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正在問小區入口附近的小超市老板娘。

    老板娘開這個超市已經有大概五六個年頭了，對這個小區進進出出的車輛還是非常熟悉的。她頭發一把紮在腦袋後麵，臉上的神情還總是帶著疑惑的。

    “啊，我這就不清楚了。”她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是真的在努力回想，可是卻由於實在想不出而困惱著，“我們這邊小區裏道路不寬，車子開進開出容易撞著攤子，所以才裝的那個石柱子。”

    林海將這些內容都錄音了。

    “最近也沒什麽新的車子進出的，能開進來的司機都是老司機，基本也就是老住戶或者進貨的。進貨的我們誰不認識啊……”老板娘這樣說著。

    韋文培又問了幾句，也是沒得到希望的回答。

    關於流動人口的問題，會有各個地區別的人員負責協助調查，他們這樣也沒效率。三個人沒有問出點什麽內容，又在一個小區尋找線索失敗了。

    等到再次回到小區門口石柱前方的車邊，陸薇藝轉頭看向隔壁那個小區，心裏的疑惑還是沒能消減。不是沒有特殊的情況，比如一個小區兩塊區域風水完全不同，可那也是特殊情況，是有因所以有這果。

    那現在兩個相鄰小區是風水不一樣，會不會有什麽特殊的情況呢？有某種因造成了這樣的果。

    “我想去隔壁小區也看看。”陸薇藝開口，眺望著隔壁小區的入口方向。

    反正就在隔壁，另外兩個人對視一眼便同意了。

    等三人再次站到了隔壁那個小區的門口，別說陸薇藝，就連韋文培都感受到了一種隱隱的，潛藏極為深的違和感。這種違和感來源於強行改變當前這塊區域的風水，算是假風水。

    “這小區位置在邊角上，馬路十字交叉處的地方，算是撞角了。理論上來說風水該比隔壁那個小區更加差勁才是。這片區域以前一直都沒有怎麽開發，不算城市也不算鄉下，這種邊角的地方事情又多。”韋文培嘀嘀咕咕和林海說著話。

    林海對於城市建設這一塊也略有耳聞：“那這算是官方動手還是算本地人自己動手改了風水？”

    陸薇藝細細打量著門口的形式，小臉上沒有太大的表情。

    這個小區的門口比原先那個小區還要講究一些，至少不是用石柱子來攔著別人進出，而是用規規矩矩的欄杆攔著，看著有車出入會升降的。

    小區內部一樣是標準的城鄉結合部，由於外圈是馬路，隻設置了非常簡便的圍欄，了勝於無，沒有太大作用的那種。現代化的設施沒有多少，不過門口該有的攝像頭倒是意外也有。

    樓房大多數是自建的，要不是地基不算深，並且規定了不能建造到五層，恐怕這邊都要成高樓大廈的。

    她說出自己的猜測：“這裏該是雙方合作的，官方有改變風水的心思，但是要牽動的地方太多，這裏就沒花多少的心思，在後期全靠著這個小區裏住的人來改了風水。如果說沒這個人，那這個小區的風水就和隔壁一樣。”

    韋文培聽著她的話跟著過來看兩眼，隨後打開手機，更精準研究了一下地圖。一看地圖他才意外發現了這個小區的樓房，雖說自建的，可在建設上的位置都有講究：“……這人有點厲害。”

    想要以一己之力改變一個地方的風水，這是一件需要極大的心力以及對很多事情有著極為深遠的預知能力的人。

    林海比較理智：“嗯？但不一定是我們要找的人。”

    陸薇藝歎口氣：“這人肯定不是我們要找的人。他這個人一心是想著善的。隔壁那個小區，恐怕在建設房子，布置門口各個細節點上不會聽這個人的話，這才導致了兩個小區風水有了差異。而且，這人入行時間不短，估計長輩們會清楚他的。”

    長輩們的話，林海看向韋文培。

    韋文培趕忙擺手：“我不認識，大家天南地北的，年輕人社交基本靠著網絡，老一輩的話社交很可能七八年見不著一麵的。真要知道是需要去問我師傅的。如果他不怎麽招搖，那我師傅保不準也隻是聽過他名字。”

    小鬼在邊上頹廢飄忽著，插了一句嘴：“看來你是招搖一類的。”

    陸薇藝聽了當下就承認了：“我自從入行後涉及的每一個事情都走在生死陰陽邊緣，必然是招搖的。”

    畫風一轉，她看著麵前的小區，好像能和裏麵那個布置的人對視一般：“不過，哪怕我是招搖的，至今為止見過的內行人，數量也少得很。”

    她周圍是不少，可慶榆市總共四百萬人，懂行的能到她這種地步的，四十恐怕都玄乎。

    韋文培放棄了繼續打量這個小區：“走，有這樣一個人在，我們要找的人不可能再在這個小區裏。隔壁也不可能。”

    陸薇藝是同意這個意見的。

    幾個人重新又回到車上。

    天色晚得很快，他們幾乎跑完了大半的小區，卻還是沒能夠成功找到預想之中的那個小區。

    小鬼身體虛弱，幹脆回到小鬼牌裏修養著，以防被帶走。

    車裏幾個人心情都較為沉重，三人默不作聲，靜靜思索著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手機鈴聲響起，陸薇藝接了電話，臉上的神情卻是比剛才清冷的那樣多了點柔和：“喂？”

    賀黎略帶微醺的聲音傳來：“薇藝，我酒喝多了，不能開車，你來接我好不好？”

    陸薇藝還有正經事要處理。

    她沉默了兩秒，卻答應了：“好。”

    賀黎聽了這話低聲笑起來，仿佛一個小孩子得到了心愛的糖果：“我這兒還有一個小兄弟，他有串發燙的佛珠，現在好不容易不太燙了。我覺得他和你肯定有共同語言，就把人給留下來去我那兒做客，你要見一下麽？”

    原本隻當賀黎是真喝多了的陸薇藝反應過來了。

    她語氣沒變，卻是直接摸出了前麵韋文培口袋中的手機，敲起了字。

    她嘴上說著：“可以。你要讓我見的人，我肯定見。”

    賀黎有事。佛珠燙，見人。

    她將韋文培的手機轉給另外兩個人看。

    那頭賀黎微醺的聲音裏，帶著一股歡喜，那是來自於知道對方明白了他的意思的歡喜，來自於知道兩人心有靈犀的歡喜：“我還怕你不高興。那我把定位發給你，你快點來。”

    陸薇藝應了，眼內眸光似水：“嗯，我馬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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