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有痕的聲音帶著幾分嚴肅。

    皮皮蝦抖了一下，向前走了兩步。

    有痕抓住它的鉗子，細細一看，眸光落在它鉗子底部多出來的那道暗紅豎線上。

    “你修出人形了？”有痕放開皮皮蝦，凝著它，話裏聽不出什麽情緒。

    難怪雲崖給自己療傷，總會把皮皮蝦趕走，他怕是早就發現皮皮蝦的秘密了。

    皮皮蝦耷拉著腦袋，不吭聲。

    “說啊。”有痕伸出手指，戳它一下。

    皮皮蝦渾身紅透，像煮熟了一樣。

    “皮皮蝦，你是男的吧？”有痕又戳它一下，聲音冷凝，“不好意思了？”

    皮皮蝦的頭埋得更低了。

    “你到底長得啥樣？”有痕用指頭扒拉它的鉗子，“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我這麽醜我也不怕見人。”

    皮皮蝦抬起頭，眼睛亮閃閃的。

    “變出來，我瞅瞅。”有痕捏捏它的鉗子。

    皮皮蝦扭了一下，身上散發出一道紫色光芒，隨即，一個未著寸縷的青年男子出現在有痕麵前。

    他的長發拖在身前，什麽也沒露，有痕還是臉一紅，緊緊閉上眼睛，儲物空間拋過去，輕咳一聲，“裏麵有男裝，快穿上！”

    窸窸窣窣的聲音很快停止，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好了。”

    有痕的眼睛輕輕睜開一條縫，見眼前的人穿戴整齊，她才徹底睜開眼。

    大約十六七歲的男子，模樣俊俏，身材修長，有痕的衣衫有些短，他穿著並不合身，看向有痕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腮邊有朵淺淺的紅雲。

    “皮皮蝦，你這模樣不知要迷倒多少小妖。”有痕先是一愣，隨即捂著嘴巴笑起來。

    “我不要。”皮皮蝦，話說的決絕，“我要修仙，我要一直陪著你。”

    他當真是妖，眉眼中蘊含的都是常人沒有的風情。

    “傻瓜。”有痕心底冒起一絲感動，“妖又如何？我從來都沒有瞧不起妖。”

    “我不願他們因為我罵你是妖女。”皮皮蝦靠上來，跪在長榻前，拉著有痕的手，眼巴巴地看著她，“我要修仙，我不要再做你的拖累，我要保護你！”

    有痕捂住皮皮蝦的眼睛，“以後說話可別這樣看人，你這眼神簡直讓人受不住！”

    “除了你，我才不要看其他人。”皮皮蝦心裏嘀咕著，雙手蓋在有痕手上，心跳莫名加快，“否則，你挖了我的眼睛！”

    “瞎說啥呢？”有痕抽回自己的手，在他頭上輕輕一拍，“這麽美的眼睛，我可下不了手。”

    皮皮蝦抬眼看著她，眼波蕩漾，“你的眼睛才是這世上最美的。”

    有痕沒把它的話當真，“你以後有什麽打算？”

    皮皮蝦臉色一白，“你要趕我走？”

    “我……”有痕話沒說完，皮皮蝦抓住她的手，哀聲乞求，“別趕我，我要一直跟著你！”

    “可你……”有痕話音落地，眼前男子不見了，一隻蝦子從地上一堆衣物間探出，語音委屈，“我隻做你的皮皮蝦。”

    “傻瓜。”有痕輕歎一聲，遞上一粒丹藥，“既然你修出了人形，以後夜裏便不能住在我房裏。這丹藥先服下，我會助你修仙。”

    “有痕，以後叫我阿殤。”皮皮蝦接過丹藥，衝有痕晃晃鉗子。

    “阿殤？”有痕想說這名字太悲，可看著皮皮蝦充滿期待的眼神，隻是點頭，“好。”

    皮皮蝦的世界，她不是太懂。

    此時，天門洞裏，淩泉奄奄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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