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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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天不亮江凱文準時起床,她見躺在一邊的嚴程瀚沒有發熱,將水跟瓶子放在他枕頭邊,繼續去山上鍛煉。

    等到嚴程瀚醒過來時,他旁邊的位置早就空無一人。被褥被疊的整整齊齊碼放在炕頭。

    嚴程瀚見人不在鬆了口氣,他昨天晚上輾轉反側,估摸著淩晨三點多才睡著的。

    不知道為什麽,他對救了他的江凱文總是有種說不出的複雜感情。

    閑著沒事,嚴程瀚開始刨析自己的心理。

    最後發現除了感激,震驚,欣喜,興奮,好感跟一點點羞澀……

    興奮跟好感勉強還可以理解,這羞澀是什麽鬼!

    做了半輩子直男的嚴程瀚徹底震驚了。

    等等,讓他捋捋。

    雖然他長到二十三一直都沒有女朋友,可也從來沒有男朋友啊。更不要提,他是軍人。每天都跟各種類型的男人一起摸爬滾打,一起洗澡打屁,可從來沒有對這些混蛋們產生過一點興趣。

    嚴程瀚腦海裏出現那些人的果體,一想到跟他們糾纏在一起……

    他唯一有反應的部位是胃跟嘴,因為他想吐。

    嚴程瀚再一次確定,他不喜歡同性。可他對江凱文的好感跟羞澀是怎麽回事?

    說不定是因為江凱文將他從鬼門關拉回來,在情緒的巨大波動下,分泌出了巨量的多巴胺,讓他看到他時莫名奇妙的感覺。

    對,一定是這樣。他對江凱文因為太過感激,產生了兄弟情。

    就這樣,嚴程瀚成功的將“一見鍾情”扭曲成激素的作用,然後又變成兄弟情。

    請為他默哀十秒鍾。

    ……

    有了“答案”後,嚴程瀚麵對江凱文正常的多了。

    江凱文也暗自鬆了口氣,深更半夜,有人不睡覺,一直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盯著她看,讓她也很不舒服好不好。

    雖然若幹前天,嚴程瀚曾引起江凱文走火入魔,可結果卻因禍得福,意識與身體徹底融合為一體。

    因此江凱文對他不喜不恨,卻也自認為欠了份人情。

    她這次救他也算是將人情還上。

    可現在江凱文後悔了。

    幫他殺了那五個蠻夷追兵,就可以還他人情了。

    幹嘛非要手欠的將人給弄回來。

    因為這人不但事多,話更多。

    “兄弟,我的頭有些癢,給我洗下頭。”

    “兄弟,我在屋子裏都要長毛了,你把我放外麵椅子上曬曬太陽。”

    “兄弟,昨天那是野豬肉,味道真不錯,今天能不能再來一碗?”

    “兄弟,我身上都要臭了,給我洗個澡。”

    我忍,我忍,我再忍,我忍無可忍。

    江凱文端進來一大木桶水,直接將人按進去,“自己洗!”

    嚴程瀚高呼:“我的傷口不能挨水。”

    江凱文笑著抽出刀。

    嚴程瀚抹了把臉,訕笑:“我自己洗就行了。”

    江凱文哼了一聲,將刀放回去,轉身出了屋子。

    嚴程瀚聽到院子大門的關門聲,這才歎了口氣,不過是讓她幫忙洗個澡,用得著這麽小氣麽。怕時間長了,傷口崩開,嚴程瀚隻能洗了個戰鬥澡。

    距離他來到這裏,已經五天了。

    嚴程瀚對江凱文也有了初步了解。

    江凱文有著不同於年齡的穩重,脾氣溫和嘴角總是掛著笑,對一些小事不在意,可嚴程瀚卻知道在溫和的表麵下隱藏的殺伐果斷。

    這樣的人在不觸碰到他的底線時很好說話,可當觸及到底線後,等待此人的絕對是雷霆萬擊。

    所以嚴程瀚平時喜歡看江凱文對他無奈表情,可當江凱文真的要發怒時,會很快的縮回去。

    用一個字形容那就是“賤”!

    如果被熟悉嚴程瀚的人看到他這一麵,一定會掉落一地的下巴。

    在熟悉的人眼裏,嚴程瀚是麵孔冷傲,脾氣狂暴,是絕對不能招惹的人物。

    在他的戰友眼中,嚴程瀚實力無比強大。他脾氣雖暴,可待戰友真誠,為戰友排憂解難,很是可靠。尤其是在執行任務時,他更是有著不同尋常的冷靜,堪稱戰友最堅實的後盾。

    等嚴程瀚洗完澡,江凱文將一身衣服扔給他,“這是新買的,隻過了一次水。”

    嚴程瀚接過衣服,雖然不是名牌,可純棉的布料柔軟舒服,穿上後不會太過摩擦傷口。

    他之前為了讓傷口好的快一點,一直臥床休息,最多就是在屋子裏溜達幾圈,身上穿的也是方便換藥的背心短褲。

    現在終於能夠穿上衣服了,嚴程瀚很高興,這說明,他可以出去溜達溜達了。

    可當江凱文將他之前穿的衣服還有一包東西扔給他時,嚴程瀚的笑容僵在嘴邊。

    “你,你這是什麽意思?”

    江凱文正要將水桶搬出去,聽到這話,扭過頭來,“我看你傷也好的差不多了,剩下就是好好養著。可我們這裏窮山僻壤的,不是什麽養傷的好地方。所以等明天一早,我找車送你去甘泉市。”

    嚴程瀚沒想到江凱文真的要將他掃地出門,飛快的動腦筋,“我的手機丟了,號碼也沒有記住,我一時半會聯係不上領導,還是等我的傷全部好了之後,再去找他們。”

    江凱文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哦?可我怎麽聽說你們軍人專門有特殊的聯係方式呢?”

    嚴程瀚卡殼了,暗罵現在的腦殘電視劇,怎麽什麽都往外說。他想編個瞎話都不行。

    氣死人了!

    其實,江凱文哪裏是從電視裏看到的,隻是作為前軍隊大佬,她認為如今的軍隊絕對不會用大眾的聯係方式聯絡。那樣的話實在是太容易被破解,軍隊裏絕對有獨特的聯絡方式。

    嚴程瀚拍拍腦門,搖頭歎道:“我估計是當初從樹上掉下來,摔成了輕微腦震蕩,這幾天記憶力有些衰退,把這件事都給忘了。”

    江凱文摸了摸鼻子,當初是她把他給踹下去的。

    嚴程瀚成功的圓了話,可這麽一來,他就更沒有留下來的理由了。

    這個晚上,嚴程瀚沒睡好,一想到才在這裏住了幾天就要走,就很難過很不舍。

    他告訴自己,他對江凱文有了兄弟情,可江凱文對他的感覺還隻是比陌生人多一點。如果不抓緊養傷的這個機會,加深兩人之間的感情,以後就沒有這麽好的機會了。如果他現在離開了,不知道何時何地,何年何月才能夠再次見到他。

    而睡在他旁邊的江凱文,則是心情愉快的入睡。

    有外人在身側,江凱文想做什麽都不方便。一想到很快這個空間隻屬於她一個人了,她就好開心。

    在兩個人的不同心情中,黎明到來了。

    江凱文照舊早早起床去山上,等她離開後,還在沉睡中的嚴程瀚睜開了眼。

    ……

    江凱文從遠山回來,先去她的小山轉了一圈。

    房子已經蓋好了,現在正涼著。

    荷蘭網也已經裝了大半,估計還有兩三天就能結束。

    等結束後,江凱文就要開始進行羊肝菌的栽培了。

    吃過飯,拎著給嚴程瀚的那部分回來的江凱文,見嚴程瀚筆挺的站在院子裏,眉頭緊皺表情凝重。

    這樣凝重認真的嚴程瀚是江凱文從沒見過的。

    下意識的江凱文也跟著認真起來,“怎麽了?”

    嚴程瀚讓開路,說道:“進去說。”

    等到屋裏,嚴程瀚將他為什麽被追殺的原因,還有經過簡單的跟江凱文說了一遍。

    “……所以外麵因為這樣東西,好幾個國家正在扯皮,私底下,各國派出有很多間諜。如果這個時候我出去,很可能引起他們的主意,造成麻煩。所以上級希望我能等到傷勢完全複原後,再找機會離開。”

    江凱文聽完後,皺起眉頭,她當然是巴不得嚴程瀚現在就走,走的越快越好。

    嚴程瀚見事情有門,立刻加了一把火,“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讓上級跟你通話。”

    江凱文目藏殺氣瞥向嚴程瀚,“你把我的事也告訴給他了?”

    嚴程瀚趕緊撇清,“絕對沒有,沒有你的同意,我不會把你的事情透露出去。”

    江凱文沉默了,她想了一圈,確定除了武功之外沒有在他麵前暴露什麽。

    而武功不是教了就會的,那需要年紀和資質。嚴程瀚資質不錯,可年齡太大了,除非江凱文冒著暴露聚靈陣的風險幫忙。

    可江凱文與嚴程瀚非親非故,當然不會冒此危險。

    所以就算嚴程瀚真是衝著武功來的,最後也會敗興而歸。

    可反過來說萬一嚴程瀚說的是真的,那牽扯就大了。

    在享受不到個人空間與國家得失之間,前為國為民征戰殺場多年的驃騎大將軍心中的天枰斜向後者。

    當得到江凱文肯定的答案後,嚴程瀚差點沒蹦起來。還好還記得他現在在幹什麽,竭盡全力維持表麵的嚴肅。

    鑒於嚴程瀚還要在這裏住一段時間,他的傷也好了大半。江凱文麻利的收拾好另外一間臥室,跑去鎮上買來炕被,炕單,統統都鋪上。

    嚴程瀚眼睜睜的看著江凱文將她的被褥抱到另外一間屋子,失落溢於言表。

    不能抵足而眠,好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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