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若是還覺察不出來蘇雪的目的在衛染身上，那就是蠢貨了。

    不知是誰先想到了這些年被蘇雪給盯上了的人，最後的下場，眾人看衛染的目光，忽而變得有些憐憫了起來。

    周遭目光的變化，俞卿自是能感覺得出來，她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幾分，正想著她是不是要不顧及麵子的，將現在擋在她麵前的

    庶女推開，耳邊就傳來了阿染帶著笑意的聲音——

    “外婆放心便是，既然盈盈表姐想跟阿染玩，那阿染就先跟她玩玩，稍後再回來尋外婆。”

    玩？

    衛染話語裏的輕鬆，就仿若是不諳世事一般，天真地以為屠盈盈拉著她走，是真的要跟她一起玩。

    眾人看衛染目光裏頭的憐憫更重了，這孩子怕是在邊城被她的父母寵壞了，半點都不知曉人世險惡了。

    俞卿皺了皺眉，卻沒有像眾人那般認為阿染說的那句話，她總覺得阿染這話裏頭有別的意味。

    “母親，你看，阿染都這般說了，您這個做外婆的就不要再阻攔她們表姐妹之間聯係感情了。”蘇雪也覺得衛染的話有些奇怪，

    卻沒有多想。

    畢竟衛染在她的眼裏不過就是跟她的女兒一般年紀大的小女孩罷了，自己心裏頭能有多大的主意？

    她完全不知，其實衛染自己心裏頭的主意大著呢，一個不注意，很可能就會讓她陰溝裏翻了船。

    蘇雪若知道，衛染有那般本事，她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女兒往衛染的麵前湊，可惜她不知道。

    “你想說什麽就說吧，我聽著！”俞卿想起衛凜曾跟她說過的話，再加上阿染方才的那句別有意味的話，心中的不安稍稍放下了

    幾分。

    蘇雪雖對俞卿態度的改變有些奇怪，卻並沒有將俞卿態度的轉變往衛染方才說的話上麵去想。

    聞言，便隨便找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來跟俞卿說，心不在焉地等著女兒歸來告訴她結果。

    屠盈盈拉著衛染，來到荷塘邊，才鬆開手，挑眉睨著衛染，道：“阿染表妹，初次見麵，你可否送我個見麵禮？”

    “見麵禮？”衛染愣了一瞬，繼而揚唇笑了，才繼續道：“這見麵禮，我還真是第一次聽說還可以自己開口索要的。”

    “且，表姐向表妹索要見麵禮，這是不是不太合適規矩？”

    “怎的就不合規矩了，你給我見麵禮，我也給你不就好了？”屠盈盈一副這是理所應當的模樣。

    衛染忽然有點懷疑曾經竟能算計了母親的小姨的智商，到底是怎麽教出屠盈盈這個蠢貨來的。

    不知道蘇雪要是知道自己的女兒是這般辦她交代的事情的，會作何感想？

    “阿染表妹怎麽不說話？莫不是不想與我互換見麵禮不成？”屠盈盈覺得自己等了許久，都沒等來衛染的準話，頓時不耐了起來

    。

    衛染唇邊掛著的笑容更大了些，毫不客氣地應道：“嗯，還算你有自知之明，我是不想換來著！”

    “你！”屠盈盈小臉一沉，這怎麽和她想的不一樣？

    母親不是說，衛染生於邊城，長於邊城，什麽世麵都沒見過，隻要她提出交換見麵禮，衛染一定會同意的嗎？

    衛染若是知曉屠盈盈此刻的心思，大抵是要笑死她自己了，她連戰場都曾經跟二哥偷偷溜去看過。

    如果連這都不算見過世麵的話，那她還真不知道什麽樣的才算是見過世麵了。

    衛染沒想到屠盈盈這麽不好玩，頓時興趣缺缺，懶懶地掩麵打了個哈欠，道：“表姐若是除了見麵禮之外沒別的事情了，那阿染

    就先回去了。”

    末了，她還不忘在屠盈盈的心口上戳一刀道：“畢竟外婆還在等著我回去呢！”

    “誰說我沒事了？你不準走！”屠盈盈臉色一變，忙伸手抓住了衛染的手，不給衛染掙開她離開的機會。

    衛染故意的，她明知道外婆不待見她，就在她的麵前炫耀外婆對她的重視！

    暗處跟上來的蕭玨見狀，目光頓時陰鷙了下來，腳下一動，就想從隱身之處出去，把屠盈盈這個礙眼的扔進荷花池中。

    不想，他才剛動，身形都還未能完全從隱身之處出去，就見衛染先動手了。

    衛染一向不是很喜歡別人碰她，更別說還是屠盈盈這種她不喜歡的人了，所以在屠盈盈動手之後，她連猶豫都沒有就反手甩開

    了屠盈盈的手。

    “不好意思，我不是很喜歡別人碰我。”

    “你！啊！”屠盈盈臉色一變，張口就想要說什麽，不想腳下因著衛染的大力甩開自己而不穩，一滑，整個人就控製不住地往荷

    花池中跌了去，嚇得她驚叫了一聲。

    然，叫也沒用，衛染壓根沒打算伸手去拉屠盈盈一把，畢竟怎麽說都是對自己別有用心的人，她為什麽要去救？

    於是，沒人拉屠盈盈，屠盈盈往荷花池中跌去的去勢不止，很快就落入了深深的荷花池中。

    更要命的是，屠盈盈根本就不會梟水，一落入荷花池中就往水底沉去，如果不是求生意誌在驅使著她掙紮，大抵是剛一落入水

    中，她就該在水底了。

    落水後，在水中那種無所依靠的感覺真的讓人很是恐懼，屠盈盈什麽麵子裏子都不要了，掙紮著向在岸上的衛染求救。

    “阿染，阿……染，快救我上去！”

    衛染冷漠而慵懶地看著，沒有動，由著屠盈盈在水中不斷掙紮著怒喊，直到見人差不多了，才扭頭，故作驚慌地大叫起來——

    “來人啊，快來人啊！屠二小姐落水了！”

    荷花池離牡丹花開的地方有一段不短的距離，所以方才屠盈盈在水中叫衛染救她時的聲音太小，沒能傳出去。

    而衛染大喊起來時，是用了十足的力氣，很快，正在欣賞著牡丹花盛放姿態的眾人就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

    俞卿聽到外孫女的聲音，心中一跳，頓時撂下蘇雪不管，循聲快步走了過去，蘇雪皺著眉也趕緊跟上。

    她不明白為什麽會是衛染大喊出聲，衛染口中的話，難道不該是她的女兒該說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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