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豈料名花早有主
字數:4940 加入書籤
這師兄弟三人中,黃鍾比較沉穩,聽了蕭爻的話後。又抱拳說道:“這場子,我們自當設法找回。敢問少俠高姓大名,留下萬兒來,咱們以後也好再來請教。”
蕭爻聽了這話,知道和這三人結下梁子了。他要自己留下名號,那是為了以後報仇時,不至找錯了人。說道:“我叫蕭爻。”見黃鍾對自己算是比較客氣的。又見他為人謙讓,不便再出言譏他。抱了抱拳,又說道:“請教不敢當,咱們這場架打得好沒來由。我出手不慎,傷了兩位,還請勿怪。”
蕭爻說話時,向武釧和龔鏢二人看了一眼,見那兩人對自己怒目而視,滿眼仇恨之色。龔鏢抖抖索索地說道:“傷、、、、、、傷都傷了,不怪你怪誰?”
蕭爻見他已受傷,不想再跟他計較。心想:“你們是慕容掃北的弟子,慕容家向來人多勢眾,不知你們還有多少同門師兄弟。我得罪了一個慕容家的人,便算是得罪了整個慕容世家。我留下了名號,這下可要出名了,以後找我滋事的人可就多了。”又想:“你人多勢眾又如何?我蕭爻豈是膽小怕事之輩?要找我盡管來,那金錢豹卻先讓你們帶回去,哎喲,這些天忙著煉武,沒空去看那兩隻畜生,不知情況如何了?”便說道:“你們要找的金錢豹,便在那草屋中,不妨就請帶回。”
蕭爻向草屋中走去,黃鍾等人跟在他身後。蕭爻打開房門,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卻見草屋中隻有一隻金錢豹,另外一隻被蕭萬立打死了的,隻剩下半個身子,活的一隻正在吃著它的半個身子。
四人見到這幅殘狀,都不禁怔住。蕭爻心想:“這兩頭金錢豹,本來是一對豹子夫妻的。被打死的那隻不知是老公還是老婆,剩下的這隻,不去體恤老公老婆,竟然將同伴吃了。畜生當真好沒人性。”
那金錢豹見到黃鍾等人,竟然像是熟識的,跑到黃鍾的麵前,低頭舔著黃鍾的手。黃鍾怒道:“小花,你竟然吃了大烏?”
那豹子小花是一隻雌豹,死了的那隻大烏是雄豹。小花哼哼唧唧,又舔了舔黃鍾的手,顯得十分淒楚可憐。黃鍾一時想不明白其中的事由,向蕭爻看了一眼,見蕭爻神態倨傲,本想詢問幾句,又怕蕭爻正話不說,反而一通譏諷,話到嘴邊又給吞回。又見龔鏢寒氣侵體,傷勢越來越重,得趕快回去給他治傷。反正找到了一隻金錢豹,總算對小師妹也算有了交代,不便再耽擱。轉身向蕭爻抱拳說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蕭少俠,咱們後會有期。”
蕭爻道:“不送!”心想:“我傷了你的兩名師弟,你們以後肯定要來找我報仇,後會不但有期,而且必後會多期。”
那三人騎著馬,牽著豹子,緩緩離去。
蕭爻見那三人離去,才轉到竹蓬裏。剛剛連鬥兩名好手,真氣損耗不少,蕭爻便坐到竹凳上,運功調息。
蕭爻調息了好一會兒,精神大振,眼看天色將黑,猛然一驚:“哎喲,不知蛙兄們醉了沒有?我昨天晚上將他們泡在酒缸裏,到現在已喝了一天的酒了。”邊想著時,快步走進柴房裏。揭開木蓋一看,隻見二十多隻青蛙全都喝得鼓鼓的,竟然沒有一隻死掉,先放下了心。自語說道:“還好,還好。蛙兄酒量驚人,喝了一天,也沒醉死,和我蕭爻倒有幾分相近。若不是為了醫治我的饞嘴病,我和蛙兄倒可以做朋友。無奈我肚子實在餓了,隻好請蛙兄住進我的腸胃裏了。不過,蛙兄請放心,我蕭爻是個熱心腸。蛙兄住進來,保管冷不了。待十二個時辰之後,蛙兄們便稀裏嘩啦,變作了上等的農家肥。”
那些青蛙在酒裏泡了一天後,仍然活蹦亂跳。隻是鳴叫時,聲音與平常已大不同。含含混混,便如一個醉漢的胡言亂語,夾纏不清。
蕭爻抓出青蛙,一並刮皮破肚。洗剝幹淨後,隻剩下白白嫩嫩的蛙肉。完成這道工序時,已到了深夜。蕭爻自語說道:“這些青蛙痛飲了美酒,蛙肉中便滲得有酒。該用清燉之法,方得酒味不失。”便升了火,將二十多隻青蛙全放進一口大鍋裏,配上各類佐料,就在柴房裏燉了起來。
蕭爻忙了這麽大半天,眼看一切都已安排妥當,再轉到竹蓬裏,喝了十來碗酒。轉回柴房,見那娃柔還沒熟。自我開解道:“今天是吃不成了,姑且再等幾個時辰。”當下喝酒解餓,轉回竹蓬裏,倒頭便睡。
想著一覺醒來,便可享受美滋滋的蛙肉。這一覺,睡得十分香甜。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恍惚之間,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一人說道:“你們快來看,這裏有一個死人。”蕭爻這時已清醒了,聽他將自己說成了死人。心裏暗罵:“你才是死人,老子可是活的。”正要起身和他爭辯,又聽得另有三人走了過來。這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蕭爻睡得久了,有些困乏,一時就懶得起身,依然躺著。聽得另外有一人說道:“你怎麽知道他死了?”
第三人說道:“他隻是睡在這裏,你看他鼻子裏還有氣出,他還不是死人。”
先說話的人說道:“那他睡在這裏,是不是想死?”
第二人說道:“也許是的。”
第三人說道:“既然是也許,那就是說不準。”第二說話的人說道:“你這不是重複我的意思嗎?”第四人說道:“那也不是重複,你說的是他也許不是想死。這話的另外一個意思,便是說他也許是想死這裏的。”
最先說話的說道:“或許他覺得這是快風水寶地,睡在這裏,就是為了死在這裏。”
第二說話的人說道:“那他是來占地的咯,我也想死在這裏,不能便宜了他,趕快叫他起來。”第三人說道:“你沒有嘴巴嗎?你不會叫嗎?”第二人說道:“我叫你叫他起來,又沒說一定要你用嘴。你天天跟著我,怎麽理解不到我?”第三人說道:“你才天天跟著我。”先說話的人說道:“都別吵啦!二弟,你不用嘴巴叫他,那你用什麽叫他?”第二人說道:“我打算用手。”第四人說道:“二哥,你用手跟他說話嗎?”第三人說道:“手怎麽能說話,你是智障了吧?”第二人說道:“我說過我要跟他說話嗎?我隻說要叫他起來。”第三人說道:“二哥,你是不是糊塗啦,你不說話,能叫醒他嗎?”第二人說道:“我用手揍他,他醒了就起來了。”第三人說道:“那你也是揍醒他,不是叫醒他,這‘揍’和‘叫’區別很大的。用手為揍,用嘴為叫。千萬不可搞成用嘴來揍,用手來叫,如此顛倒乾坤,可要落人笑話。”第四人說道:“二哥,要是他裝睡,你揍不醒呢?”第二人說道:“那我就撒泡尿淋醒他。”第四人說道:“要是撒尿淋他不醒呢?”第二人說道:“我再在他頭上拉一泡屎,臭醒他。”第四人又說道:“要是他不怕臭呢?你的屎不是白拉了嗎?”第二人說道:“我吃飽了飯,就要拉屎。拉在哪裏都無所謂,就算拉屎臭不醒他,我也不吃虧。”
蕭爻聽到這時,已知道這四人是四兄弟。這四人說話你一言我一語的,十分含混,不耐煩再聽下去。又擔心他們當真在自己頭上拉屎撒尿,那可要遺臭萬年,伸了個懶腰。說道:“四隻蒼蠅在我耳邊聒噪,當真討厭至極。”說完,睜開眼來,卻見到四張十分相似的臉孔。四人見他醒來,四張油黃的臉頰上。一個好奇,一個高興,一個疑惑,另外一個沒有表情。
那好奇的人問道:“哪裏有四隻蒼蠅?”那疑惑的問道:“你一直閉著眼睛,怎麽能看到四隻蒼蠅?”高興的說道:“你討厭蒼蠅,我們泰嶽四俠也討厭蒼蠅,這就叫做英雄所見略同。”
蕭爻心道:“老子罵的四隻蒼蠅,就是你們四個混蛋。”看不出這四人的真實年紀,但至少也有四五十歲,見他們年紀不小,說的話卻漫無邊際,癲二倒三,又且十分好辯。不知四人來此,有何目的,想著要勾他們說出實話來。便說道:“哦,原來是名滿江湖的泰嶽四俠。久仰大名,如雷貫耳。”說完,向四人抱了抱拳。蕭爻便留意察看四人的表情,那四人聽他出口便誇,臉上均有得色。
蕭爻又說道:“四位大俠光臨寒舍,當真是蓬蓽增、、、、、、增、、、、、、。”蕭爻這麽一頓,裝作是記不得增字下麵的那個字。四人中,為首的那人接著說道:“你想說蓬蓽增輝?”蕭爻點了點頭,很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那人自覺能說出這麽一個成語來,十分自豪。又說道:“你要是有不懂的成語,或是記不住的,盡管來問我。說成語是我的拿手好戲。”
蕭爻說道:“承教了,四位光臨寒舍,當真是蓬蓽增輝。”
第二人自誇道:“我們泰嶽四俠大駕光臨之地,那都是要蓬蓽增輝的。到你這裏,當然也不例外。”四人中,大哥和三弟聽了這話,同感光榮,都喜不自勝。排行第四的忽然說道:“二哥這話也不見得,上次我們去慕容家,就碰了一鼻子的晦氣。”
為首的那人立刻說道:“老四,那也不是我們晦氣。”
第二人說道:“四弟,你記性怎麽這麽差?我們去慕容家,正是去尋慕容掃北的晦氣。結果,是慕容掃北碰了咱哥四人的一鼻子晦氣,你怎地把話說反了?”
第三人接著說道:“咱們哥四人走南闖北,所到之處,無不是披荊斬棘,何曾有過晦氣?”
第四人聽見三位兄長拚命往自己臉上貼金,作為弟弟的,豈能落了下風?立即改口說道:“哦哦,對對。我差點忘了,我們泰嶽四俠,不但自己光鮮靚麗,就是見過我們的人,也同樣會倍感殊榮。”
蕭爻心想:“這四人不知何時到過慕容家?但聽他們的口氣,像是在那裏沒討到便宜。卻死要麵子,自己沒討到便宜的,反說是慕容掃北吃了虧。四個老家夥,死要麵子的功夫和我蕭爻倒有一比。”又想:“我昨天得罪了慕容家的三人,這四人又是去過慕容家的,不知他們和這件事有什麽關聯沒有?”便說道:“依我看來,原該如此。”
那四人知他一說話,就要誇讚自己。雖然他們也常自誇,但四人畢竟太熟,自己人誇讚自己人,免不了會重複一些陳腔濫調,也會膩煩。終究不如一個外人的誇讚,既清醒悅耳,又能令人信服。
四人一齊看著蕭爻,一個問道:“什麽原該如此?”另一個問道:“你有何高見?”
蕭爻心知,四人問的‘你有何高見?’。實則想問的是“你還有什麽誇讚我們的話?”(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