的景象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墨鋒的神智重新回到了丹房之中，墨言正一臉關切的看著自己。

    墨鋒撓了撓頭，有心解釋，但話到嘴邊也隻剩一句祝福：“您老當益壯，還能再戰五百年！我們開始吧！”

    “好！”似乎也被這年輕人的豪氣感染，墨言哈哈大笑著升起了丹火，開始了煉製過程。

    “對丹道如此執著，你和他很像，都有資格做我的老師！”內心升騰起一種莫名的情緒，墨鋒轉身走向了丹爐旁的一個小桶，像極了痰盂，但裏麵裝的卻都是黑乎乎的東西。

    ‘煉藥殘渣！’心中出現一個名詞，墨鋒點了點頭，這次的煉藥不是他親自操刀，所以仍舊有些不放心，但有了這些東西，卻足以彌補任何可能出現的失敗。

    小心翼翼的將藥渣碎屑捧在掌心，墨鋒找到一些清水，將兩者合在一起，用一根木棒開始均勻的攪動起來。

    不多時，一些細絲裝的黑色物質浮在了水麵上，均被墨鋒快速的收集在了一起。

    ……

    煉丹講究的就是心若旁騖，專心致誌。

    而墨言之所以能成就如此大的名號，也是因為他的專注力極其強大，丹火升起之後早就把墨鋒還在身旁的事情忘在了腦後，開始全心全意的投入煉丹的過程之中。

    火靈珊、寒橛子、天水葵、清靈草、甘露……十幾味藥材悉數進入鼎中，墨言掌心閃爍著火紅色元力精華，手指一曲已彈入藥鼎之下的丹火之中。

    左手則寸步不離的貼著丹鼎之外，掌控著鼎內的溫度。

    大約過去了四五柱香的功夫，墨言眉毛一擰，雙手一拍丹鼎，開始快速的旋轉在火焰之中，與此同時手指接連彈出幾道光芒，將丹火的威力有提高了幾個級別。

    “要成丹了。”墨鋒舒了一口氣，緩緩的站起身。

    此刻他的手中已經多了一團糊狀的泥巴，雖然隻有綠豆大小，幾乎察覺不到。

    時間在分秒流逝著，墨鋒的麵色卻是越來越沉重，他能感受到隨著丹鼎的運轉，墨言的氣息也在直線下降，一番努力卻依舊沒能平複鼎中的躁動。

    “要失敗了。”幾乎就在墨鋒歎氣的瞬間，墨言的麵色也是一變，似乎預料到了將要發生的一切，已經開始緩緩的將丹鼎垂落。

    不過就在此時，一隻小手卻是一拍丹鼎，將一小撮黑色的糊狀物體倒進了鼎中。

    “大師，接著練，旺火轉二十八次，定鼎收丹！”

    “好！”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但墨言還是咬著牙挺了下來，當丹香飄逸在丹方中時，他已經一句話都說不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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