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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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黎並不懂這些個亂七八糟的對戰。

    那頭的周賓若無其事般,也沒管這個小鬼了,他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了新的東西,一個小的玉把式。那玉把式有兩個頭,一個頭是馬頭,一個頭是牛頭。

    這玉把式中間還有隱隱的血絲,不知道是真的血還是假的血。

    賀黎穩坐著,沒法給身後的陸薇藝留足視線。小鬼不停在前麵衝撞著,額頭那兒已有黑色的火燃燒起來,似乎是將自己給撞燒起來。

    這詭異的一幕,若是放在夜半,正常人魂都要被嚇沒一半。

    好在還是白天。

    陸薇藝同樣在慶幸,還好現在是白天。這給她了充足的時間來抗住這個小鬼。她新畫的符貼在賀黎的背上,利落將黃紙上頭塞入了賀黎的衣領子中。

    周賓很快這不是拿東西了,他拉開了自己的衣服,並笑了一聲。

    陸薇藝頭皮發麻,她探出腦袋,在看到周賓的瞬間,眼內瞳孔緊縮。那衣服內,周賓掛了無數的牌子。以她的眼光很容易便看出這些牌子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有的牌子是粉色的,有些牌子是花的,有些牌子的金色的,一眼看過去連形狀都不是完全相同的。他們和小鬼牌殊途同歸,總歸是邪物。

    若是全部都放出來,陸薇藝深知自己絕對扛不住,別說她麵前還有一個賀黎。

    門在這一刻哐當被踹了開來。

    一隊人馬進來。

    陸薇藝都沒有看向那些人,就大聲吼了:“在地下室,讓單六可開門!是封印!”

    單六可正在隊伍中間,他眉頭緊皺,能清晰感受到如今這個狀況緊迫。他走進門,立即尋找起了地下室的門。他的感知能力可不是靠視力,在這種環境下,他敵得過在場所有人的眼睛。

    韋文培和妙和走進來時,兩人手上都拿了東西,一個人拿的是一根短棍,一個人拿的是劍。他們在見到周賓身上那麽多牌子時,臉色極為差勁。

    “這種不入流的東西。”韋文培的話簡直是從唇齒間溢出的。

    妙和搖搖頭,臉上略帶慈悲憐憫:“不該啊。”

    那些個牌子,供奉都很費時間和功夫,還極為容易反噬。一個操作不好,便是人命搭進去。周賓真有資質操控這些,無論是跟在哪一個名門之後,都會混得有聲有色,而不是像現在這般,玩起了小鬼。

    小鬼這東西,在慶榆市碰不得,在國內都是碰不得的。

    在他們身後,是一隊拿著槍的警察。他們臉上滿是肅然,緊緊跟在林海身後。

    韋文培和林海說了一聲:“你們去地下室,這邊我們先攔著,等人過來。”

    林海做了個手勢,一隊人馬都跟著他走向了單六可,緊跟著,不敢有一點鬆懈。

    單六可在入口處停下,他拿著自己的手杖在門口點了三下,隨後非常冷靜的和後麵的人吩咐著:“接下去的一段路,你們要完全按照我的步子走。”

    後麵的人自然是明白這個意思。生命寶貴,他們可不想要浪費在這裏。

    周賓沒有想到來的人會那麽多,他凝視著陸薇藝和他們身後的那一群人,正在做著掙紮,是他腦中的人性和想要存活下來的欲望在鬥爭。

    他想要活下去,也想要逃出去。

    “陸薇藝,你該知道如果一個人擅長陣法,一群人主動走入一個陣法,這是多麽大膽的行為。”周賓這樣說著。

    陸薇藝很清楚各種陣法的作用,她也確實清楚各種陣法的危險度到底有多少高。

    隻是他們這些人本就是在刀尖上行走,帶著鐐銬跳舞的人,她怎麽會膽小呢?膽小什麽人都救不了。

    “我也知道,對於自己本領隻要有足夠的自信,這天下我確定能走的陣法,我都敢走進去。”陸薇藝這樣回周賓。

    比起這兩人僵持著話多,韋文培並沒有那麽多心情來聽這些話。

    他拿著自己的劍,一劍劈向了那隻小鬼,試圖引走它。賀黎並不能長時間扛過這個恐怖的如同炸彈一般強悍的小家夥。另一邊的妙和嘴裏叨念著經法,擋到了幾個人身前。

    周賓身上的掛牌有幾個輕微動了起來。

    每動一個,空中好像有什麽東西衝了過來。

    而妙和則是拿著自己的短棍毫不猶豫將這個東西打了回去,每一次都仿佛打在了關鍵位置,正中一般。在場每個人都能聽到那幾近要突破耳膜極限,跨越到另一個音域中去的聲音。

    而每打回一個,周賓的臉色就白上一陣。

    當然,在場聽到聲音的幾個人一樣不好受,有一股幾乎要洶湧而出的眩暈惡心感。陸薇藝覺得這種感覺堪比她暈車,整個世界像在旋轉一樣。

    誰都想要找到一個突破口,現在最有空閑的陸薇藝心念一動,她尋找到她的那個包,打開看了下裏麵殘存的東西還有什麽。

    黃紙幾乎被燃燒殆盡,就連她原先做的小骨灰盒也被燒得差不多了,幾乎看不到她刻下的那些個陣法符文。包裏還有多餘的刻刀,她常用的各式各樣的畫筆和顏料。

    她拿出了其中一瓶金色的握在手中。

    在上頭的人看不到地下室的場景,單六可走在最前頭,靠著本能行走著,也沒有開燈。

    地下室裏極為安靜,林海發現了牆上的開關,小聲問了一句單六可:“能開燈麽,在我右手邊二十厘米距離。”

    “開,暫時沒事。”單六可快速回複。

    單六可腳下走得很穩,一步步走下了樓梯。聽從他指揮的林海按下了開燈按鈕,而在燈光亮起時,當他看到整個地下室的時候,他倒抽了一口冷氣。

    地下室並不止一個房間,但兩個房間中間並沒有門,是互通的。

    水流聲輕悠悠,兩道不知道從哪裏流進的水,並成了一條,流入距離他們更遠的那個房間,流入一個放著燭台,放著一個極小的小棺材盒的桌子下。

    最讓人恐懼的,並不是地下室陰鬱的河流和那個桌子,亦或者周邊那些暗沉的,帶有骷髏、草人、紅繩的布置。而是在邊角那兒的鐵籠子裏。

    那些孩子一動不動擺在裏麵,仿佛待宰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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