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城與京都之間相差了十萬八千裏，等屠樓收到邊城傳來的，子慕未死的消息時，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

    一個多月的時間，都已經足夠子慕把傷給養好了。

    屠樓臉色陰鷙地把手中寫著邊城消息的紙張放置在油燈下，點燃，看著那火苗竄高，繼而沒多久，紙張變成灰燼。

    他冷哼了一聲，道：“衛凜什麽回來不好，偏偏要在那個時候回來，看來這個護衛的命還挺大！”

    “來人！”

    話落，一人隨著屠樓的召喚出現，跪在了屠樓的麵前。

    “主子。”

    “你去邊城查清楚，那個跟在衛染身邊的護衛到底是什麽來頭，查出來後，殺了。”屠樓眸中冷光不斷閃爍，他就不信一個護衛能次次都逃過殺招！

    那人應了聲，便快速地消失在了屠樓的眼前。

    屠樓笑著鋪開一張紙，落筆在上頭寫了個殺意濃鬱的“殺”字，即便是命再大，那也有丟掉的時候。

    他在邊城時束手束腳，也沒多在意子慕這個人的來曆，如今卻是不行了。

    不知為什麽，他隱隱有種感覺，這個人的存在，會壞了他的事，是以，這個人絕對不能留！

    衛染的生辰，在寒露這一天。

    因著是將軍府唯一的女娃子，每年的生辰，將軍府都會很熱鬧地擺上一桌子好菜，給衛染慶祝。

    隻是無一例外地，衛戰每一年都會錯過衛染的生辰。

    一入冬，黎國的將士就像是不要命一般的試圖想要闖進來，掠奪燕國邊城百姓一整個春夏好不容易種出來的糧食。

    衛戰作為鎮國將軍，得鎮守在戰場上，讓邊城百姓能過一個安穩的冬天。

    這些，衛染自懂事起便明白，是以從未怪過父親半句，對父親事後補回的生辰禮總是笑眯眯的收下。

    本來今年的生辰，還要少一個大哥的，隻是母親死活要讓大哥幫她過完生辰再走，大哥才會還在家的。

    衛染看著圍坐在桌子旁的親人，笑得眉眼彎彎，看見衛染笑，站在門口的蕭玨也忍不住彎唇笑。

    這是他回來後，第一次參與阿染的生辰，盡管因為目前的身份，他並不能跟這一家子人坐在一起，但他能在這麽近的距離裏看著阿染過生辰，已經是一件很滿足的事情了。

    他摸了摸懷裏早就已經準備好了的禮物，想著過會偷偷再給阿染。

    “暖暖，生辰快樂，你又長了一歲。”衛奕最會逗趣，這話一出，衛染就知道不好，然而卻來不及阻止，就聽到他又道：“很快，暖暖就可以說親了，也不知我那未來妹夫什麽樣子。”

    蕭玨聞言，抬眸看了一眼衛奕，衛奕莫名地感到一股涼意冒了出來，轉眸仔細看去時，卻發現並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隻能心中嘀咕著，安慰自己是感覺錯了。

    衛染氣急敗壞地瞪了一眼衛奕，道：“二哥！你在說什麽呢？我還小，說什麽親，要說親也該是大哥先！”

    說著就將矛頭對向了自家大哥，卻不知因著自己這句話，讓夜笙臉上的笑意淡了些許。

    不過，夜笙掩飾得很快，快得完全沒有人注意到。

    衛凜沒將妹妹的話放在心上，笑著拿出早就已經準備好了的禮物遞到了衛染的麵前，道：“這是大哥給你的禮物。”

    “謝謝大哥！”衛染接了過來，當場就打開盒子，盒子裏頭是一把寒鐵鑄成的匕首，一看就很是鋒利。

    衛染喜歡得眼睛發亮，爾後鄙夷地給了二哥一眼，看看大哥多大方，前段時間要你把匕首就不舍得像是丟了很重要的東西似的。

    蘇薇看見匕首的瞬間皺了皺眉，不悅地批評衛凜道：“你送什麽不好，非得送她一把匕首，看她以後無人敢娶了，你會不會後悔！”

    末了，又瞥了口無遮攔的小兒子一眼，道：“今兒個是你妹妹的生辰，別老說一些她不愛聽的話氣她。”

    “娘，我哪有氣她？我說的明明就是實話，前段時間，那打鐵鋪家的女兒才六歲，她娘就已經四處在給她留意著夫婿了，她可比阿染還小呢！”

    衛奕不服，把自己走街竄巷聽來的話學給了蘇薇聽——

    “她娘說，好男兒要早點下手，晚了便沒自己閨女什麽事了。”

    蘇薇被忽悠著，一不小心就順應自己心中所想讚同地點了點頭，氣得衛染瞪圓了雙眼，撲過去，伸手狠狠地扯住衛奕的嘴往兩邊拉。

    “讓你胡說！”

    “哎哎哎，娘，救命啊！這又不是我說的，暖暖，你快放手！”衛奕躲避不及，隻能求救地看向自家娘親。

    衛凜聰明地閉上嘴，讓母親剛才那一問就這麽被蓋了過去。

    蘇薇輕咳了一聲，上手將衛染扯著衛奕的手給掰開，道：“好了，你二哥就是這麽一說，咋還當真了呢你。”

    “娘，你就會偏袒二哥！”衛染紅了眼，她才多大？二哥就迫不及待地要給她說親了，嗚嗚嗚……

    蘇薇看出衛染的心思，好笑地抬手點了點衛染的額頭，道：“你啊，想什麽呢，你二哥就是想給你找個好人家。”

    “當年，娘親還在京都的時候，你外公也是在你這般大的時候就給娘親相看了，這是誰都有的一遭，不必氣惱。”

    “可是，那也不能在女兒的生辰上說啊，簡直影響心情！娘，你想想，我還想多陪你跟爹幾年呢，現在就說要給我說親，算是怎麽回事？”

    衛染不滿地撇了撇嘴，眼珠子骨碌碌轉著，不知道在打著什麽壞主意。

    見狀，衛奕心中暗喊了一聲糟，嘴上忙轉移話題道：“好好好，我不說了，是二哥的錯，二哥給你賠罪。”

    “這是二哥給你的生辰禮物，打開看看喜不喜歡。”說罷，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盒子，遞給衛染。

    衛染接過來一看，覺得這麽小的盒子，裏頭肯定沒裝什麽好東西，便沒有立即打開，反倒是故作欲哭的模樣瞅著衛奕。

    “二哥……”

    “暖暖，你別這樣看我，你一這樣看我，準沒有好事。”衛奕被衛染嚇了一跳，差點忍不住拔腿就跑。j3k5bl1gfwhvzeeinsofvcxk59m4qvzjsopcaamffdwzkxd6wxbcyffalk5jumla==

    好在，最後的一絲理智勸住了自己，可依舊還是做出了隨時要跑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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