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汐抬頭看向屬下，眼神犀利，“鬼白，有話不妨直說。”

    “君上，屬下覺得，等您從幽冥穀回來，月國很可能就亂了。”鬼白斟字酌句。

    “月國的皇位之爭，再怎麽說也是凡界的事，就算幾位皇兄鬧得再出格，本座也不能隨意插手。有鬼卿盯著，隻要他們不被奸人利用就成。”

    “可這樣一來，鬼卿盯著月國，鬼刺留在聖山守護老國主，君上身邊就隻有屬下一人了。”

    “所以，你擔心本座會被偷襲？”月汐話裏帶著一絲淺淺的笑意，麵具下的表情卻無人可知。

    “君上明察。”鬼白瞄了一眼月汐額上的火焰朱砂，“屬下一直想不明白，芸萱仙子若真的是神女下凡，那天雷如何會擊傷她的魂體？若說她不是神女下凡，這火焰朱砂又作何解釋？”

    “連你都覺得不對勁？”月汐唇角彎起一絲輕嘲。

    “當真是有人暗中設計？”鬼白撓撓頭，“屬下腦子沒有鬼刺和鬼卿好使，還請君上明示。”

    “按理說，本座乃神尊轉世，芸萱與本座訂婚若有天罰，她就隻是普通的仙子，而不是神女轉世，為何最終天雷會在本座與她的眉心留下這火焰印跡，這是其一。”月汐手指輕摁在眉心印記上，“其二，閃電擊中本座之時，本座隱隱嗅到一絲莫名的氣息，那絕不屬於天雷。”

    “難道有人在操控天雷？還是，芸萱仙子她……”鬼白一滯，隨即又道，“君上明知芸萱仙子執念太深，為何要主動提出為她采幽冥花？”

    “上月那娉婷仙子墮仙，本座不想芸萱也重蹈她的覆轍。修離和芸萱終歸是兄妹，有些事，本座就算有懷疑也隻能暗中調查。”話說到此，月汐不再多言，繼續關注著屋外樹上的動靜。

    “君上，那個男子有問題？”鬼白修為也不低，六識全開，自然也能聽清有痕和蘇小三的對話。

    “男子？”月汐眉梢一挑，“你確定？”

    “莫非他不是男子？”鬼白移步到窗前，透過縫隙向外望去，片刻後轉過身來，撓了撓頭，“屬下眼拙，這人不但用了法術幻化，還用了真皮麵具，就算看出她是易容，也看不出真實身份。”

    “流雲鎮，有痕。”月汐的聲音無波無瀾。

    “是她？”鬼白一愣，不禁感歎，“這醜女做事倒是謹慎。”

    “她是難得的煉丹高手，想將她招致麾下的人必定不少，若是得不到，難免想將她毀掉，畢竟誰也不願意自己的對手得到這樣一個厲害角色。故而，想必這有痕隻要離開流雲鎮就會易容，也算是為了自保。不過，她的魂體自帶一絲氣息，很是特別，本座正是通過這氣息認出她來。”月汐端起茶盞，漫不經心地品了口茶。

    鬼白又撓撓頭，“奇怪了，屬下跟了她半個月，從不曾聞到她魂體的氣息，隻有滿身藥材味。”

    “本座也覺得奇怪，那日在流雲鎮，本座便注意到了。她既不是仙也不是妖，隻是個普通人，按理說魂體應無色無味才對。”

    月汐沒有告訴鬼白，他經常會做同一個夢，夢裏他站在一片白色雲霧前，什麽都看不見，隻有一絲淡淡的白海棠香氣包裹著他，讓他感到心安。而那香氣，與有痕魂體的氣息完全一致。

    “她會不會與暗中設計君上的人有關？”

    “本座現在無法判斷，但她的氣息，本座莫名熟悉。”月汐沉眸在記憶中搜索，剛一觸碰到某段記憶，便覺得頭痛欲裂，身子不由輕輕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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