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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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自下定了決心,墨鋒也不再糾結於這個問題,鼓動著全身上下的力量,發出劈裏啪啦的一陣爆裂之聲。
這是實力達到巔峰的最直接表現!
下一刻,像是冥冥之中感覺到了什麽一樣,墨鋒抬起頭,瞬息之間,氣勢大增,已經連破五關,步入了鍛骨境巔峰的境界……
天元大世界有成千上萬個疆域,皇朝統治、武道世家、宗門大派三者鼎足而立,構成了犬牙交錯的力量格局。
其中,宗門主要以師徒關係為紐帶,通過言傳身教的方式進行下一代的傳承,保證自身旺盛不竭的發展。
皇朝統治則主要依靠小家庭內部的血緣關係,以一家的影響力帶動一國的走勢,造成的結果往往是皇室強者輩出,而宗門、家族勢力偏弱。
武道世家是三者中相對較弱的一個,同樣以血緣為紐帶,但卻沒有皇室那樣強大的統治力,影響力局限在一定的範圍內。
從某種意義上講,皇朝的誕生其實就是武道世家發展到極致後的一種表現!
比如青鬆城的五大豪強世家,雖然族中都有不止一位易筋境強者坐鎮,但離開幽冥域南疆之後就鮮有人知曉。
反觀宇文皇室,早先也是幽冥域中的一個小家族,後來因為族中英才輩出,在抗擊鬼族的戰鬥中積累了足夠的聲望,這才建立了宇文皇朝,引來四方豪傑投靠,漸漸有了今天的盛世!
很明顯,現在的五大豪強影響力遠遠不足,還無法像宇文皇室那樣,把勢力延伸到疆域內的各個角落……
……
當然,不管怎麽說,皇朝統治和武道世家有一點相似之處——血脈的傳承與延續往往是他們眼中最在乎的東西!
一個家族的祖訓有些時候甚至比皇室的旨意更讓他們信服。
正是因為這種對先祖的崇拜,宗祠就成為了每一個武道世家中不可侵犯的神聖之地!
青鬆城,墨氏主家。
宗祠大會還有兩天就要開啟,每年一度的祭祖儀式也在緊張的準備之中。
與其他的武道世家不同,墨家內部一直有兩派勢力,即大荒一脈和巫山一脈。
因為雙方彼此之間理念不同,相互不服,這些年來傾轍非常嚴重。
祭祖儀式本身關係到先祖的英靈安息天地,象征意義非常重大。
誰能搶到這件事情的主導權,就意味著可以在來年贏得一個好的兆頭,而且在氣勢上也可以壓倒對手!
……
祭祖儀式時,一般都要有年輕弟子領頭上香這個環節。
誰站在最前麵,誰就能先行上香,藉慰祖宗的英靈。
‘頭香’的象征意義同樣重大,而大荒、巫山兩脈間又相互不服,自然不可能把寶貴的機會白白讓給對方。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雙方約定俗成了一個規矩:宗祠大會提前到每次祭祖大典之前,誰能在這次的大會上拔得頭籌,就能贏得上第一炷香的機會!
以往的宗祠大會上,巫山一脈都會包攬‘丹會’部分的頭名,而大荒一脈則穩穩將‘武會’的狀元收入囊中。
如此一來雙方平分秋色,一般也是由兩個弟子一同進香……
所以,不止是老一輩武者之間的博弈,就連年青一代也不能免俗。
墨岩、墨邈是大荒一脈青年一代的領軍人物,麵對一年一度的盛典,不管願不願意,他們都免不了被卷入這次的衝突之中……
……
大荒一脈,竹樓。
“砰!”伴隨著輕輕的悶哼聲,墨岩猛地睜開雙眼,噴出一口鮮血,神情萎靡不振。
作為大荒一脈的精英,墨岩在武道上進步神速,一直是年青一代的領軍人物。
這一次祭祖大典他也被寄予了厚望,要與對方選出的代表爭奪武會的頭名!
墨岩雖然在武道上頗有天賦,可畢竟修煉時間不長,境界隻不過煉體境巔峰而已,初步完成了淬體,還沒有邁入鍛骨境界。
這樣的實力想要拿下武會狀元顯然有些癡心妄想。
巫山一脈雖然不擅長比武爭鬥,可這一屆的年輕弟子中也不乏鍛骨境的好手,據說最高境界者已經到了鍛骨境三重天!
墨岩自問碰上了這種強手,幾乎沒有任何機會……
“墨岩,本次的武會你必須拿到冠軍,這樣才能捍衛我們大荒一脈的榮耀!”
“記住,如果這次的冠軍你拿不到,那我就沒你這個不成器的兒子,以後不要見我了!”
回想起昨夜父親厲聲嗬斥的模樣,墨岩心底難免有些恐懼,麵目旋即猙獰,忍不住咆哮起來:“可惡!為什麽就是衝不過去?都怪墨鋒那個雜種!可惡的小子!”
從今天早晨開始,墨岩一連衝擊了數次,卻都以失敗告終。
每一次衝關的時刻,他都會不自覺的回想起昨晚在百曉樓中的遭遇。
分明是自己一方勝券在握的局麵,結果演變到最後卻成了一場不折不扣的羞辱!
‘看看,這不是墨家的兩位公子嗎?怎麽落到這步田地了?’
‘墨家的人真是越來越不長進了,不但練武不行,現在就連這眼神也不好使了,得罪自己不能得罪的人……’
‘哈哈,看他們兩個狗吃屎的模樣,真有趣……’
‘哈哈哈哈……哈哈哈……’
每次閉上了眼睛,墨岩的耳邊都能回想起那些嘲諷的聲音,一切的一切放佛慢動作回放,一直縈繞在他的腦海中,始終揮之不去!
有了這層心魔在,他的修煉能成功?
那才是見了鬼了!
“可惡!可惡!該死的小子!我要把你碎屍萬段!”
雙目猩紅,墨岩像是一頭發怒的公牛,直接把屋裏陳列的東西全部打了個稀巴爛。
現在的他已經失去了理智,至於前因後果那是一點都不顧了。
對於墨岩來說,墨鋒就是罪魁禍首!就是他擾亂了自己的心智!
至於一開始自己兩人羞辱墨鋒,讓對方滾蛋的事實,他已經選擇性的遺忘到了腦後……
……
發了一會瘋,終於,心緒稍稍平複,墨岩臉色轉好了很多。
雖然自己天賦不如對方,實力也不如對方,唯一的交手還以慘敗告終。
但即使如此又能怎樣?
笑到最後的還是老子!
然而,就在他彈冠相慶,準備繼續修煉之時。
突兀的,外麵響起一陣悠揚的鼓聲!
“這是……”幾乎一瞬間,墨岩就明白了鼓聲背後的含義,頓時大驚失色,連修煉也顧不上了,瘋了一樣向外跑去……
……
青鬆城、墨氏主家。
大荒一脈,煉藥堂……
祭祖是墨家所有人心目中的頭等大事。
所以,不止是墨岩感到壓力,墨邈同樣如此……
丹道本就是巫山一脈的強項,往年丹會的冠軍歸屬基本上都歸屬於他們,大荒一脈則很少有機會爭取。
然而,因為近年來墨邈的崛起,大荒一脈也看到了一些希望。
比如,上一次的宗祠大會上,墨邈距離冠軍隻差一步之遙,險些就在這個方麵打破對方的壟斷地位!
而這一次,大荒一脈更是對他寄予厚望,認為墨邈已經有能力,也有實力拿下這個丹會的冠軍!
……
“呼……”
煉製出了一爐丹藥,墨邈的臉色卻絲毫沒有輕鬆,因為這爐丹藥的成色太差,明顯有失水準。
深呼吸了一口氣,調整之後墨邈繼續煉製,但片刻之後爐子中的火光卻漸漸熄滅……
“哼……”冷哼了一聲,直接一拳砸在丹爐上,墨邈的臉色鐵青。
上一次還能勉強成丹,雖然色澤較差,起碼藥力保存的比較完整,還能被稱為‘丹藥’。
可現在呢?
黑乎乎的凝聚成了一團,連具體是什麽都看不清楚。
這種東西要是有人敢吃,恐怕真的是嫌命長了……
“可惡!可惡!”
或許是和墨岩一起呆的時間太長,墨邈也學會了壞脾氣,直接一拳將身側的桌案劈成兩半。
弄完了還不過硬,一掌將爐子掀翻,這才告一段落。
雖然城府比墨岩深了許多,可墨邈畢竟也是個年輕人,昨晚遭受了奇恥大辱,怎麽可能不記恨墨鋒?
回到家族之後,他就直接向自己的父親墨鋒告狀,偏偏墨鋒就是這次宗祠大會的總裁判長,權力最大,自然是滿足了兒子的要求。
得到父親的承諾之後,墨邈這才出了一口惡氣……
……
“你比我強又能怎樣?還不是沒辦法參加宗祠大會?!”
“墨鋒,你對我來說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人物,我墨邈絕對不會這麽輕易的被打垮!將來有一天,我要將今日你賦予我的痛苦,千倍萬倍的償還給你!”
發泄了一通之後墨邈臉色好了不少。
雖然昨晚的事情已經在他心底留下了很深的陰影,可通過這種報複的手段,他也徹底斷絕了對方進入墨氏主家修行的可能,心中稍稍有了安慰情緒也得以釋放……
……
“哼,你不會是我的對手,這一次的丹會上我要一鳴驚人,至於你墨鋒?不過是一隻臭蟲罷了!”
冷冷的笑著,終於將負麵的情緒完全的驅趕出自己的腦海,墨邈定了定心神,開始繼續煉製丹藥。
果然,排除了外力的幹擾之後,他的手法的嫻熟了許多,對於丹火的掌控更是妙到巔毫,整個過程幾乎是一氣嗬成,沒犯任何錯誤。
下一刻,濃鬱的丹香從丹爐中飄揚而出,幾乎一瞬間,墨邈臉上的得意之色便隱藏不住,幾乎要放聲大笑出來。
他有種預感,這次得到的丹藥將會是極品!
“至少也要有五道丹紋吧?哼,我才是墨家最有天賦的煉藥師,至於那個鄉野小子,他就算再強也比不過我一根手指頭!”
冷冷的笑了笑,幻想著墨鋒錯失機會,打道回府時的沮喪表情,墨邈心中更是樂開了花。
盡管這一切還隻是設想,不過距離現實也不遠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人就是一類喜歡對比的種族。
雖然被墨鋒狠狠駁了麵子,不過聯想到這些,墨邈不由的暗自得意起來。
“丹要成了!”
片刻之後,墨邈眼前一亮,聞著濃鬱的丹香不由的點了點頭,露出一絲笑容。
然而,就在這雙喜臨門的緊要關頭。
突兀的,外麵響起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墨邈大哥,不好了!不好了!”
下一刻,墨岩橫衝直撞的闖了進來,差一點把丹鼎撞翻。
墨邈拚盡全力才護住了將要成丹的丹爐,一臉不滿的看向他:“你這家夥,毛毛糙糙的……明天就要宗祠大會了,你不去修煉,來我這裏做什麽?!”
“不好了大哥,剛才我在演武堂那邊的竹樓閉關修行,可突然有人敲響了登聞鼓!”
“登聞鼓?”墨邈臉色也是瞬間大變,連忙急切的開口道:“怎麽回事?難道是外敵入侵了?”
登聞鼓是墨家一位老祖宗留下來的法器,在墨家的象征意義甚至還在幾位老祖宗的蠟像之上。
家規法典明確提到過,隻有當家族有大事發生時才能敲響它。
最近的一次敲響還是在兩百年前,當時天登山脈獸王更迭,爆發了一波難以想象的獸潮,衝擊了附近的城市。
無數的武者隕落於那次的戰鬥之中,墨家的府邸都被妖獸攻破,族中弟子死傷無數,最後不得已敲響了那麵登聞鼓……
如今已經距離那次的浩劫已經過去了數百年,這麵鼓再一次被敲響,墨邈隱隱有些不安的感覺。
果然,下一刻,墨岩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呆呆的開口道:“不是外敵入侵,是一個人敲響了登聞鼓,說要闖生死路!”
“生死路?”
墨邈好不容易鎮定的心神再次搖曳起來,丹爐下的火種也變得忽明忽暗。
生死路是一條煉心之路,說白了就是一個大的幻境,可以針對每一個人的弱點魔幻出不同的場景。
雖然明知道一切都是自己腦海中的幻覺,但真的容身其中,卻少有人能看破虛妄。
墨邈自詡也是少年英才,修武之心堅定,可當年他束發之時參加這生死路的曆練,卻隻不過闖過了一關而已……
“誰這麽大膽,敢用敲響登聞鼓的方式闖生死路?不想活了嗎?”墨邈一臉的難以置信,下意識的反問道。
然而,下一刻,對方的回答卻讓他絕望:“是墨鋒!大哥!那個小子來了!現在正在闖生死路!”
“什麽?”
墨邈瞬間一個機靈,下一刻,丹火上竄,身旁的丹爐直接炸了!
“砰!”
隨著一聲巨響,隻剩下兩個滿臉黑灰的難兄難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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