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哈裏斯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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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蓉跟周館長通了電話, 讓司機拉她直接去周家。

    車抵達樓區, 這裏住戶大多數都是專家學者,安保很嚴格, 未登記的私家車是不能進入裏麵的, 他們把車停在外麵, 徒步進去。

    小區種植許多樹木, 隻是季節以入秋天, 草坪樹木旁邊都是落葉。

    周家在b區, 阿蓉和司機走了十分鍾才找到是哪棟樓,這裏都是老樓,沒有安裝電梯,兩人氣喘籲籲爬到五樓。

    還沒有等阿蓉敲門,鏽跡斑斑的門悠悠打開, 出現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戴著眼鏡, 很有學識的模樣,兩條胳膊的袖子卷了起來, 穿衣有些隨意。

    這應該就是周館長, 阿蓉連忙問好道:“周叔叔您好,我是衣蓉。”

    男人笑了笑, 把門全部敞開,側開身道:“你好, 你們快進來吧, 樓道風大。”

    兩人走進去, 換了周館長給他們準備的拖鞋。

    周館長雖然已經四十多歲,其實還是單身,以前結過婚,後來離了,直到現在都是一個人過的。

    房子並不大,隻有一百多平,但是很規整,很整潔,很難看出是單身男人居住的地方。

    周館長帶兩人來到客廳,先給他們倒了杯水道:“小蓉,牧叔已經跟我說你們的來意,隻不過有些話我必須說在前麵,我雖然是實踐調查委員會的主席,但我不可能會違反委員會規定的。”

    阿蓉原本也沒有想利用特權去做點違反規定的事情,所以對周館長的‘提醒’沒有擔心,點頭道:“周叔叔,我不會讓您為難的。”

    周館長‘嗯’了一聲,坐著喝口水,然後道:“那你把調查資料留下吧,我會幫你轉交給其他團的領隊。”

    昨天,阿蓉得知實踐調查資料弄丟,晚上回家就重寫了一份。

    所有調查資料的問題,她都記在本子上的,而問題答案,都記在她的腦袋裏,所以重寫一份對她沒有任何難度。

    隻不過寫完以後要交給誰這是個問題,肯定不能交給華逸塵,吳遠分數能排在團隊第一,說明她之前那份調查資料丟失很有可能跟他有關係,能拖住整個實踐調查委員會對調查資料丟失的事情進行保密,也說明他在實踐調查委員會是有認識的人。

    翟領隊也不行,他在湖海實踐團隊太弱勢,而華逸塵則太強勢,想要拿到滿分,翟領隊就必須麵對華逸塵的施壓。

    所以阿蓉決定向牧老求助。

    牧老在收藏界可是有人脈王稱號的,在全國無論哪個城市,牧老都有朋友,尤其這些朋友都不是泛泛之交,而是在你需要幫助的時候願意出手幫助的。

    牧老可是花了大半輩子的時間投資人情關係,所以到老才收獲巨大,這點要比華老不知道要強多少,華老也是積極爭取人脈,但他隻在內部爭取,比如用收徒的方式組建成華家的班底。

    周館長的父親是牧老在京大時同學也是最好的朋友,所以阿蓉不必擔憂調查資料會不會再被華逸塵扣下,周館長已經答應,把她把調查資料交給春文市實踐團隊的領隊。

    周館長接過阿蓉手裏的調查資料,沒有看,放在茶幾下麵,道:“你的實踐評分要在下個月才能公布,但評分排名會按照你參加的實踐團隊統計。”

    阿蓉點頭,這樣就可以,她不想讓吳遠拿到第一名。

    來到周館長家,除了給他調查資料,還有件事必須要做,阿蓉看向司機,司機師傅立刻明白了,把兜裏的東西拿出來,放到茶幾上。

    茶幾上麵是個錄音筆,周館長抬頭疑惑看了看阿蓉和司機:“這是什麽意思?”

    阿蓉說:“我們實踐活動的最後一天,華領隊被人針對作局。”

    周館長沉聲道:“這件事我知道,委員會也派人幫他解決這件事。”

    “經委員確實幫他脫困,民間收藏家團隊在其中也花很大的力氣。但是他們卻不知道,在華領隊跟攤位老板交涉的時候,私下收了十萬塊錢。”

    周館長心裏翻起驚浪,十萬元是渤海市人均年薪水平,可以說是非常大的一筆錢:“有證據嗎?”

    阿蓉看著錄音筆道:“沒有什麽確鑿的證據,這隻錄音筆是那位攤位老板訴說這件事的經過。”

    周館長不置可否道:“可能是攤位老板懷恨在心,故意抹黑華逸塵作為報複。”

    阿蓉聲音輕軟悅耳道:“剛開始攤位老板以為我是知道華逸塵收錢的事情,把我當成跟華逸塵一夥的,我提出錄音之後,他才知道我跟華逸塵沒有什麽關係。”

    周館長身體往前傾,伸出手按了一下錄音筆播放鍵。-->>

    滋滋聲音響起,還能聽到很大的風聲,隨後,攤位老板粗糙的聲音也響起了。

    聽完攤位老板講完他跟華逸塵交易的經過,周館長把錄音筆收起來,看向阿蓉,對牧老這個徒弟,他沒有好感也沒有壞感,他知道華逸塵對湖海實踐團隊評分做手腳,阿蓉丟失實踐調查資料也是華逸塵弄丟的,至於是不是故意丟的?

    所有成員調查資料都放在一起,為什麽偏偏弄丟阿蓉的?

    因為此事,周館長對華逸塵印象非常不好,沒想到牧老這小徒弟更不是一般人,蛇打七寸,直接捏住華逸塵的把柄,這招利索,可如果用這招不是十三歲女孩,更能讓他接受。

    周館長再看阿蓉的眼神很別扭,沉默片刻道:“我會調查這件事的。”

    他故意不說怎麽調查,調查之後該怎麽做,他就是想看看這女孩能有什麽反應。

    沒想到阿蓉很滿意點頭:“那就麻煩周叔叔了。”

    周館長臉色僵住,他該說什麽?說不麻煩好像不太恰當,他又不是看在阿蓉麵子上要調查華逸塵,而是因為華逸塵有受賄的嫌疑才決定調查的,但是看到阿蓉那嬌憨的臉上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又讓他很憋氣。

    坐了一會兒,阿蓉沒有事情要說,周館長又不是很容易溝通的人,隻好起身告別。

    周館長也站起來,送他們出去:“時間不早了,回湖海市估計要到九點多鍾,快點回去吧。”

    到門口,阿蓉禮貌道:“周叔叔您留步。”

    司機師傅也道:“周館長,那我們走了,再見。”

    周館長沉穩地點頭道:“再見。”

    ……

    實踐評分的事情,阿蓉認為自己已經解決差不多了,現在就等下個月出結果,周三上學的時候她跟班主任打招呼,表示她已經解決評分的事情,不去十月份的實踐調查活動了。

    班主任反複確定,才相信阿蓉真的解決這件事,忽然意識到,她可能小看了阿蓉這個牧柏楊徒弟的身份。

    另外,周四當天哈裏斯在國際會議中心舉辦了一場窯變釉色瓷的鑒定會,阿蓉在學校沒有辦法去看,回家的時候牧老特意給她打電話,告訴她鑒定會的事情。

    哈裏斯沒有擔任鑒定會的主持者,而是聘請一位港城知名的鑒寶師,叫陳元傑,他不僅用傳統理論從各方麵證實窯變釉瓷是宋鈞瓷,還用國外某種鑒定儀器,當眾鑒定出窯變釉瓷的年代。

    現在國內也有類似的儀器,比如京城博物館和長江大學,都用能鑒定古董年代的儀器,但弊端在於,每次鑒定需要提取古董身上的成分,容易損傷古董本身,鑒定出的年代也會有五百年不等的誤差。

    而這件儀器,據說是陳元傑在國外購買最新型的鑒定儀,首先鑒定不會傷害到古董,其次鑒定年代誤差很小,隻有五十年到八十年。

    鑒定會上,很多人對這台鑒定儀器保持著質疑的態度,陳元傑表示在湖海市這段時間,可以免費提供鑒定服務,也就是說,任何人都可以那件古董交給他鑒定年代,來測試這件鑒定儀器到底好不好用。

    不過大家都很信服陳元傑對窯變釉色瓷傳統鑒定的依據,阿蓉當時在古董店裏提出的疑問,宋鈞瓷應該有墜釉現象,而窯變釉瓷身上卻沒有發生,陳元傑也是有解釋的。

    他認為墜釉雖然是宋鈞瓷的特點,但不能成為宋鈞瓷的標誌性特點。

    為什麽墜釉是宋鈞瓷的特點?

    因為出土的宋鈞瓷都有這樣的特征,可出土的宋鈞瓷都聚集在同時間段,那如何能證明北宋不同時間段裏,工藝沒有發生變化?

    畢竟在古董瓷器方麵,在宋代瓷器方麵,還有很多未解之謎,有些瓷窯遺址甚至沒有被發現。

    這個說法倒是讓在場很多人信服,牧老卻在電話裏對阿蓉說道:“現在基本可以肯定,哈裏斯是名詐騙犯,而且他背後有龐大而專業的團隊,在為他服務。”

    阿蓉訝異道:“因為陳元傑的觀點,您認定哈裏斯是詐騙犯?”

    牧老忽然笑起來道:“陳元傑的說法很有說服力,很難反駁。但是我跟蓋伊諾頓聯係過,他承認把瓷器賣給一位名叫哈裏斯收藏家,我又把哈裏斯的照片發給他,蓋伊諾頓說,跟他交易瓷器的收藏家長得很像,但他表示很奇怪,因為據他所知收藏家哈裏斯前幾個月就患有嚴重的疾病,氣色很不好,但我提供照片裏的哈裏斯不僅氣色好,看起來更健康。怎麽會有人剛生重病,病忽然就好了,還比以前更健康?”

    阿蓉這才知道,她師父交友真的很廣泛,竟然連蓋伊諾頓都認識,估計在湖海市的哈裏斯也沒想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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