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航一番話惹得圍觀的眾人哈哈大笑，看向我的眼神都多了幾分惋惜，應該是覺得我今天一定出醜出定了。

    此情此景，我對蕭紅蝶之前意味深長的笑容恍然大悟。因此，不禁多看了兩眼眼前的張航，這就是蕭紅蝶給我埋的雷麽？

    等到眾人笑聲漸歇，我也擠出一絲笑意開口道：“好啊！”

    轟～大廳裏再次爆發出了一陣熱烈的笑聲，有些人笑彎了腰，有些人笑出了淚，就連舞池那邊的人都被這突然爆發的笑聲打斷了舞步，一個個疑惑的向這邊看來。

    而我也在哄笑的人群中，找到了端著一杯酒，靜靜地站在不遠處看熱鬧的蕭紅蝶，我的目光與她撞上，她還舉杯向我示意。

    眾人皆笑，我獨無語，張航是其中笑得最開心的那一個，片刻之後，他強忍著笑意，扶著我的肩膀，趴在我耳邊說道：“鄉巴佬，你這也太給蕭總丟臉了！小心蕭總晚上回去罰你跪搓衣板，哈哈。”

    張航說完，笑著鬆開我的肩膀，準備離去，想來他的目的應該達到了，留下來也沒什麽意思。隻是，我讓他走了麽？

    “等等。”我出言阻止。

    張航停下腳步，用耍猴似的目光看著我。

    “張副經理好像忘了什麽事？”我接著說道。

    “呃……”張航語滯，鄙視的看著我說道：“那楊兄是要現金，支票還是刷卡。”

    “都行。”我回答張航。

    張航臉上笑容一僵，他沒料到我會來真的，說讓他賠衣服就真的讓他賠衣服，這樣太跌份兒了。

    連一旁圍觀的人，都感到有些難堪，這種事那些人無論如何都是做不出來的。可他們做不出來，關我屁事，既然拿我當笑話，怎麽也得付出點代價，要看戲，不買票怎麽行呢？。

    “那就支票！”張航說著手伸進西裝裏麵去掏支票，這點錢他還是付的起的。

    支票掏出來，張航在邊上找了個桌子，拿出鋼筆開始在上麵填寫。看到這裏，整個大廳鴉雀無聲，這也太那什麽了，無法形容。

    所有人臉上的笑意消散一空，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鄙視與不屑，就連蕭紅蝶都眉頭緊皺，她也沒想到在大庭廣眾之下我會幹出這種事。

    我管他們怎麽想，張航才是我的目標，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張航，等他填寫金額的時候，隻見他開頭寫了一個三，之後是五個零。

    三十萬，賠這身衣服足夠了，可這也就夠賠衣服的，我的報酬他還沒付呢？我瞅準機會跨前一步，彎下腰，在張航肩上一拍說道：“這就是支票啊，我還沒見過呢？”

    然後，然後張航整個人都懵了，眼睛發直，麵容扭曲，呆立原地。無它，隻因為，被我這麽一拍，他生生在最後一個零後麵劃了一個1。

    這可不是僅僅多一塊錢那麽簡單，三十萬變成三百萬零一，這可是足足翻了十倍。我等的就是這一刻，否則我能白出那個醜嗎？

    不等張航回過神來，刺啦一聲，我直接將那張支票撕下來，拍著張航的肩膀說道：“張副經理可真夠意思啊！”

    張航被我一拍，這才回過神來，直起腰，為了不丟麵，隻能強擠著笑意，幹哼哼了兩聲。那笑比哭還難看，額頭上青筋畢露，臉扭曲的不成樣子。

    這下輪到滿大廳的人驚訝了，他們想破頭也想不到，張航怎麽前後變化這麽大。剛剛那個替張航解圍的人，見狀趕忙上前，扶著張航，問他哪裏不舒服。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我了無痕跡的退出那群向張航噓寒問暖的人群，這下也該張航難受一陣子了。這種事，即便他在心裏哭慘了，也不能表現出來。

    更不會說給別人聽，反而別人越問他越難受，而其他人即便再心癢癢也不能從張航口裏問出隻言片語，隻能幹著急。

    這場晚會算是被我徹底攪和了，而我也總算是抽出空來，可以給小芸回個電話了。我將支票裝進西裝口袋，從餐桌旁經過時，還順手抽了兩張餐巾紙，擦了一下襯衣上的酒漬。

    可惜，不等我踏出大廳的偏門，就被蕭紅蝶攔下了，此刻她冷著一張臉，站在我眼前，伸出手要道：“支票給我。”

    我靠，這女人真行，一下子就找到問題的關鍵了，我幹笑兩聲，給她就給她，這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蕭紅蝶拿到那張支票，看到上麵的數字時，狠狠地扯了兩下嘴角，明知故問道：“你故意的？”

    “這絕對是個意外，隻是今天的意外有些太多了。”我一邊擦著胸口一邊說道。

    蕭紅蝶明白我的意思，知道我是在說張航活該，是他先挑釁我的。將支票還給我，蕭紅蝶再次開口：“這可是張航一年多的工資。”

    難怪他那副表情，我恍然大悟，隻是那又如何。將支票重新裝回兜裏，我給蕭紅蝶回了句：“關我屁事。”

    蕭紅蝶聽到我的話，眼珠子一轉，繼而說道：“有仇必報，我喜歡，不過你好像還忘了一件事。”

    這話風變得如此快，又在搞什麽幺蛾子，我實在是被蕭紅蝶給搞怕了，因此，滿是狐疑的問道“什麽事？”

    “你知道你在吃東西時，為什麽會被大家打斷嗎？我可沒有來叫你開香檳哦。”蕭紅蝶眼角揚起說道。

    “是張航幹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再不明白那就是傻子了。

    “聰明，想報仇嗎？我看好你，去！”蕭紅蝶一拍我的肩膀，指著愁眉苦臉被眾人圍在中心的張航說道。

    仇自然是要報的，隻是，蕭紅蝶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熱心了，我目光古怪的看著蕭紅蝶，我可不想被人當槍使，而蕭紅蝶的所作所為，分明就是把我當槍使。

    我甚至都敢肯定，蕭紅蝶一開始絕對知道，張航會向我發難的。她就是想看著我倆鬥，但是，這對她有什麽好處呢？

    “你好像很討厭張航？”我旁敲側擊問蕭紅蝶。

    嘿嘿……蕭紅蝶笑得一臉牽強，那樣子好像再說：啊，被你看出來了。

    我真是無語至極，直接扔下蕭紅蝶走出了大廳，仇以後有的是時間報，隻是今天我沒功夫。

    離開了眾人的視線，我迫不及待的撥通了小芸的電話。

    “你醒來了？”對麵傳來小芸的聲音，顯得有些緊張。

    不過她問得實在是一句廢話，我沒醒來，難道是鬼在給她打電話嗎？所以我沒回答她的弱智問題，直接問道：“你找到那張紙了嗎？”

    “嗯。”小芸重重的回答。

    聽在我耳中，我立馬繃緊了心神，下意識地回頭排查了一遍周圍的環境，而後凝重的問道：“在什麽地方？”

    “在蕭姐辦公室的保險櫃裏。”

    “真的？”

    “嗯。”

    “你確定你沒看錯？”我再三確認，因為這件事，對我來說實在太重要了。

    “它是不是拚在一起的？”小芸被我搞得有些心虛，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問我。

    而我聽到這句話，就知道沒錯了，a4紙破碎的事我並沒有告訴過小芸，她能說出這點，就證明她見過那張紙。

    “是的。”心裏的一塊石頭被搬起，我整個人頓時來了精神。

    “那，他……”小芸在那邊猶猶豫豫。

    我知道她想要說什麽，緩和了一下心情，我溫和的說道：“有什麽話你問。”

    “他還活著嗎？”小芸顫抖地問出這句話，想來這個問題，在她心裏憋了很久了。

    小芸今年十八，老頭子也不過七十出頭，按理說小芸是不會問出這個問題的。可她現在問了出來，就說明她隱隱約約應該知道，關於自家的事，她覺得老頭子的處境並不好。

    “他很好。”我回答道。

    “那他在哪裏？”小芸的下一個問題脫口而出。

    這個問題倒是難住我了，因為我也不知道老頭子為什麽進監獄，他是不是不想和人接觸？因此，我不能回答小芸這個問題。

    斟酌了一下語言，我開口道：“他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你不用擔心，他應該很快就會來找你的。”

    在末尾我扯了一個慌，卻引得小芸失聲痛哭，電話拿在手裏，聽著小芸默默哭泣，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任何的安慰聽起來都是那麽的蒼白無力，最終我隻能狠心掛掉了電話。

    知道了a4紙的位置，下一步就是想辦法將它弄出來了，它就像一個綁在我背上的炸彈一樣，控製按鈕握在蕭紅蝶手中，我實在不放心。

    我第二個電話是打給王秀的，想把東西從富成的保險櫃裏弄出來，這塊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幫我查一下，蕭紅蝶辦公室保險櫃的型號，位置，各種資料，越詳細越好。”和王秀沒什麽好客氣的，電話接通我直接說道。

    這些資料，一般人查起來不容易，但對王秀來說不是什麽難事。隻要知道富成大樓的承建，裝修單位，電腦入侵，搞到一些資料很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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