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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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途這個偷懶了一天的人膚色都深了幾個度,更別提本就白,還工作得更認真一些的許添了。
“對了, 桃桃, 你要買多少魚苗?”
許誌江喜歡在飯桌上和子女們聊天, 有的時候還會把一些瑣碎的事拿出來大家一起討論。
“爹, 我能跟著一起去看看嗎?”
滿打滿算隻出了幾次門的許薑淘十分熱衷於外出, 不趁著年紀小多走一走,等大了就要被拘著練刺繡了。
聽石紋說, 她二姐還因為長得黑了些, 為了找個好夫家,還被壓著不許出門,隻是為了養白。
許薑淘雖然並不是特別看重未來的丈夫, 薑秋和許誌江也不像是特別迂腐的家長,但長大了總歸是沒有小孩子時期那麽方便。
“我也要去。”
薑途是個人來瘋, 聽見爹要出門,也不管去哪, 隻一昧地要參與。
“我也想走一走,看看別的村子。我聽夫子說,每個村子都會有不同之處, 若是能細細琢磨透了, 總是有好處的。”
許添很少提出要求, 今天卻難得地也附和了弟妹的話。
“對對對, 夫子說的。”薑途一聽這話就樂了,重重地點了點頭,肯定了許添的話。
許誌江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想了想,“也不是不行,隻不過你們三個都要聽話,不能隨便亂走。”
“保證!”許薑淘雙眼亮晶晶的,“我們是走過去嗎?”
許誌江被這麽一雙眼盯著,心裏軟得一塌糊塗,本來對自己這個決定的後悔一下子就飛走了。
“坐石磊叔叔的車,因為到時候還要給你運魚苗。”
“等桃桃收獲了,要請石磊叔叔吃魚!還有爹、娘、大哥二哥、小紋小花……”
許薑淘吃得差不多了,放下了碗,索性在一旁想象著豐收的景象,笑出了聲。
見她這傻樂的模樣,許誌江和薑秋都被逗笑了,尤其是許誌江,臉上的笑容止也止不住,對許薑淘要在稻田裏養魚的行為最後一點不樂意都沒有了。
第二天,許薑淘跟著爹爹和哥哥們來到了村口,石磊還沒到。
咕咕盤旋著飛到了許薑淘身邊,想要跟著一起去。
“不行哦咕咕,你在家裏陪娘吧。”
想到咕咕抓魚的彪悍能力,許薑淘害怕它看見魚苗就抓起來,阻止了它的跟隨。
咕咕停了一陣子,見許薑淘眼神堅決,叫了幾聲,拍拍翅膀飛走了。倒是薑途見到這一幕有些沮喪,他還以為能像前幾天一樣帶著咕咕走呢。
“誌江,你這是要去哪呢?”
有幾個路過的人看見一大三小站在村口,圍過來八卦了一下。
“這不去買魚苗嗎?等著石磊呢。”
“你還真的讓你閨女折騰啊,我看這不是霍霍田地嗎?”
有個人不讚同他的做法,“小丫頭片子能懂啥?遲早要嫁出去的,你還給她買地。就是一些賠錢貨。”
“咋了,丫頭不是自己生的了?再說了,這水田裏有那麽多泥鰍也不見出什麽事,怎麽養魚就成霍霍了?”
許誌江聽了這話有些不高興,說話的那人叫石吉,重男輕女得厲害,自己家連生了好幾個女孩才得了一個男孩,寵得上了天。
他見過那男孩幾次,比許薑淘都要大的人,每次出門都必須姐姐背著,稍有不順心就破口大罵。
周圍的人見形勢有點不妙,有人打了個哈哈,調侃道:“誌江啊,那等你放魚苗的時候叫上我們唄?收成的時候我們也來,雖然不會幹什麽事,但一把子力氣總是有的。”
“對啊對啊,順便讓我們看看怎麽放,要是真能養出來我們也養去,正巧我家婆娘喜歡吃魚。”
“你這個耙耳朵,不過若是真的需要幫忙,你盡管喊哥幾個一聲。”
許誌江有了台階也不想和這幾個人鬧翻,更何況這當中還有幾個品行很不錯的人,也就同意了,“過兩天都來地裏啊,也幫忙看看這魚要怎麽放。”
正說著話呢,石磊就駕著車來了。
圍觀的人看見了,忙和許誌江道別,“那我們先走了啊。”
朝著鎮子的方向走去,幾個比較理智的人心裏都默默決定再也不要和石吉一起走了。
先不說許誌江替他們找到的賣雞蛋的門路,光是當初做過的夢也知道許薑淘不是什麽普通的女孩子。
更何況許誌江寵女兒是出了名的,和石砳不相上下,許薑淘和石紋兩人又有在念書的哥哥,-->>
在村子裏十分招老一輩的喜歡。
有好幾家人還想著等這兩姑娘長大了之後去求個親呢,哪想到這個石吉,張口就是得罪人的話。
“你們兩兄弟也來了嗎?到時候要幫忙抱著魚簍了。”
石磊駕著車來到四人麵前,見到許添和薑途兩人還有些吃驚。
“我以為你們兩個會躺在床上起不來呢。”
停下了車,看幾個人爬到牛車上,石磊笑嗬嗬地打趣道。
“我們已經長大了,這點小事難不倒我們。“
薑途對石磊的汙蔑有些憤憤不平,還特意抱了抱許薑淘以表示自己還是有力氣的。
“好好,你們長大了。小桃桃,你養出來的魚也要記得分給叔叔吃。”
“那當然!”
去往的那個村落有些偏僻,路也比較崎嶇,搖搖晃晃的,等終於到了目的地時,三個小孩子都有些暈。
“磊哥,你來了。”
約好做交易的人早早就等在了村口,一路上石磊為了照顧暈車的三個人,速度放慢了不少,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一陣子。
這村子叫漁海村,別看名字比一水村要文縐縐得多了,實際上漁海村比不上一水村一半富裕。
漁海村靠海,村民們以趕潮和捕魚為生。時常捕捉到的魚苗都賣不出去,自己吃也沒多少肉,一般都是直接放生的。除此之外,不少人家還會從河裏撈些淡水魚養,在長成後一起賣到鎮上的酒樓裏。
現在石磊說要買魚苗,被找上的漢子因著能多賺一筆,比石磊還要上心。看過了約定時間還沒人來,以為這單生意要泡湯了。
“別說那麽多了,帶著小孩子中午回去晚了怕餓著,直接去看魚苗吧。”
石磊看了看許誌江,又轉頭察看三個小孩子的情況,發現他們已經恢複過來了,正東張西望呢,就讓來接他們的人直接帶路。
“嗨,要是晚了就在我家吃飯唄。”那人叫萬宇,聽了這話,笑了笑,提出了邀請。
石磊和許誌江不置可否,見狀,萬宇也不堅持,轉身走在了前頭。
“桃桃你看,他們每家都掛著漁網,而且還比我們家的要大得多。”
薑途盯著周圍房屋的院子看,發現最小的一個漁網都要比自家的大好幾倍。
“我們這漁網可是謀生的家夥,網越大的家人越能幹,你看前麵就是我家,除了村長就數我家網最大了。”
萬宇聽見這話,驕傲地指著前方。
許薑淘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個很大的網。整個網都被掛起來了,上麵還帶有些水珠,在太陽的照射下熠熠生輝。
萬宇今日撈魚,撿出了大概二十斤的魚苗,現在全都養在魚簍裏。
石磊和許誌江仔細地看了一看,並沒有發現有死了的,一眼望上去也的確是鯽魚的魚苗偏多,很是滿意。
許薑淘和薑途也圍到了魚簍邊,蹲了一會薑途就耐不住了,拉著許添要去外麵看漁網。
許薑淘看著爹和萬宇商討價格的事,也有些無聊。
正在她東張西望的時候,角落裏幾隻海蚌吸引了她的注意。
談妥了價格的萬宇見她有興趣,做完一單生意,興致有些高昂地說:“這是海蚌,有的時候能撈上來一些。若是你喜歡,就送你們幾個,說不定還能開出些珠子。”
謝過萬宇後,許薑淘拉著兩個哥哥一人挑了一個。本來萬宇還問要不要幫忙開,但三人都希望回家和娘一起打開,就拒絕了他。
臨走時,許薑淘因著幾個海蚌的贈禮,偷偷祈願這幾日海上的天氣平和些,起碼不要下暴風雨,好讓村民們多撈些魚。
就算是贈禮的回報吧,也不知道能不能管用。這麽想著,許薑淘抱著海蚌不撒手,在爹爹的幫助下上了牛車。
也許是回去的時候沒有早上那般興致,也許是折騰了小半天有些累了,再加上魚簍裏的魚腥味,坐在車上的許薑淘感覺自己並沒有習慣這搖晃的牛車,反而更難受了。
好不容易回到了村裏,許薑淘的臉色也沒有變好。
見女兒這個狀態,許誌江拜托石磊把魚抬到家中先養一會,放魚的事隻能改天再說了。
薑秋正在家裏做飯呢,就見到丈夫抱著女兒走進院子裏,女兒的臉有些發青,嘴唇也有點發白。
“這是怎麽了?”
“暈車了,”許誌江將女兒放在了床上,“桃桃,你還好嗎?”
“暈暈的,不想吃東西。”
許薑淘還是有些難受,全身無力,說話也細聲細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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