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們是朋友。”有痕伸手將淩煙攬進懷裏，“更因為，我和你一樣，希望淩泉好。”

    “有痕，若你魂體沒有受損，你會留下嗎？”淩煙輕聲問。

    “世上哪有這麽多如果？”有痕淺笑，“淩泉是個好人，他值得你堅持值得你付出。你身為高級班弟子，大比武之後，很快便可以入世曆練。好好修煉，不要輕易放棄，陪著他、輔佐他、保護他、珍惜他，相信總有一天，你會得償所願。”

    “我答應你，這一生，決不背棄四殿下！就算他最終娶的不是我，我也絕不背棄他！”淩煙流著淚，向有痕作出承諾。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有痕含淚笑了。

    用隱身術躲在角落裏偷聽的淩泉顯出身形，一步上前，俯身將有痕抱在懷裏。

    淩泉衝上來俯身擁抱的動作很急，就像唯恐有痕下一秒會消失。

    他抱住有痕的力度卻很輕，就像唯恐力氣稍微大一點，有痕也會消失。

    “淩泉，你什麽時候來的？”有痕一怔，想要推開他，卻感覺到頸窩裏有一點涼意，她的手僵在那裏。

    淩泉埋在她肩上，眼前是與有痕相遇相識到相知相伴的每一幕。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何時愛上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何時如此難以自拔，他更不知道，如此光彩照人、如此活力四射的她，居然命不久矣。

    他想留她，越是知道她隨時可能沒命，他越是不想和她分開，但他拿什麽來留她？

    他想跟隨她一起離開，可正如她所說，他有他的責任。

    對於求娶有痕，他能求得母後支持，求得父王首肯，皆是因為答應了一個條件，即在淩峰尚未康複之前，協助父王理政。

    淩雲也因此答應，等淩峰醒來，就全力支持淩泉去追有痕。

    淩泉不能背信棄義。

    “有痕，你心裏真的有一個人？”淩泉的聲音很輕，像在耳語，“他就那麽好？和他相比，我是不是很糟糕？”

    “不，淩泉你很好。”有痕的聲音也很輕，“我不過是將死之人，我不想連累任何人……”

    “有痕，鎮妖塔中，你說過，你的命由你不由天。我希望你不隻是說說而已。”淩泉抬起頭，擁著有痕的雙肩，眼神充滿心疼和無奈，卻又無比堅定，“等我一年，一年後，不管你在哪裏，我都會來找你。這條路我想就這麽走到黑，如果你不多給我一些回憶，餘生我該怎麽過？”

    “淩泉……”有痕心裏一疼。

    “我不怕被你連累，你也不許說與我無緣，不管你還有多少時日，哪怕隻一月、兩月，或一年、半載，我都會陪著你。”淩泉的語氣突然多了幾分霸道，“別忘了鎮妖塔中我說過的話，你若是輕易放棄自己，我便陪你……”

    “淩泉，你這又是何苦？”有痕連忙打斷他的話，“為了我，值得嗎？”

    “沒有什麽比你更值得！就算生不能同裘，死也要同穴！”淩泉深深地看著她，“等下我就不送你了。答應我，好好保重你自己。”

    不等有痕說話，淩泉的薄唇印在她額頭上。

    一瞬之後，他放開有痕，大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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