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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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身上的五張仿真人皮,早已被女賊盡數扯光,裏麵的牌,也早已被她查探完畢,沒有,那張戀人牌,並不在其中。

    起先,女賊從我身上搜出牌,查探完之後會扔在原地,到後來,漸漸地她會帶走每一張牌。

    可也就僅此而已,她從來沒有找到過那張戀人牌,做了這麽多,結果很惱人。但女賊自始至終都沒有質疑過,我是否違反了規則。

    這種信任,同樣也是我們之間的默契,而事實上,我也並沒有破壞規則,那張牌,一直都在我身周十米之內,隻是它的存在方式有些特殊。

    女賊退去之後,我一如既往的重整旗鼓,隻是這次實在淒涼,將所有我能找到的塔羅牌,盡數拿在手裏,隻有寥寥幾張。

    更讓我皺眉的是,其中一張戀人牌都沒有,這可不妙啊,無奈之下,我隻好去翻垃圾桶。

    赤腳踩在地板上,我突覺胯下一涼,腰間的肌肉猛然繃緊,此刻的我,被女賊脫的渾身上下隻有一件內褲。

    而那種涼颼颼的感覺,正是從內褲裏麵傳來的,女賊在我的內褲裏放了東西,我的腦中閃過這個念頭。

    而後,我輕手輕腳的,一點點拉開內褲,咣當……清脆的一聲,在寂靜的房間裏想起。

    這一刻,我看著掉在地上的東西,殺氣由內而外,轟然迸發,不可抑製。如果女賊,現在在這裏,我能確定,我絕對會,失去理智,不顧一切的幹掉女賊。

    我不知道我的殺氣是否又驚擾到了,那個管家,我隻知道,地上的東西,映在我的眼中,格外刺目。

    那是一隻纖薄,細長的刀片,靜靜地躺在地板上,映著窗外的月光,寒氣逼人。女賊這是動了邪念,我不知道她因為什麽原因,放棄了自己的想法。

    可她即便沒那麽做,但也其心可誅,將刀片留在我的內褲裏,是對我的警告嗎?破釜沉舟,她是在逼自己,還是在逼我。

    一想起我差點就要變成太監,斷子絕孫了,我的肝膽俱顫,心態陡轉。如果說之前的隻是認真與盡力的話,這一刻的我,變得瘋狂,變得歇斯底裏。

    此時將近四點,拂曉將近,古人謂之於玄黃之時,老頭子講‘氣’,與我來說,有人對夏蟲語冰,當時的我難以體會。

    可今天不一樣了,我也擁有了氣,從地上撿起刀片,甩手以殺氣馭出,狠狠的釘在實木門背上,入木三分。

    從床上撿起衣物,穿戴整齊,我席地盤膝而坐,雙手置與膝上,閉目養神,靜等女賊到來。

    同時,我也回顧了一下,老頭子對於氣的講述,略通皮毛的我,於深夜中,默默體悟……

    月落星沉,日出東方,我枯坐房間中,將一身殺氣盡數收斂,蘊於體內,就像一隻氣球一樣,不斷的往肚子裏充氣。

    一日清閑,黃昏將至,從窗外躍進一道身影,今日的女賊將頭發束在腦後,一身緊身衣,目光淩厲。

    “你來了。”我是話無悲無喜。

    女賊無聲無響,與我相對而坐,我們彼此盯著對方的眼瞳,感受著對方的心境,這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

    夜幕再次降臨,整個蕭家一片死寂,蕭紅蝶不在,我並不意外,因為這些天,她一直不在,富成似乎又有什麽事,隻是我無暇顧及。

    就像此刻的我,心中無一絲雜念,眼中隻有女賊,一日不食,我卻絲毫不曾感到饑餓。

    夜色漸濃,靜謐的房間中,悄無聲息,就連我們兩人的呼吸聲都幾乎微不可聞。我不動,不是時機不到,而是我知道女賊一定會動,而且她一動,便是雷霆一擊。

    她若不動,便等於變向的認輸,拖到十點我就贏了。而女賊之所以現在不動,則是因為氣機不對,說通俗點,就是感覺不對。

    這個時候動手,她沒有把握,所以她在等,她在蓄勢,天時地利人和,她缺一不可,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等到月光從窗外灑進,鋪滿一地銀紗,女賊身上的手機亮了,那是一個倒計時,三分鍾,還有三分鍾就是十點。

    在手機屏幕亮起來的那一刻,女賊動了,靜若處子,動如脫兔。女賊一腳半跪,全力爆發,令一腳趁勢而起,攜勢而來的一膝,直撞我的下巴。

    我雙掌交叉,封擋在女賊來勢洶洶的膝蓋前,兩者相撞,我隻感覺一股巨力順著我的臂膀傳來,將我整個人頂飛了出去。

    匆忙間,我手在床上一撐,站起身子,女賊已經欺身上前,素手一招,如光亦如電,從我的胸前劃過,一張塔羅牌,便已被她順到手中。

    快,實在太快,盡管我的女賊的速度早已深知,可此時不禁再次生出驚豔之感,那是一張太陽牌,女賊瞥過一眼之後,順勢握成一團,一拳像我砸來。

    我下意識地側身而避,可就在避開的那一瞬,我就後悔了,我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如果是別人我這樣做無可厚非,可我此時的對手是女賊,她的目的不是傷人。

    果然,她一拳不中,丟掉女巫牌,手掌再次從我身上摸過,這次我可不打算讓她這麽輕鬆,我探出左手,橫在她的退路上,意圖截下這隻塔羅牌。

    我的身上一共隻有五張塔羅牌,其中一張就是那張戀人牌,照女賊這個速度搞下去,我輸定了,所以我要竭力阻止她。

    可是,女賊對我的反應,早有預判,一個轉身,輕飄飄的避過了我的左手,可她也因此和我拉開了,兩三步的距離。

    冷靜至極的我,急中生智,右手於身後一探,再出現時,手中已經多了一張惡魔牌,反手將惡魔牌甩出,直奔女賊咽喉而去。

    女賊側頭避過,同時也看清了那張牌麵,並未理會,繼而翻過手中偷到的牌一看,眼中閃過一抹失望,那是一張愚者牌。

    至此,三分鍾已經過去一半,女賊來不及喘口氣,便將手中愚者牌一丟,腳下一踏,再次向我衝來。

    剩下的兩張牌,是女賊最後的希望,所以她的招式愈加淩厲,我連連閃躲,顯得有些狼狽。不是我打不過她,而是沒必要,我隻要拖著就行。

    還有一分鍾,我再失一牌,那張牌完好無損,不會是女賊的目標,女賊信手丟掉,而後,銳利的眼瞳死死地盯著我的右褲兜,那裏有我身上的最後一張牌。

    一個賊,光有身手可不夠,還得有眼力,不得不說,眼力這關,女賊是過了,在事先不知情的情況下,能從我身上,準確無誤的找出五張塔羅牌的,藏身之所,很厲害。

    倒數五十秒時,她最後一次出手,四十秒時,我們相互膠著,二十秒時,她的手突破我的防線,十秒時,她抓住了那張牌,而我也抓住了。

    五秒時,最後一張牌,從我的身上離開,巴掌大的紙牌兩端,拽著兩隻均比它大的手。

    兩隻手同時用力,紙牌不堪重負,哢擦一聲,紙牌一分為二。時間到,女賊身子一晃退後兩步,穩住之後,翻過手中的半張紙牌一看。

    當即喝罵道:“你耍詐。”

    她手裏的半張牌,赫然是塔羅牌中的‘月亮’,而並非‘戀人’。

    七天,七天總算到了,我臉上輕笑,將手中的半張牌扔掉,緩緩說道:“我沒耍詐,相反,你輸了。”

    “你當我傻嗎?”女賊咬牙切齒,看起來很暴躁。

    也是,按照她的想法,她像隻猴子一樣被我耍了這麽些天,不憤怒才怪,可到了這個時候,我反而不急了。

    “勝負的事,等下再說,你是不是應該先解釋一下,那隻刀片。”我伸臂指著門背後釘著的那隻刀片狠厲的說道。

    現在那把刀看起來雖然隻是在門背上釘著,可它實際上,是釘在我的心上,讓我心神難安。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女賊的臉上湧起嘲諷之意。似乎在表達:如果不是我手下留情,你現在還能站在這裏和我說話嗎?

    她的態度將我這些天積攢下來的怨氣,猛然勾起,我隻感覺,一股氣自腹中而生,一路向上,透過五髒六腑,直貫後腦,將我的心神熏的醉陶陶的。

    我猛吸一口氣,前跨兩步,緊貼著女賊而立,俯下頭衝著她那張一臉傲然的俏臉一字一句的說道:“你不是要問輸贏嗎?我告訴你。”

    我一隻手,將麵前的女賊掀開,走到女賊身後,從牆角,撿起那張之前被我甩出去的惡魔牌,伸出食指與中指夾著,遞到女賊麵前。

    女賊一臉的不明所以,但還是耐著性子從我手中,接過了那張惡魔牌,在她的手指碰觸到惡魔牌的那一瞬,她的臉色就變了,變得慘白。

    作為一個賊,有些東西是必須的,女賊一拿到牌,就發現這張牌的不對勁之處了。與正常的牌相比,這張牌,太厚。

    女賊迫不及待的,將一隻角用力一撮,然後這張惡魔牌,像個夾心餅幹一樣,被女賊一撕為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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