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無法彌補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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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處距離葉村很近,韓渡很快就進了葉村,回到自己1998年的家裏,一棟門口有個小院子的瓦房內。
這還是1998年,除了城裏,鄉下幾乎都是瓦房,少有鋼筋混泥土結構的樓房出現,當時有個時髦的稱謂叫小洋樓。
這個年代,在鄉下住得起小洋樓的人,絕對是當地的富豪。
韓渡家就不是當地的富豪,所以隻能住在瓦房裏,他母親禦靈公主出身尊貴,並不擅長營生,況且來到華盛國後,為了讓天生資質欠佳的韓渡能更好的修煉,早日回到靈界,毅然將自己罕見的天賦神通“劫破飛升”傳給了韓渡,導致自己法力盡失,最後被在地球上遇到的一點病痛奪取了生命。
若是她的法力還在,別說被病痛奪去生命,病痛這種東西根本不可能出現在她身上,可憐天下母親對孩子的愛,都是願意付出一切啊。
韓渡自是比誰都清楚母親禦靈公主為自己付出了多少,進屋就開始急切尋找母親的身影,當他找到母親的臥室時,推開房門的他入眼看到一個穿著碎花薄衣的女性背影。
她穿的是1998年鄉下女性普遍喜歡穿的那種白料上布滿碎花圖案的薄衫,勾勒出她窈窕婀娜的身姿。她眼下正在彎腰整理床上的一些衣物。
當韓渡看到她,滿心歡喜剛一出現就立刻熄滅,因為他很快認出這身影並不是自己母親的。
“韓渡,你跑哪去了,怎麽才回來?”
正在整理衣物的女性察覺到有人出現,回過身來,當看清楚是韓渡,立即驚叫出來。
韓渡也才看清楚她的容貌,見她生得清純動人,十分眼熟,愣了片刻才認出她是村長葉建國的女兒葉子,和韓渡同歲,今年都是十六。
畢竟有八百年未見,就算身為玉虛古帝的韓渡也有些生疏的感覺,他記得在華盛國葉子是自己的同學加兒時玩伴,是韓渡生命裏較為重要的人之一,但上一世韓渡對她並沒有過男女情愛之感,隻是將她當成兒時一起長大的好玩伴。
當然,葉子的父親葉建國也是極為看不上當年的韓渡的,覺得他太文弱老實,方方麵麵都不行,自然也一萬個不願意看到他們之間擦出火花。
這葉子雖然生在農村,小時候也是一個灰頭土臉的農村女娃相貌,但女大十八變,現在的葉子出落得亭亭玉立,十分清純動人,韓渡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才問道:“葉子,你怎麽在我家?我媽呢?”
葉子頓時用極為古怪,又有些傷感的表情看著韓渡,然後責備道:“韓渡,你怎麽還問這麽奇怪的問題,七天前禦靈嬸的病情急速惡化,我爸用村部唯一的電話打到我們學校,讓你立刻趕回來見她最後一麵,可你倒好,七天過去,禦靈嬸早就過世,你才趕回來,這些天你都跑哪去了?我可在學校就知道你接到電話就立刻動身往回趕了。”
葉子和韓渡都在麻秋市二中讀高一,而且還是同班同學,不過葉子在班級裏可是尖子生,學習成績名列前茅,而上一世的韓渡真的是個很沒用的人,學習成績自然是班級裏墊底的幾人之一,也就是後世所說的學渣。
“你說什麽,已經過世了?”韓渡聞言如遭雷擊,心中懊悔道,果然還是錯過見母親最後一麵,這可是他時隔八百年才得來的一次機會。
“是的,禦靈嬸在你動身趕回來的第二天就過世了,還是我爸和其他鄉親們負責安葬的,就安葬在後山,對了,你還沒告訴我這些天你都跑哪去了呢?”
麵對葉子的追問,韓渡隻能找借口敷衍道:“我,我在趕回來的路上遭遇暴雨,不小心掉進了河裏被衝走,好不容易撿了條命才趕回來的。”
這個借口葉子還是信的,因為她在韓渡動身趕回來後,就擔心他會不會被再次來襲的暴雨衝走,畢竟在那等罕見的暴雨下趕路,遇到危險的可能性還是很高的,其實她哪裏知道,韓渡是在離開華盛國八百年後,剛剛重生返回到1998年。
“原來是這樣,我就說你不可能平白無故消失這麽久的,現在你回來就好,待會兒去後山看看禦靈嬸吧,我剛剛在整理禦靈嬸的遺物,現在整理完了,你也終於趕回來了,那我就先走了。”
葉子說完就往屋外走去,韓渡送她到院子門口,忽然意識到什麽,問道:“葉子,你怎麽回來葉村了?我記得現在應該是備戰期末考試的時候吧。”
韓渡知道葉子肯定不是專程回來送自己母親的,畢竟兩家又不是至親,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你不問我都忘記告訴你,你一早離開學校算是走運了,因為兩天後的深夜,越下越大的雨水使得學校附近的幾條大河都是河水暴漲,我們麻秋二中一夜之間被淹沒,不少教室與宿舍都是倒塌了,幸好沒有造成人員傷亡,所以學校方麵被迫提前放假,期末考試也隻能挪到下次開學時再舉行。”
在1998年那個年代,很多學校的教室與宿舍都是瓦房的,極不牢固,但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華盛國的改革開放也才進行了二十年,許多地區的經濟依舊很落後。
韓渡對讀書這類事真的不感興趣,所以也就沒有再去追問學校的具體狀況,準備先去母親的墓地祭拜一下,回來就開始修煉,因為他記得在上一世,三天之後會有三位靈界龍族的使者來殺他。
可是他還沒來得及與葉子分別,剛好在門口撞見葉子的父親葉建國。
葉建國好像有急事要去處理,此刻有些煩悶,一看到女兒葉子和韓渡站在一起,心中自然更加不喜,但他畢竟是幾十歲的人,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來。
“韓渡,你可回來了,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連見你媽最後一麵都錯過了?”
韓渡瞧著看似麵色溫和,走過來向自己問話的葉建國,心如明鏡,就算他重新回到十六歲,但心性方麵還是要比常人老練許多。
他麵不改色道:“建國叔,我趕回來時遇上暴雨,被大水衝走,好不容易撿了條命趕回來的。”
這個借口已經用過,韓渡隻能繼續用。
“是啊,爸,我聽說最近被大水衝走的人很多,韓渡算是很幸運的,還能安全回來。”
葉建國自是比女兒精明多了,聽完韓渡的話並沒有徹底相信,加上本就不喜歡女兒和韓渡走得太近,臉色立刻變得有些難看,一點掩飾的意思都沒有了。
他沉聲道:“葉子,你去韓渡家廚房泡壺茶,我和韓渡談點事。”
葉子“哦”了一聲,雖然心裏疑惑爸爸要和韓渡談什麽,但礙於他嚴厲的語氣,並不敢開口詢問,馬上泡茶去了。
“韓渡,你過來,建國叔有些話要和你講。”
葉建國現在也不管韓渡的母親剛剛過世,進入韓渡家的院子裏,在一些還未完全變幹的石桌石椅處坐下,說話的語氣裏充斥著更加嚴厲的意味。
這些石桌石椅並不大,很古樸,是韓渡母親弄來的,估計是有些懷念在靈界的生活。
韓渡已經料想到他要和自己談什麽,但沒有怎麽在意,直接走過去,在他對麵的石椅上坐下。
葉建國看了看韓渡,重重歎口氣道:“韓渡啊,你也是命夠苦的,自小沒有爹,現在又沒了娘,往後可該怎麽辦呀。”
“不過你放心,建國叔受你母親臨終所托,不會對你置之不理的,我看你往後就不要去上學了,反正你讀書也不行。”
“我聽說漢林叔那裏缺個學徒幫手,要不你去吧,跟著他學門手藝,往後一輩子都能有飯吃,過幾年你再攢點錢,我和鄉親們替你張羅張羅,幫你找個踏實勤快的媳婦過日子。”
葉建國口中的漢林叔也是葉村的人,在距離葉村不遠的張鎮上開了個修理摩托的鋪子,現在正想招一個學徒工當幫手,包吃包住,沒有工資。
韓渡自然也是認識漢林叔的,以前上下學的路上還偶爾去他的摩托鋪子裏,漢林叔還和他開玩笑,讓他留在鋪子裏給他當徒弟算了,反正他讀書也是在混日子。
可惜他韓渡是誰,怎麽可能去當一個修理摩托的學徒,當即看向葉建國搖頭道:“謝謝建國叔的好意,不過我還想去讀書,當學徒工什麽的並不適合我。”
葉建國頓時有些沉不住氣了,他一番好心卻不被韓渡領情,但最後仍舊是壓製住不滿道:“韓渡啊韓渡,你這孩子怎麽不聽話,你一個還未入世的小孩,可是一點賺錢的本事都沒有,哪有錢去讀書,還有你別忘了,你母親為了供你讀書,加上自己生病,還欠了鄉親們不少錢,這可都需要你慢慢來還,當然大夥都知道你目前困難,也不會現在就逼著你要。”
葉建國說的是事實,韓渡都知道,光是在葉建國手上就欠了不少。上一世韓渡很沒用,不僅在修煉上毫無作為,白白浪費母親禦靈公主傳給他的天賦神通“劫破飛升”,臨死前的日子也是過得一塌糊塗,到死都沒能還上母親欠下的那些債務。
不過這一世重生回來的韓渡已經大不相同,憑他玉虛古帝的能耐,別說是賺錢還上那些債務,就算是當上華盛國首富,地球首富都可以辦到,就怕韓渡對當什麽首富不感興趣。
他於是對葉建國道:“母債子償,我母親欠你們的錢我一定不會抵賴,會盡快想辦法還上,就連我讀書的錢,我也會自己賺來的,建國叔你放心就是。”
“嘿,韓渡啊韓渡,你還真是敢說,你以為賺錢那麽容易?”聞言的葉建國氣得不輕,也隻當是他這種十六七歲的年輕小哥為了一時痛快才這麽說,接著又換了一種語重心長的語氣道,“韓渡,你也別在建國叔麵前說什麽大話,你家裏現在就剩你一人,一毛錢沒有,還欠下一屁股債,我看你現在連吃飯都成問題,如果不聽我的話,去漢林叔那裏當學徒,我看你往後怎麽辦。”
“我都說了,不用你操心,我自己有辦法賺到錢,解決一切問題,當然我也知道建國叔你是為我好,但是我真的不用你擔心,我自己就有足夠的生存能力。”
韓渡麵對葉建國的怒氣,仍舊是風輕雲淡地說著話,在葉建國看來這簡直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死鴨子嘴硬,其實他哪裏知道韓渡的能耐,哪裏知道坐在他眼前的少年是什麽樣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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