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鬱鬱需要一個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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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鄙視自己,什麽時候開始,在他的麵前竟然變成了軟骨頭,找不到一丁點尊嚴。

    陸銘煜無視她的表情:“對了,我竟然忘了你又離婚了,要我說梁經理真是個不錯的選擇,大家都看的出他對你有意思,和你的前夫相比他不知強了多少倍,你應該感激我才對,給你們創造了一次這麽好的機會。”

    “我不需要!我愛的人是你!是你!一直都是你!”終於說出了自己埋藏在心底五年之久的話,蘇然覺得整個人如釋負重般輕鬆了許多,雙肩一垮,靠在車身上,飽含怨懟的眸光注視著他,等待著他的回應。

    如果今晚他沒有說出他已經結婚,和妻子伉儷情深,如果他沒有對她和別的男人接吻的事置之不理,那麽她也不會這麽快的表明心意。

    她覺得委屈……

    一肚子的酸水無處宣泄。

    眼前的這個男人本該是她的,為了他,她做出了那麽大的犧牲,可到頭來換來的是什麽?

    當她逼迫他把結婚證換成離婚證的那一刻,她已經料到他們倆人會變成現在這樣,可當真親身經曆他的冷嘲熱諷,嫌棄鄙夷,憎恨厭惡時,她後悔了,很後悔……

    “你說什麽?”是他聽覺壞了,還是她酒喝多了胡言亂語?

    蘇然一下子撲過去,雙手圈住陸銘煜勁窄的腰肢,腦袋紮進他溫熱堅實的胸膛,貪婪的汲取著他身上散發的熟悉而獨有的男性氣息,空蕩而支離破碎的心立刻被填的滿滿當當,委屈低喃著:“陸銘煜……我知道我們不可能回到過去,但我還是想和你在一起,鬱鬱也需要一個父親……”

    她還有臉說想和他在一起,還有什麽?鬱鬱需要一個父親。

    她是想給女兒找個有錢的後爹吧!

    她還真敢想!

    把他當什麽人了,她不會還認為他是五年前那個愛她愛的腦子不靈光的傻瓜嗎?為這個白白送來的女兒,他是不是該感激她讓他喜當爹?

    潛藏在心底的怨憤如同毒蛇猛獸般將他僅剩的一絲理智全部吞噬。

    眉宇染上了濃濃的戾氣,骨骼雅致的大手鉗住她削瘦的香肩,使勁掰離她的身體,卻被她圈得更緊,陸銘煜唇角挽起,不怒反笑:“接下來……是不是要告訴我,鬱鬱其實是我的女兒?”

    他望著遠方漆黑的天幕,說的很慢,字字清晰,傳入蘇然的耳府,甚至讓她感到無比的舒心。

    蘇然緩緩的抬起頭,因為和他貼的很近,她隻能看到他線條流暢的下頜,以及一上一下滑動的喉結,性感迷人。

    蘇然疑惑不解:“你是怎麽知道的?”

    “你不就這個意思。”陸銘煜低頭看著她黑暗中熠熠生輝的水眸,涔薄的唇瓣勾出一抹篾然。

    原來他是故意那麽說的,他還什麽都不知道。

    蘇然有些許失落。

    “陸銘煜……”她輕喚他的名字,引來他的注意力,然後,尤為認真的說:“鬱鬱……她真是我們的女兒。”

    話落,她極力隱忍著跳動劇烈心髒,一瞬不瞬的凝睇著陸銘煜,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今晚借著酒精她必須把真相告訴他,她受夠了他的冷嘲熱諷,嫌棄鄙夷,尤其是他毫無眷戀的將她推給另一個男人。

    “那程斌呢?”陸銘煜抬手動作輕柔的撥開蘇然被寒風吹亂粘在唇角的一絲秀發,低沉的嗓音帶著溫熱的氣息拂麵而來,似愛人間最平常的問詢。

    人常說男人會沉迷於女人的美色溫香軟玉之中不能自已,其實女人何嚐不是,對於有著一副好皮相且氣質卓爾成功男人也是沒有抵抗力的,此刻的蘇然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當然這輩子能入得了她眼的男人恐怕也隻有陸銘煜一人。

    齊眉短發,帶著黑框眼鏡,一股子書生氣的陸銘煜都能讓她放下女孩子的矜持高調追求,何況現在精睿幹練氣質卓越的他。

    這一切似乎來得太快了,蘇然激動的措手不及,雙手攀著陸銘煜挺括的肩膀,眼睛蒙了一層幸福的水汽,聲音因激動而顫栗不止:“程斌他隻是……”

    “他是你丈夫,你孩子的父親,在你沒來迅捷之前,我早就查的一清二楚。”陸銘煜神色淡然的打斷她的話,而後,唇角擠出一抹輕蔑的弧度:“別費口舌了,不管你說什麽,都別妄想我會相信你的話。”

    “……”不,我說的都是真的。

    蘇然拚命的搖頭,可是陸銘煜哪裏肯給她說話的機會:“今晚我說我已經結婚了,是不是刺激到你了,你嫉妒了,後悔了,是不是覺得我妻子的位置應該是你的,所以你忍不住了,嗯……”

    他說的都對,可又都不對,蘇然大腦抽空,找不到一絲理由為自己辯解。

    唇鬼使神差的湊上去堵住他的嘴,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別再說了,求你不要再說了。

    閉上眼眸,不敢直視他那雙寫滿憎惡的黑眸,兩道熱淚從眼角瀉下,冷冽的寒風在耳邊呼嘯著,沾著淚水的臉頰似刀割般生疼生疼,可是和心裏的痛相比,根本算不了什麽。

    她踮著腳,冰冷的雙手吃力的捧著他溫熱的臉頰,舌尖試圖撬開他的唇,可她畢竟是個女人,力氣那比得過陸銘煜,最終的結果隻能是硌破了自己嬌嫩的唇瓣,一股腥甜在倆人的唇間彌漫開來……

    兩瓣柔軟的唇貼上來的一瞬,陸銘煜的確怔愣住了,等他晃過神時,理智告訴自己應該立刻推開這個瘋女人,可是心裏的某一角卻因著兩瓣柔軟香甜的唇癱軟的一塌糊塗,竟是想要獲取更多一點。

    他不得不承認,唇上的感覺,鼻端的氣息,以及貼著自己胸膛的溫香軟玉和記憶中的一模一樣,這個認知連他自己都感到驚訝,這個女人一切不是早就從他的心裏剔除掉麽,為什麽這一刻卻有鮮活起來。

    他真是恨透了現在的自己,這個女人給他的傷害那麽深,可是還抵抗不了她的誘惑。

    陸銘煜,難道你還想重蹈覆轍嗎?

    一道聲音像魔咒一樣在耳邊一遍又一遍的回蕩著,刺激著他薄弱的理智,最終——

    他狠狠的推開她,黑眸一淩,切齒道:“你連夜總會裏賣的都不如,真惡心!”

    他的力氣過於猛烈,蘇然被他一推,後腰重重的撞在車身上,錐心刺骨的疼,可她卻渾然不覺,視線盯著虛無的某處,眸底空洞而絕望。

    直到陸銘煜開車揚長而去,蘇然感覺自己像是被瞬間抽去了力氣,身體緩緩的向下,最後蹲在地上,雙手捂著臉,哭出聲來……

    她哭的很專注,隻有這樣才能遮掩住縈繞在耳邊的那一句——你連夜總會裏賣的都不如,真惡心,真惡心……

    後視鏡裏,蘇然蹲在地上的身影越來越小直至消失,陸銘煜方才不得不收回視線,隔著擋風玻璃城市的霓虹應接不暇的闖入視野,讓他越發覺得心煩意亂。

    他不想承認,卻不得不承認,這一切都源於剛才那一吻。

    真是厭惡極了這樣的自己,不管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後,這個女人都能輕而易舉的左右他的心智。

    腦海中不停地浮現出蘇然剛剛吻他時的表情,複雜的讓人捉摸不透,陸銘煜薄唇扯出一抹自嘲,感覺唇瓣有些緊繃,下意識的舔了下,一絲淡淡的腥甜從舌尖彌漫開來。

    是她的血。

    他非但沒有嫌惡,反而像是吃剛完糖的孩子,回味般將遺留在唇上的甜蜜舔舐幹淨,自己的這個動作有多匪夷所思,他卻不自知。

    早上,蘇然是頂著兩個黑眼圈來上班的,這是一宿沒睡的成果,加上受了傷微腫的紅唇,整個人看上去好不憔悴。

    衝了咖啡給陸銘煜送進去的時候,他正閑適的坐在辦公桌上,背對著門口一邊玩弄的桌上綠植的葉子,一邊講電話,眉眼含笑,嗓音低醇,說不出的溫柔。

    其中說了句‘早點休息’,蘇然確定手機那頭的是他遠在美國的妻子。

    有了昨晚的經曆,此刻她的臉和心竟是一樣的平靜,波瀾不驚。

    不知是她動作很小心,還是他講電話過於專注,直到蘇然離開辦公室,陸銘煜絲毫沒有覺察。

    昨晚其實她有想過辭職離開迅捷,遠離他,沒有他的五年她和女兒照樣過得很好,可是今天早上依然照常上班,不是她臉皮厚,而是覺得心有不甘。

    以後,她不會像昨晚那樣急於告訴他鬱鬱是他女兒的真相,一切順其自然,鬱鬱和他終究有著割不斷的血脈情,還怕相認不了麽。

    去茶水間放了托盤,回到自己的工作位置時,梁啟中正站在那裏翹首以盼的等著她。

    想到昨晚自己很不給麵子的離開,也不知道他一個經理最後被自己的下屬怎麽懲罰的,頓時心生愧疚。

    “梁經理,昨晚的事……”

    不等蘇然把話說完,梁啟中便迫不及待的解釋道:“昨晚對不起了,他們幾個確實把你當自己人了,所以才玩的有點過,希望你別在意。”(m.101novel.com)