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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如初唇瓣動了動,像是要開口跟許嘉木說句話,可是最終還是沒有說。
許嘉木的眼底泛起了一絲失望,他腦袋重重的往地上叩了一下:“對不起,媽。”
這句話,他隻是單純的站在一個兒子的立場說的。
於韓如初來說,他終究是一個不孝子。
審訊室裏很安靜,許嘉木腦袋抵著冰涼的地板磚呆了許久,才緩緩地站起身,他深深地望了一眼韓如初,留了一句“保重”,然後等了好長一段時間,仍舊沒有等到韓如初開口說話,最後帶著幾分落寞的轉身,離開。
韓如初盯著許嘉木的背影,眼神複雜一片。
她在許嘉木拉開門的那一刹那,最終還是沒能忍住,開口:“嘉木,好好照顧自己。”
雖然隻是簡單的一句話,可是許嘉木的眼眶還是驀地紅了,他轉過頭,望著韓如初,微微的笑了笑:“媽,我等你出來。”
說這句話的時候,許嘉木是真心實意的盼著二十年後,韓如初從獄中出來,那個時候她已白發蒼蒼,他就招呼她到生命盡頭。
可是他終究沒想到,最後,韓如初還是沒給他等她出來的這個機會。
在布置婚禮現場的時候,所有人都出了點子,也都參與了,可是等到婚禮真真正正進行的這一天,他們才發現這個現場布置的遠比他們最初設想的要夢幻驚豔許多,簡直就像是童話故事裏的畫麵。
璀璨的水晶燈,源源不斷飄落的特效花瓣,玻璃打造的地麵,光鮮亮麗的賓客,一人多高的九層蛋糕……還有大屏幕上不斷放著的蘇沁和靳奈的結婚照以及結婚進行曲。
十二點,賓客來全。
十二點十五分,助理登場開始致辭,全場一片安靜。
十二點二十分,助理邀請新郎伴郎登場,掌聲如潮。
結婚的良辰吉時是十二點二十八分,所以距離新娘的登場還有八分鍾,因為司儀的工作都交給了助理,所以在這八分鍾裏,助理就順勢采訪了一下靳奈,結果最後繞了兩個問題,就繞到了他自己比較好奇八卦的一件事上:“我聽說,當初新郎和新娘假扮夫妻的時候,是新娘讓新郎不要對外泄露他們之間的關係,請問新娘是怎麽做到的?”
這明顯是在以權謀私,滿足個人私念……靳奈心底暗暗地腹誹了一句助理,不過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他允許他任性一次,於是靳奈舉起話筒,毫不遮掩的開口說:“假扮夫妻的那個新婚之夜,她一開口,就對我說了三個不許。”
助理越發感興趣:“哪三句不許?不知道新郎還記得不?”
記得,怎麽可能不記得?她說過的每一句話,好的壞的,他都記得。
隻是,這明明曾經是那麽讓他難過的話,現在說出來,卻多了一股緬懷的味道。
靳奈對著話筒,清楚流暢的說:“不許公共場合碰我。”
“不許公開說我是你妻子。”
“不許讓人知道我跟你住在一起。”
助理認識靳奈這麽多年,從沒見過有人敢用這種語氣對靳奈說話,忍不住從心底對蘇沁升起了一股佩服:“新娘夠霸氣啊……”
助理話還沒說完,就接到了靳奈的眼神,在旁人看來,可能是很平常的眼神,可是對於他來說,卻知道……那明顯是赤果果的威脅,助理連忙笑的春風滿麵的轉了話:“不過,我還是比較好奇,如果是現在,新娘對新浪說這三個不許,新郎會怎麽應付?依舊選擇隱婚?”
如果是現在啊……靳奈想了想,就不動聲色的開口說:“公共場合不能碰,但是可以摸。”
全場笑翻。
助理暗暗地罵了一句腹黑,隨後就舉著話筒繼續問:“那第二個不許呢?”
靳奈仍舊麵色不改:“不讓我公開說她是他的妻子,我可以說我是她的丈夫。”
回答的如此巧妙,全場響起一片掌聲。
簡直是腹黑的變態……助理在心底默默地加了一句:“那第三個不許呢?”
第三個?不許讓人知道他和她住在一起?
靳奈沉思了約莫五秒鍾,就在助理以為自己終於難住靳奈而感到沾沾自喜的時候,靳奈突然間十分淡定從容的出聲說:“我可以說,每天晚上,我和蘇沁都睡在一張床上。”
台下有尖叫聲和起哄聲響起。
助理也跟著鼓起了掌,可是心底又默默地加了一個形容詞,豈止是腹黑?變態的腹黑?簡直是……變態到不要臉的腹黑!
十二點二十八分,結婚儀式正式開始。
整個現場一片安靜,結婚進行曲響遍每一個角落。
在連接舞台的水晶長廊盡頭,高大的木門打開,有著明媚的陽光從外麵照了進來,一身白紗的新娘,挽著蘇父的胳膊,逆著光,緩緩地踏進了婚禮現場。
靳奈已經站在長廊的中間在等候。
從門口到他所在的位子,約莫有十米遠,蘇沁的步伐走得並不快。
周圍的賓客,臉上掛的都是喜慶的笑容。
她目不轉睛的盯著一身貴氣的靳奈,一步一步的靠近了他,而他的眼睛,也深深地注視著她。
在蘇父將蘇沁的手交給了靳奈,蘇沁側頭望了一眼蘇父,看到他掛著笑容的眼底,噙了一絲淚水,蘇沁眼眶也跟著忍不住變得有些紅。
蘇沁挽著靳奈的胳膊,靳奈按著蘇沁的手,伴娘和伴娘跟在他們的身後,在所有人祝福的視線中,緩緩地走到了舞台的最中央。
新郎俊的耀眼,新娘美得刺眼。
在那樣美輪美奐的舞台上,給人一種宛如闖進宮殿的錯覺。
助理站在一旁,一本正經深情款款的讀著祝詞,足足過了一分鍾,助理合上了手中紅色的折子,開口說:“靳奈先生,你願意娶蘇沁小姐為妻,愛護她,陪伴她,對她忠貞,無論生老病死,不離不棄嗎?”
靳奈轉頭,望著蘇沁,視線鄭重無比:“我願意。”
全場又是雷鳴般的掌聲,在掌聲中,助理提醒他們互相交換戒指。
站在一旁的許嘉木,急忙把戒指遞了上去,靳奈取了女款戒指,給蘇沁戴上,蘇沁取了男款戒指,給靳奈戴上。
又是掌聲無數。
助理在掌聲之中,起哄新郎新娘接吻,靳奈目不轉睛的盯著蘇沁,正準備低下頭吻下去的時候,助理突然又出聲:“不好意思,我先打斷一下,我們都知道,新郎暗戀了新娘很多年,而新娘似乎也在很久之前就喜歡上了新郎,但是兩個人卻偏偏都沒開口,我想替所有人都問下,是誰先開口捅破的這層紙?也就是說,誰先對誰告的白?”
誰先對誰告的白?
這個問題,倒是問楞了蘇沁……她是不小心摔壞了瓷娃娃,看到裏麵的紙條,然後才知道靳奈是喜歡她的,所以才追去了美國,對他死纏爛打……所以,這怎麽算?
就在蘇沁絞盡腦汁的想答案的時候,靳奈卻突然間悠悠的出聲:“她先對我告的白。”
全場暴起一陣不可思議的轟動。
蘇沁被大家的起哄聲,惹得臉有些紅,她側過頭,有些埋怨的望了一眼靳奈,小聲的嘀咕:“可是,不知道是誰給我的瓷娃娃裏,藏了一封情書。”
蘇沁的婚紗上,別了話筒,她雖然聲音很小,但還是穩穩地傳遍了現場的每一個人耳中,使得氣氛又掀上了高點。
靳奈學著蘇沁的語氣,不慌不忙的出聲說:“不知道是誰當初跟著我跑到了美國,在機場抱著我,又是哭又是撒潑的說著喜歡我。”
蘇沁瞬間被靳奈噎的有些說不出來話,她張了張口,聽到台下的笑聲,臉變得更紅,然後就鼓了鼓腮,暗暗地罵了一句討厭!
坐在台下輪椅上的蘇安夏,聽到靳奈那話,遞給台上蘇沁一道沒出息的眼神,然後順勢附贈了一個幸災樂禍的笑。
接觸到那眼神和笑的蘇沁,心底越發憤憤不滿,她撅了撅嘴,不服氣的還口:“那還不知道是誰,每次跟我猜拳,都出包袱,剪刀,拳頭的順序,來代表520,給我告白!”
“哇……”台下有不少女士,聽了蘇沁的話,比劃了一下“包袱,剪刀,拳頭”,發現真的是520,忍不住讚歎出聲。
靳奈說:“那還不知道是誰,大四畢業那一年,給我寫了一封情書,說,有生之年,我隻愛你。”
討厭……為什麽就不能讓著她,說是他先對她告白的呢!
蘇沁不滿的皺了皺鼻子:“那還不知道是誰送給我的每一個禮物,包括結婚戒指,都刻著shmily!”
shmily……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品牌,也都知道這個詞語,背後暗示的意思……see、houch、i、love、you……
其實靳奈不是不想讓著蘇沁,最初隻是想要逗一逗她,可是沒想著,逗著逗著,就找出來了這麽多反駁的話,然後就順勢的說了下去。
“那還不知道是誰,當初為了和我當同班同學,努力地學習了大半年,考進了一班。”
“那還不知道是誰,為了和我當同班同學,數學卷子空了半頁,跑到了三班!”蘇沁不服氣的還擊,還完之後,又補充了一句:“甚至還特意找了我的課桌用!”
“那還不知道是誰,最後為了我考進了a大!”
“那還不知道是誰,為了我去了杭州!”一個不夠,蘇沁又補充:“還有,高中大家一起出玩,不知道是誰,半夜不睡覺,偷偷幫我趕蚊子!”
其實這件事,蘇沁原本是不知道的,是這幾天和蘇安夏說悄悄話的時候,蘇安夏偷偷地告訴她的。當然,蘇安夏還告訴她另外一件事,於是蘇沁繼續補充:“還有,還有,不知道是誰,在跟我五年沒聯係的過程中,天天去找別人打探我的行蹤!”(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