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是有大麻煩了。”

    歐陽小南把手機拿了出來，看著歐陽南說：“你先告訴我，這二百五十萬欠款是怎麽回事？”

    歐陽南沒有動，他甚至沒看手機一眼，歎口氣說：“我也不瞞著你了，反正手機裏的東西你肯定都看過了。實際上，我已經有一年多沒怎麽接到過演出了，家裏的開銷又大，所以……你懂得……”

    “我不懂！”

    歐陽小南差點跳了起來，憤憤道：“家裏沒錢咱們可以換個小一點的房子啊，反正你平時不在家，就我和吉吉兩個，住這麽大別墅幹嘛？你說你這不是打腫臉……咦，不對啊，你都一年多沒怎麽接到演出了，那你天天都出去幹嘛，還跟我說很忙很忙，你都是騙我的是麽？”

    “那倒也不是，這個你不懂，在我們這個圈子裏，是需要交際的，不交際就沒有人脈，沒有人脈就沒有演出。所以要交際，要應酬，就得花錢……”

    “那你天天出去交際應酬了，你的演出呢？”

    “這不是當了個評委麽……”

    “呸，一個海選的評委而已，幾天就沒你什麽事了，還有，你當這個評委收入有多少？夠不夠交咱們房租和給人家修飛機的錢？”

    “呃，這個……”

    歐陽南一臉不好意思，想了想才說：“其實我現在就拿了八萬塊錢，不過是先預付給我的，等節目海選結束，還有二十二萬，一共是三十萬，我算過了，這樣的話剛好夠交房租的。”

    歐陽小南聽了他的話，卻有些愣住了，半天才回過神來，訥訥的說道：“那也就是說，咱們家裏現在一共就隻有八萬塊錢了？”

    歐陽南連連點頭：“嗯嗯嗯，其實那個直升飛機是租來的，你應該也知道了，我本來打算用這錢給你租個飛機上學，剩下房租不夠的我再想辦法，可沒想到……不對啊兒子，咱們倆是不是跑題了，現在是關注咱家還剩多少錢的時候麽，現在難道不是應該先想辦法，把咱倆身體換回來麽？”

    “爸……身體換回來這事，我估計是有點難，但那八萬塊錢……”

    歐陽小南一臉苦笑，歐陽南心裏暗暗覺得不妙，忙追問道：“那八萬塊錢怎麽了？”

    “那八萬塊錢……讓我今天給花了。”

    “啊……”

    歐陽南隻覺五雷轟頂，整個頭頂仿佛有無數隻烏鴉在飛。

    “爸，咱家不會是一分錢都沒有了？”

    歐陽小南心驚膽戰的試探著問。

    歐陽南雙手抱頭，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哼哼唧唧地說：“銀行卡和手機都在你手裏，你自己看不就知道了。”

    “銀行卡密碼呢？”

    “咱們一家三口的生日後兩位，加起來就是。”

    歐陽小南二話不說，立刻拿出手機，同時掏出錢包，把所有銀行卡都擺了出來，開始一張一張的查詢。

    鼓搗了二十多分鍾，結果終於全部出來了。

    現在家裏的全部財產，連零錢都算上，就隻有38426元。

    歐陽小南的心瞬間涼了一大半。

    不但如此，老爸的信用卡還欠了十幾萬，而且還款期也快要臨近了。

    歐陽南歎了口氣，垂頭喪氣地說：“要不是這件事，我拆拆補補還能度過這個難關，可是現在……”

    歐陽小南這時候似乎想起了什麽，忽然喊道：“老爸，快看看我的銀行卡，這兩年你給我的錢，我都沒怎麽花。”

    “……你的密碼是多少？”

    “你的生日。”

    “好……”

    歐陽南心底有那麽一絲感動，然後趕緊找出兒子的銀行卡，查詢之後一看。

    38000元整。

    “兒子，你比我有錢……”

    歐陽南苦笑。

    歐陽小南歎口氣：“那有什麽用，咱倆加起來也就夠租一小時飛機的，還不算加油的錢。”

    說到這裏，歐陽南一拍腦門，說：“對了兒子，那架飛機怎麽樣了？”

    “那架飛機，連租金帶維修費，一共二十萬。”

    “啊……”

    歐陽南掰著手指頭算了起來。

    “飛機二十萬，房租三十萬，再加上前些天借的兩百萬……我靠，還真是二百五十萬。不對不對，還有信用卡的十幾萬，這樣的話……咱們家的外債現在快三百萬了！”

    歐陽南說著跳了起來，抓著歐陽小南的胳膊：“兒子，快想想辦法，咱倆必須趕緊換回來，我得出去賺錢還債，要不就完蛋了。”

    歐陽小南神情卻出奇的冷靜，看著歐陽南說：“你先告訴我，你借兩百萬都幹嘛了？”

    歐陽南歎口氣：“這不是為了上節目，就弄了點活動經費麽……”

    “什麽，敢情你這個評委是花錢買的啊，我說你是不是傻，花兩百萬買個評委，然後給你三十萬，這不是虧大了麽！”

    “你不懂，這年頭要想出來，你得露臉啊，說不定我上了這個節目，知名度又起來了，然後就又會有人找我演出什麽的，到時候身價就提起來了。”

    “對了，咱家不是還有一輛保時捷麽，實在不行把車賣了啊。”

    “那輛車……就是兩百萬的抵押，如果到時候還不上錢，那車以後就歸人家了。”

    “你……”

    歐陽小南無話可說。

    “兒子，別管那麽多了，你快想想，有什麽辦法能把身體換回來，不然的話，我的活兒你幹不了，你的學習我也不會。光今天就鬧了好幾回笑話，天知道我這一天都在學校經曆了什麽，要是再繼續下去，我跟你說，弄不好我就去自殺了。”

    “別呀，那可是我的身體，你憑什麽說自殺就自殺……”

    “那你就想辦法。”

    歐陽小南也抱著頭，父子兩人並排坐在沙發上，一起薅頭發。

    良久。

    “爸……”歐陽小南忽然開口。

    “啊？你有主意了？”歐陽南眼前一亮。

    “沒……我餓了……”

    “去去去，餓就餓，我也餓著呢，快想辦法，想不出來誰也別吃飯。”

    “哦……”

    兩個人再次陷入沉默。

    不過這一次，歐陽南很快就甩了個響指，興奮道：“我想起來了，兒子，當時飛機在打轉，我記得咱們倆腦袋撞在一起了，然後昏過去才發生的這事，要不然，咱倆再試試？”

    歐陽小南疑惑道：“你確定這樣管用？”

    “管他呢，先試試再說，不試試你怎麽知道不行？”

    “那……好。”

    歐陽小南也沒辦法，當即轉過身，和歐陽南兩個人額頭相對。

    “一、二……”

    歐陽南喊了兩聲，正要往前撞，歐陽小南忽然躲開了。

    “我說爸，這玩意可是很疼啊，我這腦袋上的包到現在還沒下去呢。”

    “想換回來你還怕疼？說的好像誰腦袋沒有包似的，來。”

    “好，那開始……”

    “一、二、三！”

    砰！

    兩個人的腦袋同時往前一衝，結結實實的撞在一起。

    “哎喲……”

    “媽呀……”

    兩聲慘叫響起，兩人同時捂著腦袋，倒在地上疼的打滾。

    片刻後，歐陽小南先緩過來，看了看自己，絲毫沒有變化。

    “爸，不管用啊……”

    歐陽南也捂著腦袋哼哼唧唧的爬了起來，咬牙說：“估計是力度不夠，再來！”

    歐陽小南慘叫道：“那得多大的勁才行啊？”

    “就按著撞暈過去那麽大勁！”

    “爸，咱不換不行嗎？我可以去替你當評委啊。”

    “你會評個屁，快起來，不然我就去自殺！”

    在歐陽南的威脅之下，歐陽小南隻好再次擺好姿勢……

    “媽啊……”

    “疼啊……”

    寂靜的夜裏，一幕人間慘劇正在悄然發生。

    也幸虧這裏是別墅區，不然這麽喊叫，鄰居估計早就報警了。

    歐陽小南養的那隻巴哥犬吉吉，則趴在一旁看著兩人，那眼神就跟看著倆傻子似的。

    於是，半個小時之後……

    “爸……爸……你饒了我……”

    歐陽小南趴在地上，雙手抱著腦袋，說什麽也不起來了。

    “兒子，可能就差最後一下了，再來試試，乖……不然我自殺。”

    “你快去自殺，反正這麽下去估計咱倆都得活活撞死，你自殺的話，好歹還能剩我一個。”

    “……”

    歐陽南也很是無奈了，他不斷揉著疼的快炸裂的腦袋，心裏不斷在想。

    撞了這麽半天，咋就沒撞暈呢？還是說，這個時間和地點不對？

    “兒子，我明白了，會不會是那架飛機的問題？”

    “什麽？”

    “沒什麽，我是說，明天我不能替你上學去了。”

    “不是，開學第二天就翹課，老爸你是在害我啊。”

    “胡說，我是在救你。就這麽定了，明天一早，咱倆得去找到那架飛機，然後去飛機上撞去，我就不信，這身體換不回來。”

    “啊？還撞啊？”

    歐陽小南仰天慘呼，一把抱住了旁邊的吉吉。

    “吉吉，要不咱倆換，我實在是不想再撞了……”

    吉吉一臉嫌棄的看著他，然後掉頭就跑。

    “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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