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比如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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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為了印證她所說的話一樣,不遠處傳來了嘈雜的官兵聲音,街道兩側出現不少的官兵,似乎是來找人。

    拓跋輝扭頭望了一眼不遠處那為數不少的官兵,臉色冷凝。

    站在拓跋輝身邊的阿康也注意到前麵的情況,壯著膽子問:"主子,咱們現在該怎麽辦?"

    "走。"拓跋輝似乎是從牙縫裏說出這樣一個字,表情咬牙切齒,森冷至極。

    偏偏雲飛雪卻仿佛一點都不害怕一樣,笑盈盈的對拓跋輝說:"輝少爺好走。"

    拓跋輝重重的哼了一聲,回身的一甩略顯寬大的衣袖,示意他帶來的手下跟他一起快速離開。

    拓跋輝來的幹脆利落,走時悄無聲息,不過眨眼的時間空曠的青石小巷就隻剩下雲飛雪一個人。

    她那如雷的心跳這才緩緩的平靜下來,她下意識的伸手拂過額頭,卻發現自己的額角已經冷汗淋漓。

    嘈雜的喧囂聲,小販的叫賣聲,車馬行駛而過的軲轆聲,以及或低或高的說話聲慢慢地透過巷子傳入她的耳中。

    剛剛的她處在一觸即發的氣氛裏,腦海之中隻剩下和拓跋輝對峙這件事情,全副身心用在這件事上,早已忽略周遭的一切。

    現在拓跋輝一走,她才從冰天雪地的苦寒之地重新回到春意融融的人間。

    她緩步走出巷子外,第一眼就看到帶著不少人來找她的萬俟琉。

    萬俟琉此時也換了一身男裝,神情焦急的四處找尋,不時吩咐後麵跟著的官兵侍衛一些事情。

    她快走幾步走到萬俟琉的麵前,不顧萬俟琉驚訝欣喜的表情,飛快的說:"封鎖蔚州城。"她頓了頓,覺得自己這樣說的力度可能不太夠,又補上一句,"我剛剛看到有鮮卑探子混進來了。"

    萬俟琉瞬間瞪圓了眼睛,似乎想到了什麽,帶著幾分戒備壓低聲音說:"是不是,我們之前在北魏的時候你見過的?"

    她略一猶豫,還是點點頭。

    萬俟琉看到她點頭,頓時明白事態的嚴重性,不需她多說,就直接揮手叫來了小梁子,把這件事情吩咐下去。

    天朗氣清,春意暖暖,街道兩旁的柳樹已經開始抽出嫩綠色的新芽。二月春風似剪刀,給燕北的蔚州城剪出了娟秀的春意。

    但在這春意盎然的蔚州城,在這人來人往的熱鬧街道之中,她卻無端感到了一絲寒意。

    拓跋輝應該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並且在暗中窺伺著她。她仿佛被一條正在吐著血紅信子的毒舌盯上,敵暗我明。

    從來都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她被拓跋輝這樣睚眥必報的人盯上,恐怕難以脫身。

    她站在原地苦笑片刻,怎能怪誰?

    還不是因為她自己的任性才招來的這許許多多的禍患。

    她邁步跟上萬俟琉的步伐,一邊走一邊思索拓跋輝來蔚州城的目的。

    拓跋輝最大的目的十分明顯,就是親政。但攔在他親政麵前的最大困難是他的生母,此時北魏垂簾聽政的太後。

    太後不願意放權,皇帝想要掌權就必須有輔政大臣的支持,或者有足以讓太後無話可說,讓朝廷重臣紛紛擁戴他的功績。

    那麽他此刻前來蔚州城,可能就是為了那樣功績了。

    蔚州城有什麽吸引他或者說有什麽是重要到他必須親自來的人事物?

    論人,蔚州城最重要的人應該就是萬俟靖,萬俟峰最疼愛的兒子,親手培養的繼承人,如果出事對於大周來說絕對是不小的打擊;若論事,那麽應該就是軍機要事,或者是在蔚州城掀起民變好從內部擊破的要事;如果論物……

    她微微眯起了眼睛,想起了一樣十分重要的物件布防圖。

    布防圖,顧名思義指的是繪製防禦兵力布置的圖,此圖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若是被敵軍拿到己方的布防圖,那麽就可以根據布防圖尋找兵力薄弱之處興兵擊破。

    若能興兵擊破,便可指揮鮮卑鐵騎踏入中原腹地,大肆燒殺掠奪後滿載而歸。

    若鮮卑鐵騎突破了蔚州城的防線,那麽必將烽火連天,血流成河。

    她光是想象著那樣的場景就不寒而栗。

    此時此刻,必須對此時迅速反應,做出應對。

    她隨萬俟琉回到行宮,迅速的寫了一封信,以火漆封口,交代小梁子讓可靠之人轉交萬俟靖。

    隨後她攤開畫紙,執起毛筆,迅速作畫,努力用她那並不精湛的畫技來描繪出拓跋輝的長相,好讓追查之人對拓跋輝的麵容有大概的印象。

    蔚州城絕不可能長久封閉,那會使城中人心動蕩,百姓恐慌,所以隻可能是封閉一小段時間,之後進行出入排查。

    她能做的就是在最短的時間內畫出拓跋輝的樣貌並交給可信之人,讓人在蔚州城門口按照畫像排查。

    但她年紀還小,雖然學過作畫但卻技藝不精,全力以赴之下終於在一個時辰之後畫好了畫像。

    她放下毛筆,隻覺渾身腰酸背痛,忍不住坐在了身後的椅子上,累的喘息。

    "畫的還行,比你的字寫得好。"她的耳邊忽然傳來了聲音。

    她抬頭,看到萬俟靖已經站在書桌之前,目不轉睛的審視著她剛剛畫好的畫像。

    她覺得有些尷尬,要把畫拿出去給人用來追擊拓跋輝是一回事兒,被人圍觀作畫過程又是另外一碼事了,"你什麽時候進來的?怎麽不知會我一聲。"

    萬俟靖坐在了書桌對麵的椅子上,神色間帶著難以掩飾的疲憊,星眉微蹙,淡淡的說:"剛到沒多久,看你專心作畫就沒打擾你。"

    "蔚州城情況如何了?"

    "還好,城門隻封鎖了不到兩個時辰,暫時沒出什麽亂子。"

    她拿起剛剛作畫的宣紙,吹幹墨跡,略略一卷就放入萬俟靖的手中說:"可能畫的不是很像,但我看著還行,可以按照這個圖將相似的人留下我去辨認。"

    萬俟靖接過圖,緩緩問道:"拓跋輝為何會來蔚州城?"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麵色淡漠,但雙瞳卻仿佛沾染上了夜幕,帶著濃得化不開的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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