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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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餐吃完,陸薇藝回房間艱苦換了一身衣服。

    賀黎在客廳裏等她。

    陸薇藝的房間還是如此簡單,擺設上依舊很講究風水。賀黎東看看西看看,回想起周賓家裏的各種擺放,第一次考慮要不要自己住宅裏也找個風水先生來看看。

    當然,陸薇藝肯幫他看看的話更好。

    等陸薇藝穿好了衣服重新出來,她頭發還披散著,略尷尬看向賀黎:“你會紮頭發麽?”

    賀黎必然是不會的。

    他一以前沒有如此親密的女性朋友,二和家裏賀母也沒親到這種程度,所以對於紮頭發這種事情完全不會。

    但這個時候他也不慫:“沒見過豬跑,也吃過豬肉,試試看?”

    陸薇藝將自己的黑色頭繩遞給賀黎。

    做白事的人,頭繩是有講究的,基本上陸薇藝很少有機會用顏色靚麗的那些頭繩,容易惹得人心情不好。別人基本上來薇藝閣,都是家裏頭有人過世了的,怎麽會樂意見人穿著花花綠綠的呢?

    賀黎接過了頭繩,還有點木愣愣的,不過他沒有表現出來。

    一個人回到位置上坐著,一個人站著。

    梳子就在桌上放著,賀黎拿起來一手抓住了陸薇藝的頭發,一手拿著梳子,想要將陸薇藝所有的頭發都抓到手中。

    不常給人梳頭發的人,通常都把握不住頭發。

    賀黎是一樣的,他拿著一把的頭發,聞著陸薇藝頭發上洗發水的清香,感受著手掌心中那絲滑感。他努力才將所有的頭發一把抓住,可當拿起發繩要紮起來的時候,才發現很不可控。

    不可控就是,太過用力,頭發就整個偏移了,無法不偏不倚紮在腦後。

    他害怕抓疼陸薇藝,這導致著,第一回合,當他準備放下手中頭發時,才發現整個辮子都鬆鬆垮垮,仿佛下一秒就要癱瘓。

    這頭發紮得好似陸薇藝剛剛睡醒從床上爬起來。

    陸薇藝晃了晃腦袋,笑出來了:“太鬆了,要掉的。”

    賀黎輕咳一聲:“我幫你重新紮一下。”

    於是重頭來過。

    陸薇藝對發型要求不高,平時也不染燙,頭發一向來很自然,發質也不錯。

    她感受著身後相當努力的賀黎,嘴角上翹根本就壓不下去。

    很少見著如此有趣的事情,賀黎竟然會幫自己紮頭發。她竟然會讓賀黎幫自己紮頭發。

    換成他們兩個初次見麵的那會兒,陸薇藝是絕對想不到這個男人會成為自己的對象,並在自己身後給自己紮頭發的。

    剛才進門,她也關注了賀黎的著裝打扮。和自己剛才開門時隻穿著單薄的睡衣不一樣。賀黎不僅穿好了一套衣服,披著風衣,手上係著手表,還撒了一點輕微的香水。

    那香水的味道和以前他喜歡的那款不太一樣,這款更像大海的味道,清爽很多,不知道是叫什麽名字。

    他總是比陸薇藝還要會打扮,強迫症到無藥可救。

    賀黎的手溫熱,那點溫度能透過頭發傳遞到頭皮。特別符合著這一個人帶給她的感覺。讓她心裏總是癢癢,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第二次紮頭發,顯然還是失敗的。

    當賀黎鬆開了手,重新讓陸薇藝感受一下,陸薇藝晃了晃腦袋,能感受到輕微的拉扯感以及鬆弛感。

    鬆緊不一,這個滋味算是不太好受。

    這對於賀黎來說已經相當不容易了。

    陸薇藝調侃賀黎:“看得出來非常拚了,可惜沒有太大的效果。”

    “沒關係,以後機會多得是。”賀黎強迫症又犯了起來,“我再給你重新來一次。”

    再來一次恐怕兩個人一上午都能折騰在紮頭發上了,陸薇藝站起來轉身:“正事要緊,還是先去把小鬼的事情處理了。回頭還要找方總,事情很多。”

    賀黎明白陸薇藝的意思,略帶惋惜看向她的頭發。

    從背後看就覺得頭發紮得有問題,從前麵看問題還不小,左上角還翹起了一層頭發。

    賀黎心中別扭,伸出手按了按那鼓起來的頭發,不得不佩服當代女性:“我覺得你平時裝扮已經很素了,沒想到也是精細著的。”

    陸薇藝聽著這話嘴角一抽,覺得自己受傷的左手有點癢,沒受傷的右手更加癢。

    剛才那點溫情瞬間就消失了。

    直男真的相當可怕。

    陸薇藝的包被燒了,現在很多東西都沒有了,她想了想要帶什麽出門,發現自己也沒什麽好帶的:“走吧,下樓先去瞎子那兒看看,妙和還在他那兒。”

    兩人話說了沒兩句,一起出門下樓。

    電梯從最高層坐到最底層還是相當快的。

    陸薇藝出了電梯,徑直朝著單六可的房間按下了門鈴。

    門內有人從貓眼裏看了眼外頭,立刻就將門給打開了。開門的人是章齊,他開完門也沒怎麽打招呼,轉頭就朝著自己房間那兒走去,嘴裏還嘀咕著什麽。

    陸薇藝和賀黎兩個經曆過高中生活的,聽出來了他在背英語。

    馬上要高考的人,每天都爭分奪秒的。

    兩人進屋,就見屋子裏妙和和單六可正在陽台上。

    單六可手上拿著澆水壺,還在和妙和說著自己種植的花草樹木以及未來暢想:“其實我想養一隻貓,不夠家裏有個小家夥了,養貓挺折騰的。恐怕還要把我這些綠化給謔謔了。”

    妙和很喜歡這些植株,腦中已經出現了貓啃掉植物葉子順帶刨土的狀況,心裏替單六可惋惜:“那是有點可惜。”

    陽光撒在兩人身上……

    妙和的光頭看起來真是刺眼。

    還好單六可看不見。

    陸薇藝第一眼的感慨沒敢說出來,偷偷藏在肚子裏。她看了看周圍,問那邊的單六可和妙和:“那個棺材盒呢?小鬼還活著麽?”

    妙和聽到聲音,朝著兩人行禮,臉上露出大大的笑容:“放在陰涼一點的地方,今日太陽太大。”

    單六可早就聽出了陸薇藝和賀黎的腳步聲,笑了起來:“你們一大早一起下來的?”

    話裏的調侃意思相當明顯。

    都是成年人了,還有誰會比誰羞澀呢?

    賀黎一點沒有介意單六可的話,還語焉不詳:“嗯,給陸薇藝紮了頭發,可惜我手藝太糟糕。”

    妙和聽著眨眨眼,看向陸薇藝的頭發。

    確實非常糟糕,比昨天拚著解決周賓時的發型還要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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