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染俊容平靜止水，溫聲開口：“這場大雪來得突然，我怕凝顏你路上艱難，便讓末兒去接你來皇宮了。”觸上墨凝顔的目光，那雙紫眸中似乎瀲灩著一股流動著醉人的溫柔。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凝顏來皇宮找我，有什麽指教？”

    墨凝顏眸光凝了凝，閃爍出一抹複雜：“指教談不上，我隻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就是不知帝尊……是否會如實相告。”

    離染精致的下巴微抬了抬，墨發在空中絲絲飛舞，仿佛有點點魅光在上麵流離著。

    “凝顏……能看到什麽？”他聲音如同一抹薄霧籠罩，令墨凝顏仿佛看不到那聲音中真實的意味。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墨凝顏這才發現這兩人所在的地方是一個製高點，放眼望去，白雪靄靄，銀光素裹，是一片白茫茫的雪海，點點紅光點綴在其中，隱約是門戶人家門前高高掛起的紅燈籠。

    “雍元城。”她沒有想到，這青雲台中玉欄台外，竟然能俯瞰整個雍元城。

    聞言離染卻搖了搖頭：“不對，我和凝顏你看到的不一樣。”

    墨凝顔疑惑的看著他道：“那帝尊看到了什麽？”

    離染輕輕的喘了口，那俊美的容顏在冷冽刺骨空氣中顯得愈發涼薄起來。

    “我看到的，是這雍元城成千上萬的百姓們。”

    聽到他的話，墨凝顔微微怔住，片刻斂下濃密的長睫，淡聲開口：“那在帝尊的心裏，不管做的任何事情……都是為了黎民百姓嗎？”

    這一次，離染沒有開口。

    墨凝顔側目看著他，一片雪花飄落在他那羽睫之上，瞬間化為了水凝，沁濕了他的紫眸。

    離染眨了眨眼睛，聲音已經不在飄忽，而是無比堅定的明朗之意：“十年前，我被師傅選派為下一任帝尊，便以三國百姓為重，絲毫不敢有所怠慢和私心。不過這十年之期既然已到，那伴隨著的就是，我這一生的劫數……”

    “劫數？”墨凝顏有些聽不懂他的話，“帝尊所指的劫數是……”

    “凝顏今日來是想問我司夜的事情吧？”說到司夜，離染的麵色變得十分複雜，甚至有些無可奈何的意味。

    墨凝思索片刻，點了點頭：“昨夜，司夜假扮帝尊去了太後的壽宴。”

    聞言離染絲毫不驚訝，甚至是有些麵無表情：“我知道。”

    墨凝顏手指微微攥了攥，繼續開口道：“我們兩個在禦花園裏偶然遇見，他對我……說了很多事情。”

    離染繼續點頭道：“我知道。”

    墨凝顏秀眉皺得有些微緊起來，音色也忍不住沉了幾分：“他說，你一直都在欺騙我！”

    聽到這句話，離染麵無表情的容色終於有所變化，轉頭看向墨凝顔，唇瓣忽然勾起一抹不明意味的笑來：“那凝顏……是否相信他所說的話？”

    墨凝顏的眸光澄湛明亮，閃爍著令人悸動的光芒：“如果我說不信，帝尊又能告訴我事情的真相呢？”

    觸上她的目光，此時離染的麵色終於變得更加複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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