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話既然已經說出口，收回來肯定是不現實的。

    何況，類似今日這般尷尬的情況我早已經遇見過許多次，想要解決它，對我來說完全不成問題。

    這世上最有趣的，就是語言的運用和說話的藝術。

    而我，早已深諳其中的門道。

    清了清嗓子，我將聲調放柔，如汩汩流淌的溪水般道：

    “對我個人而言，我當然不讚同這種做法，但是，我卻完成能理解柳生君和雅治的想法。”

    欲揚先抑，這是屢試不爽的辦法，很少有人會不吃這一套。

    果然，在我說完這一句的時候，周圍的氣氛似乎升溫了不少。

    “作為青學曾經的助教，我能從他們揮灑在球場上的汗水中，感受到他們對網球的熱忱，也能從他們發自內心的笑容裏，體驗他們把網球視作他們生命一部分的感覺。”

    “我想，王者之師立海大，應該不會遜色吧。為了自己熱愛的夢想或者是信仰，犧牲一些東西也是可以原諒的。”

    雖然我打心底裏認為作弊這種事情無論用什麽理由都不能原諒，雖然我對網球並沒有一丁點兒興趣，但是為了緩和現在的局麵，我必須這麽說，即便違心。

    打蛇要打七寸，跟人打交道，也得抓住他的要害。

    而對於這些正選來說，網球部的榮譽高於一切，拿這一點來說事兒是絕對沒錯的。

    真田的神色緩和了不少，顯然，他對我的話是持認同態度的。

    既然他的態度都放鬆了，我也不妨再添上幾句：

    “況且，我聽赤也說，雅治的主科成績都名列前茅，隻在音樂這一門上稍稍差了些而已。人無完人，不便太過於介懷。”

    看著仁王的雙眼重新亮了起來，我知道，我這所謂的安慰還是奏效的。

    “沒想到玖蘭桑會如此想。”柳生沉默半晌，緩緩開口。

    “這世上的人，不卻是光看外表，就能猜到內心的。”我回答了他，卻又像是答非所問。

    事實上我就是答非所問，醉翁之意不在酒，就看他能不能體會了。

    柳生是何其敏銳的人，他立馬就體會到了話語中的深意，原本微微垂下的頭抬了幾分，直視著我，卻並未說話。

    我也沒有繼續解釋下去的意思，隻是回望著他，嘴角的笑意掀不起一絲波瀾。

    他見我沉默，也不好意思一直盯著我，眼神轉移，順勢落在了熹微的身上。

    熹微一直跟在我的身後，不言也不語，隻是默默地聽著，像個隱形人。

    注意到了柳生的眼神，我稍稍側身，讓熹微完全展現在他的視野裏。

    我帶她來，就是這個目的。從某種意義上講，熹微和他，有不少的共通之處。

    既然熹微可能知道我的過往，我不妨就借此機會，既試探試探熹微的底細，又借熹微的口，告訴他我想要他知道，他自己也想探求的信息。

    熹微不是要一個表現的機會嗎，現在，我就給她。

    我倒想看看，她是否能給我一份滿意的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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