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章:鬆鶴院審秦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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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家這邊剛接了聖旨,各房都是一團亂。

    沈玉芳和顧姨娘,沈文鬆對外說是感染了瘧疾送到莊子上去了,至於是哪個莊子沒細說。沈家的下人自然不會關心到底是送哪個莊子了,沈家的主子們又個個忙的很,才沒閑工夫關心這些。

    沈嶽即將離京,將幾個兒子兒媳婦全部叫到暢春園,交待下去。方氏現在是躺在鬆鶴院起不來身了,中饋交由柳氏來主持。方氏在的時候,其實大多數都是柳氏在操辦,這自然是無異議的。唯獨特意對他們交待的是對秦夫人。

    這也是沈嶽第一次在眾人麵前提秦夫人的身份。

    沈文山沈文漢兄弟自然是沒什麽意見,不過是多敬重一個長輩。平日就算沈嶽不說,對秦夫人他們也是不曾怠慢。到是沈文鬆在聽到沈嶽開口,心裏頗有些五味雜陳。

    因著沈晉西也要跟著西征,所以蘇氏這兩日忙前忙後替他收拾行囊,盔甲戰袍自不必說。就是隨身的衣服,都翻來覆去撿了好幾遍。沈文山看著蘇氏,欲言又止,想讓她莫要小題大做,,好幾次卻是什麽也沒說。竟是沒發現自己這兩日也找沈晉西聊了好幾次,平日一年也見不到他們父子聊兩句。

    四月三日一早,便是沈嶽祖孫離開的日子,也是宮裏出來接沈玉喬進宮的日子。

    寅正時分,宮裏的嬤嬤便到了沈府。馬氏含著淚看著沈玉喬三跪九叩,隨後上了沈家備的轎子,被抬著從宣武門進宮。隻把馬氏哭成淚人,柳氏和蘇氏一邊拉著,蘇氏想到馬上也要離開自己的沈晉西。頓時也止不住難過落起淚來。直急的柳氏看著倆妯娌勸到:“孩子這都是好事,你們這般怎叫他們安心,趕緊莫要再哭了,傷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卻是難以止住蘇氏和馬氏的啜泣。

    沈嶽是卯時一刻帶著沈晉西從西城門出發的。

    沈文山破格帶著沈玉瀟和蘇氏去送行。

    站在城牆上,沈玉瀟看著沈晉西神采奕奕的模樣,很是替他高興,卻也擔心。目光無意識的在大軍中來回掃視。

    因帶著帷帽所以也不怕別人瞧見。站在蘇氏身邊。

    蘇氏隻看著沈晉西落淚。沈玉瀟一邊扶著她,輕聲勸著,一邊往城下看。

    猛然間看見一抹英姿。卻教的她心漏跳一拍。

    趙奕和隻一眼便找到沈家家眷,在眾人中找到沈玉瀟,隔著帷帽也瞧不清她的模樣,卻讓自己心中微暖。不由衝著沈玉瀟微微一笑。落在身邊將領眼裏,隻覺得這睿親王當真是年少俊朗。風姿凜然。

    豐慶帝為了表示自己對此次西征的重視,親自帶了五個兒子登上城門樓,為三軍將士送行。整個氣勢好不浩大。

    其實明白人心裏都清楚,回疆不過三五萬人馬。前唐卻發兵十萬,還不算近回疆駐守的兵力,很有些大材小用之勢。睿親王掛帥。定北侯輔佐,不過是為了震懾前唐周邊的附屬小國和番邦部落。讓他們知道。乃敢有二心,前唐隻教鐵騎便能踏平國土。

    隨著豐慶帝在城門樓上三擊鼓,趙奕和帶著三軍將領,浩浩蕩蕩的朝著西麵進發。

    沈玉瀟看著越走越遠的大軍,已經看不清趙奕和與沈晉西的身影,隻記得他們是在一起大概的位置,突然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沈文山回頭看看自己的妻女,歎了口氣,帶著蘇氏回沈府。

    不知道是因為怕蘇氏一人再家裏煩悶,還是什麽,第二日沈文山上朝早早的就回來了。脫了官服也不去督查院,隻說今日請了一日假,在家裏陪陪夫人。

    蘇氏自然高興丈夫在家,也不管平日裏沈文山恨不能將公文待會家中辦理,今日怎的如此反常。不過對於沈文山的言辭,沈玉瀟卻是不信的。果然到了中午,便有人來報說是管伯牙公子求見。

    沈文山對管伯牙的喜愛,在前世沈玉瀟就是清楚的。所以聽說管伯牙來了,原本正教著沈玉瀟作畫的沈文山,當即丟了筆對著沈玉瀟敷衍道:“今日就到這裏吧,莫要太累了,伯牙首次進京,為父去看看。”

    說完便丟了沈玉瀟跟蘇氏,樂顛顛的跑到外院去了。

    蘇氏看著沈文山失笑,想起前些日子同沈文山半夜說起得話,看了看沈玉瀟卻是歎了口氣。即便不是蘇林元,管伯牙她也是中意的,可是現在女兒的婚事自己卻是做不得主了。忽而想到睿親王如今已離京,若是這個時候同沈文山將沈玉瀟婚事定下來,兩邊換了庚帖也未嚐不可。可是前麵還有個哥哥未曾說親,越了過去怕是不好,蘇氏越想越急,恨不能將沈文山叫回來好好談論一番。

    沈玉瀟自然不知道蘇氏他們怎麽想的,讓水華收了畫卷筆墨,同蘇氏聊起家常。

    等到晚上去鬆鶴院請安的時候,沈文山這才從外院回來。

    對此蘇氏與沈玉瀟也習慣了,在嶽州的時候,沈文山就時常與管伯牙秉燭夜談,常常在管伯牙遊學歸來二人能聊至深夜,所以能在這個時候回來已經算是早的了。

    管伯牙這次怕也是最後一次遊學,所以很是走遍了大半個前唐。給蘇氏帶回了江南的絲綢,給沈玉瀟帶的是景德鎮的瓷器。蘇氏拿著東西笑的如沐春風,可見管伯牙很是下了些功夫,要知道蘇氏雖然不慕虛榮,眼光卻是很挑剔的。

    沈文山也不知道是感慨還是什麽,一見到沈玉瀟,卻是沒來由的說了句:“伯牙明年便要下場,隻怕一日為官難再閑。”

    沈玉瀟卻是聽明白了沈文山的意思。

    他這是在羨慕,亦是在感歎管伯牙一旦入朝為官,再難有機會行走於前唐壯麗河山之間。

    而自己卻是終身都未曾走出過,也不知可再有機會,拋開案牘公文,黎明百姓去領略一下前唐各地的風土人情。

    對於這些沈玉瀟自然不好說什麽,隻裝作什麽都沒聽到,便跟著沈文山和蘇氏去鬆鶴院。

    等她到鬆鶴院一進門,就瞧著氣氛有些子詭異。

    沈文鬆和沈文漢已經到了,卻是跪在地上。秦夫人由周嬤嬤扶著站在屋子裏,本應該躺在床上的方氏,此刻卻是被穿戴整齊的靠在貴妃榻上。許久未曾見到的方霜霜,此刻正跪在方氏的腳邊替她揉著腿。

    沈嶽走之前可是明確的交代過,任何人無要緊事不許去暢春園打擾秦夫人,按照秦夫人這尷尬的處境,自然是不可能自己跑到鬆鶴院來尋方氏的晦氣。

    可是瞧著現在這個局麵,難道是方氏讓人去了暢春園?

    沈玉瀟一進門,秦夫人就覺察到,朝著她微微一笑。對於沈玉瀟,秦夫人總是格外親和,至於原因沈玉瀟不曾深究。

    方氏顯然也主意到秦夫人的動作,當下狠狠的拍了身邊的小茶幾衝著秦夫人喝道:“還不跪下!”(未完待續。)(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