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點頭說道，“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所以不要輕言好壞，隻有小孩子在看電視劇的時候，才會指著一個個角色問過去，這個是好人還是壞人，那個是壞人還是好人。”

    “可這世上，哪有絕對的壞人與好人呢？一個在外恃強淩弱，坑蒙拐騙的人，對他的家人卻很好，他很孝順，待父母極好，他對妻子溫言軟語，對子女關愛親近，你說他是好人呢還是壞人呢？”

    “還有個人，他在家裏無法無天，頂撞父母，毆打妻子，一言不合就拿小孩兒撒氣，搞得家裏烏煙瘴氣，雞犬不寧，可他在外麵呢？他樂善好施，為人仗義，別人幾乎有求必應，誰見了他都會豎大拇指，就算他的家人向外人哭訴，也沒人會信，反而會幫著那個人指責他的家人。你覺得這樣的人，是好人還是壞人呢？”

    羅琳緊咬嘴唇，眉頭緊皺，她想啊想，可是就是沒個答案，因為楊意講的真的好矛盾啊，不過有一點，羅琳想明白了，那就是楊意其實講的還是蕭紅蝶 。

    “是不是覺得我好有學問啊？”我問羅琳。

    羅琳還在沉思，對我的問題置若罔聞，不過沒關係，我自語道：“其實我哪來的什麽學問呢？不過是借老頭子幾句牢騷話而已，而且在我看來，這簡直狗屁不通。”

    也不知道羅琳到底聽沒聽到我後麵的話，等羅琳回過神了，直接問道：“那蕭姐真的是？”

    羅琳沒有把心裏麵壞人那兩個字說出來，但是她已經漸漸接受了我的說法，這很好，我扯過一張餐巾紙擦了擦嘴說道：“以前我和蕭紅蝶剛認識那會兒，我覺得她是個滿肚子壞水，一腦子算計，囂張跋扈的女人，但是現在看來，她人還不錯，嗯，很不錯。”

    我從始至終也沒說蕭紅蝶是壞人，我隻是想告訴羅琳，別太死心眼，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多留個心眼，總是沒錯的。

    “我還是有些迷糊。”羅琳是不咬嘴唇了，可她的眉頭依舊緊鎖。

    “其實說白了，也沒什麽，不過是一句日久見人心罷了。如果還想不通，就別想了，不過，我最後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我是好人，還是壞人？”

    “當然是好人啊。”羅琳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我笑了，很開心，然後說道：“其實我是壞人。”

    羅琳見楊意笑，她也想跟著笑，可是楊意在下一瞬就收斂了所有的笑意，他說那句話的時候，說的好認真，好認真啊，所以她就笑不出來了。

    羅琳眉間有多了幾分憂慮，兩條眉毛都快擰到一起了，不過，霎時間，雨過天晴，羅琳眉頭舒展開來，嫣然一笑，又是春風拂麵。

    “也是啊，我以前覺得你是個好人，可是現在看來，也一般，嗯，一般。”羅琳學著楊意評價蕭紅蝶樣子，給了楊意一個回答。

    我是既好笑又好氣，好笑的是羅琳學我說話的樣子，很可愛，可氣的是羅琳居然說我一般，怎麽能一般呢？

    不過隨後，羅琳就給出了解釋：“其實你和蕭姐蠻像的，她總是有意無意的在我麵前詆毀你，這次輪到你詆毀她了。”

    哢，我瞬間石化了，但又不得不承認，羅琳這麽說，也一點錯都沒有啊，緩了口氣我苦笑不得的說道：“我一開始真的沒想詆毀她來著，我隻是覺得，你以前不用知道這麽多彎彎腸子，但是今後就必須知道一些彎彎腸子了，至少，也不能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吧！”

    “嘻嘻，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唔～”羅琳眉眼彎彎，說著在我臉上落下一個吻。

    這我就放心了，看來我的一番話也沒白說，就憑羅琳能說出我詆毀蕭紅蝶這點，就證明她把我的話聽進心裏去了。

    “你吃過飯了嗎？”這個時候，我才想起問羅琳這個，我表示很不好意思。

    “吃了，我和蕭家吃完飯，剛準備回家，就被叫道警局去了……”

    羅琳向我說了一下，下午她倆大概都幹了什麽，在說到去交警大隊認車子的那一段時，羅琳輕描淡寫，但我知道她當時可絕對不是這麽雲淡風輕的。

    “哦，那就好，咱們去休息吧。”我摟著羅琳的肩膀準備上樓。

    “可是現在還早啊？”

    “哈哈，也是，既然早那咱們就幹點有意義的事唄。”我在有意義三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羅琳聽出我的言外之意了，一臉緋紅，粉拳砸在我胸口，嬌嗔道：“流氓，蕭姐還在家呢？我要一個人睡。”

    “嗬嗬，是麽？”我說著直接將羅琳抱起，往樓上走去。

    羅琳嚇到驚呼一聲，不過又連忙捂上了嘴，生怕蕭紅蝶聽到。看著懷中怯生生的美人兒，我不免感到好笑，心中暢快極了。

    羅琳自知掙脫不了，又被我盯得不好意思了，隻好把頭轉向一邊，扯了個話題問道：“那個他們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啊？”

    我一怔，隨即明白過來，羅琳是在問我打的那個比方，這個問題我似乎也問過老頭子，所以我把老頭子對我說過的話，說給了羅琳：“你覺得呢？”

    “他們都是壞人，都應該抓起來。”羅琳有些氣憤的說道，揮舞著小拳頭，很是認真，好像那兩人真的存在一樣。

    這女人較起真來，可真行，本來就是一個子虛烏有的事吧，到現在還念念不忘，我還以為她在把這些個東西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如此看來，今後還得小心點，不然若有一兩件不愉快的事，那她豈不是要記一輩子啊。

    “喂，我說的對嗎？”羅琳接著問道。

    “對啊，對啊。”我點頭答道。

    “你也是這麽想的？”羅琳一下子把頭轉過來看著我，高興極了的樣子，就為我們想到了一塊。

    “那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呢？”看著這個較真的女人，我即便想看她高興，可又不想騙她。

    “不一樣麽？”我的反應已經讓羅琳看到答案了。

    “嗯，不一樣，”收起心中的散漫，我正兒八經的回答道：“我才不管他們是好人還是壞人呢？我隻是會分個合不合適，和前麵那個人做家人很好，和後麵那個人做朋友也不錯，如果是前麵那個的家人，又是後麵那個的朋友，豈不是好的不得了了。如果都不行的話，那他們又關我屁事呢？現在，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壞啊？”

    羅琳想了想回答道：“還行啦，反正你又不是他們那種人，你又沒傷害別人。”

    這個問題到了蕭紅蝶哪裏，也許又會有不同的答案吧，不想了，都是屁事。我抱著羅琳進了我的房間，羅琳嚇到不行，躺在床上僵的像塊木頭。

    “又不是第一次，至於這樣麽？”我趴在羅琳身邊，一隻手撐起頭，看著羅琳說道。

    “可以改天嗎？”羅琳小聲央求道。

    我沒有正麵回答，而是問了一個我給蕭紅蝶也沒說的問題：“其實我今天去救王秀，遇到一個人，我本來可以不打他的，可是我狠狠地揍了他一頓，你知道為什麽嗎？”

    “是那個叫辰飛的人嗎？我聽警察說，他被人打的好慘，頭骨骨裂，身上多處骨折，至少也得在床上躺大半年，以後還說不定有什麽後遺症呢？”羅琳分散了一些注意力，沒那麽緊張了。

    “看來你知道還不少啊。”我也沒想到蕭紅蝶做某些事的時候，居然不避開羅琳。

    這讓我心裏隱隱有些不安，我還是比較喜歡蕭紅蝶做什麽事都瞞著羅琳的，不是有句話這麽說嗎？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沈秋就是這樣，她是蕭紅蝶的左膀右臂，知道的秘密絕對少不了，如果鷺島是以前那相安無事的局麵，也就罷了，可是現在，整個鷺島的局勢波詭雲譎，誰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呢？

    因此我才敢斷言，沈秋必有一死，隻是時間長短而已，而她的禍患也必定來自蕭紅蝶，這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埋下了，所以，我可不想讓羅琳成為沈秋第二。雖然沈秋那個人，我很不喜歡，但是在這一點上，我還是很同情她的。

    “為什麽呢？”羅琳想起了我剛才問過的那個問題。

    我自然老老實實的回答道：“因為我很小氣啊，小氣的不得了，那個家夥用槍指過我的頭，而且還開槍了，所以我怎麽能放過他呢？”

    羅琳的眼睛裏閃過一絲驚懼，恨恨的說道：“該打。”

    哈，這就對了，我一個翻身，壓在羅琳的嬌軀之上，湊過頭去，堵住了她的紅唇……

    我是個很小氣的人啊，我可還記得，新婚之夜，蕭紅蝶抱著小芸，恩恩愛愛的場麵，那時候我可被氣的不輕呐。

    所以呢？滿屋春色，琴瑟和鳴，一夜雲雨，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遮遮掩掩有個什麽勁兒呢？如果非要做個取舍的話，我覺得那個前者比後者強的多，真小人比偽君子要好太多了，其實這樣也是狗屁不通，沒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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