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文，你的確有幾分小聰明，模仿我的字跡也挺像的，但是假的始終是假的，怎麽模仿都不可能成為真的，誰說了一個人隻會寫出一種字跡來了？嗯？”

    宮語之眼神淩厲的看向書文，書文渾身發抖，雙手緊緊的捏著衣袖。

    “而且這本小姐根本不喜歡刺繡，更別說有那樣的興致繡出這樣精致的香囊來了。跟在本小姐身邊這麽多年，難道你一點也不清楚本小姐的脾性？”

    宮語之越說，書文的腦袋便越發的垂下幾分，身體更是劇烈的顫抖起來。

    “怎麽？還不承認嗎？這信件和香囊難道不是出自你之手？”

    這話說得擲地有聲，直把書文嚇得一哆嗦，重重的把腦袋磕在地麵上，“小姐冤枉啊，奴婢不曾幹過這樣的事情，也絕對不會做出傷害小姐的事情來啊。”

    宮語之冷笑一聲，“還不承認是嗎？”

    撇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書文，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書玉，“把東西拿出來給她看看，我想她不親眼看看也是不死心的。”

    “是，小姐。”

    書玉又拿出了一遝的信件遞到了書文的麵前，書文看到了那些信件像是見了鬼一般，眼睛頓時流露出驚恐之色，身體也不抖了，僵硬得定在了那裏。

    書玉手上不僅有信件，還有不少練字的字帖，甚至還有她未曾繡完的繡品。

    書文猛然抬頭看向書玉，隻見書玉麵無表情，仿佛早已知道這些事情。

    “怎麽？這些練字的字帖還有你的繡品，自個兒都不認得了？”

    宮語之的臉上滿是嘲諷之色，像是故意提醒眼前之人，微微提高了聲量，“是啊，別說你不認得這些東西，本小姐都快要不認得眼前之人竟是跟在我身邊八年的丫鬟。怎麽的，本小姐還不曾知道你跟二夫人這般熟悉，如此頻繁的來信，真是讓人吃驚。”

    “不……這不可能……那些信早在我看完之後就處理了，怎麽……”

    話還未曾說完，書文便瞪大了雙眼，驚恐的看向宮語之。

    “嗬，自然是不可能了，這可不就是我讓書玉平時閑來無事多練練字嘛，這可不，今天就用上了。”

    聽到宮語之那嘲諷無情的話語，書文無力的跌坐在地，也不跪了，她知道這一切都完了。

    誰又會想到宮語之一早就知道她是二夫人的人呢？

    誰又會想到宮語之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呢？

    她去模仿宮語之的字跡，而書玉同樣能夠模仿她的字跡，剛剛若不是因為自己心虛，也不會下意識將那話說出來。

    看來宮語之一早就知道自己所幹過的事情，能忍到今天已經很不容易了。

    “小姐是從什麽時候知道我是二夫人的人？”

    對於叛徒，宮語之一向都是厭惡的，不過聽到書文的這個問題她還是淡淡回道：“從一開始。”

    書文的臉露出頹然之色，本以為自己出色的完成二夫人吩咐的每一件事情，卻沒有想到自己卻如同傻瓜一樣被耍得團團轉。

    “我本想給你機會改過自新，卻不想你如此忠心耿耿，我也不好讓你難做，既然你早已做出選擇，那麽就該承擔這樣的後果。”

    宮語之微微一拂袖，轉身便朝官府大門走去。

    書文微微扯出一抹苦笑，隨後便聽到宮語之的聲音再次響起，“書玉把她發賣出去吧。”

    雖然書文是二夫人的人，賣身契也在二夫人那裏，但是如今書文身份暴露已然成為棄子，要拿到那賣身契並不難。

    書文微微一愣，低下了頭，這已經是宮語之對自己最後的仁慈，畢竟宮語之並沒有將她直接杖斃。

    “是，小姐。”

    書玉應了一聲，便直接將書文拉了起來，跟著宮語之往門外走。

    可還沒當她們走出那大門，身後便傳來一道溫潤優雅的聲音，“宮姑娘好生仁慈，如此叛主之人按照律例應當直接杖斃。”

    聽到這聲音，宮語之三人微微一愣，皆是沒有注意到這裏竟還有其他人。

    而白竹也是驚訝的看了自家公子一眼，一般情況下自家公子是絕對不會多管閑事，今天會出來作證已屬例外，現在竟然還主動開口評價宮語之對叛主之人的處置，真當怪哉。

    宮語之轉過身來看到竟是之前出來給自己作證的世子大人，微微挑了挑眉，隨後微微一笑，“原來是世子大人，多謝你剛剛站出來替民女作證了。”

    言慕紓微微頷首，微笑著看向她，並未接話。

    宮語之朝書玉擺了擺手，“你們先出去吧，我跟安淩世子說幾句話。”

    書玉微微猶豫了一下，隨後又想到自家小姐的性子，還是點點頭拉著書文走了出去。

    “雖然發賣出去是給了那丫鬟一條活路，但又何嚐不是另外一條死路呢？”

    言慕紓微微一愣，這才反應過來宮語之是在解釋自己剛剛為什麽會這麽做。

    原來這丫頭想的是借刀殺人，這丫鬟今天之事暴露出來，怕是她原來的主子也不會放過她。

    想到這裏，言慕紓又多看了宮語之幾眼，這才十四五歲的少女，竟想得如此之深。

    “再者，書文跟了我八年，盡管再怎麽冷血，也終歸有些感情的，我留她一條活路，剩下的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說到這裏，宮語之的聲音帶上了些許的可惜。

    而言慕紓卻是笑了，這丫頭的確很有趣。

    “宮姑娘言之有理，今日本世子可算是見識到了將軍府嫡出小姐的風采，想來今日之後宮姑娘的名聲必定大震。”

    宮語之微微一頓，頓時又有些懊惱起來，自己這麽做是不是有些太過急躁了些，都忍了這麽多年，今日如此高調，怕是二房和三房的那些家夥都該生起了警惕。

    見宮語之微微出神，言慕紓搖了搖頭，示意白竹推著自己離開。

    今日的戲也看完了，也該回去了。

    等宮語之回過神來，言慕紓已被白竹推至門邊，宮語之的視線落到言慕紓的腿上，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世子且慢。”

    白竹的動作一頓，言慕紓回過頭來疑惑的看著她。

    宮語之輕咳了一聲，畢竟兩人今天才第一次見麵，她一個姑娘家家的就如此唐突也實在有些不妥。

    見對方已經停下，她隻能硬著頭皮將自己剛剛腦海中閃過的想法說了出來。

    “世子今日替我作了證，我欠了你一個人情，不如我替你看看那雙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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