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章: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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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暫不說蘇氏的打算,現在沈嶽封了定北侯自然就會回府,這沈家的事也將由他說了算。

    即便是孫女的婚事。

    這邊恩科已經告一段落,選秀的事勢必將提上日程,原本說的是四月,眼看著三月都要過完了,怕是各家的人選也該遞上去了。

    沈家如今也是擠進公侯之家,若之前可能會由著沈文山兄弟願意讓女兒入宮便入宮,若是不願的話也不會強行要沈家女進宮候選。可如今不同,領了這份俸祿便要擔得起這份責任,這候選秀女的份額,必定有沈家一份。

    如果沈嶽當真要得這從龍之功,最好的將自己與陵江王連成一脈的方法,莫過於聯姻。人選當仁不讓該是嫡長孫女沈元湘,可是剛剛事變,再這般大張旗鼓讓嫡長孫女成為陵江王妃,前麵所做的一切當是做了場戲,隻會讓人笑話,讓皇帝警覺。

    既然沈元湘不可以,那麽剩下的就隻有她和沈玉喬。想到這些,沈玉瀟隻覺得煩悶不已,眉頭微皺,轉眼看著水華擔憂的看著自己。仿佛一瞬間又瞧見水華躺在床上,一身是血的看著自己,那種擔憂恨不能永遠護在自己身邊的神色,沈玉瀟隻覺得心被刀狠狠的紮了一下。即便救了沈家的命運,又要怎麽去改變自己的命運。

    這邊沈玉瀟正煩著沈家女進宮的事,另一邊趙奕和拿起茶杯,還沒到嘴邊又放下來,已經三次了,春分都快看傻眼了。他可是從未見過自己的主子,這般舉棋不定。

    就在春分考慮要不要替趙奕和的空杯子續上茶水,趙恒挑著簾子從門外進來。“這麽急找我有何要事?”

    看見趙恒,趙奕和隻是一瞬神色便一如往常從容不迫,放下手中的杯子。春分當即貓著腰上前,替趙恒上了茶,又不動聲色的將趙奕和的空杯換下。

    “聽說今天早朝皇叔說讓各家選秀名額定下,四月三日所有秀女便要進宮待選。”趙奕和看著趙恒很是隨意的坐在椅子上說。

    聞言趙恒眉梢微動:“哦?這是父皇要充沛後宮,與我等有何關係?”

    趙奕和神色微凜:“你知道,這次皇叔是打算替你們這些個兒子選妃,所以特意將年齡放到十三歲。”

    “是又如何?怎麽皇兄是打算讓我轉告父皇,替皇兄擇一正妃替睿親王府補上女主人的缺?”趙恒見著趙奕和認真起來,卻是耍著花腔打趣。

    趙奕和再沒了心情,簡單直接的說出自己的意思:“陵江王府必有一位沈妃,沈家隻得一人參選,那人絕不可是沈三小姐!”

    “哦?為何?”趙恒聞言雙眼微眯,當下也收起臉上的神色看向趙奕和:“難道皇兄覺得沈三小姐不當為後?”

    提到沈玉瀟,趙奕和想起那個和自己鬥嘴的沈玉瀟,卻是不自覺嘴角上揚,很有些驕傲的說:“她自然有那個資格,隻是得看是誰的皇後!”

    言畢趙奕和不再說話,趙恒冷眼看著趙奕和也是一言不發。

    春分看著自己主子和陵江王如此劍拔弩張,仿佛隻要一言不合,兩人之中必有一人亡。當下摸了摸袖間的匕首,無論是誰,此刻哪怕與主子對峙的是豐慶帝,隻要趙奕和一聲令下他也會毫不猶豫的拔刀。

    好在趙奕和並未下出死命,對峙了不過半晌,趙恒移開了視線聲音卻是暗了下來:“當年若不是你,或許我早就死在西郊圍場,命都沒了還談什麽美人江山。”

    說完鄭重的看著趙奕和:“陵江王府的沈妃不會是沈家二房所處。”再不看趙奕和一眼,轉身直接挑著簾子走了。

    至此趙奕和才終是送了口氣,端起春分新上的茶,一飲而盡。剛剛他用江山賭了沈玉瀟的終身,即便不是他,他也不願意誰違背了她的意願。

    既然趙恒說了這話,那麽為了得到趙奕和的支持,他定然不會讓沈家送沈玉瀟進宮。至於沈家那邊,早他便探過沈文山的口風,沈文山對於送女兒入宮並沒絲毫想法。

    其實趙奕和大可不必這般麻煩,隻要趕在選秀之前進宮跟太後皇祖母挑明了說,不怕他們不賜婚。

    隻是這樣一來,便會傳出有損沈玉瀟閨譽的話,否則他堂堂睿親王如何得知久居深閨千金小姐的名諱,還要迎娶她為妃。即便是趙奕和這名聲,任誰也都隻會說沈玉瀟不檢點,尤為閨訓。他不願意傷害她分毫,也不希望太後的賜婚讓她最終是不情不願。

    想到這些,趙奕和原本還有些喜色的表情,頓時冷了下來。

    春分瞧著自家主子這番模樣,聯想著剛剛主子跟陵江王說的話,小聲的試探道:“爺,今個從玲瓏坊回來的時候,奴才瞧見玲瓏坊新來的師傅,打的玉手釧很是漂亮,要不...奴才給北城送一對過去?”

    聞言趙奕和頓時來了精神,當下吩咐道:“就你小子最會辦事,趕緊的給北城送過去,記得讓張忠去永安公主府借輛馬車。”

    說完還不等春分出去,當下又把人喚住:“回來回來回來,這樣太興師動眾了。去把我書房裏前天畫的花樣子拿到玲瓏坊去,讓他們趕緊給本王做出來,叫穀雨送去。”

    聽完春分趕緊領命腳底抹油就溜了出來,要不再等等,指不定主子還要想起什麽來。

    所以在沈玉瀟正準備跟蘇氏到鬆鶴院的時候,穀雨很不是時候的到了。

    蘇氏隻能留沈玉瀟見穀雨,自己先行去了鬆鶴院。

    可穀雨卻是連一句話都沒說,隻留下一個匣子和一份沒有署名的信封便走了。

    沈玉瀟拿著匣子,看是出自玲瓏坊的,當下不禁莞爾。看著信封裏熟悉的字跡,不過寥寥數語:京中剛時興的物件,自當與佳人相配。

    再沒了多一句的話。好在沈玉瀟不是什麽春心懵懂的少女,要不光看著輕浮的話,早就羞紅了臉。

    匣子裏是些珍珠攢花的步搖,和一隻通體剔透的羊脂白玉釵,釵尾雕的是白玉蘭花,很是精致。沈玉瀟不由仔細的看了下,卻瞧見在花心處,一個小小的瀟字,雖然有些生疏,字體卻是熟悉的狠。當下心中一陣暖意,竟是不自覺笑了出來。

    惹得天華扯著脖子想看看,小姐究竟是在笑什麽。

    其實春分送過去的圖紙哪有那麽快便能做出來的,趙奕和等春分走了,越想越急,最後幹脆自己跑到玲瓏坊把那新來的師傅和陸掌櫃喚到跟前。好好挑了一番,這才選了這個簪子,又用刻刀很小心的將字刻上去。

    天知道這本是一套五個的玉簪,愣是被他毀了四個,隻有這個還像模像樣,這才讓穀雨配了點東西送了過來。

    直看的陸掌櫃心頭滴血。

    再這麽送下去,這生意就別做了。還做什麽,有什麽好做的,好東西都進沈府了,人家還買什麽。

    雖然大多數來玲瓏坊都不是買成品,都是衝著玲瓏坊師傅的手藝來的,多是自己出了金銀珠寶,讓師傅照著花樣子打,所以趙奕和拿不拿都是一樣的,可陸掌櫃還是心中滴血。隻是人家是王爺,他不過是王爺手下一幹活的,怎麽敢說,再說這還是趙奕和自己的產業。

    所以即便心裏滴血,陸掌櫃也愣是沒敢吭聲。(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