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太子府西院，空青房裏，有痕用瀑潭花煉丹之後，又張羅著為淩峰煎藥。

    “有痕，我來吧，你坐下歇口氣。”秦華倒了熱茶送過來，接過有痕手裏的藥爐。

    “是啊，有痕姑娘，你這幾日一直沒怎麽休息，今日又是采花，又是煉丹，內力消耗太大，歇會兒吧。”坐在床邊喂空青喝藥的愁生也轉過身來。

    “無妨，我不累，隻要空青和太子能早日痊愈就好。”有痕喝了茶，又拿出藥材坐在桌前開始揀選。

    “太子殿下明知道你身手不錯，還是第一時間衝上來護著你，可見他多在乎你。”空青靠在床頭眨眨眼睛，“有痕，這幾位殿下對你可都沒得說。”

    秦華抿了抿唇線，暗暗看看有痕。

    有痕隻是搖頭，“你腦子裏都裝了些什麽？不是讓你想想自己是怎麽受傷的？”

    “我也想知道自己是怎麽受傷的，一覺醒來，就成了這幅模樣。這些天你搬過來和我同住，也沒發現什麽不妥啊。”空青一臉八卦，“可幾位殿下對你的心意，不用我想，也擺在那裏。”

    “愁生，你該好好管管空青了。”有痕翻了個白眼，將選出來的藥材遞給皮皮蝦夾碎。

    “有痕，你會不會留在星移國？”空青眼裏閃著八卦的火苗，“要我說，做太子妃挺好的，就算不做太子妃，嫁給其他皇子也不錯。”

    秦華眸子一暗，低頭看著火爐上的藥鍋子，心裏有潮湧在翻騰。

    愁生默默看了一眼秦華。

    “你腦子那晚的確傷得不輕。”有痕笑著搖頭，“你真以為他們幾個對我上心了？”

    “難道不是？”空青瞪著眼睛，“沒有上心，會奮不顧身地護著你？”

    有痕抬眼看著空青，“星移國雖然富庶，但醫術和煉丹術都比其他幾國遜色很多。前一陣他們和滄瀾國打仗，兩軍交鋒時間不長，戰後滄瀾國的軍人很快得以醫治，可星移國的軍人卻有不少因為傷口感染醫治不及時而喪命。”

    “你是說，幾位皇子對你這麽好，隻是看中了你的醫術和煉丹術？”空青微怔。

    秦華肩膀一鬆。

    “你以為呢？”有痕輕笑，“對於天家子嗣而言，在皇權和天下麵前，兒女情長算什麽？”

    “就算他們看重的是你的本事，若真以天下為聘，又有何不可？”空青卻不讚同，“至少你再也不用顛沛流離、受人閑氣。”

    “我寧願一生流浪、被人誤會，也不願做金絲雀。”有痕拿出小銅鼎，“我在此停留，隻是想去群星會看看罷了。”

    秦華眸子一亮。

    “這是你沒愛上罷了。若你愛上他們當中任何一個，哪怕是折了翅膀再不能飛翔，你也會留下來，守在他身旁。”空青撲閃著眼睛。

    有痕手下一滯，看著她，眸光幽深，半響沒有說話。

    秦華抬眼凝著有痕，既期待她的回答，又莫名緊張。

    “我不會愛上任何人。”良久，有痕淡淡說了一句，低頭開始煉丹。

    秦華眸子一暗，低下頭去。

    愁生看他的眼神多了幾分擔憂。

    隱身的月汐靜靜站在角落，心裏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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