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素容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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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華依舊吃著自己的,如實回答她:“的確不容易。”
隻是她這話卻給了素容極大的希望,不容易,不是不可能。
起身立刻的跪到風華麵前:“大人,張玲珍有冤,張家一百二十三口人有冤!”
風華隻是淡淡了看了她一眼,“起來,跪著對孩子不好。”
別怪她冷漠,她其實非常非常的不喜歡對孩子不好的母親,是那種非常到及至的不喜歡。
素容卻依舊跪著,麵帶淒苦的說道:“大人知道我懷孕了,那就說明大人是認識澤郞的。也是,這地方是澤郞的,大人能出現在這,定然與澤郞是相識之人。”
風華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卻也不再叫她起來了。自己都不愛惜了,她去憐惜個屁。
“大人既然認識澤郞,那大人應該知道,澤郞那樣的家庭,怎麽可能會允許一個青樓妓子為他們生下後代?與其被他們發現打掉孩子,不如我自己動手。”
風華這才十分認真的看向地上的女子,剛開始看到她,就知道她是有著傲骨的,但依舊還是低估了。別人奪去,不如自己毀去!
至少在龍耀,她沒見過幾個這般的女子。
“你叫他澤郞,你喜歡他?”風華沒有忘記她對吳昊澤的稱呼。
素容這次是笑得慘淡,“大人說笑了,我這般的女子,哪有資格去喜歡別人。不過一個稱呼罷了,隨便一個男人,我們都是這般稱呼的。”
又何必這樣的貶低自己呢?
風華不是太了解,她記得當初基地裏,那些為了食物而出聲身體的女人,她們好像對自己還滿自傲的啊?天天挺著隻幾塊布包著的胸從她麵前走過,還時常故意的抖三抖,然後再嘚瑟的離開。
“起來,本都督不喜歡人動不動就跪本都督。”被跪的一般都是深埋地下的。
本都督!
素容臉上揚起了笑容,感激的朝她深深一拜,這才起來重新坐好。
“大人是否有時間聽我給大人講個故事?”
風華點頭,她今天好像滿有時間,當然,如果忽視門口那幾個人的存在的話。
“有個姓張的人家,得皇上信任,從京城的京兆伊離職去豐城當了一方太守,當時皇上給的密旨是,密切監視西寧王的一舉一動。”
門外院子中的冷逸驚駭的看向攝政王,又看向了永安王。原來張太守是先帝的人!
但大家都沒有理他,隻是默默的聽著。
“父親信了先帝的話,在豐城任勞任怨,月例從來就沒有一次是拿過足的。可是他信,他信皇上,他信朝廷。他也立誓要當好一方父母官,哪怕他的妻子病重在床都沒有銀子能請到醫者。”
淚水自素容那毫無表情的麵容滑下,她隻是用手輕輕擦去,然後平靜的接著講道:
“龍耀曆二三二年八月初六夜裏子時,太守府突然的衝進來一群士兵,他們將張大人和他的家人全都拤到前院,要張大人拿出西寧王寫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給烏那七王子的信件。”
“父親不肯,他們當著父親的麵殺了僅僅三歲的弟弟。父親哭了,但他還是沒有拿出來。他們又當著父親的麵。。。侮辱了母親,九個人。。。九個人一起。。。侮辱了母親。”
素容深深的吸了口氣,再次擦去臉上的淚水,但卻是怎麽擦也擦不幹淨。可是她的臉卻是那般的平靜,平靜得似乎她講的都是別人的故事。
風華早了停止的吃東西,舉著手裏的蘋果,她發現滿嘴的苦味。
再次深吸了口氣,素容反而笑了,笑得淒美卻令人動容。
“父親撞柱而亡,母親也跳了井。他們翻遍了太守府也沒有找到他們想找的東西,於是他們開始往太守裏搬銀子,一箱一箱的軍響,是父親前幾天才剛送到軍營中的,連封條都沒有拆,他們又送了回來,然後運進了母親的房間。”
“你呢?”風華的聲音有些低沉。
“我?太守府被人衝進來時,父親讓管家把我從後門送走,可是後門也已經被官兵包圍了,所以管家把我藏在了外院花園中的一個樹中,那樹杆被蟲子駐了,父親沒有銀子重新載植,就那樣擺著,父親還說過,‘這也是一道別樣的風景’。”
那道別樣的風景救了她一命,卻讓她生不如死!
風華不語,重新拿起蘋果緩緩的咬著,隻是她那動作卻是機械的。
“全府的人都死了,我知道在西關,沒有人能為我父親申冤,所以扮成了乞丐準備出城進京告禦狀。但是我出城時被人認出來,還是被抓了,他們把我抓到了軍營裏見西寧王。西寧王逼問我是不是知道父親東西藏在哪裏,對我用刑,直到他確定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西寧世子要救我出去,被西寧王當場抓住。西寧王當場侮辱了我,當著西寧世子的麵。(她在笑,笑得嘲諷,笑得詭異)然後又讓同一個帳內的軍士都來侮辱我,最後將我丟到軍妓營裏。”
門外的吳昊澤緊緊的握著雙拳,頭上更是青筋暴起。
站他旁邊的冷逸與飛揚兩人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但大家誰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兩年,我在軍中兩年。我知道,我這樣的人早該死了。可我也知道,我不能死,就算再想死,也不能死。一但我死了,我張家的冤就再也沒有人知道了。所以我忍,我要忍到西寧王府所有人都死的那天。”沒有仇恨的呐喊,沒有發泄的嘶叫,平靜,平靜到可怕。
“兩年後,我找了個機會,有個軍妓得病了,他們要把她丟出去,可是誰也不願意碰那人。我站了出來,我死都不怕,怕什麽得病?”
後麵她沒有再說,但屋內與屋外之人心中都能猜到。
她逃了,無論用什麽辦法,總之她是逃了。逃到了江南,因為江南是西關進京的必經之路。至於為何在那當起了青樓頭牌?
重要嗎?
也許重要,卻沒必要去問了。
“孩子無辜。”風華甚至差點連這話都說不出口。
素容卻是笑了,一手輕輕的撫著自己的腹部,笑得溫柔而母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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